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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苒当着了女皇,故而下了杀手。另外,还有一件事要禀报。”
新侍郎的话,算是彻彻底底地消清了南轩心中的怀疑,也让他稍稍放下了心:只要那个丫头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他也就不用担心她破坏他的计划了。
“还有何事?”南轩知道机会不易,得尽快将自己的计划吩咐下去,不过自己的属下自己了解,既然都专门说出了有事禀报的话,那事也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他要说的话,就暂缓一下,先听听是什么事情,也好应对。
“公主她,她知道王爷在苏府了!”新侍郎说着这话的时候,偷偷地瞥了自家主子一眼:公主是为了找寻王爷而来,现如今,偏偏又在这个节骨眼上知道了王爷的下落,后面的事情,还真是不敢想象。
这下,南轩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半晌,南轩才问了一句话:“确定她知道?”
新侍郎知道主子这样的问话,是在怀疑公主会如何知道他在苏府的,只是他自己也不甚明白,只得将自己知道的部分说出来,提供给主子参考:“我们调查得来,只知道公主去了一趟秦楼,回来之后,就言之凿凿地说王爷就在苏府。”
“秦楼?”南轩低下眼,五根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滑过下巴,蓦然地收紧拳头,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面挤出了三个字,一个人名——“苏、晓、苒!”
公主是天生玩乐的性子,况且这段时间距离郦国远近闻名的手帕会也所剩无几了,她去秦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去秦楼,除了会看到活生生的美男之外,还会看到的,自然就是无数老爷们提供的男宠女宠的画像了。
再一联想,他曾经在苏晓苒那里看到的,手帕会会员标识的手帕,以及苏晓苒死缠烂打想要的他的画像,这一切,南轩就不难想明白了——那个女人,终究还是拿到了他的画像,交到了秦楼。弄巧成拙,被不该看到的人看到了,暴露了他的真实所在,同时也为她自己埋下了危险的种子。
不过,他的计划眼看着一步步地就快到收网的时候了,绝对不能被突然跑出来的人吓得自乱阵脚,以不变应万变,他得将那结果实现。
在最初苏晓苒与吴子芳相遇的那时候,南轩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不同寻常的默契,当机立断,决定将计划里面关键的部分就押在吴子芳的身上。而这其中关键的关键,还是吴子芳的身边,必须得插进他的人。这人不但得尽快得到吴子芳的重视,还得不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而新侍郎就在此时应运而出了。
阿辉,新侍郎,是他的人,是他依照吴子芳的嗜好,轻松就插进来的人。今次,两个人能见面,也是在他的预料之中的。不过,阿辉为了任务的圆满完成跟不引起别人的疑心,以自己一身的功夫为代价,倒是令南轩很是惋惜。而且那夜对吴子芳的行刺,也让他带来郦国的心腹亲信死伤好几。
这些,却没有动摇南轩的信念,只让他更加坚定自己的计划:已经付出这么多了,不回收结果,那怎么行!
想到此处,南轩伸手让阿辉靠近自己,将接下来几天的任务低声吩咐了下去。至于来了郦国的公主,现在又知道了他的下落,那么这几日必然会上门。不过,这个就是他个人的问题了,由他自己处理即可。
将事情吩咐完了之后,阿辉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抬手解开吴子芳穴位的同时刻,恢复成了那个低眉顺眼的模样。
吴子芳惊醒过来之后,却是一点也不知道自己中间昏睡过去的事实,只看到对面南轩笑得如浴春风,说出来的话,更是悦耳动听。
在南轩乱七八糟地给吴子芳说上一番,最终以暗示的方式,让她给他两天的时间回去思考一下,为后面的见面埋下伏线之后,得以结束这表里不一的谈话。
而另外一边,苏晓苒跟着江子默的交谈也进行得比较愉快,当然绝大部分都是苏晓苒在说,江子默在听。只有遇到苏晓苒“失忆”忘记了的事情时候,他会出声告诉她。
一番话说下来,苏晓苒惊讶地发现,论起对“苏晓苒”的了解,眼前这个“黑”是一点也不输给江子默的,甚至听上去他知道的事情更多,也比江子默更敢说。
总之,到结束的时候,苏晓苒自己终于也对前任苏晓苒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知道了某些江子默一直没有告诉她的事情,让她对自己的实力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回去苏府的时候,已经是午膳过去。
12 落水
回去主院的时候,苏晓苒站停在了东院的二门前,犹豫了很久之后,让随性的人全部先离开了,独身一人往里走去。
到陆轻舟居住的庭院时候,让她意外的是,院落里面冷冷清清的,连下人的身影都不见一个,只有一个勉强算是下人的人——薛柔。
从她这段时间得到的消息看来,薛柔还是保持着跟陆轻舟闹别扭的状态。按照通常的情形,陆轻舟这个时候,多半是在书房看书,下人们则是躲在不显眼的地方,等着看热闹,而薛柔则是满腹诡计的故意站在陆轻舟的视线范围之内,准备上演她的苦情大戏。
苏晓苒犹豫了一番,便往着薛柔站立的方向走过去。
薛柔似有感应,在苏晓苒刚一靠近的时候,就蓦然转身,一瞬间眼眸闪过了讶色,随即就被愤然取代。
她愤怒,苏晓苒更愤怒。
“怎么,看着老爷,不请安?!”苏晓苒微微仰着头,当先挑衅。
虽然这几天,薛柔变着法给陆轻舟看她的苦样子,但现在陆轻舟不在,她二人站立地方距离庭院书房也有一段的距离,在她这个老爷的面前,薛柔就没有必要再装了。
薛柔果然没有让苏晓苒失望,她的脸色越加的愤怒:“哼,你根本就没有赢,是我师兄让着你的。那个赌注不算数!”
苏晓苒先回了她一声冷哼,才道:“轻舟让我是轻舟的事情,我跟你打赌又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结果是板上钉钉了,你想要耍赖,也不怕轻舟以后如何看待你!”
这番说话,苏晓苒的目的,就是来刺激薛柔的,她一定要加深薛柔认定陆轻舟是故意输给她的印象。这样,不管薛柔再怎么装娇弱,但她的心中还是会有一根刺,一根认为自己师兄的心是站在她这边的刺。
让她不舒服,她也不能让她舒服了。
薛柔对陆轻舟棋艺的信任比她对他的信任还要坚定几分,听了苏晓苒的话,见她竟然侧面地承认了陆轻舟果然是故意让着她的事实,心中的愤怒委屈像是一股火一样地烧灼着她的心。眼角的余光滑过那扇虚掩着的房门,仿佛看到了里面的陆轻舟,心中的哀伤更甚,师兄到底是何时开始,心中眼里不再只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呢?!
好像是从两年前开始的
两年前,他压根就不该答应这个该死的女生什么乱七八糟的约定,而是直接杀了她了事。这样,她二人现在应该还是像刚离开了师父那样,逍遥巡游江湖、自由自在的。
她明明告诉了他,这个女人喜欢他,为何他不借此帮她讨些便宜,反而让她在地牢里度过那么多的日子。每次离开,都像是这个女人恩赐似的,反倒成了她们欠她似的了。
这些,她都可以容忍,因为至少在这两年里面,师兄是一心一意为她好,心里面,眼中都只有她一个人。
可是,现在呢?
自从上次这个女人掉水醒过来之后,性子变得无赖了不少,连带师兄看她的眼光都不一样了。甚至明明是这个女人不对,师兄都反过来训斥她,还说她说谎,眼睁睁地看着她又一次被关进地牢。
这次更过分,居然在明知她跟这个女人打赌的前提下,还故意输给这个女人,让她沦落成一个丫鬟,还要被这个女人耀武扬威!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薛柔望着苏晓苒近在咫尺的脸,尤其是那脸上的得意,让她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直恨不得一剑过去,亲手了结这个女人的命,看她还如何勾引自己的师兄!
一阵带着秋日凉意的微风拂过,轻飘飘地打在薛柔的脸上,让她因气愤而涨红的脸,感受到了淡淡的清凉之意,湖畔的柳枝也随风舞摆,飘荡在她的眼角余光里,端的是一副美妙难言的美景。
柳枝、湖畔、落水、失忆
一系列的关键词闪过了薛柔的脑海,一个突兀的想法跟着涌现:如果苏晓苒再落水一次,会不会一切异常的变化,就会重新回到正常的状况里面?!
几乎是这这个想法冒出脑海的一瞬间,薛柔冒火的眼底就闪过了一丝快意,双手并掌,闪电般地击向临面而站且毫无防备的苏晓苒,“砰”地一声,位置站得刚刚好的苏晓苒,伴随一声惊呼落水。
落水的那一刻,苏晓苒的脑海里面忽然闪过了一些零星的记忆画面,似乎这样的画面跟脑海里面某些画面相重叠了。但她还未来得及去抓住这些画面,追究其含义,就被浸入肌肤的冰凉湖水给激得打了一个大大的冷战,第二声惊呼即将出口的时候,湖水淹没到了头顶。
就苏晓苒本身而言,她是不惧怕水的,但冷水,她怕啊。
察觉水淹没头顶之后,她连怕冷都不顾上了,本能地想要浮出水面,呼吸空气。但腿上刚刚使力,她的心就沉了下来。
娘的,居然抽筋了!她未免也太不走运了。
想想以前游泳的时候,身边的人都是鼓足了劲做准备动作,多数的时候,她也会跟着做。但偶尔也有偷懒的时候,趁着旁人无人注意,就跳水玩乐去了。
可以说,学会游泳这么多年以来,她直接下水的记录次数多得数不清,抽筋的事情都一直存在于传说里面。这穿越过来,第一次落水,居然就遇到了这千年难遇的倒霉事。
怪不得前任苏晓苒会“消失”,怪不得她会穿越过来了,这身体素质实在是太低了。
腿抽筋,在地面上还是一件好解决的事情,但在这水里,尤其是在这冷得刺骨的水里,身边还没有一个人的情况下,苏晓苒似乎看到了再次穿越的希望。
好不容易才混到了这么好的一个身份,苏晓苒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因为抽筋而归去。屏住呼吸,她忍住刺骨的冷,想要伸手去拉自己的脚,但四肢早被寒意森森的湖水冻僵,别说是拉脚,就是触碰都有困难。
最糟糕的是,她的这般动作,花费了她大半的气力,肺里的氧气供应不足,一阵一阵地难受,视线也渐渐地变得模糊起来。
比起抽筋的脚,现在呼吸到空气,才是苏晓苒的当务之急。
但,身体早不复以前在水里面的轻盈,沉重得像是绑看N块大石头,抽筋着的脚,像是被水草缠上了一般,不断地拉扯着她的身体,往更深的湖水深处潜落,胸口除了那一阵阵冰冷的刺痛,还有那窒息般的难受,一起压制着苏晓苒,晕眩弥漫了大脑,昏沉沉地,她张嘴想要吸进一些氧气,却是灌进了大口的湖水。不但未能缓解窒息缺氧的状态,反而让谁呛进了口鼻里面,堵得她更加难受。
那一刻,她真的恨不得死了算了。
就在苏晓苒在生死线上挣扎的时候,一双带着温暖的手,环上了她的腰部,猛地一使力,就将她整个人托出了水面。四面八方的氧气,争先恐后地往着苏晓苒大口喘息的口鼻里面跑去,带给了她一片清凉的同时,让她昏沉的脑海慢慢地恢复了不甚清晰的点点意识。
腿,似乎已经没有抽筋了。
恢复意识的同一刻,苏晓苒感受到的是一只带着跟腰部同样温暖的手,正缓缓地放开了她的脚。
当感觉到自己脱离了危险之后,苏晓苒脑海里面的意识,复而又变得浑然起来,断断续续、不能成片,身体也放松了不少。但放松之下,湖水冻僵的疼,一起涌向了她的神经。
那样的痛楚,加上湖水里面的筋疲力尽,苏晓苒只在鼻端闻到一股熟悉气息之后,真正昏了过去。
13 第六日
昨日苏晓苒落水昏迷的事情,让好不容易平静了一段时间的苏府又刹那进入了死寂的状态,府上人人自危,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音,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得某些人不爽而掉了脑袋。
这个某些人里面,自然是包括了江子默、南轩、云裳等将苏晓苒看得很重要的人。这其中最让苏府下人恐惧的,还是一向都在大家心中以恐怖分子形象存在的云裳。
其他的人生气归生气,但不会殃及无辜,她却是专门殃及无辜来着。尤其是作为始作俑者的薛柔,被苏晓苒吩咐下去,不得伤害之后,云裳殃及无辜的本事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