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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女老爷们好像因为觉得已经有两个丢人的老爷在前面铺好路了,就跟飞蛾扑火似的前赴后继,这其中还有那位第一个吃螃蟹的老爷。
人太多了,没有办法,钟轩宇干脆以群发的方式来拒绝那些看不顺眼的老爷们。
当然,中间偶尔还是有那么一两个稍稍看得顺眼的,被他请进了自己的小楼之中,但通常都是说不上几句话,就被下了逐客令。
而就在这其中,那位第一个被拒绝的老爷,因为持久的恒心貌似终于打动了钟轩宇,后来基本上点钟轩宇的牌都没有再被他弃之。
在女老爷前仆后继的这段时间里面,整个京师无聊的人全部都沸腾了,大家奔走相告,今晚又有多少人点钟轩宇的牌;又有多少人被钟轩宇拒绝;又有几个人能得其青睐,有幸被邀请进入属于他的独立小楼;又到底有没有老爷,让钟轩宇践行他的第一条规矩——卖身不卖艺。
甚至有赌坊还开了专门的盘口,进行下注。
只是,到目前为止,好像还没有听说能被钟轩宇留在小楼里面过夜的客人。
钟轩宇十二岁挂牌,当日就因奇怪的规矩名扬整个京师,但因为刚开始很少人问津的尴尬现状,身价其实还不如一般少爷。但四年的沉淀,现年十六岁的他,却早已经跻身到了京师十大少爷里面,成了京师乃至全天下风流老爷们的追逐对象。
这其中,他古怪的规矩是功不可没的,但如果仅仅只是规矩古怪,却也难让他拔得头筹,进入秦楼三大少爷名额里面。
就长相而言,当年十二岁挂牌的他,还稍显稚嫩,但就是那样一副水灵灵、白嫩嫩的陶瓷娃娃一般精致的面容,反而引得女老爷们一个个母性大发,明里暗里、大献殷勤,就算是被拒绝了,面对上那双无辜的天真眸子,也不忍说出苛责的话来。
当然谁也不愿意承认,其实是因为得罪不起杨慧背后那位神秘的大老板。
邻家有男初长成,经过四年的成长,行过十六岁成人礼的钟轩宇,早已摆脱了娃娃一般的粉嫩,逐步向着少年的阳光蜕变。成人礼上,那惊鸿一瞥,已经足以让众多的人惊艳。
十六岁的少年,有着一张朝气的脸庞,飞扬的剑眉,高高地扬起,让人不禁联想到翱翔天际的雄鹰;纯净的眼神一如湛蓝的湖水,令看着的人有种不敢逼视的清澈,仿佛世上任何的污秽都会在其中化为纯洁;扬起的唇,勾勒出一个真心的笑容,带着点点的促狭跟恶作剧的得意。
少年不识愁滋味、芳心空惹碎一地!
对外总是声称卖身不卖艺的少年,在秦楼四年,偶尔展露出来的才艺,总是给人不断的惊喜,有着完全能成为当家花魁的潜力。
才有了,貌也有了,身价上升之后,连财也有了,钟轩宇在不知不觉之间,登上了京师十大少爷的名单里面,以十大少爷里面最难搞定出名。
时至今日,点钟轩宇名牌的老爷更加的趋之如骛,而他拒绝得也更加用力,让坊间的人更加翘首以盼,等待着那位能降服钟轩宇的老爷出现。
所以,在钟轩宇当中吟唱那首据说是某个神秘女老爷做给他的词的时候,大家都沸腾了,八卦传闻的速度,堪比穿越的速度,遍布了京师的每个角落,正以洪水之势往外蔓延。
赌坊开出了新的盘口,赌这位老爷最终能不能赢得美人归,将钟轩宇的卖艺不卖身进行到底!
街坊市民奔走相告,盼望了四年的事情终于看到了一点点的希望,有种家中嫁不出去的女儿终于被泼出去了的侥幸。
但因为秦楼的下人嘴巴极严,至今,那位女老爷的真实身份,还没有人知道。唯一的线索,也就是知道那位老爷的四个特点——年纪大(一是因为钟轩宇年纪太小了;二是因为女老爷送的那首词里面提到的“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看吧,钟轩宇出生的时候,她都老了,那么,她现在的年纪应该是?)、善饮(要不然怎么灌醉钟轩宇,造成了既定事实之后?)、有钱(逛秦楼,点的还是钟轩宇,没有银子的话,谁给你推磨啊)、有才/财(那首词作证。相反,如果不是本人所作,那么就是后一个选项)!
“有钱”、“有才/财”这两个是大家都可以预料到的,但“年纪大”跟“善饮”这两点倒是跌破了所有人的眼睛。尤其是年纪大这一点,让许多被钟轩宇拒绝的老爷顿时找回了信心——人家还青春貌美呢!
“到底钟少爷答应没有?”丫鬟丙还在追问。
丫鬟甲翻了一个白眼给她:“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你还问钟少爷答应没有?!”
“钟少爷答应的话,才算数啊!”丫鬟丙着急得就跟自己家里的事情一样,“如果没有口头答应的话,也不算是自愿的。“
丫鬟乙看出了不对劲,狐疑说道:“你是不是参加了外面赌坊开的盘口?”
丫鬟丙有些不好意思:“我很早就拜托他们外出的人帮我下注,买了‘钟少爷会在今年答应某位老爷卖身不卖艺的规矩’。”
“你买的是今年的啊?”丫鬟甲好羡慕的口吻,“我去年买的,可惜整整一年,连进钟少爷院子的老爷都屈指可数。我还以为他会在成人礼之前唉!”
“就算是今年的希望也不大啊,”丫鬟乙握着自己充足的消息资源泼凉水,“钟少爷只说了作曲的事情,也没有说答应,就连生米煮成熟饭的事情,也是大家猜的,也没有得到证实。说不定,人家两个之间,压根什么都没有发生。”看着丫鬟丙的脸色渐渐地暗淡了下去,丫鬟乙于心不忍,于是口风一转,“不过,钟少爷对这个老爷是有好感的却是肯定的,今年的希望比每一年都大。”
“老爷,你在想什么?”月光偏斜了一些,斜斜地几缕照进了假山的缝隙之间,南轩借着这淡淡的光芒,看到了窝在自己怀抱里面,近在眼前的苏晓苒的脸庞,发觉她正一手擒着下巴,走神走得很认真。
苏晓苒会给他一个狡黠的笑容:“你猜?”
“老爷你认识钟轩宇吗?”南轩丢给了苏晓苒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苏晓苒不明白他的用心是什么,老实回答道:“认识啊。”
话说,她跟他的认识,还真算是一段孽缘。
“老爷刚刚在想去见钟轩宇吧?”南轩给出了猜测的答案。
苏晓苒眉毛一扬,这个南轩真是要命,虽然只是猜对了其中的一半,但是她的想法,他怎么能猜到、还猜对呢?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现象,于是苏晓苒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你再猜?”
南轩再猜了一次:“莫不是老爷想去见那位霸王硬上弓的老爷?”顿了一顿,他不着痕迹地望了苏晓苒一眼,眼中浮上了戏谑的笑意,才又漫不经心地补充一句差点让苏晓苒原地起跳的话——“交流经验?”
又猜对了一半!
苏晓苒也不知道到底是该否定南轩还是直接承认算了,于是又来了一句:“你继续猜?”
南轩做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了。”
苏晓苒顿时无语,她不过就是说了“你猜”、“你再猜”、“你继续猜”三句话不到十个字而已,连态度都没有表明,南轩怎么就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么?”她倒就好奇了,就是在自己那样的说法方式之下,什么暗示明示都没有,南轩究竟知道了什么。
“老爷你想去找钟轩宇,问到那个老爷的联系方式,然后再向那个人打听一些消息、交流某些经验!”南轩说话的语气,已经不算是猜测了,而是肯定的陈述。
苏晓苒倒吸一口气,南轩虽然只是将之前他猜测的内容全部集中到了一起说了出来,但是奇迹般的全对,她的确是打算去找钟轩宇要那个老爷的联系方式。
因为丫鬟们唱出来的歌谣,她敢肯定这个时空是没有的,那个是属于她所在时空的东西,但人家却真真实实地当着她的面唱了出来,这说明了什么,这还能说明什么?
当然是有人跟她一样穿越到了这里来!
想起自己穿越之前,在学校的那个湖畔,无意间听到的旁边两个女生的聊天内容,知道了锁钥王朝这样一个特殊的存在,也知道了银华女皇几个极品夫君的情况。
而刚穿越过来,知道自己所在的竟然就是锁钥王朝,当今的女皇竟也就是那个所谓的最后被烧死的银华女皇,而且还是她的姐姐的时候,她诧异地好几次都差点脱口而出,那个关于未来的悲剧。
不过,在知道西千湖的身边其实只有意清曲这么一位凤君的时候,苏晓苒又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就冲着这一点来看,已经跟她听说到的有些出入了。
而且她也向西千湖反复确定过了,在她**里面收着的冒牌侍郎之中,并无她听到过的银发少年。就是其他的,也是华丽丽的假冒伪劣,真正的在她家里,是她苏晓苒的侍郎呢——这些跟她听说到的历史,完全不符合,也让她的担忧一步步地减少。
或许一切只能用“她这个异类的出现,改变了原有的历史”来解释了。
既然历史已经脱离了原本的轨迹,那么未来又变回了原本就该具有的不确定性,生活也就应该照旧下去,她苏晓苒也该将全部的心思放在如何帮着几位侍郎爱上自己的革命大义上面。
但不管怎么说,心中总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疙瘩在,让她每每想起来的时候,都很不舒服。
而现在,居然听到这样的好消息,上天对她实在是太好了。
依着苏晓苒的推测,歌曲既然是属于她所在的时空的,那么那个跟她一样穿越过来的女人,肯定也是她那个社会的人;而照着还这么巧穿越到了一个时空里面,那是从一个地方一个时间点穿越过来的可能性就非常大。
于是,她依着她那不甚聪明、偶尔灵光的大脑来推测,那个女的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当时坐在湖边被她无意听见了谈话的两个同学之一。
当然也有可能,她们两个都一起穿越了过来。
不管怎样,苏晓苒在想通了这一层之后,她仿佛就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她希望那个老爷一定要是那个知道锁钥王朝历史的同学,这样她就可以确切地证实自己的担忧,也多了一个理解自己的同胞,来跟自己说说话。
到了古代才知道,能畅爽地说自己的话,并且在说完之后得到对方的回应,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呜呜,她再也不用说一句“内牛满面”,还得跟别人解释为什么了!
而且,大家都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某些方面的信息应该是非常的充足的。诚如南轩所说,她们也可以交流一下经验、交换一下意见。
比如她,就可以给她提供一些关于钟轩宇这小子的弱点之类的,在生米煮成熟饭的道路上,助她一臂之力。
话说回来,苏晓苒觉得那个穿越过来的同学真是还挺背的,怎么就穿越到了一个大龄的女老爷身上了?反过来,再看看她这穿越穿的,比原本的自己还小了两岁不说,还坐拥四大极品夫君,而且还是当今女皇的妹妹,这有钱有势的有才有貌还有财跟材的,简直就跟穿越之前踩了狗屎一样。
莫不,现在南轩能猜到她的心思,其实也是踩过了狗屎?
一次两次被南轩猜中心思或是说出自己心里的话,苏晓苒可以告诉自己那是巧合,但三番四次上演这种巧合的话,她就没有办法劝说自己了。
照着南轩这么彪悍地“猜”下去,总有一天,自己不是“苏晓苒”的事情还不得曝光啊?更可怕的还在后面,这丫的,不会到时候连她不是这个时空的人都猜出来了吧?
“你猜错了,”苏晓苒觉得一定得扼杀住南轩这股命中率非常高的“猜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否定了打击他的信心再说,“我只是觉得能写出这样词的人,非常的有才,并没有想要去找钟轩宇要她的联系方式之类的。不过,倒是你的话提醒了我。我作为一个文化人,怎么能错过这种探讨学术、专研知识的机会呢?去交流交流也不错。”说着,苏晓苒就将功劳完全地归结在了南轩的身上,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道“谢了啊”。
南轩像是接受了苏晓苒的说辞,趁着她道谢的时候,赶紧地要求报答:“光说谢谢太没有诚意了吧?老爷能不能带上我,一起去交流啊?”
“带上你?”
“我也是文化人嘛,也想见见这位老爷呢。”南轩的语气,苏晓苒怎么听怎么觉得是在撒娇。
“你不是不能出府吗?”苏晓苒可没有忘记江子默的叮咛,四位侍郎,除开他,谁也不能离开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