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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若重生-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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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夫低头写方子,一边耐心的和他细细交代。袁青举再次和他道谢,他把方子交给少年去抓药,摆摆手,去抱少年怀里的小女孩儿:“医者本分罢!不过我这药庐清净,你们不要在这里喧哗吵闹吓着我的小孙孙就好。”
安来和袁青举都对陈大夫后半句话莫名所以,陈大夫已经抱着孙女带着她的小碗进内屋喂饭去了。那留下的少年叹了一口气,和他们使眼色,瞟向丝瓜架的另一边。
安来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边,才发现在丝瓜架的阴影里还坐着另一个人。这时,那人慢慢的站起身,朝他们走过来。待他渐渐走出阴影,安来才看清他的面貌,恰好,她认得这人。正是因为认得,所以开始紧张,甚至本能的往袁青举宽厚的肩膀后缩。
袁青举注意到她的举动,安抚的握着她的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那人,声音渐冷:“沈豫章。”
沈豫章,可不就是那日去看演唱会后出来安来在花街上遇见的那个男人么。
安来听到袁青举叫出这个名字,脑海中有什么在翻腾,无意识的脱口喊道:“章鱼哥哥。”
这一声,让院子里的两个男人同时紧盯着她。
喊完便觉手上一痛,抬头便对上袁青举一双凄惶的眸子。

  ☆、第37章 秋凉

“来来,你记起来了?”听到那一声久违的呼唤,沈豫章神色复杂几变,最后轻轻的开口,生怕惊动了什么。
那一声叫唤,安来完全出于无意识的惯性。如今回过神来,全然没有任何映像,只见身侧的男人神情那般凄惶无助,她也跟着害怕起来,不由得双手抱紧袁青举的胳膊,迟疑的问:“我们,以前认识?”
虽是这般问,心中却是已有答案,她和那叫沈豫章的男人以前不但认识,或许交情还不浅,不然每次见他不会有那么熟悉的感觉。
“呵……是啊,认识。”看着她对袁青举满心信赖的模样,自嘲地笑笑,也不再多说,转而对袁青举:“约个时间聊聊吧。”
袁青举抿了抿嘴角:“可以。我回头再联系你。来来身体不舒服,我先带她回去了。”
安来被袁青举揽着往外走,临出门忍不住回头去看,沈豫章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们离去,或是没料想她会回头,怔愣片刻后和她挥挥手,抿嘴微笑起来。那眉,那眼,一如梨花初开,慕然春暖。
因为煎药不方便,他们并没有回清河镇的小院,而是回了邺山。最高兴的要数赫伯了,一边张罗着去煎药,一边和安来念叨清河镇冷清,又没有人照应,偶尔住住还行,哪能长住,直劝他们搬回来。
安来就是因为这边房子太大,人太多才想着搬过去,赫伯这般语重心长,让她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求助的看向袁青举。
袁青举倒是无所谓,安来愿意住哪儿他跟着便是了,只是想到她的身体便说:“赫伯说得对,至少也要等养过这几天,把药喝完才过去。在家里至少三餐不用你张罗。”
安来想着其实把药拿回去她自己煎也是行的,只是看袁青举和赫伯都不放心的样子,也才作罢。就这样,又重新在邺山住了下来。
只是回来无聊,安来还惦记着她的砂画,第二天让司机和她回去把之前画的脸谱画交了又领了一一米见宽的富贵牡丹图挂画回去填。
赫伯见了直夸好:“到时候咱可以把厅里那油画挪开,把这个挂上去。”
安来愕然:“这不太好吧。”其实她还真就只把这当做打发时间的一兼职,就没想过把这些画填了自己用。
赫伯以为安来是怕拿不出手,便说:“我瞧着很精致,差不了。”
“可是这是我的手工兼职作品啊。这一一幅下来能得300块的手工费呢。”
“三百块?那这一幅裱出来能卖多少?”
安来想想作坊里差不多大小的画幅说:“也就一千来块吧。”
赫伯痛心棘手:“这是压榨劳动力呀,”又十分护短的说:“那群人哪有那么大的面子用夫人亲手做的东西。我们还是自己留着吧。”说着就要去让人挪厅里的油画。
最后还是让安来给制止了,她嫌那富贵牡丹挂在人来人往的厅里忒俗气了些,又答应赫伯以后找一幅合适的画来把赫伯给安抚下来。
下午5点,袁青举把车开到目的地拿出手机,打开电话簿滑到“老婆”那一栏,犹豫了一会儿又滑开,拨了另一个号——沈豫章,电话很快被人接起。
“我是袁青举,我在你公司楼下。”
那人什么都没说,沉默片刻便挂了电话。
袁青举也不急,守在车里等着。果不其然,十分钟过后他就看到了他要等的那个人。他打开车门走出去,好让那人看到他的所在。
沈豫章快步走向他,坐进了副驾驶室。袁青举却没开车的意思。
沈豫章先开口:“要去喝一杯咖啡么?”
袁青举从后座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他:“不用了,她还在等我回去吃晚饭。”
虽然明说那个“她”是谁,但两个男人心里都明白。
沈豫章笑了一声,把手里的袋子递向袁青举:“鲜奶芋头,以前她最爱吃的。刚才路过看到就买了一份,你给带回去吧。”
袁青举看了他一眼,没有接。
“袁先生,不会这么小气吧。”
袁青举烦躁的点了根烟,摇下车窗:“她最近在吃中药,牛奶解药性,不适合吃这个。”
沈豫章想到头天是在药庐遇见的他们,便把手缩了回来。
袁青举扬了扬手中的烟盒:“来一根?”
沈豫章摇头,却把手中的袋子打开,拿勺子挖了一块芋头放进嘴里。芋头被熬得软糯糯的,奶香味儿十足,有些腻人:“又甜又腻,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吃这个。”又偏头向袁青举:“现在还吃么。”
袁青举想到了小姑娘的硕鼠模样,失笑道:“吃,怎么不吃。还把家里后山上好些名贵的花木拔了,开了块田出来种芋头呢,怪折腾的。”
“既然那么头疼,便把她还给我吧,好让你也松快些。”
听他这么说,袁青举也没动气,只是淡淡的说:“恐怕这辈子都劳烦不到你了,安来现在是我老婆!”
沈豫章又挖了一块芋头放进嘴里,幽幽的叹气:“你不用这么强调,我明白的。呵……我从没想过我们俩会有这般坐下来心平气和说话的时候。”
“其实我挺讨厌你的。”
“我也是。”
“知道安来为什么会失忆吗?”也不等沈豫章有所反应,又接着说:“心理医生说那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以前活得太痛苦,所以把自己想象成另一个人——一个幸福的角色。”
沈豫章挖芋头的勺子顿了顿:“你……没告诉她以前的事?”
袁青举捻灭了烟头:“说了她父亲的事,你们沈家那部分我没提。”
沈豫章苦笑:“谢谢……”
“不是为了你。”
“我知道。”
“现在这样挺好的。”
“她可不是个笨姑娘,昨天她可见过我,会起疑心,你准备怎么和她解释。”
袁青举敲着方向盘:“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也是,再也不关我的事了。”沈豫章只觉嘴里那化不开的甜腻有些闷,催的他想吐,忙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大口,只是那股甜腻的味道依然在舌尖盘旋不去,他叹道:“就这样吧。”而后打开车门,略一停顿又说:“好好照顾她。”
“这本就是我的责任。”
“呵呵,是我多嘴了。”沈豫章站在街边,看着袁青举的车滑出停车位汇入车流,远去。
忽然起风,吹得道路旁的梧桐沙沙作响,一片半黄的叶子盘旋而下恰巧落在沈豫章的肩头。沈豫章取下那片叶子,托在手心看着黑沉沉的天幕似是自言自语:“今年的秋天来得可真早。”

  ☆、第38章 过往

袁青举一进门刚靠近安来,就被他拉着满身嗅,他连忙举手投降:“老婆,我可是一下班就回来了。可没有出去‘鬼混’!”
安来皱了皱小鼻子,笑着向他伸手:“拿出来吧。”
“什么?”
“鲜奶芋头啊,我都闻出来了,你还藏什么?”
袁青举没想到她鼻子那么灵,自己拉了衣服嗅了嗅也没闻出什么味道,略带歉意的说:“本来是想给你带的,可是排队的时候想到你还在吃药,就没买。没想到就那么回儿还是让你闻出来了。”
一想到那药汤,安来就犯恶心,小脸都皱成一团了:“可苦了。”
“良药苦口,陈大夫说吃了这几副就可以不用直接吃药,用药膳温补就好了。”
对于药膳,安来敬谢不敏:“还不知道是什么味儿呢。”
饭前赫伯又把一大碗药汤端来给安来,虽是不愿,但受过那疼痛的苦,在吃药这事儿上安来也不任性,咕哝咕哝就灌了下去。看得袁青举都发毛,心疼得待她喝完赶快递上她爱吃的蜜汁排骨解解嘴里的苦味。
饭后袁青举陪着她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袁青举突然说:“我今天去见沈豫章了。”
“谁?”
“上次我们在陈家药庐遇到的那个男人。”说话的时候袁青举并没有看安来,一直盯着电视,只是握着遥控板的手有些发紧。误转了频道,安来咋呼呼的从他手里抢回遥控机:“转什么呢,正到精彩处,广告一会儿就完了”。
袁青举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无奈转过头看着专心致志的小妻子再次重复:“我说我今天去见了沈豫章。”
安来眨巴着眼睛不解的望着他:“你刚才已经说了。”
“难道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安来想了一会儿:“我觉得他给我的感觉好熟悉,我以前认识他?”
袁青举侧过身,重新把目光放到电视上,故作轻松的说:“他曾经做过你一段时间男朋友。”
说了便竖着耳朵听安来的反应,可是半响都没听到安来说什么,心中便沉了沉,再也沉不住气回过脸面向安来,哪只看到的是小姑娘一张憋笑的脸。见他终于看向自己,安来实在憋不住笑弯了腰。
纵然是袁青举做好了心理准备才打开这个话头的,可安来这样的反应完全不在他预计范围之内。手足无措的只等到她笑抽了的时候给她顺顺气,懊恼的说:“有那么好笑么?”
安来抬起头来,一脸灿烂,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揶揄,一双手环上他的脖子,特意放软了声音叫他:“老公。”听起来糯糯的。
私下里安来鲜少这么称呼他,当然也没有别的称呼,觉得不管怎么叫都别扭。只有撒娇卖萌讨好处,或是极高兴,或是浓情时才这么软软的叫一声。但是每次只要她把这两个字唤出口,他便心软的一塌糊涂,熨帖非常,什么都依了她。也不知是这两个字有魔力还是他的她会魔法。
这一次也是如此,听到安来这么亲亲蜜蜜的叫他,先前所有的不安定都烟消云散,只是随着本能托住她,轻轻的应她一声。
“老公,你吃醋的样子好幼稚哟,一点也不符合平时英明神武的形象呐!”
“我……”袁青举开口想解释些什么。
可安来掩了他的嘴:“我就问你,是不是吃醋啦?”
小姑娘很是认真的摆出一副审讯他的模样,袁青举顿时就不想再说那些糟心事了,顺着小姑娘也顺着自己的心意说:“是!我妒忌他比我认识你早,我怕你想起从前后就会离开我。”
“袁先生你真傻,”本是想看他吃瘪的样子,可不是这样不安凄惶,小猫儿般伸着舌尖仰头在男人那有些干燥的唇上舔了一下:“我现在可是你的袁太太,有证的,谁也抢不走的。”
安静的伏在他怀里,叹了口气:“我也没你想的那么笨呢,从第一次在体育馆外花街上遇到他后你的反应我就差不多猜到,我和他应该是有一段过往的。可是,笨蛋,我现在都记不得他了啊,我爱的是你呢。”
“你说什么?”
“我说你笨蛋。”
“才不是,你说你爱我。”
“是啊,我爱你,有奖么?”
“呵呵……没有呢,袁太太,不要太贪心哟,作为妻子这是你的义务。”
小姑娘扭头:“小气鬼,夫妻义务里才没这么一项呢。”
袁青举缓缓的说:“看来袁太太对夫妻义务理解的很透彻,不如给我讲讲是什么?”
“是……”看着袁青举又一副痞子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只待她说出下文,安来才惊觉自己又被他下套了。举起抱枕就向他砸!
袁青举顺利的躲避攻击并抱起张牙舞爪的美人往楼上走,笑得畅快:“袁太太你这脸变得真快!”
“哪有你快啊,刚才还一副要被休的小媳妇样,一转眼就变大灰狼……”
一路笑闹着,经过走廊,壁上的镜子映出小姑娘红扑扑的笑脸,他在心里想,这样也好,那些不开心的事何必让她知道呢。
安来吃了一个月的药,过了些日子,赫伯又去药庐取了方子回来煮药膳,这才是她噩梦的开始。
从此早餐多了一份用药粉蒸的鸡蛋羹,午餐和晚餐多了一份用药材熬的猪蹄。而且每餐定量,不吃完就不能吃其他东西,更可怕的是好多以前她爱吃的物什都被禁嘴。几天下来她就有些受不住了,便逼着袁青举一起吃。
他倒也不别扭那些药膳是女人吃的东西,从善如流的和安来分而食之。这倒让安来看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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