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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闻的出现的。我忽然觉得他站立的那片阴影变得无限庞大,笼罩了整个院子,甚而整个皇宫。
我心里充满绝望,却反而镇定下来,眼泪也止住了。知道求他也没有用,不再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我转过头看无尘,无尘的脸越来越白,近乎透明,却神态平静。他努力对我微笑:“别哭啊,清清,我到下一世去等你,下一世,我就可以抱你了,我们天天在一起。”
我笑着点头,用我最温柔的声音对他说:“好,你一定要来找我,不许先去喜欢别人。”无尘张口,没有发出声音,但我知道他答应了。
我们就那样互相凝视着,忘了世间的一切,直到无尘的笑容淡下去,眼里的光熄灭。我没有再哭,也没有尖叫,有种尘埃落定后的平静。
无尘,上穷碧落下黄泉,我总随着你。
我伸出手,去够那枚匕首,那上面还有无尘的血迹。有人在我脑后击了一下,我没了知觉。
我在慈宁宫醒来,身上已换了干净的衣服。玄烨坐在我床前,脸色阴沉的看着我。
我想坐起来,却浑身绵软,我困惑:“玄烨,你怎么在这儿?我怎么了?”
玄烨冷冷的开口:“你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蒸的、煮的?他不是最讲礼节的?怎么也不叫皇祖母了,这么你来你去的?我迷惑不解,总觉得忘了什么。
我的眼睛无意中扫到他腰上挂的玉佩,缒着红红的络子,那红色象血一样,我头痛欲裂,似看见漫天的血色向我袭来,我闭上眼睛。
我终于想起来了,无尘!他脸色苍白的躺在血泊中……为什么?我的心麻麻的,它觉不出痛?它集满了水,沉沉的,眼睛却干涩涩的,流不出泪?
玄烨又追问一句:“你究竟是谁?”
我已经无所谓了:“还记得吗?十多年前……”我好似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把真相告诉了他,末了问他,“你要如何处置我这个妖孽?一杯毒酒还是三尺白绫?”
玄烨满脸震惊,喃喃自语:“怪不得,怪不得。”过了半天,他才恢复镇定,“不管这事是真是假,您现在就是太皇太后。无尘师父我会厚葬他,凶手会为他偿命,知道这事的人都不会开口了,以后不要再提起,朕还会象以前一样孝敬您。”
说完叫进太监、宫女,用狠历的语气命令下去:“好好伺候,一步也不许离开!太皇太后若有什么闪失,我要你们全部殉葬!”就走了出去。
我悲哀的看着他的背影,这就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玄烨,你越来越象个皇帝了,你坐在那高高的龙椅上可有高处不胜寒?无尘也是你的老师,你怎么能眼睁睁的看他死去?
琼花被处死,有些人再没出现,也许被灭了口。我沉溺于自身的悲恸中,没余力去为他们哀悼。
苏茉儿等人寸步不离的伺候我,我找不到机会自绝。与她们相处多年,也有了感情,我亦没法对她们的生死置之不理。还有无尘的身后事也得处理。于是我又是尊贵的太皇太后了。
无尘”救驾殉身”,康熙要厚葬他,我拒绝了。排场是作给活人看的,如今还有什么意义?我不愿以后有盗墓贼或考古者惊扰他,便为他举行了个简单的火葬仪式。
老和尚似算出这结果,赶了回来。我们一起看着那火在烧,老和尚喟然长叹:“终于还是躲不过。”
原来,从我们的相遇就注定了他的结局,我就是他的劫难。如果早知道这结果,我还会介入他的生活吗?无尘,你会怪我吗?
老和尚又长叹一声:“现在你又欠他半命债了,也不知下一世我们又会怎么牵扯?”
那么,我和无尘的来世之约不是空话,我们还会纠缠下去。老天爷,请原谅我以前的无礼,这次我会满怀感激的迎接我们的再相逢。
我安分守己的扮演着我的角色,一切似乎和以前一样,除了没有了无尘。玄烨对我比以前更孝顺,照顾更周到,终究相伴十多年,他对我还是有感情。
玄烨陪我去赤城汤泉散心,路过八达岭,我要求休息一下。玄烨亲自扶我下辇,我提出要到高处看看。
我们站在烽火台上,侍从们离得远远的。我替玄烨抚平衣领的皱褶,这是我养大的孩子,对他,我亦有着一颗慈母的心,我可以怨他,却没办法仇视他。
玄烨很激动,这是那件事后我第一次这样和颜悦色的对他。他歉疚的说:“在朕的心里,您就是皇祖母,朕不是要惹您伤心,朕也是不得已…………”
我打断他的话,柔声对他说:“玄烨,我不怪你,你就是救他,也未必能救回来,这都是命。”
玄烨面露喜色,满是感情的叫:“皇祖母!”
我心酸难抑:“玄烨,我不是个合格的祖母,可我是真的当你是我的孩子来疼爱。你是个好皇帝,我真的为你骄傲。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我只愿你在江山天下之外还能享有人间真情,不要对自己太严苛了。福全、常宁和你是亲兄弟,以后有事要互相扶持。”
我抱住玄烨,那个小小的孩童,如今比我高了许多,我已经抱不过来了。
玄烨一震,从他成婚后就不肯让我抱他了,说那样太娘了,但这次他没有推开我,有些尴尬的僵立着。还是那个别扭的孩子啊!
我松开手退后,轻轻的笑了,“玄烨,好好保重!”我身后是矮矮的跺口,我向后跌出。我看见玄烨震惊的神色,他伸手想要抓住我,好多人向这边跑来,有人在惊叫。
玄烨,我原谅你了,你有你要维护的东西,我也有我想维护的东西,我不想演下去了。
无尘,你还在等我吗?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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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反穿
为什么,我身上这么疼,灵魂也会痛吗?我想睁开眼,眼皮似有千斤重。我想问一声,却发不出声音。
我使出全身的力气,终于睁开了眼睛,模模糊糊一片白色,有人在叫:“医生,她醒了,医生……”
视线逐渐清晰,是妈妈,正含着喜悦的泪水看着我。我在做梦吗?我似跋涉千里的游子,终于找到了可以避风的港湾,泪珠不停的滚落。
“妈妈!”我的声音低涩暗哑。
妈妈一震,哭喊着:“你终于认识我了……”
这时有医生、护士过来,把妈妈拉到旁边,开始给我检查。我想拉住她,可却动不了。我焦急的转动眼珠,看到爸爸搂住妈妈,安抚着她,眼睛紧盯着我。
“爸”我的声音很小,爸爸却看懂了我的口型,眼圈也红了。
我慢慢反应过来,这是现代,我回来了?无尘在哪里?
医生给我检查完,宣布我已脱离危险,慢慢调养就会好,然后给我下了一堆医嘱,退了出去。
妈妈坐在床边哭:“你终于醒了,你这个坏孩子,你想吓死我们吗?先是不认识我们,然后干脆人事不醒,你究竟想怎样?呜……”
爸爸拍着她后背,“孩子刚醒,别吓着她。”妈妈抑住声音,在一边频频拭泪。
爸爸摸摸我的头:“没事就好,你妈是太担心了。”说着眼眶又红了。
我没力气说话,只能看着他们流泪。
我还是没什么精力,不一会又睡着了,醒来时,暮色已沉,屋子里有些暗,有个人坐在床前。
我感觉比第一次醒来时有了些力气,“妈妈,我想喝水。”
他听见我有动静,拧开了床头灯。
“无尘”我激动地看着他,他愣了一下,说:“我是楚依凡,阿姨他们吃饭去了。”
楚依凡?一个久远的名字。是了,老和尚说过,他就是无尘的后世,无尘说过要到下一世等我的,难道就是他?
我激动难抑,自无尘走后堆积在心里的眼泪似找到了决堤口,不停的涌出来。
楚依凡变得慌乱:“怎么了,哪儿难过?我去叫医生。”
我摇头,眼泪还是止不住。我伸手,我的手能动了,我抓住他的手,“不要,不要丢下我。”
楚依凡回握住我的手:“别怕,我不会走的。”一边拿毛巾给我擦眼泪。
楚依凡柔声问我:“无尘是谁?林子清。”
我一边抽抽哒哒的哭着一边回答:“无尘就是你啊,你为什么不叫我清清了?”
楚依凡担心的摸摸我的额头,“你又犯病了?我什么时候叫无尘了,听着象和尚的法号。”
他不记得了,我哭得更厉害了,他不停的哄着我。我哭了很长时间,直哭得心都干干的。爸妈他们吃完饭回来时,楚依凡正喂我喝水,他说我失水过多。
妈妈又喂我喝了些米汤,我哭得太久,加上身体还有些虚,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了,脑袋也清醒了许多。赶紧调动本体感觉,还好,没残废,除了浑身酸痛,各部分都有感觉,四肢也可以活动。就觉得胃空得难受,妈妈只给了我一碗粥,吃完意犹未尽,妈妈却不给了。
我好哀怨,问妈妈:“妈妈,是不是这些年你又生了个小弟弟,准备当我后妈了?”
妈妈脸色大变,眼泪流了下来,“清清,你怎么又犯病了?什么这些年?离你寒假回家才过去半年,哪来的弟弟?当初真不该让你离家这么远,要是在我们身边,也许不会出这些事……”
同一时间,爸爸已出门去叫医生了。
我忙叫回爸爸,打断妈妈的自怨自艾,“妈妈,我是开玩笑的,我还想吃点嘛。”
妈妈还没哭过劲,爸爸在一边说:“你妈是怕你的胃空的时间久了,一下吃太多会受不了。”
我忙问:“我昏了多久?”
爸爸说:“三天。”
哦,谢谢老天,才三天,基本算是及时穿回来了。
我急不可耐的翻身下床,几天没动,一下子动作太大,差点眩晕过去。妈妈连忙扶住我,“怎么了?”
我微笑着摇摇头,“没事,想上厕所。”
妈妈要扶我,我晃晃头,找准了平衡感,婉拒了。
我站在镜子前,看着跟我阔别十几年的脸。虽然脸色有些憔悴,可皮肤滑滑的,哪里都找不到皱纹。无论我怎样拧眉、噘嘴、皱鼻子,都不会再泛起涟漪了。
脸啊脸,怎样看你都不够啊!我理解了那喀索斯,现在我也化身为水仙花,陶醉于镜中的容颜。我终于身心合一了,无尘也回来了,我的明天比蜜甜,啦啦……
妈妈在外面敲门,“清清,你怎么了?老林,她会不会晕过去了?……”我这才从迷醉中惊醒,在我妈妈要破门而入前,打开了门。
我神清气爽的出去,发现窗户的玻璃是那么透明,床单是那么干净,墙壁刷得那么白,就连墙角的水印都,那么的有创意…………原来是真的,生活中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
我正为自己的发现洋洋自得,这时一帮医生进来查房。
领头的医生态度用诱哄的口气对我说:“太后,你今天怎样了?”
我差点从床上摔下来,难道我穿回来时夹带了什么人?不对啊,我现在都变了样子了,他怎么还会认出我来?难道他是老和尚的转世?这个死贼秃,怎么转世后这么不沉稳,当着这么多人就和我相认,不怕被人当神经病?
我正天人交战,认还是不认?妈妈迎上去,欢天喜地的说:“李主任,我女儿已经认人了。”
什么话,认人?我又不是小baby,认个人还值得这么高兴?
那个李主任立刻露出兴味的神色,开始提问:“你知道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什么白痴问题?算了,我心情好,就答了吧。我对他翻下白眼,张嘴却没发出声音。等等,我看到了什么?他的白大褂上印着红红的四个字:北医六院。北医六院,那是精神病院,怪不得窗户上的护栏那么粗大。
“啊!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尖叫。
那个主任立刻变得很紧张,转头叫:“小王,快去取镇静剂,患者又出现躁狂症状。”
我到底在皇宫里混过的,大风大浪也不是没经历过,迅速镇定下来,挤出个笑容:“我开玩笑的,我叫……”我用普通话、方言、英语分别回答了医生的一堆白痴问题。除了英语磕磕巴巴外,其它语种都是条理清晰,口齿伶俐的。
后面的小医生唰唰的记着,我有种被采访的感觉。都问完了,那个李主任说:“我们回去分析一下,下午出报告。”(不是很了解精神病院的诊治方式,瞎编的)
等他们出去,我连忙问日期,才知道我现在距我穿走时间过去了两个月。
两个月?我只昏迷了三天,其它时间我在干嘛?是不是我的身体被别的灵魂占用了?我急忙问:“这两个月我干什么了?”
妈妈踌躇了一下,问我:“这两个月你都没印象吗?”
我紧张的追问:“快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