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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士-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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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淡还没有说话,毕云就一声冰冷的低哼:“这谁呀,好大胆子,竟然在咱家和朱指挥面前狂吠,难道这春天提前到了。又从哪里钻出一条疯狗来,真是吓煞我这个老头子了。朱指,你掌管着京城的治安。可不能放这种失心疯的人出来乱跑哟”。
  这阴阳怪气的一句让芶得全几乎被气疯了,他正要发作,可一看到毕云那张白净得看不到一根胡须的。标志性的太监脸,又听到他自称咱家,心中突然一震,顿时呆住了。
  朱寰转头怒视芶得全,缓缓地说:“芶得全,刚才你问我们“知道我是谁?”现在,我也反问你一句。知道我是谁吗?”他好歹是锦衣卫头目,手上拿过的七品以上的官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自然而然地带着一种威仪。
  芶得全期期艾艾地说:“你又是谁?。
  朱寰不屑在同他废话,伸出手来,慢慢吞吞地解开衣襟,然后猛力一脱,露出一身大红缎绣过肩麒麟纹麒麟服,看那胸前的图案,正是正三品武官的补子。
  芶得全吓得说不出话来,朱寰网脱下外套,秦关和韩月会意,也同时脱下外套,露出里面华丽的飞鱼服。一时间,满屋都是光灿灿的锦衣。
  “你们,是锦衣卫的”芶的宽脑袋里“嗡!”一声,软软地坐到地上去:“指挥”,你是什么指挥?。
  韩月冷笑一声:“还有什么指挥,这位是我们的朱指挥使,张开你的狗眼看看。芶得宽,你还真是人如其名啊!”  “朱寰朱指挥使”。一刹间,那个阎王一样的名字浮上心头,芶得全如风中残烛一样浑身乱抖。他挣扎着想站起身来,要喊饶命,可张开嘴却只能发出荷荷的怪音。
  朱寰低声道:“你也别闹了。就在这里坐着吧,下面什么时候没人了。你什么时候走。”然后就别过脸去,再不理睬。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孙淡、毕云等人都坐在椅子上不说话,只芶的宽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脸上又是灰尘又是汗水,看起来异常
  。
  良久,只听得楼下“轰!”一声,就有人喊:“开业了,开业了”。方才还等在楼下看热闹的闲杂人等都发出一阵喧哗,齐齐地朝平氏钱庄涌去。
  平秋里为打开局面在钱票上颇花了些心思,为吸引人气,准备了两万多个红包在十几家店铺发放,不管是谁,不管买不买他的钱票,只要上前喊一声“恭喜发财”就有红包可拿。
  虽然红包里只放了一枚铜钱,只够买一个烧饼,可对普通市民来说。这钱可是天上掉下来的,不要白不要。
  于是,就在开场炮响起的那一瞬间,所有的人都不要命地朝前挤去。几百只手如森林一样高举过头:“给我,给我!”
  毕云在楼上看得真切,吃惊地说:“咳,这么平秋里还真能搞事,这种法子都想得出来。”
  虽然对平秋里这人甚有恶感,但孙淡还是不得不承认这家伙非常厉害。派发红包吸引人气这种商业手段在后世非常普及,常见于超市和大型百货公司。可在古代,孙淡还没见哪家商号这么弄过。
  孙淡:“毕公放心,平秋里现在人气越旺。将来栽得跟头越重,我还真担心他卖不出钱票呢?。
  毕云恩了一声:“孙淡你那边动手了吗?”
  “应该已经动手了,这事早有安排。你们也不用担心。”
  说完这话,屋中又陷入沉默,因为没有情报传回来,大家什么都做不了,也只能坐在这里看热闹。
  等了夫约半个时辰,终于有消息传来。一个陆家钱庄的伙计飞快地摸上楼来,在雅间外喊了一声:“孙先生和孙佳掌柜在里面吗?。
  孙淡:“孙佳,出去问问情况。”
  “啊,”好,我这就去孙佳本刚才所安” 彻底惊呆也隐约知道孙淡同锦衣卫后宫中有帐保,也早有心理准备,可万万没想到孙淡旁边那个汉子就是锦衣卫指挥使朱寰。京城中最可悄的人物。而看毕云的模样,在宫中身份也是极高,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东厂的头。
  惊恐之余,孙佳心中也是一阵骄傲:我家淡哥果然是人中龙凤,连这样的大人物都认识。看毕公公和朱寰的模样。对孙淡也异常尊敬。淡哥究竟是怎么认识他们的呢,,
  孙佳听到孙淡的声音,这才清醒过来,忙跑出雅间,问了那个伙计几句话,这才回屋对大家说:“陆家的伙计在平氏钱庄同时动手。平氏的钱票网一发行,几乎就被我们包圆了,到现在,已经购入了大约六千两的样子。”
  孙淡:“好,继续买入,尽量把平氏的钱票都收到我们手中,千万不要让它流进市场。”
  “这事有些难办,我估计了一下,大概可以购入平氏钱票的五成。”
  “五成”够了,等到时候。这五成钱票再时到平秋里那里兑换现银,立时就能让他们周转不灵。”
  毕云好象有些明白孙淡究竟想做什么,问:“孙淡,你是不是要
  孙淡摆摆手:“毕公、朱指挥,今日没事,我们索性在这里喝喝茶,看看风景。等到了下午。平氏钱庄上板子后,我得想个办法把小郭引出来。”
  “这事需不需要我找人去办。”
  “不用,我自有主张
  又同毕、朱二人聊了一阵天,其间又接到几份从陆家钱庄那边传来的情报,眼见这就已经到了中午。酒楼早已安排好酒食,这人送了上来。
  那芶得宽还坐在地上发抖,朱寰慢慢走到他身边:“芶大人,难道你还想赖在地上一辈子,起来吧!”
  “是是是,下”下官幽,起来芶得宽在地上冷得浑身发僵,如今又冷又饿,忙一咕噜爬起来,就要坐到桌子前动筷子。
  “嘿,你这人在咱家面前倒不生分毕云讽刺了他一声。
  屋中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朱寰没想到芶得宽脸皮这么厚,低声咆哮:“一边呆着吃狗屎去吧。锦衣卫指挥使和东厂毕督公面前也有你的位置?”
  毕云:“咱不过是宫里木匠。平日间给张太后置办些桌椅板凳梳妆台什么的,暂时节制东厂,不是什么督公。”
  朱寰:“公公客气,那位置迟早都是你的
  芶得宽在知道毕云是东厂的大头子之后,一张脸更是没有血色,摇晃着身体,险些又软倒在地。他强挺着坐到旁边大意把椅子上,半天才恢复过来。
  接下了的时间对他来说无时无刻不是一种折磨,看到孙淡等人又吃又喝,自己却饿得前心贴后背,茶一杯接一杯地喝,直喝的发白,心中也阵阵发虚。
  原来这芶得宽身体不怎么好。有气虚的毛病。按照后世的说法,就是低血糖。得了这种病的人饿不得,一饿就挺不住。他好几次都差点晕了过去,只觉得眼前一阵金星乱迸,耳朵里全是蜂鸣。
  终于,等到下午申时,喧哗了一天的平氏钱庄终于安静下来,也开始上门板了。孙淡这才站起身来,笑道:“毕公,我不是早说了,没什么可看的,这事先后需要十来天才能见出分晓。让你们陪我在这里坐了一天,真是抱歉。”
  毕云:“没办法,得了令,就得在这里守着,哪里也去不了。”
  朱寰也叹息道:“没办法,没办法。”
  孙淡:“大家都散了吧,我还有去展家班做事呢,你们明天还来吗?。
  “明天自然要来,不过,得换一个地方。平氏钱庄十几个铺子,一家守一天,这十来天也熬过去了。”
  “遇到你们,我还真是没办法。我明天是不来的,你们爱守就守吧。”孙淡拱拱手:“走了。  然后,大家都鱼贯出了雅间。竟没人多看芶得宽一眼。
  看到他们离开,芶得宽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双脚颤抖着想站起来。可努力半天,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突然间,他觉得一股热流从胯下流出,竟湿漉漉地淋了一裤子。
  原来,他喝了一下午的茶,膀晓里早被涨满了。可却没有胆子去茅房,就那么苦忍着。等东厂和锦衣卫的人一走,心情一放松,尿液就遏制不住地喷射而出。
  芶得宽又羞又气,蹒跚着脚步走下楼,走了半天才回了家。
  回家之后,因为受了惊吓,就发起了高烧,再也起不了床。即便呆在床上,他还是神经西西地大喊:“东厂”北衙”他们来了,要捉我进去了,”
  连病带吓,卧病在床一月,芶得全终于精神失常,大小便都直接拉在床上,披散着头发又哭又笑,彻底的疯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木板大鼓
  严格说起来,展布在京城也算是个富官乃是苏公从四岁起就唱昆山腔,十一岁时就随师傅进京闯荡,十六岁时就成因为一口绵软清丽的唱腔成为京城最红的戏子。二十三岁时因为受了凉。嗓子倒了,就退出舞台,做起了戏班子的老板。
  辛苦经营了多年,如今的展家班已经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大班子,戏班里的几个戏子更是红得烫人,也为展布带来了滚滚财源。这其中。月官和茄官都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干将,这二人演唱的《浣纱记》是展家班的压轴大戏,其中的经典唱段更是脍炙人口。上至公卿大人,下至贩夫走卒都能哼上几句。  如今的布官名下有一间大宅子,还有一个规模颇大的戏社,在京城中也算是成功人士。
  在古代,戏子地位卑微得如同娼妓,展布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同这家伙长袖善舞有很大关系。听说。展布同朝中几个大臣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从明朝开始,朝廷律法中就有一条:在职官不能狎妓。
  而且,官员到地方就任时也不能带家眷。
  这也是明清时,士大夫喜欢狎戏妾童的社会基础。
  孙淡对别左的道德观念和性取相没有任何兴趣,在他看来,展布也算是自己的一个朋友,乃是君子之交。他怎么说也是一个现代人,看人看事都豁达开朗,到没因为展布是一个演员就心中鄙夷。
  虽然,展布身上的那股阴柔娇媚之气让他有些不自在。
  从醉长安酒楼出来,雇了辆马车。不片方就到了展布的宅子。
  展家班晚上才有演出,戏子们吃住都在展布的宅子里。这些十二三的女孩子晚上睡得迟,上午一般都要睡懒觉,到中午才懒洋洋地起床。吃过饭,下午就是她们的排练时间。
  孙淡进了院子之后,依旧能听到那群女孩子吊嗓子的声音,吵得厉害。
  天气冷,女孩子们都在房间里排练,展布则坐在火炉边上,身上披着一袭白色的狐尾领大氅,手中捧着一个铜手炉,一张吹弹可破的脸红润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一看到孙淡,展布娇嗔一声站起来,“是淡哥儿来,你哟,这么长时间不来看奴家。人家还以为你忘记我了,真真个把奴家给弄得心神不灵。”
  一根兰花指又戳了过来。
  孙淡吓得连忙闪开,问:“展老板。月官在什么地方,怎么没看到她?”
  一听孙淡提起月官,展布有些吃醋的样子,撒娇道:“讨厌,你在我面前提别的女孩子,就不怕我生气吗?”
  孙淡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心中也是郁闷:“展布越来越不正常了。这地方以后能少来就少来。”
  他一板脸:“展老板,月官究竟在哪里,别闹了,我有正事找她。”
  展布这才有些失望地回了一声:“月官现在屋里练曲呢,她的房间在后院左手第三间,门口有丛斑竹。有个票友正和她在一起,哼,你不来找我,人家生气了。”
  孙淡在展家班的宅子里也算是轻车熟路,也不要人引路,径直朝后院走去。网进了院子,就听到里面有两个人的声音你一句我一句地唱着:“垂柳绿叶映清波,景色虽好利那过。毒负春光可奈何。缓步从容溪边过,临流倚石浣纱罗。”
  其中一个声音自然是月官的,她今年才十三岁,声音却干净纯,粹。如同油归溪流。但另外一个女声却高亢清亮,穿云裂石,有一种爆发性的力量,虽然在唱词与唱词的连接处有些生硬,拿腔吐气处也不够专业,却也让人听得精神一振,忍不住要叫一声好。
  孙淡一听,大觉惊喜,原来,另一个唱戏的女子正是孙府三房的江若影。他先前听展布说月官正同一个票友呆在一起,本以为是个男人。戏子要想出名要想红,需要有人捧,同一些有势力的男人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也可以理解。
  可孙淡万万没想到,江若影居然跑过来找月官。不过,想来也可以理解。江若影本就有一副好嗓子。在唱戏上有极高天分。上次在大明湖同展家班认识之后,更是对唱戏玩票产生了极大兴趣。月官是展家班的头牌,江若影跑过来同她切磋也可以理解。
  孙淡哈哈一笑:“好曲好嗓。江大小姐也来了。
  “啊,是淡哥儿来了。”一道嫩黄的身影闪过,江若影从酒窝。看起来天真烂漫,可爱到令人发指。
  孙淡有些吃不消,忙板开她的手臂。笑道:“故事的事情等下再说。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也不怕被人着到。回家之后被你姑妈骂?”
  “管她呢,我是偷偷跑出来。你不去告状。还会有什么人知道?”江若影俏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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