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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如修心里虽然不服,可是敌人并未反抗,竟有如此玄妙的反弹力,遂更认定眼前这年轻人不可易与。心虽不服,口里却说不出来。
只好从背后掣出云帚,轻轻一抖,发出“丝丝”锐啸之声,道:“请亮兵器。”
林斌微微一笑,左手在右腕间轻轻一按,“喀嚓”一声,手中已多了一把青光闪闪的匕首,右手又自腰间抽出一柄白光耀眼的长剑。
两手微晃,立即幻出一青一白两道光圈,道:“道长,请。”众人见林斌手法之快,几乎看不清这两把利刃从何而来,大家又羡又惊,就是明明见了斌哥哥掣出兵刃的这一手,立时也安心得多了,笑嘻嘻地望着林斌。
赵如修也是惊讶不止,他望着林斌手上兵器,呆呆地望了半晌,最后以万分不信的神态向林斌问道:“你是北剑派的?”
林斌知道是因为自己手上拿着北剑派的镇山二宝,赵如修误以为自己是北剑派的,当下摇摇头道:“我并不是北剑派的,刚才我已说过,我没有师门。”
赵如修有点不信,立即追问道:“你手上拿的不是玄机匕首和乾罡剑么?”林斌一笑道:“我想是的,但是我并没有拜在任何一派门下……”
赵如修暗自安慰道:“纵然你有宝剑在手,只要你不是北剑派的弟子,不会北剑派的招式,我这一支铁云帚,又何怕你来?”
当下云帚一指,带起一道白光,帚尾并发出“丝丝”啸声。
林斌心想:“看来这一支云帚必是精钢打造,加上他数十年的修为,威力必定很大,不知我这套学而未曾用过的双刃剑法是否赢得了他?”
林斌心下一起警惕,不敢贸然出手,提聚般若禅功静立不动。
玄机子赵如修见林斌渊停岳峙般的神态,暗暗惊道:“这娃儿单凭这份沉静,已不是个十多岁的孩子所能够做到的,看来我非要下煞手是无法获胜了。”
林斌仍然站着不动,道:“老前辈请赐招,在下接着就是。”
玄机子赵如修既打定一上手就用煞着的主意,当然不再客气,口中说道:“贫道得罪了,小侠注意。”
说罢,右手一晃,云帚在胸前扫出,“呼”的一声,一道白圈向林斌圈到。云帚尚未近身,林斌已感到一股劲风击到,这一招看来虽然简单,但虚实不定,林斌只见四面八方都有一支云帚扫来,不敢硬接,急忙展开归藏步,心下暗道:“这老道大概是拼命了,怎么一上手就是这么凌厉的煞着?我可不能大意啊!”
玄机子赵如修第一招让敌人躲开,本在他意料之中,且知林斌已得天下第一奇步归藏秘学,当然不以为意,一招走空,第二招跟着递出。
林斌仍是不接,依旧游步滑身,闪过一旁,赵如修也不在意,两招走空,三招又到,一支云帚上下翻飞,有如狂风暴雨,将林斌罩在其间。
周围两丈内的竹树,落叶缤纷,围观的人也被逼退至三丈以外。
可是林斌一经展开归藏步法,玄机子的云帚再快再疾,也别想沾着他的衣角,何况林斌未动之前己提高警觉,早已运起般若禅功,遍布全身,纵然赵如修手中云帚,功力非同寻常,但却奈何不了林斌,所以他在云帚急攻之下,不攻不守,一味闪躲。
这些都落在赵如修眼里,这一个方外之人,也不免有些又羞又嫉,手中云帚一紧,威势更见凌厉,眨眼间,赵如修已攻了五十多招。
林斌因从未遇过使用云帚的对手,不知云帚路数,不敢轻举妄动,仗持神步的玄妙,不怕敌人击中自己,所以一上来,一边藉神步躲闪,一边观察敌人的招式。
以他过人的聪明,五十招一过,虽惊敌人云帚威势不同凡响,但也稍知这种武器的优劣所在,他不再躲闪,觑准敌人,准备出手反击。
赵如修在递出五十六招时,正好用上“扫云见日”这一招,云帚向林斌当头扫下。
林斌一声清啸,双手一抬,右手剑上削帚尾,左手匕首直取赵如修握着云帚的手腕。
这一招在北剑派失传的双刃剑法中有个名堂,叫“龙蛇齐飞”,不但出手快捷无比,就是威力也大得惊人。
剑尚未到,劲风先至,敌人必以为长剑上架,只顾对长剑应变,而疏忽匕首后发先至,一只手腕必为匕首削断。
赵如修差些也上这个大当,他见长剑上削帚尾,忙伸右臂再向前递,手腕一转,帚尾改扫为撩,去缠林斌持剑手腕,这是云帚最厉害的一招,名叫“枯藤缠树”。
这一招不仅诡异非常,而且劲道奇大,不说手腕被缠上非受制不可,就是让帚尾扫中,筋骨立断。
赵如修心喜此招得手,岂料林斌匕首比他来得更快,赵如修一招未至,已觉寒风袭到,一瞥之下,吓得脸色大变。
他真想不到敌人双刃剑法如此诡异,好在功夫老到,应变神速,在匕首堪堪刺至之际,右手一缩,双脚一点,倒蹿七步,险险避过。
林斌一招逼退赵如修,心中一喜,反而忘了继续向敌人进攻。
赵如修不愧是三老之一,虽然被林斌一招逼退,见林斌慢得一慢,抓住机会,抖手、纵身,云帚帚尾忽地散开,犹如一蓬莲花,千百条钢丝笔直地刺向林斌面门。
林斌邃见眼前一蓬银丝点来,忙不迭举剑上撩,去削点来的丝丝帚尾。
赵如修知他手中兵器削铁如泥,不敢让乾罡剑碰上,忙沉臂急收,散开的云帚尾部立即收拢如旧。
赵如修纵然收招得快,但也感到手腕微微一震,云帚尾梢已被林斌削去几根帚发,心中不禁一惊。
当林斌长剑触及帚发时,猛感剑身传来一股反震的劲力,心中也为这老道深厚的功力狂跳不已。
双方兵刃这一相触,都为对方的招式凌厉与功力深厚所震慑,是以都不敢轻易出手,二人相距一丈左右,像两只斗倦了的公鸡,各自凝神静气直视对方。有半盏茶时,二人竟谁也没有再出手迎招。
旁观的人个个都屏气静观,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全场鸦雀无声,几乎连一支绣花针落在地上,也能听到!这时,旁观的一个年轻道士,见掌门人和林斌如此干耗,早已忍耐不住,为了掌门人的颜面,与衡山派的声誉,他再顾不得江湖规矩,伸手在怀里掏出一支燕尾缥,一声不响,抖手就向林斌后脑打去。
方明样正好在这道士背后,见他右手一举,已知是怎么回事,急忙喝道:“不可!”可是为时已晚,只见一道银光划空而过,疾向林斌后脑射去。
明明正一心一意地注意着林斌,突见暗器打去,距离又远,抢救不及,骇得一声惊呼。
突地白灵儿纵身而起,向发暗器的方向扑去,意欲击毙那偷袭的道士,为主人报仇。
说时迟,那时快,燕尾镖打到林斌脑后七寸时,竟神妙地被反弹回来,直向发镖的那个道士反射回去,而且去势既快又疾。
那道士哪能料得到有此意外,想躲都来不及,哎了一声,就倒在地上,那支燕尾缥正从他肩胛穿过。
这正是林斌得天独厚,屡得福缘所致,般若禅功已臻小乘阶段,较之其他各派的内功修练深厚之人,还要更具威力,燕尾镖打来,自然地被反射回去。
正在这时,忽然又有两人连声惊呼,原来竟是小白灵要为主人报复,在众道人群里一阵乱扑乱打。
旁边的道士见此情形,纷纷掣出兵刃,团团将白灵儿围住。
明明一见,也忙招呼四个婢女,各自掣出软鞭,向身旁的道士们打去。
场中顿时一片混乱,林斌退后两步,道:“老前辈,这一场尚未分出胜负,但贵门下的人先乱了规矩,咱们这一场是不能打了,但是,我希望不要连累无辜。”
赵如修早巳在暗暗担心,只是林斌不开口,他碍于声望辈份,自更不能开口,今听林斌之言,忙不迭他说道:“也好,这一场就留着以后再算吧。”
林斌随即向场中小白灵一声喝道:“小白灵,我们不打了,走。”说罢,飞身过去,拉着明明带领四女,和小白灵纵下祝融峰。
林斌不走近路,却绕向峰后走去。
明明诧异地问道:“咦!你要到哪儿去?”
林斌心有所属,随口答道:“有一个好去处,我带你去看看。”
明明问道:“什么好去处?”
林斌像是不愿多说,简略地道:“别问,到时你自会知道的。”
林斌似乎怕明明再问,松开拉着她的手,足下加劲,领先翻下峰去,白灵儿呼地一声,追了上去。
明明努着小嘴,和四个婢女也紧紧随在后面。
片刻之后,他们来到一个峡谷,明明陡觉眼前一亮,只见谷内古木参天,花草如茵,小桥流水,如在画中。明明高兴万分,急步赶到林斌身边,道:“斌哥哥!你怎会知道这个好地方?”
林斌不答,反问道:“咱们天黑前赶不下山了,今晚就住这儿好吗?”
明明道:“好!可是不知这儿有没有山洞?”
林斌道:“有,你跟我来。”
林斌带着明明向左边树林走去,一棵大树后竟是一面绝壁,对正大树有个山洞,大树正好挡着洞口,远看绝看不出这儿有个山洞。
林斌却很熟悉地走来,而且毫不迟疑地钻进洞去。
洞口不大,人走进去须要弯着身子,而且洞里很黯,明明站在洞口叫道:“斌哥哥,等等我,这么黑,我看不清。”
林斌笑道:“你怕黑怎不拿出那颗千年墨鱼珠来?”
明明经他一提醒笑道:“我真笨,不是你说,我倒真给忘了呢。”
说着,从怀里掏出墨珠来,一时光亮夺目,将全洞照得通亮。
洞里不大,约有两丈来长,一丈多宽,高也不过一丈。四周石壁十分平整,地下也非常干燥。
明明笑道:“这洞真好!比住店要干净得多,奇怪,你怎会知道?你来过?”
林斌靠着洞壁坐下,道:“两年前,我被排帮万鹏追上山来,无意间发现这个山谷,与展宝珠较量轻功,后来她跌伤了,我替她医伤,不是都对你说过吗?就是这地方。你喜欢,就带白灵儿和筱梅她们到谷里去玩。今天和玄机子过招,实在太累了,我要休息一会儿。”
明明道:“我饿都饿死了,我要吃东西,你不饿?”
林斌笑道:“我累得连饿也忘了,不是你提起,还想不起吃呢!筱梅到洞外小溪取些水来。咱们吃点干粮吧!”
不一会,筱梅灌满两个水袋提了回来,六人在洞里吃喝起来,白灵儿自出洞外找山果吃去了。
饭后,林斌就在洞内打坐运功调息,明明也不去扰他,领着四个婢女和白灵儿在翠谷里东跑西窜,直到天黑了,才尽兴地回到洞里。
这时林斌仍然端坐如故,明明也不惊醒他,和四个婢女在洞里和衣躺下,各自睡去。
白灵儿跳上洞口大树,伏在树枝上也睡了。
约莫二更过后,林斌醒转,见明明她们都睡着了,他将放在洞中央的墨珠拿起来,轻轻地放进明明身边的布囊里。洞里立即漆黑一片,他蹑手蹑足地轻轻走出洞外。
林斌刚一出洞,白灵儿已“呼”的一声,从树上跃了下来。
林斌伸手抓住它的上臂,俏声说道:“我有事须到峰顶去一趟,你在这儿负责警卫,别让人或毒蛇猛兽扰明姑娘她们,不要叫出声,上去!”
白灵儿果然乖乖地又纵上树去。
林斌轻车熟路,展开玄玄轻功,有如一只夜鹰一般,向祝融峰飞纵而去。
不一会儿,他已进了这峰顶唯一的真如道观,偌大的一座道观,竟连一点灯火也没有。
林斌摸进一间小屋里,亮出火折子,点燃桌上的油灯,然后轻轻地掀起低垂的纱帐。
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正香甜地睡在床上,林斌伸出一手轻轻掩住小姑娘的嘴巴,一手将她摇醒,轻声问道:“小妹妹!不要大声。我有话问你。”
那小姑娘正是展宝珠。她揉揉眼睛,见是林斌,一嘟小嘴道:“谁是你小妹妹,你骗苦了人家,谁要你来看我,我不理你。”
林斌微笑道:“你是不是因为玄霜绛雪那本书,在生我的气?”
展宝珠没好气地道:“哼!你不还我也罢!为什么拿一本破书来骗人家?”
林斌认真地道:“你听我说,我没有拿破书骗你,那天交给你的书是真的,我就是为这事来跟你谈谈的。”
展宝珠道:“这有什么好谈的,你骗了人家一次,难道还想来骗第二次?”
林斌道:“我没骗你,请相信我,我确是诚恳地想要化解与你们衡山派的过节,所以才依约赶来,你看我今天不愿伤人,就知道我不是心存恶意,现在我有几句话,请你老实回答我。”
展宝珠听林斌如此一说,心中对他已相信了几分,可是语气上,仍是愤愤的道:“我有话有什么不实在的,难道说你以为我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