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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世上最无望的祈盼-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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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谁?”英雄总要记下名字,日后定有报恩之时。

       那人笑了笑,伸出手拉她起来,“我是陆旭的妈。”

       眼前的女人,干净利落,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与在病房里出手打她,全身珠光宝气,桀骜不驯的女人,完全是两种类型。陆老板的眼光,还真有点天差地别。

       她说话的方式也很直接,“自从我扔下他走了之后,他就恨死我了,我打电话不接,寄的东西看都不看就丢掉,也不接受我的帮助。但前些日子,他居然主动给我打电话,求我把你带到国外去避避风头。”

       田乐乐运用了有限的脑细胞思考再三,做出如下总结。眼前彪悍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陆旭的亲妈,受陆旭自从分家以来首次之托,保护她的人身安全,并要带她去治疗。

       “可是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事情?”她把病情改成了事情,先按兵不动,看对方是何来头。

       田乐乐坐在了后排,所以她很轻松的拿到了副驾驶座位上的档案袋,“田乐乐,今年二十三岁,父亲已去世,母亲现在精神病院疗养,最好的朋友叫迟冰冰,已经出国留学,最喜欢的男孩叫凌然,现已无联系,但”

       “停。”她没礼貌的打断,只是害怕听见关于他和自己的事,毕竟已是曾经,“如果我不接受你们好意的安排,会不会有点不识抬举?但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你要做的就是选择接受或者拒绝。当然就算你拒绝了,我也没有任何损失。我不会因为一颗突然闯入的棋子,乱了十拿九稳的整盘棋。”

       每次和凌然吵架,田乐乐总会嚷嚷说要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他的地方。那些都是气话,设想变成现实后,往往最不舍得的还是这个人。

       凌然家的门大敞着,有几个陌生的面孔在屋里忙活着,家具都盖着白布。

       她愣愣的站在门前,一个施工的男子正往门外搬东西,嫌她碍事,推了一把,衣服立刻蹭上一块,“你干嘛的啊?大白天站别人家门口哭,多不吉利啊,去去去,上别的地方哭去。”

       她又哭了,因为他家在刷房,因为刷房的理由,因为她爱胡思乱想。家住的好好的,谁都不会闲的没事去粉刷一新,除非要多添一口人,要办喜事,要结婚。

       于是,她转身走掉,以为可以忘记,以为不会心痛。然而,苟延残喘到最后一刻,美好都是虚空,只有哭痛最真实。

       半夜睡不着,她爬起来写了一篇博文。

第六十六章

     在那我每一次遇见你的地方

       都有你曾存在过的迹象

       空气中还残留着仅属于你的淡淡芳香

       我却找不到你离开时的方向

       那些关于别离的徘徊怅惘

       化作许多细小的忧伤

       汇成回忆的宝藏

       那些你放给我听的歌如今被谁轻声哼唱

       仅属于过去的旋律被谁小心看护不被遗忘

       那些年少轻狂的幻想

       如今只剩形单影只的肩膀

       那些生命里不可逆的成长

       如今总要自己想办法学会坚强

       我知道,这是一个他看不到的地方,所以才敢猖狂的写下这样的字句。爱你,恨你,一个如此真实的我自己。距最后一次写字已经很久了,不是时间冲淡了一个人的单恋,而是我渐渐讨厌,讨厌把这些本就在别人眼中看似平常的低贱渲染成无辜的悲伤,接受众人来自四面八方的劝慰和评论。说实话,我明白了,努力的将苦涩公布于众也不过是让更多的人来同情自己,他不会因为舆论而爱我,毕竟不爱就是不爱。也许换来的只是他在更多人面前的拒绝,何必呢,我们天生又不是为了作秀而生的。

       可不知怎的,我现在情愿写下这些不卑不亢的文字。有人说,字里行间有数不尽的深情。若不能与他面对面,我又如何体会他的心情?

       描述我和他的过往,需要太多时间。假如让我去描绘一段别人的故事太容易不过了,也许我的手可以一直不停歇地打字,除了打出错别字按下退格那几秒钟的间歇。自己的故事却不能,那是注入了最多情感的,连一个逗句号都需要推敲。倾注了太多情感的东西,总希望它能是最完美的,却深知它比任何一样东西都脆弱。

       每次,我总是在写下这些他认为是垃圾的东西后不断刷新来访纪录。我承认我是被他的牵动着整颗心的。可又同样矛盾的希望着他不要看到。他会说我无理取闹,他会说我没事找事,他会很无所谓。

       那是我听过最残忍的话:我花掉了身上最后一分钱给他买的礼物,他对我说,“我不要,送给你的男朋友吧,如果你不要,就撇了它吧。”

       那是我听过最窝心的话:我病了,他大老远跑来看我,记得当时他说,“如果你在我心里没有位置,我又何苦大老远跑来看你呢?”

       那是我听过最意料之中的话:我说,“其实你说的没一句话都只不过是随便说说,我却傻到跟着去做。”他说,“哦,你刚知道啊!”

       

       每个人记住的版本是不同的,也许他记住了另一部分。但他记住的,他遗忘的,我都记住了。是不是记住太多的人,注定为其而累呢?

       曾经,我以为我是不会笑了,他一通电话我就笑了。现在,我以为我不会哭了,却在写到这里时,哽咽了。

       我在写一段自以为是的爱情,不了了之的悲剧。

       曾经我写下这样的字句是要讨伐谁,是要埋怨谁,是要又哭又闹的怎样怎样。不是,不是,只是纪念,纪念已经习惯了。

       不爱吃海鲜。

       打电话从不超过两分钟。

       被问到没话说了就喜欢沉默,嗯嗯啊啊。

       

       还是喜欢给我买可乐。

       别总问我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我爱你,无力抵抗。

       即便你说你是那么的普通,但你是我心中的唯一。

       我想我还在义无反顾地走在追逐摇摆不定的爱情的路上,不曾依靠,不曾寻找。

       我花了四个小时的时间写这些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四个小时前发出的信息依然杳无音信,会不会那个号码回给我一条信息说,“对不起,您是不是发错信息了?”

       然后,我大梦初醒,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兀长而伤感的噩梦。这个号码也不过是现实中一个陌生人所拥有的。这将是我一生最真实的回忆,我会讲给我的男朋友听,我会驻守这一片温柔,直到时间倒回,生命长眠。

       谢谢亲爱的你,没有用我梦寐以求的爱情束缚我拥有一万种可能的青春,让我能飞得更高,走的更远。我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运,但我知道这是唯一的结果。

       打完最后一个字,泪水已经被手指带到了每个按键上。她选择用白底白字发表,只有全选变成反色后,才能看见那些字字句句。如果不是非常关注她的人,很可能扫了一眼没看见东西,就不经意的错过了。

       开往美国的飞机已经进入跑道滑行,田乐乐取出手机,正准备关机,碰巧进来一通电话。理论上,飞机起飞阶段就不能接听电话了,但她的理智没有克制住情绪,她接起电话,抓紧时间叮嘱,“照顾好自己,你一定要过的很好。”

       “嫁给我!”凌然在电话那头大喊。

       “什么?”旁边正好有架飞机起飞,轰隆隆的声音盖过了所有声音,她什么也没听见。待她再问的时候,乘务人员走过来强制要求她关闭手机。所以,这一句她做梦都想知道的话,迟了两年,却再也听不到了。

       两年后。

       她已经学会开车了,而且车技还不错。陆旭就可以坐在车里边吃边喝,享享清福。

       “给你买早饭了,奶茶还有汉堡。”

       “我也给你买早饭了,面包和牛奶。”

       他们相视一笑,接过对方手中的早餐。

       “天气这么冷了,你怎么就不知道穿厚一点的衣服,感冒了怎么办?”田乐乐责骂他。

       他呵呵一乐,“不是有车嘛。”

       “一会儿出去不冷吗?现在刚凌晨四点多,你确定不会冷吗?”

       “谁让你非来这个医院排什么主任医师的号,他一天只接诊五个病人,还有复诊的人已经吧号挂走了。我爸在别的医院有关系,不用排队,态度还好,你还执意要来这家,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陆旭边吃早饭边抱怨。

       她端起奶茶喝了一口,“这是谁们家门口买的?”

       “我们家啊,怎么了?”

       她皱眉,开始指指点点,“你看看不仅给的少,还这么苦。”

       陆旭抢答,“知道了,下次说是在你们家门口买的。”

       “不会下雪了吧?”她说,“两年了,我走的时候北京在下雪,现在回来了,北京又迎来了第一场雪。”

       她换了一张SIM卡□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听说北京下雪了,出门多穿点,别感冒了。

       陆旭沉默了一会儿,说,“还没放弃吗?”

       “没有,只是一份牵挂。”

       “你觉得他真的不知道你是谁吗?”

       其实,别说凌然了,连她自己都不太相信。当初,她太想念凌然,就买了一个外地号,假装发错信息,之后没事就骚扰他,偶尔说些心里话,美其名曰,反正也都不知道对方是谁,才能无所无忌的畅谈。

       他为工作而郁闷,他为分手而伤心,他有七情六欲,他尝尽酸甜苦辣,只是他从不曾想起一个叫田乐乐的人。

       见她沉默,陆旭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他们约定过,在对方面前再也不提起凌然。如果不是这个人,他们的生活不会有这么大的改变。左潇潇跳楼,疯狂的影迷埋伏在陆旭回家的路上,抓了一把碎玻璃朝他扔过去。

       这两年,发生了太多事,早已超出了负荷,她只能尽力偿还。

       虽然才不到六点,天都没大亮,医院的挂号处却是人声鼎沸。

       “你去排那队,我排这儿,一会儿看谁能先挂上。”田乐乐指了指已经排成S型的队伍,自己也站进另一队里。

       排队真的很无聊,不能坐,也不能去厕所,MP3听到没电了,手机里的游戏也玩了一遍。她给陆旭发信息说,好没劲啊,我都快睡着了,你呢?

       半天没有回音,不会是已经睡着了吧?

       “哎,要睡着那位。”随声回过头,陆旭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怀抱着大堆吃的,“喝点水,还有这个是刚才在车里被你一屁股坐碎的蛋黄派。”

       曾几何时,她和凌然之间也有过如此美好的画面。她与此刻的陆旭一样,害怕一切都是假的,她又和过去的凌然想法一致,能给的只有这么多。

       有一天分离了,这段回忆就变成了会上瘾的毒药,总会情不自禁的想起,又无可避免的伤害自己。爱情,就是痛苦里寻找快乐。爱情,就是幸福里掩藏着痛苦。爱情,看不见摸不着,但都在寻找。爱情,有人为它承受孤独,有人仍旧盲目寻找。爱情,一句话说不清楚。

       电话铃声把她拉回现实中,也没看来电显示就接了,“别无聊了,好好在那站着。”

       “喂?”对方显然二章和尚莫不着头脑,顿了顿说,“陆姐,是我。”

       “怎么了?”田乐乐问。

       “有人故意找你的麻烦,说你最近做的那笔帐有问题。”

       “知道了。”说完,她挂了电话。

       常言说,要想掌握一个公司的命脉,必须要驻扎在它的要害。田乐乐目前就职于翔翼总公司的财务部门,但只是个小职员。自从出了许佳梦这档子事,爷俩彻底闹翻了,陆旭再不过问公司的事,自然也不知道她入职的事。

       功夫不负有心人,工算挂上了号,送陆旭进去,她坐在外边的长椅上等。最近太忙,她已经很久没在贴吧里更新文章了,可神秘的关注者还在持续跟帖留言。她相信所有美好的事物都要保留一丝神秘感,所以她不想去揭开谜底让自己失望,也不想让期待落空。

       陆旭的电话响,陌生号码,正在犹豫要不要接的时候,对方已经挂了,随后自己的电话响了,居然是同一串号码。

       “在哪儿呢?家里没有尿不湿了,带两袋回来。”命令的口气。

       那边说完就挂了,好像知道她一定会照办。她攥着手机大喘气,“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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