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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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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前又落过一场雪,德胜门这里的坊市根本就无人打扫,只有在坊门附近被扫开一条道路,在道路的两边,包括各家的门前还都很积雪未曾扫净,泥土被踩的翻上来,和雪混杂在一处,看起来十分的肮脏讨厌。
    张猪儿也是情不自禁的皱眉,感觉十分不适应。
    在舍人营,劳役是无休无止的,很重要的一块就是环境卫生,从打扫茅房到清洁宿舍,每天都得洗漱,哪怕是这大冬天也是这样,反正伙房每天烧热水,每个宿舍都大桶的担到澡堂去洗。
    衣服也是天天要洗,再加上校场也要扫,每个细节都是要纳入考核之中张猪儿刚入营时简直觉得大人就是一个女人,哪有必要这么爱干净的?
    大明的四合院如果是合格的话,应该是五房俱备,茅房澡房马房厨房等等,但实际上是不可能这么齐备的,张猪儿家就没有澡房,要洗澡只能到外头的澡堂子去洗,费事还得花钱,所以一家子也不是常洗,入营这几个月之后,他已经感觉自己以前的生活是猪一样的日子,在军营中好不容易适应下来,现在回家的时候,又轮到在家里不适就顾。
    他掂起脚尖,拎着自己的皮包在泥泞中行走着,坊市中并不热闹,已经是快到腊月,各人手里都没有什么事情,无事不起早,不如在家闲躺着,免得无谓的消耗能量消耗了就得吃饭补充,穷人的饭哪有那么好吃,连是不是起来撒尿也得算计着的生活,说起来是笑话,但对很多大明的贫民来说,只是不那么好笑的现实罢了。

第二百零六章 太监
    在泥泞中趟了一阵子之后,也就遇着几个熟人,张猪儿很有礼貌的和这些街坊打起招呼,在入营之前,他有点内向,当然主要也是有自卑心理,哪怕是在这种坊市里,他家的境况也是最差的。
    关键是父亲还有京营卫所的武职在身上,没有这重身份要是单纯的贫民反而好了,有这种身份,凭白还要被人当笑话来讲,可能说笑的人没有太多的恶意,但听在张猪儿的耳朵里,那就是恶毒的讽刺了。
    在此之前,张猪儿幻想过不少次自己回来时的情形,无非就是街坊围观,父母骄傲,大姐没准会高兴的泣然泪下张家已经好几世没有起色了,自己入营之后,虽然还没有当上军官,但能穿着一身漂亮的军装,军衔也是一等兵,还带着大捧的银子回家,在这种穷人为主的坊市里,按说也够家人骄傲和自豪的了。
    但那些街坊的神情不对,不是惊奇也不是嫉妒,也不是其它的什么东西,而是毫不掩饰的同情se彩。
    开始张猪儿还不怎么想的通,后来遇到这样的眼光越来越多,他心中渐有明悟,知道怕是自己家里出了事,于是故不得弄脏军服,开始在泥泞里狂奔起来。
    “爹,娘!”
    一进自己家的小院,他就大声的狂呼起来。
    没有爹的声音,院子正屋里,只有大姐在坐着发呆,俏丽的脸庞上布满哀伤,一见张猪儿进屋,便已经是红了眼眶。
    “姐,家里出了什么事?”
    “娘在屋里,没啥大事”
    “别瞒我!”
    张猪儿经过严训的眼中显露出难以违抗的威严神色,在这样神色的压迫下,他的大姐开始一五一十的叙述经过。
    在秋冬之交时,一场小规模瘟疫袭击了京城,其实京师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爆发瘟疫,只是规模有大有小,如果规模不大,不管是官史还是文人笔记就都是懒得记录了,死上一些默默无闻的百姓而已。
    除非是规模巨大到威胁士大夫和勋贵们生存了,才会驱使锦衣卫和兵马司,加上宛平和大兴两县的力量,督促百姓抵抗瘟疫,其实就是把病者隔离,到处搞些草药熏熏,除此之外,没有良法。
    在崇祯末年,北京城中爆发了波及几十万人的超大瘟疫,据说皇城禁军这支最后的精锐力量也是染上了瘟疫而无力做战事实上就算有几千精锐禁军也救不了大明王朝,烂到骨子里的朝廷与一场瘟疫无关,但也是也说明,明朝这个京城的防疫力量和卫生情况有多糟糕!
    张猪儿的娘亲就是中了时疫,按说秋冬时不该如此,瘟疫更多时是春夏之交时为多,但中了就是中了,就算是豪门大富有这样的病也不是小事,更何况张家这样的小门小户!
    还好是有张猪儿留下的五两安家银子,张父先拿去请医生看病,但在时疫这样的大病之前,几两银子还真的不够使,才几天功夫就用的光光,没办法只好当东西,东西当完了,张父却是不肯当房这是祖宗留下来的产业,就算是为了救自己的老婆也不能当了祖业,这院子还是要留给张猪儿的。
    万分无奈之下,听坊中的一个青皮说了一个能发财的门路,张父就毅然绝然的去了人家给了二十两卖身买断的银子,从那天起张父就杳无音信,再也不见踪影。
    “好在是娘的病是要好了,只是爹的事还不敢和她说”
    “娘没事就好。”
    闻到屋里浓重的药味,再进屋看看还在昏昏沉沉睡觉的娘亲,看到脸色还好,张猪儿放了心。他默默放下自己的皮包,将银子全部留给姐姐,沉声道:“这些银子大姐你慢慢使,给娘用好的药,不要心疼银子,以后我还能赚我现在去查爹的下落!”
    “大弟,不要查了,有人和我说过,咱惹不起那些人”
    “大姐,那是咱爹啊!”
    张猪儿以前有些怯懦怕事,但此时已经是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模样,他的姐姐惊奇于弟弟的变化,一时竟是无法反驳。
    而再看到皮包里桑皮纸包着的一封封的雪亮的大锭纹银,当姐姐的惊的张大嘴巴,竟是说不出话来。
    “大姐放心,这都是我们坐营官张大人赏的,是来路正当的银子。”
    张猪儿一心查访父亲的下落,连口水也顾不上喝了,一边说着,便是一边大步往外行去。他的步伐稳重坚定,没有一丝的迟疑与害怕。
    “你万事小心!”
    在他身后,大姐提着沉重的皮包,大声吩咐着。
    “没事,咱后头也有人张大人说了,营里兄弟的事就是他的事,我会请他帮忙的。”
    张猪儿回头一笑,笑容竟也是十分灿烂,充满着强烈的自信!
    
    乾清宫是一座庞大的建筑群落,皇帝在正中的殿里办公,处理政务,在东西暖阁起居和见人办事,自这座堂皇庞大的宫殿群落兴修完毕之后,历朝的皇帝都是如此。
    嘉靖年间,因为在禁宫之内差点被宫女给勒死,嘉靖皇帝就再也没有住过这里,但嘉靖一死,隆庆就搬回了大内,西苑反而很少过去住,只是偶然去游玩踏青野餐,隆庆死后,万历当然也是跟随父亲的脚步,一直住在乾清宫里。
    但乾清宫的主殿太大了,是宫中第二高大的宫殿,这样的地方住着其实不算舒服,冬天的时候住东暖阁还算暖和,到夏秋之时,就是住在宫殿北边的三希堂里,这种配殿要低矮的多,加上搭上天棚什么的,冬暖夏凉,更加宜居和方便布置。
    三希堂的两侧也是成片的宫殿群,是太监和宫人的住处了。
    紫禁城中就是这样,东西两宫也都是这样的大片的宫殿群,主子和仆人们分别居住在一起,间杂相间。
    在三希堂的西侧,是孙海和客用在宫中值班时休息的地方,他们这种管事牌子还不能和正经的大太监比,司礼和御马监,还有几个实权部门的太监都捞的很凶,在外头都有自己的大宅子,太监不能行人伦之道,但不妨碍娶妻,同时也不妨碍在宗族中过继一个儿子在膝下,自己死后也不至于不能血食,成为孤寒之鬼。
    事实上得宠的太监皇帝会对此事上心,特赐过继,而且会赐给过继的宗子世职官爵,太监儿子封锦衣卫指挥或千户的也不要太多。
    孙海和客用两人在宫外还没有宅邸,也不曾接来家人共享富贵,两人对财富和权势的追求正处在十分饥渴的地步所以他们对张居正的夺情感觉是十分痛恨,对支持夺情的人也是仇恨到了骨子里头,但万历自己对此事都没有多少发言权,而他们又不敢仇恨冯保冯保在宫中是一言九鼎的地位,司礼和御马这两个监是宫中的内阁和兵部兼都督府,加上东厂这个特务机构在手,想动摇冯保的地位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事实上张居正死后,冯保的感觉都是特别良好,哪怕是万历都在设法对付他时,他仍然在力压朝臣,试图再确立一个外廷盟友,只是他再也找不到张居正那样强势有用的外廷盟友了,最后内外交攻,才把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给打跨,在这个时候,孙海和客用想对付冯保,几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但对付别人么这两人已经颇想试试自己手中的能量到底有多大了。
    “张惟功已经把舍人营练的颇为出色了,相形之下,老兄你在锦衣卫虽然干的不坏,但还不是太出彩啊。”
    客用和孙海坐在榻上,对面是一脸苦笑的张惟贤,这阵子还算风平浪静,张惟贤在向皇帝汇报了早间的功课之后,就被这两个太监邀来喝茶闲聊。
    听到这样的话,张惟贤苦笑道:“非是下官不想发挥,但锦衣卫山头林立,下官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张惟贤在锦衣卫的开辟之路已经到了尽头,再撒银子出来也没有太大的用处了,能收买的人早就收买好了,买不到的再给银子人家也骂他是冤大头,锦衣卫内部确实是山头林立,很多千户还是永乐年间的世家,除了堂上官他们谁的帐也不必买,张惟贤又不是惟一的指挥,年纪又小,根基不牢固,能做到现在这样的地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他有时也是纳闷,一样的做事,为什么小五就是比他出色?
    每次一有这种疑问,张惟贤就迅速把自己的大脑清空怎么可能,自己是正派嫡孙,从小受到的是最优秀的教育,凭什么一个山村出来的野小子能比自己强?这不可能,这一切都是幻觉,骗不到他的!
    “这样下去可不成啊。”孙海比阴沉沉的客用要直爽一些,直截了当的道:“我兄弟二人替张大人你想了个法子,你想一下,若是同意,咱们就帮你向皇上慢慢说清,直到皇上答应为止。”

第二百零七章 供佛
    “两位公公请直说,下官听着。”
    “好,那咱家就说了。”
    孙海的计划就是劝说万历将张惟贤和惟功这兄弟俩对调,张惟贤去接手舍人营,以前的舍人营是烂摊子,没什么好接的,现在战马买了,兵械领了,粮草也足,听说也有实打实的五千舍人幼官在营,每日训练不停,这样的兵马,明年大阅一摆出来,就是能叫人扶摇直上的功劳。
    孙海直说道:“以张大人你的资历,将来国公的身份,皇帝叫你执掌左府提督五军营也是很正常的事,不如叫你早早上手,拿幼官舍人营练练手,这个理由很好,另外咱们也不攻张惟功怎么不好,皇上心里还是喜欢他的,就说把这小子调到锦衣卫,也是先练手,将来叫他取代刘守有当堂上官皇上听这个话,会真动心的。”
    锦衣卫山头林立,就算当了堂上官也根本没有办法直接指挥两镇抚和大半的所,无非就是一个花架子,嘉靖年间陆炳刚进入锦衣卫也是装孙子,慢慢混资格加上和嘉靖铁杆的关系,几十年时间才把锦衣卫整合的差不多了,这种特务头子只能一朝天子一朝臣,陆炳就算不死,到隆庆朝也肯定会失势,所以当锦衣卫堂上官,哪怕是大都督,也就只能风光一时。
    张惟贤的路子就不同了,京营各营就是勋贵世家的一亩三分田,势力深植,当提督又不要操心,面子里子都有,特别是舍人营已经有了规模样子,执掌在手,将来说话腰杆都要壮上几分。
    这样调换,张惟贤当然是千肯万肯,算算惟功也是白费了这么久的心血,这样的报复当然更是阴狠,也就是太监才想的起来这样的阴损招数。
    “此是妙计,下官无不答应。”
    虽然有点儿摘桃子的不适感,但张惟贤明白机会就此一次,丢失了可就太可惜了。这两死太监肯帮忙,也是真花了大把银子的。他也希望自己真能经营出自己的势力来,老是用银子开道邀买人心,听着奉承话是爽,但银子花出去的时候就是份外的不爽了。
    “成!”
    孙海阴阴一笑,说道:“小国公到底是小国公,爽快。既然说妥了,咱家就这么想办法去办啦。”
    
    一转眼功夫,已经是十一月中。
    张居正夺情和丁忧的风潮终于是慢慢过去了,在中间有一次某布衣上书,替几个受廷仗的官员鸣不平,同时直言张居正应该丁忧。
    这件事已经成为雷区,就算是官员上书都讨不了好,更何况是一个布衣。
    张居正为此事而大怒,将那百姓逮来,重打一百仗,几十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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