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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美人煞-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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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的山林中忽然发出一声轻微的怪响,像是有人在哭,又像夜枭在啼鸣。

  各自想着心事地两人都是一惊,急忙回头,林中黑鸦鸦地,什么也没有。

  “刚才是什么声音?”璇玑疑惑地问着。

  禹司凤摇了摇头,从袖中取出短剑,握在手心,朗声道:“什么人?出来!”

  璇玑知道他中了残阳掌,其实没有半点功力,立时也跟着站起来,挡在他面前,一把抽出禹司凤给她的剑。

  等了半晌,里面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偶尔有夜枭叫嚷两声,声音也犹如呜咽。禹司凤松了一口气,将短剑塞回去,笑道:“我们都太紧张了,想必只是夜枭。”

  璇玑正要点头,忽见对面地山坡上青光大盛,好像一瞬间被铺上一层厚厚的青纱,她茫然地伸手,喃喃道:“你看那是什么?”

  禹司凤急忙回头,却见那青纱一般的光芒翻腾着,仿佛下面藏着什么不得了的大怪兽,逐渐包裹了半边山坡,荧荧闪闪,既美丽,又诡异。

  “像不像火?”璇玑问

  不规则的律动,跳跃地欢腾,很像火光,可是火哪里呢?

  禹司凤惊道:“我好像见过这种火!师父曾经说过,那是一种叫”

  “叫毕方的妖魔,会喷怪火。小哥还挺广闻博见的呢!”

  林中传出一个声音,打断了他地话。两人悚然回身,却见林中缓缓走出五六个人,都穿着黑衣,腰上挂着一串白铁环,每人都用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或惨绿或森蓝的眼睛。

  璇玑捂住鼻子,低声道:“是妖气他们是妖。”

  禹司凤捏紧了短剑,手心全是汗。他现在毫无功力可言,璇玑一个人也绝对对付不了这么多妖,看他们的步伐轻灵,就知道必然是得道的老妖,先前单一只紫狐就让他们几个狼狈不堪了,如今围上来五六个,简直是死路一条。

  他心中无数个念头飞快转过,最后一咬牙,收了短剑,拱手道:“容我失礼,诸位是来破坏那八方铁索的吧?铁索在山顶天极阁,不在山下。”

  众妖都呵呵笑了起来,为首的那妖手里抓着一只怪鸟,形如仙鹤,却满身青羽,身下只有一只脚,它就用那单独的一只脚站着,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二人,看得人毛骨悚然。

  禹司凤知道,它必定就是赫赫有名的妖鸟毕方,他从前只在图画上见过,不曾见过真正的毕方。传说见到毕方的人,几乎没有能活着的,它喷出的怪火,足以将一切化为灰烬,是极恐怖的灾难之鸟。这下要是撞上,能不能逃走还得看天命。

  那几只妖笑了一会,其中一妖便说道:“我看你二人身上佩剑,行动利索,想必是修仙之人吧?可曾经过海碗山一带?”

  二人心中都是一凛,原来他们果然是那个妖的同伙,想必是在寻找杀害同伴的凶手报仇呢!

  禹司凤当即摇头:“没有,我们是从西边的庆阳过来的。”

  为首那妖怪笑道:“年轻人,会说谎!说谎就是要杀头的事!你们没经过海碗山,身上怎么会有祝余草的味道?”

  两人大惊失色,原来人的嗅觉不如妖类,他们曾在望仙镇呆过一阵,吃过祝余草,那香味过得几日寻常人便再也闻不到,却瞒不过妖类的鼻子。

  禹司凤见他们团团围上,当即拽着璇玑掉头就跑,身后有妖怪大笑:“这下可找到杀害老七的凶手了!老大,活捉还是直接杀掉?”

  为首的妖低声道:“杀了!给老七报仇!”

  璇玑跑得两步,只听耳后风动,她下意识地挥剑一拦,叮地一声,却是砍在冲上来的一只妖身上。他身上并无任何盔甲兵器,剑却砍他不动,璇玑更是心慌意乱,撒腿就跑。

  只听身后一声大喝:“不许跑!”

  紧跟着那只毕方鸟放声嘶吼,犹如呜咽,青光骤然大盛。璇玑只觉手肘处剧痛无比,低头一看,却是被那怪火点燃了。

  她吓得惊叫起来,试图用手把火拍灭,不防身后一只妖冲上来,一脚正中她的背心,她背后猛然剧痛,几乎是要裂开一般,胸口气血翻涌,张口喷出一团血,再也支持不住,两脚发软,跪在地上。

  后面有很多人在喊,她却听不清,只觉隔着不远,那青纱般美丽的火焰熊熊燃烧,蔓延过来。

  那火,竟是什么都能燃烧的,连泥土沙子也被点燃了。

  她只觉两眼发黑,支撑不住要晕过去,忽然腰间被人狠命抱住,紧跟着扑通一声,全身猛然一凉,心下警觉是掉进了湖里,这个念头闪过,便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打造第一逍遥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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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到江湖身不由己,说什么不要和命争,偏要争又能把我怎么样!世尽繁华,才看清,那青舟一片,同他泛舟江湖,才是真正的逍遥


《琉璃美人煞》 第二卷 桃之夭夭 第三十八章 司凤的面具(一)

  一更。

  

  身体很重很重,像一团泡在水里的棉花,吸饱了水,动都动不了。不过管它的,就躺在这里吧,何必要动?

  反正,她也没路可以走了。

  眼前有许多人影在晃动,有的在吱吱喳喳地劝说她;有的围上来,用刀剑压着她;有的急急用绳索将她捆住。

  正闹得不可开交,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更大的喧嚣,脚步声骤然响起,有人急冲冲跑进来,大叫:“圣旨到——!”

  那些叽里咕噜的声音,很烦,吵得耳朵和脑袋都像要炸开一样。她放弃了挣扎,决定做一条死鱼,任由宰割。恍惚中,好像被人领着,晃晃悠悠,来到一个阴暗的所在,对面是胳膊粗细的铁条门,上面刻满了各种古怪的咒文。

  她觉得熟悉,又想不起是在哪里。就这样莫名其妙被推了一把,摔在门后。

  有许多人隔着铁门来看她,在外面互相低语。

  “可惜了刚刚才上来的呢”

  “犯下滔天罪恶,身边熟悉的都连坐之罪”

  “死不悔改,天帝想护着也护不了”

  她就是听不清那些人到底在说谁,她只觉得累,无比的累,浑身都充满了累赘的水,每一寸皮肤都懒洋洋地,只想躺在这里。

  躺在这里就好,头顶一方小小的光线,偶尔流云变幻,那一刻她觉得十分平静。

  “喂。我说你莫要忘了我。”

  有人对她说话。那声音很熟悉,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不过,忘了也没关系。我会等你,总会找到你,到时候再把恩怨好好算清楚吧。”

  恩怨?什么恩怨?

  她心中没来由地一惊,身体里的水好像在一瞬间被抽干,周围的景致好像陷进一个漩涡里,轻轻一卷,扭曲着消失了。

  她猛然睁开眼,头顶有光线直射下来。照在她地鼻梁上。这里是一个岩洞,潮湿而且阴暗,没有一点声音。

  璇玑微微一动,只觉右手传来一阵剧痛,似乎是骨折了。她忍着痛,茫然地坐起来。先四周看了看,这里似乎是个深陷进地里地洞穴。不大,走两步就会碰到洞壁,但是很深,头顶的洞口有阳光直射进来,洞中长满了各种苔藓。发出一股怪味。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璇玑绞尽脑汁回忆先前的事情。她记得是和司凤遇到了上山破坏定海铁索的妖魔,对方认出他们是杀害海碗山那只妖怪的凶手,说要杀了他们报仇。还带了可怕的毕方鸟。

  她被怪火燎了一下,又被一只妖踢中后背,晕了过去。最后勉强有印象,就是有人抱着她跳进湖里是司凤!一定是司凤救她的!

  璇玑飞快起身,不料右手和后背同时发作起来,痛得她胸口一窒,眼前金星乱蹦,差点一头栽回去。恍惚间,一眼看到洞穴角落那里趴着一个人,青袍乌发,正是禹司凤。她顾不得浑身发疼,挣扎着跑过去,将他翻了过来。

  禹司凤的身体软软的,没任何反应,璇玑叫了他半天,他也没回答。

  她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颤抖着去抓他地手腕,摸索脉搏——她吐出一口气,还好,脉搏还在,他没死!

  “司凤,听得见吗?”

  她在他耳边轻轻叫着,可他还是一动不动。他脸上戴着面具,看不见面容,璇玑心急,抬手就想去揭,忽然见到面具边缘有红色的痕迹,像是什么东西干涸了凝结而成的。

  她用手沾了一些,放在鼻前一嗅——是血!

  璇玑只觉心脏猛然掉了下去,浑身发冷,一时竟不敢去揭他的面具,只怕看到一张七窍流血的脸。他是不是会死

  是受了无法挽回的重伤?

  她浑身都抑制不住地发抖,眼怔怔地盯着那张哭泣地面具不对,她记得司凤的面具是一半微笑一半流泪地!她迟疑地伸出手,在那张面具上摸索,它现在却变成了哭泣的,微笑的那一半消失了只剩嘴角的一些些笑容。

  “司凤!”她尖叫起来,一把就将面具给摘了。

  出乎意料,面具下的脸并没有像她想象地五官扭曲或者七窍流血,那还是一张苍白地面容,长眉入鬓,鼻若悬胆,正是她印象中四年前的那个冷漠高傲的少年。他长大了,脱离了少年地那种青涩,轮廓分明,像一株挺拔的苍松或者青竹,正如钟敏言说过的,看到司凤那小子,总会想到一些很清雅的东西,大家都是人生父母养,人家咋就能长那么好看呢?

  璇玑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下。他紧紧闭着眼睛,睫毛湿漉漉地贴在眼下,可能是撞到了鼻子,鼻血顺着人中一直淌到鬓角,嘴角也有干涸的血迹。

  他什么也没变璇玑又想哭又想笑,看他脸上那个诡异的面具,她以为他出了什么事。臭司凤,什么也不告诉她,害她担心的要死。

  上下摸了摸他的胳膊和腿,确定没有骨折之类的伤势,想必他只是昏过去了,没什么大碍。璇玑这才放下心来,忍着右手和后背的剧痛,在身上摸索,找出湿淋淋的手绢,替他把脸上的血痕擦干净。

  禹司凤轻轻呻吟了一声,茫然睁开眼,第一眼就见到狼狈不堪的璇玑,她蓬头垢面,脸上全是水,也不知是汗还是哭出来的眼泪,这辈子也没这么丑过。

  “你醒了!怎么样,哪里疼?”璇玑见他睁开眼,喜得又叫起来。

  他怔怔看着她良久,忽然嘴角一勾,抬手在她脸上抹了一把,轻声道:“璇玑,你怎么这么丑。”

  璇玑一愣,却见他挣扎着坐了起来,忽然捂着胸肋那里闷哼一声,她急道:“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肋骨断了,没事你帮我找些树枝过来好么?”

  她答应着,立即在洞穴里摸索着,找来好几根湿淋淋的树枝,堆在他面前,不由分说揭开他的衣服就要接骨。禹司凤脸上猛然一红,一把抓住,低声道:“我自己来。”

  璇玑见他面上红若朝霞,还和小时候一样容易害羞,不由笑道:“脸红什么,大家都是朋友嘛!我帮你接更快一点。”

  禹司凤却一呆,半晌,慢慢抬手,在脸上一摸,紧跟着变色道:“面具呢?”

  璇玑举起手边的怪面具,笑吟吟地:“我早摘啦!我看上面有血,以为你受伤。是不是我又犯了你们离泽宫的规矩?”

  禹司凤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好像在看一个怪物,喃喃道:“你你能摘下来?”

  “这有什么不能的,一张面具而已嘛!”

  他眼怔怔地看着她,也不说话,璇玑终于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了,小心翼翼把面具还给他,轻道:“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他还是不说话,璇玑急道:“你你看,我就是个猪头!总是做错事,不是忘了给你写信就是犯了你们的规矩!你骂我打我吧!别在那里生闷气”

  禹司凤忽然摇了摇头,长舒一口气,眉眼犹如春花初绽,忽然笑了开来,平白无故为这阴暗的洞穴增添无数明媚颜色。

  “你”璇玑有些看痴了,忽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下一刻,忽然被人抱在怀里。他紧紧抱着她,低头在她乱蓬蓬的发上一吻,良久,才低声道:“我没有生气,我是太欢喜。”


《琉璃美人煞》 第二卷 桃之夭夭 第三十九章 司凤的面具(二)

  二更。

  

  面具被她摘掉了,怎么反而欢喜?璇玑想起四年前他面具掉落的事情,那时候他可是沮丧的要命啊,还为了这事被他们那个可怕的宫主责罚。

  她微微动了动,禹司凤立即放开她,在脸上抹了一把,幽幽笑道:“抱歉,一时兴奋。”

  璇玑不解地看着他苍白的脸,那一双秋水般澄澈的眼比四年前还要明亮,专注地看着她,她一时竟被看得心口一窒,想了半天,才想到自己要说的话。

  “我擅自摘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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