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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百战穿金甲-第2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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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船行走间,侯大勇绝大部分时间把自己关在小屋内,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兵部绘制的地图,这一幅地图其实已经不算是兵部绘制的地图了。
    侯大勇正式主持北伐准备事宜之后,他就派出七名精于绘图的亲卫,跟着商队数十次深入到幽云十六州,全面勘测了幽云十六州的地形,并且带回了十数名幽州附近的村民,根据实地情况对兵部绘制的地图加以修正,经过数次大修,侯大勇心中地幽云十六州地图已相当准确了,其中有几条秘道连契丹军方也完全不知晓。
    读地图,是每一名优秀将军的职业习惯,经过数月的琢磨,侯大勇脑中已经有一幅完整的幽云地形图,河道的宽窄、流向、水量,每一座关口的兵力布置,大山之间的秘道,都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侯大勇的脑海之中,闲上眼,这些地形就如幻灯片一样,在侯大勇脑海之中闪现。
    孙子兵法:知彼知已,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已,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已,每战必败。
    经过几年冷兵器战场的拼杀,侯大勇每每想到这一句兵战警句,对孙武都佩服得五体投地,与此同时,侯大勇又常常奇怪,古人已将用兵之道总结到哲理的高度,为何还有这么多将领总是违背如此浅显的道理。
    许多将领们对于孙子兵法都是烂熟于胸,可是,《孙子兵法》就如《诗经》一样,仅仅是他熟读的文章而已,“知已知彼、百战不殆”的哲理只是书中抽象的经典,而非深入灵魂的行动纲领。当一位将领把《孙子兵法》的原则贯彻到行动中去的时候,一位名将就会腾空出世,而后人习惯性地从名将出生时的奇异去感叹名将的不凡,却极少从名将的工作习惯中去探究他取得胜利的关键。





    剑指秦川 第二百一十五章决战幽云(六)
     更新时间:2008…12…29 14:57:42 本章字数:6183

    沧州因濒临渤海而得名。
    沧州在上古时期属幽州和兖州,西周时属青州,春秋、战国时代为燕、齐、晋、赵等国地,秦朝时属巨鹿郡和洛北郡,汉代属冀州和幽州,三国时属魏国,南北朝时属北魏的瀛州和冀州,北魏孝明帝熙平二年(公元517年)设立沧州,辖浮阳、乐陵和安德等三郡,隋初废浮阳郡,后分属河间郡、渤海郡和平原郡,唐朝贞观元年(公元627年)属河北道。
    沧州位于海河流域的下游,许多条河流汇聚入海,沧州又有“九河下梢”之称,土地贫瘠洪涝灾害不断,由于契丹人占据了幽云十六州,跃马可下中原,沧州就成为兵家必争之地,因此沧州以北有大量的田土被抛荒,往日繁华之地,数十年下来,竟然成为人烟稀少、土地荒凉的蛮土。沧州也由此成为发配犯人的场所,这此犯人中颇多强悍之人,他们在沧州传授武艺,慢慢地,沧州形成了好武之传统,影响千年不衰。
    由于田土相对都比较肥沃,现在人烟稀少,自然就成为各种植物的乐园,春天一到,繁花似锦,点缀于田野间,风景分外迷人,这也算是战争给沧州土地带来的意外收获吧。
    无数禁军军士隐藏在沧州的主要道口附近,他们的任务是阻断沧州与幽州的任何联系。
    自从王青水战死以后,苏文森就和烈酒交上了朋友,皮囊里长期都带着香桂坊美酒,他阴沉着脸,坐在一片树林里,打开皮囊,狠狠地喝了一大口酒,冷冷的酒水进入肠胃,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
    苏文森原为黑雕军最早的五校尉之一,高平之战以后。黑雕军有一千人被留在了禁军之中,苏文森就成为了大周禁军军官,最初留在禁军之时,苏文森心中还有一阵欢喜,禁军毕竟是大周朝最精锐的军队,而且禁军升官极易,所以苏文森抱着一番建功立业的雄心来到了禁军。
    不料来到禁军之后,他身经百战。立功无数,却始终只是一个小小的马军军使,掌管着一百多人,他就如掉在了一张无边无际的网中,浑身是无却无处发挥,眼见其他资历甚浅、战功平平的年轻人,如坐着雕翎箭一般直飞云天。
    而留在黑雕军的将校,山宗元、匡操、郭炯、何五郎都成为坐镇一方,率领上万人马地将军,以前听到黑雕军众将不断升官的消息。因为距离遥远。他的感受并不深刻,新禁军组建之时,以前黑雕军的年轻人何五郎居然被任命为铁骑营左厢副都指挥使。成为自己的顶头上司,已算得上禁军的高级将领,若再立战功,几年之后开衙建节也并不是难事,而自己仍然是一个小小的军使,每每想到此,苏文森就如被蚁咬般难受。
    何五郎来到禁军之后,数次宴请苏文森和胡绳,虽然他们出自黑雕军,可是毕竟分隔了六年。如今地位悬殊,数次酒宴虽然双方都表现得十分亲热,可是无形之中,总是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墙,特别是有一次侯大勇也来参加宴会,弄得苏文森和胡绳都很有些手足无措。
    时过境迁,世异备变,无情地岁月,森严的等级。深深地改变着每一个人的内心。
    喝了酒的苏文森,眼睛红红的,就如一匹饿狼。
    几个军士押着一个男子走进树林,这名男子看上去就是沧州普通的村民,脸上有几个淤青痕迹,鼻血长流,弄得他的前胸上全是星星点点的血块。
    苏文森上下打量了一会这名露出害怕神情的男子,他手抚腰刀,盯着男子的眼睛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到边境上来?”
    那名男子颤颤地道:“小人地亲戚住在那边,今日是外舅地祭日,小人想过去拜祭。”
    幽云十六州多是汉民,一条若有若无的边境线,把无数亲族分割开来,这名男子所说的情况,在边境线上比比皆是,不足为怪。
    苏文森眼如狼,盯着颤抖地男人,这个男人普通得就如河面的一滴水珠,没有任何可疑之处,苏文森手也从腰刀上放开,露出一丝笑意,问道:“你住在哪里?”
    那男子眼神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随后又瑟瑟地道:“小人是丁家堡的人。”
    苏文森不再说话,突然上前一步,扭住男子的手腕,用手摸了摸,冷笑道:“手指上的老茧真厚,分明是经常用箭之人,丁家堡并无猎户,哼。”苏文森说话的同时,手下并没有闲着,左脚猛踢那男人的腿弯,苏文森动手没有半点预兆,动作简捷有力,那名男子根本无法反抗,被踢倒在地,几个军士猛扑上来,把那男子按在地上,用绳子把男子的双手双腿绑了个结结实实。
    “哗、哗”几声脆响,男子的衣服被录得干干净净,露出满身健壮地肌肉,手臂、肩膀上有三条长长的伤疤。
    苏文森揭开皮囊,痛快地喝了一大口,然后斜着眼睛看着那男子,道:“你是中国人(此时契丹称中原人为中国人,另一些更西方、更北方的少数民族,他们没有机会和中原政权接触,普通认为契丹就是中原政权),为何做契丹的奸细,快说老实话。”
    那男子闭着眼,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苏文森那里有耐心仔细拷问,他对身旁小个子军士道:“砍了。”
    那男子心里冷哼一声,道:“用这招来吓唬三岁小孩。”他冷哼未结束,只觉脖子一痛,睁眼看时,已是满天旋转的世界。当男子头颅在地面翻滚的时候,嘴里仍在发出“嘶、嘶”的响声,“我被斩首了?”成为那名男子对这个世界留下的最后一个疑问。
    苏文森率领着大周北伐先锋军派出地猎杀小队,他们悄悄隐藏在在沧州通往幽州的关口附近,捕杀从沧州前往幽州的奸细,不过边民的身份着实难以判断,苏文森完全凭感觉,凡是长得象奸细的一律杀无赦,长得老实的就暂时羁押起来,等到北伐大军出沧州以后。再放掉这些长相老实地百姓。
    就在苏文森在边境线上大开杀戒的时候,北伐军水师已由黄河进入了永济渠,长长的船队连绵不断,倒成为了一道别致的风景线,引得沿途村民都聚在河边观看大周军队的雄姿,大周水师的军士们在船上日久,每日都看着那几张面孔,此时见到两岸出现了这许多红男绿女。均兴奋地站在船舷上看热闹。
    柳江婕对战船极有兴趣,每天跟在刘棱身后,她是小女子,心中也没有大男子的面子观念,有不懂的地方就直言相询,刘棱对柳江婕颇有好感,一来柳江婕显然跟侯相关系密切,否则也不会单独和侯相住在二屋船甲之上。
    二来柳江婕性格开郎,为人热情直率,又着实喜欢战船。柳江婕地性格很合刘棱脾胃。两人天天地船上窜来窜去。船行至永济渠,柳江婕已经开始试着指挥这艘庞大的幽州号。
    侯大勇每日在船上看地图,间或让封沙陪着自己下围棋。封沙是个典型的臭棋篓子,盘盘都是大败而回,弄得两人都没有兴趣。柳江婕本着观棋不语真君子的古训,看着封沙时常走出几步败招,终于忍不住提醒了几句,封沙顺势把位子让给了柳江婕。
    柳江婕自幼就在母亲的督促之下,苦学琴、棋、书、画,她对于围棋一道特别钟爱,从小就有极高的悟性,她坐在侯大勇对面。开局以后,最初两人落子如飞,而尔速度渐慢,双方落一子往往要思考良久,竟然杀了一个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封沙看得兴味索然,就来到一楼船甲,和亲卫们随意聊天。
    天色将晚,落阳把天空照得通红一片,万丈霞光穿透云层。景色无比瑰丽。
    柳江婕身着男式软甲,头扎英雄巾,颇为干练爽利,棋局已经对她有些不利,她全部心思都沉浸地棋局里,一手托腮,一手拈着黑色的棋子,落日染红了她的侧影,使其脸部线条柔美、皮肤细腻如红玉。
    侯大勇屋内有美女无数,此时见到柳江婕如玉般温润的面容,心中突地一跳,“此女是里奇部长老的女儿,若把此女纳入囊中,则里奇部就和自己必将形成紧密地联盟。”这个念头刚转过,侯大勇不禁有些鄙视自己,“现在自己怎么变成这样一个人,真是有些卑鄙。”侯大勇挥了挥手,似乎要赶走脑中的念头,柳江婕完全沉浸在棋局中,完全没有注意到侯大勇的动作。
    夕阳沉入了地平线之时,一盘棋仍未下完,侯大勇起身笑道:“柳军使的棋艺不凡,这一局下得着实痛快,今日暂且封棋,明日我们继续。”柳江婕浅笑道:“侯相夸我,其实也是夸自己。”柳江婕说这句话,已把自己摆在了小妹妹地身份之上,若是以军使身份,说这句略带有玩笑意味的话,则就很不符合身份。侯大勇没有在意柳江婕说话的方式,他注视着烟笼雾罩的远方,感慨道:“真是如画的江山。”说了这句,侯大勇心思又沉重起来,在船舷上拍了拍,转身回到自己的小屋。
    每日看地图、下围棋、练天遁功,侯大勇的日子倒也逍遥自在,不知不觉中,船已行至沧州。
    等到水师全军聚集于沧州之时,已是四月二日,而柴荣亲领的后军,至少还有六七天的时间才能赶到沧州。
    侯大勇下得船来,有汴河水师都指挥使李继勋和副都指挥使时英坐镇水师,他也就不必操心军队的事情,就带着封沙、罗青松、林中虎和七十名亲卫,直奔沧州侯府。
    沧州侯府是侯大勇来到大周以后得到的第一笔财富,特别是密室里隐藏着的刘存孝私产,成为侯大勇发家致富的第一桶金,若没有这些启动资金,妄图建立起“富家商铺”这种商业巨无霸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沧州侯府以前是沧州最大的商人刘三的府弟,刘三的哥哥是沧州节度使刘存孝,因此,刘三府弟自然造得极为气派,远远超过了大梁侯府和灵州侯府,整个院落曲径幽深,传统的楼、台、亭、阁、廊、轩、桥、柑、堂庑、舫居一样不少,堂前还有盘扎精细的罗汉松、郁郁苍苍地古柏、祯楠等老树,实是一等一的府弟。
    这个府弟原有地青壮年。大部分都被派到各地的富家商铺去了,现在住在侯府里的,大部分都是致残的黑雕军军士,以及战死沙场的黑雕军军士的遗孀,他们的生活费用,全部由周围的农庄提供,也算得上衣食无忧。
    等到侯大勇带着亲卫队回到沧州侯府之时,整个府弟全部动员起来。上百名缺手断腿地老军士和无数的孤儿寡母全部涌到了大院之内。
    侯大勇亲卫队全是老兵,和这些残疾老军士大部分相识,见面之下,自然少不了一阵唏嘘,而那些孤儿寡母则如见到亲人一般,也不知谁先哭出声,很快,所有失去丈夫的寡母都放声大哭,随后老军士也个个垂泪。侯大勇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走到人群中。不断地把跪在地上的军士和娘子们拉起来。
    柳江婕这一段时间天天和侯大勇守在狭窄的船甲之上,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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