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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
  “好哇!只是你别忘了,你这么年轻,太可惜?”
  “我没有忘,倒是你忘了。”
  “我忘了?”
  “不错!”
  “我忘了什么?”
  “我说过,那是我的事!”
  中年女子再深望郭解,目光中有点疑惑,显然,她不明白,一个新来的镖头,又这么年轻,怎么会这么大胆。旋即,她点了头:“那就好,行,我就试试?”
  郭解道:“小心了!”说完话,郭解走了过去,不是闪身扑,而是走了过去。
  中年女子没动,那些中年汉子也没动。
  就算是走过去,距离不远,两步也就到了,到了近前,郭解又一声:“我要出手了!”
  他抬手抓了过去,没有出手如风,更不是快捷如电,而是缓缓抓了过去。
  中年女子笑了,是冷笑,只是当她这丝冰冷笑意刚浮现唇角,笑意忽然凝住.她一怔,连忙闪身躲。
  躲是躲了,可是旋即她脸色一变再躲,甚至一连几躲。
  怎么回事?郭解那只手抓势不变,仍然缓缓向中年女子递出。
  一连几躲之后,中年女子不躲了,一脸惊恐色,也出了手,她扬掌击向郭解胁下,出手既快又狠!这是怎么回事?显然是躲不掉,不得不出手反击!就在在场众人明白是怎么回事时,中年女子的腕脉已经落在了郭解手里。
  中年女子一脸惊怔,刹时不动了,那些中年汉子要动,只听郭解道:“不要她了?”
  “你试了,怎么样?”
  中年女子像没听见,依然惊怔!“我说过不是什么难事,你信了吧?”
  中年女子如大梦初醒,道:“我低估了你!”
  “不要紧,我给你机会,让你再试试。”
  郭解松了中年女子的腕脉,中年女子一怔,旋即闪电出手,双掌并出,插向郭解的双肋。
  这一招真狠,距离近,也不好躲!郭解没有躲,他右掌已又扣住了中年女子左腕脉,然后微一抖。
  中年女子立足不稳,身子一歪,就这么一歪,左掌走偏,立即落了空。
  “怎么样?”
  中年女子再次惊怔,说不出话来。郭解又道:“你应该不至于这样。”
  中年女子说了话,可以是满脸惊诧:“倒不是别的,我只是不信!”
  “不信什么?”
  “不信你这么年轻,又只是个镖师,会有这种身手。”
  “恐怕你只有信了,是不是?”
  不错,腕脉抓在人手里,事实就摆在眼前,还能不信?中年女子没说话。
  “如今谁是强,谁是理?”
  中年女子冷冷一笑:“你以为你是强,你是理?”
  “难道不是?”
  “不要以为我落在了你手里,你就是强,就是理。”
  “我想不出……”
  “别忘了你们东家的家眷!”
  “原来如此,我没有忘,我只是不但心。”
  “你不担心?”
  “有你在手里,我担心什么?”
  “恐怕你们东家不这么想?”
  “你知道我们东家怎么想?”
  “他绝对把他的家眷看得比什么都要紧。”
  “那是一定的,正如你的人把你看得比什么都要紧一样!”
  这是指在里头制住赵万才的那些人。
  “不一样!”
  “是么?”
  “我不是他们的亲人,而且他们听我的,我不让他们顾我,他们就不会顾我!”
  “我倒想看一看!”
  “你想看,你们东家可不一定想看。”
  果然,只听赵万才叫:“老弟……”
  郭解没回头,道:“东家,不这样救不了人,也救不了镖局。”
  赵万才还待再说,只听金总镖头道:“东家还信不过郭镖头么?”
  赵万才没说话,郭解道:“看来我们东家是让我作主了!”
  中年女子道:“那咱们就看看吧!”
  郭解扬声道:“里头的,把我们东家的家眷放了。”
  中年女子也扬声:“不许,不要管我!”
  郭解五指用了力,中年女子闷哼一声矮了半截,但她只是闷哼了一声,然后就算满头是汗,脸色都变了,她都没再哼一声!对一个妇道来说,这不容易!郭解再扬声:“里头的,听见没有!”
  中年女子咬牙叫:“不能……”
  赵万才一脸慌张,满头是汗,他紧盯着上房屋。
  郭解道:“好!”他五指就要再用力。
  忽听——
  “住手!”一个苍劲喝声从上房屋传出!随着这声苍劲喝声,上房屋里窜出一名老者,五十多岁,瘦削,穿裤褂儿,须发灰花,精气神十足!
  只听中年女子叫道:“爹!”
  瘦削老者沉声道:“你不要说话!”随即怒目转望郭解,怒喝:“放了我的女儿!”
  郭解道:“屋里还有你们的人么?”
  “你不会进去看看?”
  “我正要请两位副总镖头进去看看。”
  瘦削老者是个明白人,过去拍开了楚副总镖头跟齐副总镖头的穴道,喝道:“放了他们!”
  两位副总镖头醒了过来,四名中年汉子适时放手,他俩脸色大变,就要动手。
  郭解道:“两位,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
  两位副总镖头手上一顿,金总镖头道:“楚老弟、齐老弟,听郭镖头的。”
  两位副总镖头不动了。
  郭解道:“两位请到屋里看看,东家的家眷是否安好,请知会我一声。”
  两位副总镖头都是老江湖了,看这情形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立即双双窜进了上房屋。
  旋即,上房屋里传出楚副总镖头的话声:“郭镖头,东家的家眷安好!”
  赵万才这才神色一松,举袖擦汗。郭解道:“你的女儿也毫发无损。”
  他五指一松,手微抖,中年女子踉跄冲向瘦削老者,老者忙抬手扶住,只听她叫:“爹——”
  瘦削老者道:“爹也是不得已!”
  中年女子霍地转过身,脸色铁青,神色怕人:“咱们拚了!”
  瘦削老者伸手拦住:“不能!”
  “爹——”
  “只怪咱们没打听清楚,不知道他们多了这么一个!”
  “爹这么一个又怎么样,我就不信……”
  “你不能不信,只有你试过,咱们谁是他的对手?”
  “可是,爹,难道咱们就都毁在这儿?”
  “等我把该说的说了,该骂的骂了,那就随他们了!”
  郭解道:“你还要说什么?还要骂什么?”
  瘦削老者道:“你是新来的,跟你说你也不知道……”一顿,转望赵万才:“姓赵的,你可记得半年多以前,接到的那封信?”
  赵万才道:“要我拿出白银壹万两……”
  “不错,你不肯,然后才有劫镖的事。”
  “你们是‘铁血会’……”
  “不错!”
  “我怎么敢给你们钱,要是让官里知道了,我的身家性命还要不要了?”
  “姓赵的,你总是汉人,你们都是,难道你们真数典忘祖……”
  “你们应该知道,我一向两边都不沾。”
  “两边都不沾,你是那一边的人?”
  “我只是个生意人,我只要做我的生意。”
  “难道我们不会?我们是为了什么、为了谁?”
  “人各有志……”
  “是呀!人各有志,我们走错了路,我们傻!”
  赵万才没说话。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驱逐鞑虏,还我河山,你们这些人不肯出力,钱也不肯出……”
  赵万才道:“我也是不得已!”
  “你不得已,我的女婿死了,就是死在你们镖师手里,我女儿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姓赵的,你有良心么?你良心能安么?”
  “我……”
  “你要明白,找你要钱也好,劫你的镖也好,不是我父女要,我们另有大用,驱逐鞑虏,还我河山。只有人不够,还得钱,干什么不要钱?”
  赵万才没说话。
  “我原有十成把握,没想到你镖局新来这么一个,不是我父女时运背,是……我不想说了,你看着办吧!”
  这是说,他该说的已经说完了,该骂的也已经骂过了。
  赵万才还是没说话,金总镖头叫道:“东家!”
  赵万才望郭解:“老弟怎么办?”
  怎么问郭解?郭解道:“东家做主!”
  理应如此!赵万才却道:“不,不是老弟,我这个家跟这个镖局就完了,该老弟你拿主意。”
  郭解道:“东家,我只是镖局一名新来的镖师,家眷跟镖局是东家的。”
  这意思是说,怎么也轮不到他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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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老弟……”
  “东家要是拿不定主意,可以问问总镖头!”
  郭解这么说是对的,镖局里除了赵万才这个东家,就是总镖头。
  赵万才转向金总镖头:“总镖头……”
  金总镖头面有愧色:“我惭愧,诚如东家所说,今天要不是郭镖头,东家这个家跟这家镖局就完了,我枉为总镖头,所以实在不敢拿主意。”
  只听中年女子叫道:“你们这个推那个,那个推这个,把我们摆在这儿是什么意思?不把我们毁在这儿,就把我们送官,拿个主意这么难么?”
  瘦削老者道:“女儿,咱们技不如人,还说什么!”
  中年女子道:“咱们虽然技不如人,却可杀不可辱。”
  赵万才忙道:“郭老弟……”
  郭解道:“东家真要我替东家拿主意?”
  赵万才忙道:“当然,当然!”
  郭解道:“我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老弟好说,老弟好说!”
  郭解向金总镖头一抱拳:“总镖头,僭越了!”
  金总镖头忙答礼:“不敢,郭镖头好说!”
  郭解又问赵万才:“东家家眷安好,钱财也没有损失,是么?”
  赵万才点头:“是的!”
  “那么我替东家做主,让他们走!”
  不只赵万才、金总镖头等一怔,瘦削老者跟中年女子等也一怔。
  只听赵万才道:“放他们走?”
  郭解道:“咱们虽然两边都不沾,但他们并不是为了自己,何况他们已经牺牲了一条人命!”
  赵万才点了头:“说得是,我听老弟的,让他们走!”
  郭解转望瘦削老者、中年女子:“你们可以走了。”
  中年女子深深一眼:“你姓郭?”
  郭解道:“不错!”
  金总镖头道:“郭解,听说过么?”
  中年女子跟瘦削老者一怔,只听中年女子叫:“郭解,你就是郭解?”
  郭解道:“不错!”
  中年女子脸色一变,神情震动:“原来你是郭解?”
  瘦削老者道:“看来时运不济,那就难怪了!”
  中年女子还待再说,瘦削老者道:“走吧!女儿,还有什么好说的。”
  中年女子没再说话,跟瘦削老者带着一众中年汉子腾身而起,穿房越脊而去。
  赵万才连走带跑奔向上房屋,丁总管忙跟了去。
  金总镖头道:“到底老弟好修为,他们从屋上来,我竟然没听见。”
  郭解道:“我也是碰巧了。”
  “郭镖头就别再客气,别再顾我这张老脸了,修为是一点也无法勉强的。”
  郭解没说话。
  “虽然他们不是为自己,今天要不是郭镖头,东家的家眷跟这家镖局,恐怕还真保不住。”
  郭解仍没说话。
  “只是,天还没黑,他们也太明目张胆了。”
  还真是!郭解微点头:“的确!”
  “他们是欺镖局没人,没想到郭镖头你在这儿。”
  郭解又没说话。
  楚副总镖头、齐副总镖头双双从上房屋出来了,一到近前就谢郭解。
  郭解客气了两句,道:“我擅做主张放他们走了,两位不要见怪!”
  楚副总镖头道:“好说,我们俩凭什么见怪。”
  齐副总镖头道:“郭镖头做得对,冤家宜解不宜结,吃咱们这碗饭的,最好是朋友多过仇敌。”
  赵万才带着丁总管也出来了,当然也是没口的直谢,郭解当然也还是连连客气。之后,赵万才又往待客厅让客!这一顿,耽误到这时候才吃,当然,吃的晚,吃完的也晚,这一顿直吃到二更天才散去。
  都喝多了,赵万才跟三位正副总镖头是因为心里高兴,郭解则是因为大伙儿轮流殷勤劝酒。
  郭解从来没有喝过酒,这是头一回领悟喝多的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