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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士-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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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别闹,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冯镇一声断喝,“景吉,你是大哥,怎么处事的,你来说说
  景吉会意,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得分明。
  他本就是口舌便给之人,这一席话说来,彻底将郭曾描绘成一个浪荡子,成日只知道吃霸王餐、嫖霸王鸡,没钱还想风流的下流坯子。
  郭曾在旁边听得一阵羞愧,只恨不得地上有一条缝隙钻进去。可听了半天,他却突然醒悟过来:景吉说的这个人不是我呀!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这样的
  “什么不是的,你这个骗子。吃白食的!”景祥大叫。
  “好了好了,别闹了。”冯镇听完景吉的话,笑这摇了摇头:“我当是什么天大的事儿,原来不过是二百两银子,芥菜子一样大的事被你们喊破了天,值当吗?”
  景吉装出一副稳重的模样,道:“冯爷,你老是江南有名的大贾,些许二百两银子或许不放在你眼中,可存我兄弟眼中,却是一家老小几年的口粮。我们也是急啊!”
  “对,不给钱,我们兄弟今天说不得要闯一下侯府了。”景祥适时插嘴。  “们,不要!冯爷,你评评这样理啊”。郭曾连连作揖,一个不落。
  冯镇呵呵一笑,示意郭曾放心。然后转身虎着脸对景家兄弟说:
  “景家兄弟,你们日常给人做套。引人上钩,弄些嚼裹,也算是一桩营生,老冯我本不想说什么的。可是,小郭却是我们自己弟兄,连自己兄弟也下手,未免太不讲义气了?”
  景祥:“怎么不讲义气了,亲兄弟还明算帐呢,我们问他要这二百两可是有凭有据的。”
  冯镇冷哼一声:“什么亲兄弟明算帐。别当我是傻子。你们干得这起勾当我已听明白了。分明是你们弄了个套子去套郭兄弟,你这几天请的乐师是你们自己的人,送给月官的那副行头不过是普通绸缎,只值二两银子。加上这几天月官教戏的台班钱,总共只需六十来两。你们问小郭兄弟要二百两,不是想黑人家吗?小郭兄弟为人实诚,是个顶顶的好人,这么整人家,你们良心何在?。
  “啊,竟然这样!”郭曾明白过来,连声大叫:“你们,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景家兄弟装出羞愧的模样,半天也没说话。
  冯镇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状:“承蒙大家看得起我老冯,叫我一声冯大哥。今天我这个做大哥的就替你们化解这桩过节。出来混,你们又设了这个大一个局,总不可能让你们亏本吧。这样,月官的台班钱和行头钱就由小郭兄弟承担了,也就是六十两。不够的部分,你们自己想办法填补亏空。怎么样?”
  景家兄弟跑到旁边商量了片刻,这才过来由景吉道:“冯大哥的为人自然是不错的,我们兄弟没话说,就依你的
  冯镇点点头,转头和蔼地问郭曾:“;卜郭兄弟,你看我这么处理好不好?。
  “好好好,多谢冯大哥。”郭曾感动得就快要哭出声来,可突然间。他却是一颤,可怜巴巴地说:“就那六十两我也拿不出来
  冯镇摆摆手:“无须担心,出来混,义字当先。不过是一点银子。不值什么的。这点钱就算在我头上好了,不用还的。兄弟啊,不是哥哥说你,你这么下去可不成。人生百年,你才多大点年纪,要走的路还长啊!”说完话,就从怀里掏出六十两钱票递到郭曾手中。
  郭曾从小在侯府中受尽人的白眼,什么时候听到过这种暖心的话。接过那六十两钱票,眼泪不住落下。
  等打发走景家兄弟之后,郭曾腿一软,就要跪下道谢。
  冯镇慌忙一把将他辅起:“兄弟。不用这样的。你的情况我多少知道一些,哎,你父亲好歹也是个二品大员,堂堂侯爵。你现在这样。不是抱着金饭碗讨口吗,得想个法子才行。”
  孙淡远远地坐在屋里,暗自点头:终于搞定郭曾了,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杀猪杀屁股,一种人一种杀法。用冯镇这种江湖豪客去对付小郭这种没见过世面的,自然是最好不过。,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四 凶。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一百六十八章 来的都是客
  。从卜次同史万仓闹僵也后“平秋甲日午讨得更是艰钱庄被挤兑风潮弄得库房中再没有一两银子储备,兑换一事自然进行不下去,只要关门了事。可即便如此。依旧有大量手中持有平氏钱票的人围在钱庄店铺的外面等着。没日没夜。大冷天的。因为冷得受不了。有人在街边搭起了草棚,入夜,有点点篝火燃起。好在如今天气渐渐变得暖和,也不怕冻死人。
  可即便如此,还有又不少人冻出了毛病,到让附近的几家药铺大赚了一笔。
  但是,这么多人聚居在一起依旧惊动了顺天府衙门,不断有衙役过来问究竟是怎么回事,连负责这一片的锦衣卫也有所动作。
  锦衣卫平秋里惹不起,只能任由他们去了。顺天府那边平秋里有熟人,托了人情,倒不至被捉去问话。不过,负责消防的衙役们成天坐在钱庄里要吃要喝,吆五喝六,倒让人烦恼。
  好在有这些衙役在,那些手捧已经变成废纸的钱票的百姓才不至于暴动,往日有人喊一声“他是平氏钱庄的人”然后千百人上前一阵痛殴的情形也再没有发生。
  平秋里不知道自己被困在钱庄里究竟几天了,他整日吃了睡睡了吃。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想做。他是平氏钱庄的主事人,只要敢走出门去,就会被愤怒的百姓打成肉酱。如今的平氏钱庄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大监牢。
  “不过,这个世界对我而言,也不过是一个更大的牢房而已。”平秋里懒洋洋地从炕上坐起来。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拢好头发,正要将那枚象牙暮子插上去。却在铜镜中看到一张苍白消瘦的面孔。  他心中一惊,不觉叫出声来:“这是谁,这还是我吗?”
  往日的他春风得意,双目满是自信的光芒,又以英俊自诩。看到自己的面容憔悴成这样,心中不觉一阵哀伤,喃喃道:“平秋里啊平秋里,枉你往日也以无双国士自居,遇到这么一道不高不矮的坎,就翻不过去了,就顾唐了,这可不像你啊!若你再这里躲下去,不但什么事都做不了,反让人瞧不起。不但孙淡他们会笑话你,连青州的王爷也不会放过你的。”
  他伸出手去,一指弹在铜镜的镜面上,将那张镜子弹到地上。
  又一振精神二喝了口热茶,拉开了架势,在屋中打了一套拳。等打到身体发热,脑子也灵活起来。
  “如今,事情已经恶化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了,说不得要去恩师那里走一趟。这天下间,或许只有恩师才能救我。可是,恩师是王爷在京城埋伏多年的棋子,就为这件事去动他,合适吗,王爷会答应吗?”平秋里停了下来,他的恩师,内阁次辅毛纪同青州交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可明面上,毛相同青州很不对付。甚至还上表要求国家限制山东各大集爷庄园和奴仆的规模。
  如今,就因为钱庄的事情就去请他出手,让他暴露出来,不但王爷会勃然大怒,只怕恩师也会对自己非常失望吧?
  可是,若不去找他,这边之事又该如何了局?
  整日陷在钱庄的事务中也不是个办法。外面还有那么多大事等着我平秋里去做啊!
  一想到这里,平秋里定定地站在屋中,又陷入了痴呆模样。
  正发愣,一个,下人来报:“平老爷,有个姓郭的客人求见,说是从武定侯府过来的。”
  平秋里心中正难过,顿时有些不耐烦:“去去去,把他给打发掉,我什么人也不见,等等,你说什么。武定侯府的,姓郭?”
  “正是。”下人恭敬地回答。
  “姓郭的,可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平秋里以为是郭勋来了,面上阴晴不定。
  “不是,是一个十几岁的少爷。”
  “我倒是想岔了。”平秋里一拍额头。郭勋什么样的人物,怎么可能折节到钱庄来。来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估计应该是郭家下一辈的。他忙道:“打开中门,随我去迎接。”
  下人苦笑:“平老爷,中门可开不得,一开门,外面那群暴民就冲进来了。”
  平秋里大觉丧气,垂头丧气地说:“悄悄将他请进来吧。”
  来访的郭姓名少年正是郭曾。他身边还跟着一个人,正是冯镇。郭曾介绍说,这位是从江南来的商人。
  郭曾平秋里是知道的,知道他在府中地位不高,这次来访又不是郭勋的意思,顿时失去了兴趣。可作为一个主人家,却不能不打起精神虚以委蛇。至于冯镇这样的商人,平秋里也没兴趣认识。
  双方坐定,吃了几口茶水,也不说正事,就开始闲聊。
  平秋里平日眼高于顶,往来的都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士林精英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眼界和谈吐自然是一等一的。
  他本打叠起精神,要同郭曾说说今天的天气,再说说最近京城的奇闻异事和士林风向之类的话题。
  可没想到一坐下,郭曾就开始聊起昆腔,说什么班子又来开了个新的剧目,谁谁谁那一句“良辰美景奈何天”的那个。“天”字换气吐词上又有新的变化,说着说着,还现场来一段。
  平秋里越听越怒,他好歹也是一个才名在外的大才子,在他面前说这些,多听一句都是脏了耳朵。
  但看在郭勋的面子上,平秋里却不好发作,只阴沉着一张脸坐在那里。显得越来越不耐烦。
  好在冯镇看出不对,咳嗽一声。打断了郭曾的表演:“郭哥儿,平先生乃是当世大儒,不喜欢昆腔的。”这才让郭曾悻悻地停了下来。
  冯镇:“平先生惊才艳绝,不喜欢这种俗世的玩意儿也可以理解。不过,我听人说小杨学士也很喜欢昆腔的。甚至还替展家班写过不少段子。这东西。玩玩也可以,也不失为一桩陶冶情操的玩意。”
  冯镇搬出杨慎来类比,平秋里也不好反驳。不过,他却注意上了冯镇,又看了他露在袖子外面的两只手一眼,心中却是一惊:“这人武艺不错啊!”
  原来,这练过武和没练过武的人的手看起来有极大区别。比如眼前这条汉子的两只手拳头处的突起就已经被磨平了,显然是长期打沙袋所至,上面全是厚大刚决茧。而且。这人在这里一坐。腰身挺拔。双腿有意勉开。腿与腰连成一线,自然而然就有一种凛冽的杀气。
  平秋里留了神,“这位冯老板是从江南来的,看你身形,也是有武艺在身,却不知师从哪门哪派?”
  “在下冯难当。长期从事丝绸行当,行走江湖,有一技旁身也多了一份自保的能力。没正式拜过师傅,就从看家护院的武师手中学过几天。野狐禅而已。倒让平先生这样的大方家笑话。”冯镇拱了拱手。
  “看家护院的人那里可学不到你这样的武艺。”平秋里也不想刨根问底:“最近南方不靖,丝绸生意不好做吧。”
  “那是,不是太好做,寰漆乱后。我在南方的生意都停了下来。如今逃到北京,看能不能找条活路。”冯镇装出一副苦恼的样子,叹息一声:“哎,隔行如隔山啊,一不做丝绸生意了,却是两眼一抹黑。哎。难道我老冯就此歇业,抱着几十万两银子在北京买个宅子了此残身吗?不甘心啊!”
  听到冯镇说他手头有几十万两银子,平秋里眼睛一亮,呼吸也急促起来。小心问:“冯老板前几天看过什么行当,打算做什么?”
  冯镇心中一笑,暗道:还是主人高明,知道这小子要中我圈套,这个计策真毒啊,换我老冯是断断想不出来的。
  昨日,冯镇给了郭曾六中两银子,又安慰了他几句之后。就建议郭曾同自己打伙做点生意,也好为将来做些筹刮。
  郭曾在府中不过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庶出子,如果不出意外,这辈子也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命,加上为人胆小懦弱,也做不成什么事。听到冯镇的话,他虽然心中大动,却忧心仲仲地说:“如果能与大哥合伙自然是最好不过,可我郭曾一没本钱。二没能力。只怕要拖累了大哥。”
  冯镇却道无妨,又说,以你郭家的名头,无论做什么都是一个字“赚”两个字“狠赚”:“我手头有一笔大生意,若做好了,包你一辈子吃用不尽。不过,这事需要动用一下你们郭家的招牌,到时候还需要你出面。”
  郭曾忙问:“什么大生有 ”  冯镇面不改色地说:“放印子钱。”
  郭曾大惊:“这事不好吧?”
  冯镇淡淡地说:“怎么不成。又不让你掏腰包,将来也不用你去收款。听说你们郭家同平秋里认识。你出面引见一下。此事下来,我给你五千两。呵呵,兄弟,五千两啊。月官一个台班才五两,就算你每天见他一面,也要三年才能花光。你考虑一下,我等你回话。”
  一提起月官,郭曾虽然觉得此事不妥,却也乖乖就范了。
  此刻听平秋里问,郭曾便笑着插嘴:“平先生,郭难当郭老板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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