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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骑着竹马来 (完结+番外)-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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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坐了一阵,见季涟似乎也没有更多的叮嘱,便回了斯盈殿,周昭媛上来打趣了几句,她闹不过周昭媛这般小孩子气,又小睡了一会儿。
  长生殿里,季涟头搁在玦儿肩上,一手搂着她的腰,手手去拔她头上的簪子,闭着眼,在她耳边低语:“玦儿,一样的香梗米,怎么你这里就煮的香呢尚食局的人送去秋风殿的饭真是难以下咽”,他嘟嘟囔囔的,活像被大人冷落了的孩子。
  初七夜里传的是周昭媛侍寝,宫里人不禁赞叹起那斯盈殿的风水,陛下常年独宠孙贵妃,这些日子因子嗣的缘故渐渐分薄了些雨露,最早得幸的三人中,赵充仪和周昭媛都住在斯盈殿,又有人传言是那日赵充仪伺候的好,她因和周昭媛同居一处,感情深厚,所以向陛下举荐了周昭媛——不然缘何周昭媛同孙贵妃交好多时,也不见承宠?
  只是这一夜也过的不甚安稳,听说周昭媛进了秋风殿不多久,又被送了回来,似是未承恩泽——谁知道呢?因为并不见陛下责难,周昭媛回去之后却神色惊惶,像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初九那日,玦儿再去拜见太后时,便觉人数似乎比往日里多了好些,之前只是隔三差五的几个妃嫔聚在一起去陪太后说话,这日似乎人是到齐了,想是大家都知道了陛下开始宠幸其他的妃嫔了,这次陛下也能随着孙贵妃一起过来,好在陛下面前露两眼——玦儿瞟了一圈,发现周昭媛并没有来。
  众人见张太后的气色似乎比前些日子好些,口上就称赞了一番,张太后笑道:“哀家前些日子身子也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听得玥儿那孩子的事情,心里伤心,所以好些日子不痛快”,玦儿脸色稍黯,又迅速恢复笑容向张太后致谢,张太后继续道:“涟儿这孩子,一向都是极孝顺的,只是在子嗣上未免福薄些,他又一向和玥儿感情是至好的。好在哀家听说涟儿这几日已渐渐想开了些,这也是你们的福分,若能为涟儿诞下一儿半女的,哀家心里也再无什么遗憾了。”
  张太后拉着玦儿道:“现在有雪茹她们为你分忧,你肩上的担子也没那么重,平时还是多保重身体,免得涟儿心疼才是。”玦儿无奈,淡淡的谢她。
  下首的谢昭仪依旧神采动人,众人心中揣测着那日夜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对面的袁美人笑道:“还是昭仪姐姐最有福分,陛下头一个挑中的就是昭仪姐姐你,我们大伙现在看看昭仪姐姐面上的神采,跟发了光似的,到底和我们这些人不同。”
  谢昭仪挑了眉笑道:“妹妹这是哪里的话,陛下现今雨露均分,怎么会漏掉袁妹妹这样的可人儿,照妾身看妹妹也是好事近了呢。”
  袁美人被她堵的没话了,这时苗充媛问道:“怎么不见周昭媛?”
  赵充仪忙道:“周妹妹她身子不大舒服,昨日也不是很吃得下东西,今日就没有过来,说是过两日身子好了再来陪太后说话。”
  张太后忙叫赵充仪回去多照看一下周昭媛,要是有什么缺的只管开口。
  大家听说周昭媛病了,心中难免又有一番猜测。
  众人等了许久,见陛下今天并不曾陪孙贵妃过来,也没有过来接她回去,猜度着孙贵妃一人独大的后宫局面到底是打破了。只是最近三次召幸的妃嫔里,似乎只有赵充仪较合圣意,大家看赵充仪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艳羡,恨不得从她骨子里看出来到底陛下喜欢哪一类型的,也好效仿效仿。
  玦儿回到长生殿时,季涟正拿着桌上的刻石在下刀,见她进来,笑道:“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啊,我就准备到明光殿去找了。”
  玦儿作不经意问道:“你前日夜里把佳雯怎么了?今日大家都去了母后哪里,就她不在,听说是身子不大舒服。”
  季涟侧过头皱眉嗤道:“我哪里能把她怎么样,她到了秋风殿见到我跟见到鬼一样,好像我是色中饿鬼很想临幸她一样,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早把直接把她送回了,是你说半夜把人送回去人家脸面上不好看我才把她留久了一点的。”
  玦儿诧异道:“怎么会呢?佳雯平时为人活泼可爱,一定是你吓着了人家。再说佳雯还是个小女孩,又是第一回”
  季涟心里忽生出一股气来:“好了好了,你几时变得这么贤惠了?第一天 我召那个谢什么的去秋风殿,你还在这里一夜没睡着偷偷掉豆子,现在倒好,倒帮着别人来劝我 ?再说了,你要是真喜欢那个什么周佳雯,就不怕她第一个生下儿子踩到你头上去?还有啊,你真相信那些人对你存着什么好心,不是指望着从你这里分得点好处?”
  他一口气把积攒了许久的郁气发泄出来——说出口才发觉似乎过头了,微张 
了张口,却无法把说出口的话收回了,只好拿着那把刻刀,在鸡血石上狠狠的乱凿一 通。
  玦儿低着头,半晌才咬着唇道:“可是以后没有子女的妃嫔是要殉葬的呀——再说,在后宫里没有要是没你的宠幸啊,她日子就会很难过的。我还是找时间去看看她的好,可别被你吓坏了不敢来找我玩了。”
  季涟低声抱怨道:“前几日吧,你把我当配种一般的往别人那里推;现在又变成撒金元宝的散财童子了,你怎么尽想着别人好不好的,就不想想我么?”
  玦儿自嘲式的笑笑,强作笑颜嗔道:“你们男人不是做梦都想着三妻四妾么?以前一直被我拦着,现下给你机会了,你还来怪我 。再说宫里这些哪一个不是千娇百媚,你倒身在福中不知福!”
  季涟听了这话,放下手中的刻刀,走过来一把把她按在床上,伏在她脸上狠狠道:“小妖精,别老想着天天 来试探我 ,你 以为是个女 人我抱在怀里就很快活么?要是这 样我何苦还半夜三更偷偷摸摸的跑到这 里来找你 ?”
  玦儿一脸无辜的睁着眼:“那些女人里面,就没有一 个很合你的意么?”
  季涟一 面上下其手一面昵声道:“没有你在旁边,闻不到你 的味道,你 让 
我晚上如何睡得着?”
  玦儿啐道:“我才不信呢,她们去你 哪里,一定是洗得香喷喷的过去的。”
   季涟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气哼哼道:“还香喷喷呢,你以为是吃饭啊”,想了一阵又道:“也许她 们熏了香吧,不过味道和你 的不一 样,我一 下子就能闻出来。” 说 着探手去脱她 的绣鞋,玦儿笑骂道“就你是个狗鼻子”,一 面踢了绣履下去,脚抬上榻时正好勾住 了他的腰,季涟见她双目朦胧,娇媚横生,登时火就被挑了上来。
  自玦儿小产之后,季涟已许久不见她 如此的姿态了——恍然间只觉着她神色比先前又多了几分妖娆,少了几分稚气,顾盼之间却是娇柔里夹着几丝凄婉,浑身陡然燥热起来,伸手探进衣衫,腰腹之处柔弱似无骨,再往上探去又觉比先前丰满几分。
  对她压抑了许久的欲望在顷刻间都爆发出来,季涟算了算日子,她 休养了两个月,此时当无大碍,却还是不放心,一 边摁了她 在榻上,一边仍颇有些担心的问了一 句“你身子”,玦儿眼睑微垂了一 下,也没言语,只是抚着他的颈子,于是季涟动作渐粗鲁起来,扯了她的衣衫,气息沉重起来,把她搂在怀里,再难压抑自己这许多日的复杂情绪,直至听到她压抑着的喘息伴着低促的泣声,才垂头轻吻她额上渗出细小晶莹的汗珠——这一 粒 一粒的汗珠似乎都渗出淡淡的幽香一般,季涟把头埋在 她颈窝,似在压抑自己的胸腔里那恨不得蹦出来的心。
  季涟伏在她颈窝闭目深呼吸好几回,才睁了眼,见她额上汗珠晶莹,伸手去帮她拂了汗珠,又启唇将那咸咸的味道纳入舌间。玦儿犹自闭目低喘,尚未平复过来, 她颊上潮红,鼻尖上似散着异样的光彩。
  
  季涟轻含着她温润的耳垂,在她 耳边咬着牙切齿低语:“玦儿, 你且记得那句话虽则如云”,他心中一 恸,觉得此事到底是由自己而起,再说 不下去,玦儿侧头凝着他,她 知那下 一 句正是“匪我思存”,心头 一酸,抚在他后背上的手正欲圈紧,忽地发现原先一直挂在他胸前的那枚玉玦,不知去了哪里,于是陡然无力,手垂下来搭在他腰上。
  那枚玉玦在他身上挂了三四年,从未见他取下来,他往日同她 玩闹时还常拿那枚玉玦去敲 她 的一口糯米细牙——如今,却不知他收到哪里去了。
  季涟翻转身子,让玦儿缩在他前胸上,伸手抚着 她早已散乱不堪的发丝,发尖轻触他的脸颊,他阖着眼,一 只手却搭在她眉上,轻轻的拭去她眼角的湿润, 
这才安下心,悬了许多日的心稍稍放下一 些。
   殿内只是静静的,却似有千般旖旎,万种妖娆,让他沉醉其中。

  '注'  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出自《诗经·郑风·出其东门》  意思么,就和弱水三千只取一 瓢差不多的意思,自己领会吧。男主在之前某章晚上心烦意乱的拿起诗三百的时候,翻到的就是这一页


第七十四章 我寄愁心与明月

    到了冬月间,玦儿的身子才渐渐好转,长生殿里一直汤药不断,季涟常常在秋风殿召人侍寝,隔三岔五的还传出夜御数女的信儿,宫中各处人心浮动——乌台的言官差点 就要上折子请陛下注意龙体了。玦儿听了这 消息也只是笑笑,咬着的唇下却不免犯了嘀咕,怎不见他以往如此龙精虎猛,还夜御数女 呢,一面又不断的犯疑,但凡侍寝之人不止一个时,便有赵充仪在内,更让她烦闷不已。    因赵充仪的得宠,加上周昭媛也常常侍寝,斯盈殿顿时门庭若市起来,只是季涟除了在秋风殿召寝之外,并不像原来住在长生殿那般亲去斯盈殿。逢九和朔望两日妃嫔们聚在一起的时候,谈的话题就多了起来,明讽暗刺的甚是热闹,玦儿只是冷眼旁观,一如往日低眉顺眼的微笑,众人虽知她生育无望,不过季涟仍是隔日去长生殿,这竟是雷打不动的——大家看清了这个形势后,倒也没人敢轻视她 。
  每回到长生殿来,见到玦儿脸色苍白,眉宇间总有淡淡哀愁,就想起那未及出世的宝宝,季涟心里更不好受——如此这 般,竟有些怕见到她 了,见不着心里难受,见着了心里更难受——每当此时他便在心里默念——有朝 一日,定要寻个清净的地方,莫要第三人来打搅他们。
  快到玦儿生辰时,余公公照例请示季涟,要不要照头两年那样,让各宫妃嫔去给贵妃祝寿,季涟思量再三,将此事作罢,只是自己在长生殿陪玦儿过了一个清冷的生辰。
  玦儿将有孕前做了一 半的竹书橱拿出来——有孕后换成了高嬷嬷给 她 的绣样,早已被季涟偷偷命人给烧了,免得徒增心伤——玦儿接着镂上面的花,季涟在一 旁给她 打下手,见她 闷闷不乐,镂错了几处花尚不自觉,又不知拿什么话好劝她 ,想着若是有事能分分她的心,或许不像现在这 般,想了半晌道:“过些日子,请几个戏班子到宫里来唱戏给你听可好?”
  玦儿嗯了一 声。
  季涟接着道:“我 让人打听了几个有名的戏班子,有唱采茶戏的,也有花鼓戏的,你 想听哪一 样?”
  玦儿瞧了他一 眼,答道:“采茶戏吧。”
  季涟见她 终于肯多说几个字,忙欢喜的凑上去:“先前母后请来的那个戏班子,唱那个呕血记的,就请那个好不好?”
  玦儿点点头,叹道:“这 么快就又要过年了呢。”想起过年时又要一 堆妃嫔们凑在一 起装模作样的热闹一番,心里便又有些烦心,往年看见那些人心中虽不喜,倒还没觉着生厌。最近看见这 些人——尤其是侍寝之后前来拜见的人,心中总是厌烦不已。偏这事她 也没法子拦着,季涟总是要一个子嗣的,偏生自己已经没这个能耐了。
  最要紧的,还是越来越看不清身边这 个人的心——倒不是说不好——他倒是仍然常来陪自己,一 坐就是几个时辰的,看着她 写字、看书,看着自己心情不好,他似乎心情也不好起来,太医说 她身子弱,他头两个月便只是搂着她 入睡,太医说 若再受孕恐有性命之虞,第二日寝殿里的香内就加了麝香;说 好吧,玦儿不禁心中苦笑,宫里已经没几个没被临幸过的了,次数最多的是赵充仪,其次是谢昭仪。赵充仪平时文文弱弱的,谢昭仪却是张扬——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看上她们哪一 点 了?
  想起来就开始泛酸——即便她 不停地说服自己,他也是无可奈何,他还是惦着她 的,心中仍不免常冒出一 些怯怯的心思——万一 他真的变了呢?那些人一 
个不是花容月貌,玲珑心思——人非铁石,孰能无情?
  季涟见玦儿有些苦恼的样子,伸手帮她 理了理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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