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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嫡女-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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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美得叫人心悸的女子用那出谷的黄鹂鸟一般的声音愤怒无比,她几乎是疯狂一般的声音透过那高高的火光,传入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宋珩,我同你势不两立,下一次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胭脂的声音没有半点的商量余地,她这是告之,她告之着宋珩,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便是要有一方死亡才能够平息。
    这熊熊的大火整整燃烧了近一个时辰,等火光熄灭的时候,那院子里头几乎是什么都没有剩下了,只剩下一团一团的灰烬,没有蛇的踪影,也没有那中了蛇毒之后死亡的侍卫的身影,他们连同蛇一同是化成了地上那黑乎乎的灰烬了。
    百里流觞看着那些灰烬,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些是蛇的灰烬,而哪些又是他的将士的灰烬。
    “各自检查一下,看看还有没有被毒蛇咬伤的,若是有,赶紧寻了大夫瞧上一瞧。”百里流觞的声音缓缓地响起,他看着那地面上,目光沉静如水,他是一向看中自己的侍卫的,在战场上,退役的伤员他一向是给予厚重的抚恤金,那些个死在战场上的将士,他也会将他们的尸骨带回,不让他们埋葬在他乡。
    可眼下,这一团一团的灰烬之中有他两名护卫,他却是连他们的尸骨都不能发回。他不能说宋珩做错了,她这般做也是为了解决面前的困局,就刚刚那与群蛇对峙的场面,百里流觞想如果没有宋珩在身边,大约也就会落得一个身死的下场了。心中却还是为那两个侍卫而感到心伤。
    “收拾一下东西,我们连夜出城。”百里流觞收敛了一下自己略微有些悲伤的情绪,他沉声吩咐了下去,“吩咐驿馆的人,在屋子附近都撒上大剂量的雄黄,免得还有些毒蛇未清。”
    侍卫们应了一声是,半点也是不敢怠慢的,检查一下自己身上并没有被毒蛇咬伤的伤口之后,就去收拾了东西,寻了驿馆的人去做百里流觞交托下来的事情了。
    百里流觞看了一眼还有些呆愣地站在自己身边的百里绍宇,“三哥?!”
    他拍了拍百里绍宇的肩膀,他晓得三哥一定是不能够接受胭脂是个细作的事情,因为三哥对胭脂的情感,百里流觞也是看在眼中的,他从未见过三哥那般的喜欢一个女子,就算是那女子半点也不理会他的隐情,他还是能够笑得很是开心。那样子的三哥,百里流觞已经是很少见到了,也曾经想着,若是三哥是真心喜欢是胭脂的,那也是没什么的,只要自己觉得开心一些便是足够了。
    可偏偏,那个人是个细作!
    百里绍宇的肩膀被他这么一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百里绍宇回过了头看着百里流觞:“流觞,刚刚在那样的情况下,我却想着要问问她,是否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是她所设下的一个局。”
    百里绍宇的声音空落落的,“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是鬼迷心窍了?她待我真的不算是好的,甚至她大半的时候连正眼都没有瞧我一眼,我却还想着同她长长久久。就连刚刚她那样对我,我竟然是没有半点的怒意,只想问她一句,好好地问她一句,我在她的心中到底算是什么,是否真的就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百里流觞不知道要怎么去回答百里绍宇的话,情之一物,原本就是不知道要如何说,如何做的,一切不过就是随心而罢了,想他也不过就是一样,为情所困。
    “两位殿下如果还有时间在这边说这些个有的没的事情倒不如回房去换一身衣衫,”宋珩走上了前看了百里绍宇一眼,“殿下还是有机会再见胭脂的,只要她一日没有拿到铸剑图的情况下,殿下想问的,大约也是可以问的,只是在你准备问之前。想准备着雄黄一物。”
    百里绍宇嘴角微微一抽,缓缓道:“宋珩,你真是个实诚的姑娘。”
    百里流觞见宋珩只穿了一身中衣,他几乎不假思索地将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披在了宋珩的肩头:“去把衣服换上,我们得走了。”
    沈从墨站在百里流觞的身后,他的手上捏着自己刚刚褪下来的外衫,他那被划破的手掌鲜血还没有凝固,惹得外衫上一块一块都是血迹,他怔怔地看了一眼百里流觞,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告诉自己,无妨的,毕竟阿珩答应嫁的人是他。@a




☆、第一百十五章 告白


    没有人知道胭脂去了哪里,宋珩猜想,她应该还没有出了城,因为他们一行人出城的时候城门还是紧闭着,并没有人擅闯之后的有的惊慌。 
    百里流觞下了一个禁严令,命令驿馆之中的士兵彻夜买了大量的雄黄,在驿馆区内重重地撒了一层,就连附近的农家门前也全部都撒了雄黄,就怕有着漏网的毒蛇隐藏在暗处在一时不慎之间会有人被毒蛇咬上一口。
    离了封城,百里流觞却没有直接让车队朝着离封城不过几里地外的南嘉国境内的黑风城而去,夜间城门不开,他们又非南嘉人,自然地也就没有半夜里面为了他们大开城门放行的道理。
    但是百里流觞也没有去了军营之中,而是在黑风城外曾经是那一片石林的地方驻扎了下来,仅剩下的六名侍卫捡拾一些柴火,生了一个篝火堆,打算在这儿过了一个晚上,明日一早再进入黑风城之中。
    百里流觞是吃惯了这种苦楚的,将在外的时候有时候,他一贯是同将士们一起吃苦的过来的,宿野外,宿草地,吃着一样的伙食,粮草足够的时候的大家伙吃的都是白米饭,粮草不够的时候,他也和将士们一样一同啃过窝窝头。
    他让三哥去了沈从墨的马车上一同睡了,今晚这事对于三哥来说,虽然他没有多说什么,可百里流觞还是能够瞧得出来,三哥的内心其实还是有些受伤的,他思慕胭脂这件事情,百里流觞也是晓得的,也没有多加阻止,因为他觉得只要三哥喜欢就足够了,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并非一定是要看对方的家世背景,算计来算计去,只是将自己的心境给算计完了,失去了最初的心意。
    百里流觞也让护卫们去休息了,余下自己在这边照料着,这一路上而来,护卫们也早就已经是疲惫了,再加之今天晚上所面对的,百里流觞也是有些不大忍心叫护卫们再辛苦。
    他一个人守着这一团篝火,看着在万里之上的月光,曾几何时,他也曾瞧见过这般迷人的夜色,迷人的叫人不知道如何去说。
    宋珩也有些睡不着,她想大概是因为之前被胭脂那蛇阵所扰,这眼下一闭上眼睛,她便是想起那一群群的蛇群,光是想着都叫她觉得恶心不已,又想起自己同胭脂住一间房间良久了,光是想到胭脂那么亲密地亲近着那一条条的蛇,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想到就哆嗦,哪里还是有旁的睡意。
    她下了车来,瞧见那几个护卫在一旁背靠背地睡着,手上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兵器,听到宋珩下了车时所发出的声响,便是立刻有人睁开了眼睛,直到看到宋珩这才又安心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这是护卫们,将士们在野外的时候经常会有的行动,在睡眠的时候也是要保持着警觉性,背靠背的,只要是有了一些声响,他们就会醒来,就算是有敌人来袭,也不会将自己留有空隙给人。
    宋珩瞧见护卫们如此,她从自己袖中拿出了几面小旗,手随意地挥了出去,那几面小棋,扎上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宋珩双手合十,虔诚地念着一些旁人所听不懂的言语,就像是对月祈祷一般,他们驻扎的地方有淡淡的浅金色划过,就像是被一个玻璃罩子屏蔽了一样。
    “你在做什么?”百里流觞看到宋珩的动静,他从对着火光发呆的情况下醒觉了过来,走到了宋珩的身边,正好瞧见她做出那些来。
    “我将我们所处的空间密闭起来,人畜都是闯不进来的,这样将士们也可以好好安心睡一会。”宋珩低声回着百里流觞的话,她一点也没有意外百里流觞现在还没有睡着,他一向是一个身先士卒的人,比将士们睡得晚一些又比将士们醒得早一些,眼下护卫们在休息,自然还是得一个人守夜,而这一个人自然时就是百里流觞了。
    百里流觞点了点头,对于宋珩刚刚所做的一番表示感激,宋珩这人总是这般一个人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好,半点也是不叫人担心的,可是他低头看了一眼宋珩那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手,怎么可能会是不叫人担心的,她到底还是一个女子,即便是厉害一些,但是又能厉害到哪里去呢,一个人要肩负那么多的事情,委实也是不容易一些。
    “你的伤口如何?”百里流觞低声问着是,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瞧见宋珩自己亲手割破自己的手掌心放血了。
    “哦,”宋珩摇了摇头,“我自有分寸,伤口不算是大深,留一些些血便是会停的,只要这几日不碰重的东西,自然会痊愈的。”
    宋珩稍稍往前走了几步,同正在努力休息的护卫们拉开距离,护卫们这些日子也算是辛苦了,如果今晚没有闹出那么一遭来,大约也是能够在驿馆之中好好休息上一夜,而不是同现在一样克难地在荒郊野外休息。
    百里流觞也是晓得宋珩的意图,他也顺着宋珩的脚步一同走开了一些,宋珩在一处微微凸起的石头上坐了下来,倒是半点都没有嫌弃的神情。
    “殿下可以去休息一会,这边由我守着便成。”宋珩看了一眼百里流觞,其实这些日子都是一早就开始赶路,她是呆在马车上,累极困极的时候自然是可以睡上一会,青天白日的,胭脂也是有顾及的,自然是不可能会做出什么动作来。
    “无妨的,我曾经试过三天两夜都没有合眼。”百里流觞坐在了宋珩的一旁,他暗沉沉吟了一会,这才又缓缓开了口道:“刚刚你遇上那般的事,怎么也不喊人给你搭一把手?”
    百里流觞的声音里头带了一点责备的味儿,刚刚要不是他听到了声响赶去,宋珩同胭脂两个人还在室内缠斗着,真不知道宋珩是对自己太过信赖了,还是她压根就是不相信旁人,只相信自己?
    “不,”百里流觞又想了一想,觉得这事压根就没有他想象之中的那般简单,宋珩在面对胭脂的时候,全然都没有半点意外,这根本就证明宋珩早就觉得胭脂有异,只是她一直都没有说而已,又或者是,“你是从一开始就怀疑了胭脂,在等着她露出马脚的时候?”
    这样说着,百里流觞的语气越发沉重了一些,他看着宋珩,他一贯是当宋珩这个人做事稳妥,看起来,大约还是他高看了她,这个骨子里头压根也就是一个冒险的激进分子。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胭脂的?你既然是怀疑她,为什么不一早就同我们说说,这一次可算是死里逃生,但是下一次呢,你是否也是会如同现在这样?”百里流觞话到后来的时候,几乎是带着质问。
    他怒了。
    百里流觞觉得自己这些年早就已经是被磨砺的没有旁的脾气可言了,以为不管遇上什么事情,他都是能够沉稳地面对着的,但是现在看来,还真的是他自己高看了自己,那些个脾气他不过就是妥善地保管在了一处角落里头,就像是眼前这样,遇上了这种事情之后,他就算是有再好的耐心,再好的脾性,也是会被彻底地激发了出来。
    百里流觞看着宋珩,他怒得极其突然,甚至一把抓过了宋珩的手,瞪着她:“宋珩,你是否就是这般真的不相信我,还是我在你的眼中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是,论阵法或许我是不如你,但是论剑术,论功夫,就算是我拼了一身,我也是会护你周全的!”
    宋珩有些呆愣地看着自己别百里流觞抓在手中的手,那是她受伤的手,伤口划得不深,她是有分寸的,割破表层能够让鲜血直流,却又不至于到那种流血太多的地步,但是被百里流觞这样抓在手中,她自然也是会觉得疼痛的,她又不是木头!
    “殿下!”宋珩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惹怒了百里流觞,竟然是惹得他发了一场这样大的怒气,在她看来,能够蛇口逃生这不是一件应该值得欢喜的事情么,怎么就能够让百里流觞这样的生气了?
    “殿下,宋珩不是一贯如此”
    宋珩原本是想说,她是真的一直都是这样做的,之前在这西北的时候,她自然也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想死了的人,能够有破解之道的时候,她脑海之中权衡利弊的一直都是这样做能不能让自己和他人安然无虞,而非是什么这样做了之后,自己会受什么伤害,会不会失血过多,会不会觉得很疼。
    在生命面前,旁的代价宋珩觉得根本就是不值得一提的,她要顾及的是生命,而不是代价。
    百里流觞知道自己眼下不应该怪罪宋珩的,她的行事一向是如此,自然的也不能说她什么,但是百里流觞还是想要说她一说,因为如果自己现在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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