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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才不是想害死师兄的”苏晓苒因为气愤说的话,难免刻薄了许多,理亏的薛柔无法辩驳于她,只心虚地哭了出来。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薛柔这一哭,苏晓苒满腔的火气顿时像一个被戳破的饱满气球一样一下子就焉了,让她有种满满力道却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觉。
她能怎么说,说到底,其实这还是应该怪陆轻舟。平时将薛柔宠溺得无法无天的,怎么会教她如何照顾人?她能按照自己的方式,还记得提醒小二给陆轻舟送药,已经算是超常的发挥了。
但,就算薛柔想不到这些,苏晓苒也觉得她是无法原谅的。
陆轻舟有多重视薛柔,她可是有亲身体会的,如果生病的是薛柔,他再无聊,也会守在她床边的;而薛柔呢,却因为无聊这么个借口跑出去玩了一天。家里有个病人,难道她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最让苏晓苒觉得无法原谅的,还是薛柔这么晚回来,而且还跟一个男的,有说有笑地回来。
看那样子,压根就忘记了自己师兄还病着的事情了。
顿住心中想骂薛柔的话,苏晓苒说道:“薛柔,如果你对轻舟无意,就放过他吧。”
骂薛柔对事情一点作用都没有,相反,如果能让她主动认识到其实她自己并不是很在乎自己的这个师兄的话,对苏晓苒而言,却是大大的收获一件。
薛柔顿住了哭泣,红着眼睛,望着苏晓苒半晌,却是突然笑了:“苏晓苒,我就在想,你怎么会突然跟我说这些话,原来你还对我师兄不死心啊。”
苏晓苒挑挑眉,一脸的不屑:“说实话,薛柔,你害怕旁人对你跟轻舟指指点点,我却是一点无碍;轻舟生病,你还能有心思出去玩,让‘死心’的我来照顾他。你觉得我们俩谁更配站在他的身边,你这么对待生病的她,就算我死心,也不能安心。”
苏晓苒的话让薛柔一下子想起了这段时间的遭遇来了,火气也跟着上来:“苏晓苒,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我跟师兄原本该高高兴兴地游山玩水的。是你害得我跟师兄被人指指点点的,你当然是不介意的。换做是我,我也不会介意,还会偷笑呢”说着说着,薛柔就想起了关于陆轻舟生病的始末来,话锋一转,道,“说到我师兄生病的事情,其实还不是你才是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你,师兄怎么会淋雨?怎么会生病?”
越是说到后面,薛柔就越是觉得理直气壮,连被苏晓苒责备的不照顾病人的愧疚感都消失了不少,芊芊玉手一指苏晓苒,连连的反问之后,总结道:“你是始作俑者,由你来照顾我师兄是给你的机会。你根本就没有立场说我,反而应该感谢我给你赎罪的机会。”
苏晓苒被薛柔一番话说得很无语,每次跟薛柔吵架似乎都会把前任苏晓苒给牵扯出来,最后的最后都要演变成推断谁最先错了的争执。那简直是一个无底洞,根本就说不清楚的。
而且,前任苏晓苒再怎么样,看其行事作风,都比她成熟。就算是一开始抱着的目的就不单纯,但如果不是薛柔犯错,给她抓到把柄,怎么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然而,这些老生常谈的问题,苏晓苒实在是不想再跟薛柔说一遍,浪费她的口水而已。
“我不想跟你追究谁对谁错的问题,”苏晓苒干脆利落地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摆放在了一边,“我只想问问你,放着生病的人,你是怎么会有心思出去玩的?”
“我为什么不能出去玩?”薛柔反问道,“难道要我一个人傻傻地呆在房间里面吗?”
“难道就应该让生病的人一个人呆着?”
“大夫就是这么说的。”
“到该吃药的时候,为什么不回来看看?”
“忘记了”话说开了,薛柔索性不管不顾了。
“你生病的时候,轻舟就是这样照顾你的吗?他会不会不管你的死活出去玩;他会不会忘记了你该吃药的时辰?”
“那是我跟我师兄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来管。”薛柔说不过苏晓苒,干脆就不说了,吼完这句话转身就往后堂跑。
真是的,她也是傻了,干嘛跟那个女人斗嘴?反正她就是嫉妒自己,嫉妒师兄总是站在自己这边。
再说了,师兄都没有说自己,她凭什么在旁边指手划脚的。
苏晓苒看着薛柔跑开的背影,忽然颓然地靠在了一边,她未尝不知道薛柔说的那些话的道理,只是那人是陆轻舟,让她如何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他受委屈?
然而,这些话,从薛柔的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讽刺得很呐。
裴延在苏晓苒看不见的地方,注视着她的反应,带着几分的怅然:希望这一次,苏晓苒是彻底死心了才好。
苏晓苒回到了房间的时候,手放在了门扉上面,忽然听到了隔壁房间传来的一阵阵哭泣,然后听到了薛柔的声音:“对不起,师兄,呜呜”
“没关系,柔儿,”陆轻舟的声音温柔得像是可以掐出水来,让苏晓苒却是听得一阵一阵的心默,“你守在这里,反而无聊,我也不能安心休息。”
薛柔一边哽噎一边说道:“可可是师兄你就就没人没人照顾了啊”
陆轻舟温柔地笑着摸摸薛柔的发丝,将从外面冲进来就一头扑到在自己身上大哭的少女拉起来坐直,柔声说道:“又不是什么大病,师兄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可是可是师兄你你吃饭喝药怎么办?”
揩去薛柔满脸的泪痕,陆轻舟心中叹息一声,轻轻说道:“吩咐店小二一声就好了,没你想象中那么麻烦。”
以薛柔的个性能想到这些,已经算是不错的了,陆轻舟也不能对她太多苛责。而且他并不在乎薛柔对自己关心与否,只希望她能学着懂事、学着长大就好了。
31 葬心
薛柔被苏晓苒说得愧疚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断断续续地问道:“那师兄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好些了?”
陆轻舟点点头:“如果你已经玩腻了,明天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
陆轻舟之所以会选择在这里落脚,原是想打听他那位行踪成谜的师父下落。不过,这么些时间过后,他已探听清楚,这个地方,没有师父的下落跟踪迹,是该换个地方了。
按照之前从苏晓苒那里听来的,师父既然在京师出现过,现在应该不会在京师方向,而且距离他们的约定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他也不应该会在那里逗留那么久
只是一路行来,都未打听到任何的消息,连他们特定的联系方式也没有任何的讯息传来。只怕是他们的方向弄错了,要不就是师父故意躲着他们
明明师父已经到了京师,还见了苏晓苒,却为何不肯见他们一面?
越想,陆轻舟越是觉得师父故意躲着他们的概率要大些
如果是这样,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隐在被褥下面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陆轻舟柔和的眼眸之中透露出了难得的坚持跟执着:师父,这次,徒儿一定要找出你来。那个约定还剩下的一年时间,徒儿等不下去了。
“明天就走啊?”薛柔的面上浮上了一层为难的神色,她才好不容易结识到了一个志趣相投的朋友,还有点想在这里呆些日子。
注意到了薛柔的为难,陆轻舟问道:“柔儿还想在这里呆些日子吗?”
薛柔才被苏晓苒骂过,也不敢太过造次,咬咬唇说道:“我想去买点东西,我们后天再走,好不好?”
算是弥补师兄生病自己却没有好好照顾他,薛柔想这次自己就听他的。而且苏晓苒也在这里,她老是觉得不踏实的感觉。但在离开之前,她还是得去跟刚认识的朋友道别才行。
陆轻舟不疑有他,欣然点头同意。
两人再说了一会儿话,薛柔嚷着累了一天,加之明日要早起,就去休息了。却没有看到自己的师兄其实早就疲惫不堪了,只是勉强支撑着精神跟他说话而已。
听到薛柔走出来的声响,苏晓苒这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在门外听陆轻舟跟薛柔说话的时候,苏晓苒好几次都差点没有忍住冲进陆轻舟的房间里面去,她实在是想要问问陆轻舟,他为何要那般地宠溺薛柔,那般地将就她,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宽容、纵容得像是他的女儿似的
但“外人”两个人,总是打破了苏晓苒冲进去的勇气。
自己真的该死心了,再不死心,连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没皮没脸了
进到房间里面,看到裴延之后,苏晓苒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话:“有没有琴?”
裴延楞了一下,却是点头,问道:“你要吗?”
“我想弹首曲子,能不能现在拿给我?”好久没有弹那首曲子了,不知道会不会记不住了?
“好。”裴延应了一声,走到窗边,呆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一个黑衣蒙面的人就给他送来了苏晓苒要的琴。
苏晓苒坐在琴前,试着调试琴弦。
那首曲子,是自己告白失败时候,一个音乐系的同学教会她的,也是她唯一会弹的曲子——《葬心》
“蝴蝶儿飞去;
心亦不在;
凄清长夜谁来;
拭泪满腮;
是贪点儿依赖;
贪一点儿爱;
旧缘该了难了;
换满心哀;
怎受的住;
这头猜那边怪;
人言汇成愁海;
辛酸难捱;
天给的苦给的灾;
都不怪;
千不该万不该;
芳华怕孤单;
林花儿谢了;
连心也埋;
他日春燕归来;
身何在。”
哀伤的曲调配上自怨自艾的歌词,完全将苏晓苒此刻的心境唱了出来。
这首歌,她既是唱给自己听的,也是唱给隔壁那个人,不管他是否听见。
这一次,她是心死也死心了。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苏晓苒豁然起身,拿手袖揩干净脸颊上不知何时爬满的泪水,深吸一口气,重重地宣布:“裴延,明天我们离开这里”
跟陆轻舟,她尽到了自己的最大努力,就算不舍得,却不后悔。
跟当初写休书一样,这次她同样选择了快刀斩乱麻的方式。
只要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渐渐忘记这个人的存在,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因缘。
裴延看着连鞋子都不脱直接钻进被窝的苏晓苒,眼中的震惊难以掩饰。
到底还是自己低估了苏晓苒对陆轻舟的感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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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一夜未睡的苏晓苒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在天色还有些朦胧的时候,离开了房间。
天色渐渐大亮。
再过不久,店小二先是端着饭碗去了陆轻舟的房间,退出来片刻之后,又端着药碗走了进去。
再过不久,端着空碗的店小二又回到了后厨。
“他精神如何?”急急地一把抓住店小二的手臂,等候在此多时的苏晓苒关切问道。
店小二挠挠头,有些费解的样子:“照理说他今天应该比昨天的状态好才对。”
苏晓苒没有耐心地吼了一声:“直接说重点”
店小二吓了一跳,赶紧地进入核心:“我看他像是比昨日还憔悴了不少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夜晚没有睡好。刚刚喝了药,这会儿已经睡下了。”
苏晓苒沉吟片刻,压下心中的疑惑,确认道:“他睡下了?”
“嗯,好像困得不行,药里面也有安眠的成分。”
“好,”苏晓苒最后一次直接将一张银票塞到店小二的手里面,叮嘱道,“在他完全康复之前,你就这般地照料他。除开吃饭喝药,睡觉的时候,偶尔也进去看看他要不要喝水之类的。”
小二看了那张银票,点头如捣蒜一般:“裴老爷,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伺候他的。”
“如果以后我遇到他,他说你没有照顾好,这张银票连带前几天的银子,我可是有办法从你手里全部拿回来的。”两天的接触,苏晓苒也觉得眼前这个店小二人品还是不错的,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小小地威胁了一下。
“嗯,”店小二下了保证书,“我一定当他是祖宗一样伺候。保证比任何时候都细心。”
苏晓苒这才放下心来。
今天,待会儿,她就要跟裴延一起离开这个伤心地了。
裴延让苏晓苒在房间里面等她,说是手里还有几件事情处理,但保证很快就会回来。
苏晓苒将自己的东西收拾成了一个小小的包裹,想起店小二说陆轻舟睡下了,犹豫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