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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可蔷文集一-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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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报指出是戚艳眉的母亲戴维斯众议员暗中替他斡旋,让他无罪释放的。」

「哦?」蔺长风扬眉,「可信度多少?」

「将近百分之百。」寒蝉淡然响应,星眸直视他,「凭苏菲亚。戴维斯与戚氏集团在政界的影响力,碓实相当可能干预司法的运作,至少为一个无罪之人翻案绝对是轻而易举的。」

「楚行飞无罪?」蔺长风冷嗤一声,嘴角嘲讽一弯。

「至少就FBI为他安上的罪名来看,确实是无罪的,实际上他并没有参与龙门的毒品交易不是吗?」相较于蔺长风的嘲弄,寒蝉显得冷静而客观。

两年半前,长风与她虽然导演了那一出疑似弒父的谋杀案,但因为证据不足,仍然无法令楚行飞被判谋杀罪,反倒是经过三个月的庭审后,FBI千方百计替他安上了个贩毒走私的罪名。

总之,楚行飞还是入狱了,只是他们没想到原本遥遥无期的刑期竟因戚家的运作一下子缩减为短短的两年三个月。

可她就是不解为什么戚家要忽然对楚行飞伸出援手。虽说戚家的掌上明珠戚艳眉曾经与楚行飞有过婚的,但两年半前他们对他涉嫌谋杀一直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根本就是撇清两家的关系。。。。。。为何在两年半后,立场却又如此一百八十度转变?

「苏菲亚为什么要帮他?难道她还承认楚行飞是戚家认可的女婿人选?」

「哼。」蔺长风没说什度,只是冷哼一声,眸色转深。

寒蝉望着那对莫测高深的锐眸,「你担心吗?」

「担心什么?」他不动声色。

「你跟戚艳眉的婚约。」寒蝉的语气彷佛淡然,明眸却紧盯蔺长风,「虽说苏菲亚已经答应将她女儿许给你,可戚艳眉本人好象一直不大乐意,而现在楚行飞又出狱了」她极力分辨着他脸上的表情,可后者仍是纹风不动,彷佛毫不在意似的,她终于失去耐性,「你究竟为什么坚持与戚艳眉结婚?」

「为什么?」他挑眉,彷佛觉得她问得可笑,「当然是因为她背后富可敌国的资产!」

「纽约拥有百亿身家的名媛不计其数。。。。。。」

「可只有她曾经属于楚行飞!」

果然!他果然是为了报复

她心脏一紧,「为了报复楚行飞,你甚至不惜委屈自己娶一个有自闭症的女人?」

他不语,灰眸掠过难以理解的复杂暗影。

「长风,婚姻不是儿戏。。。。。。」

「妳为我担忧?」

「我」她一窒,为他冷淡的语气不知所措。

他凝望她,忽地放柔嗓音,「为妳自己担忧吧,寒蝉。」

「我?」

「在一切结束后,我一定会为妳找一门好亲事。」

好亲事?

「什么。。。。。。什么意思?」

「结婚啊。妳总不能一辈子跟着我吧?」他淡淡然地说,仿佛正在说一件再平常也不过的事,「女人毕竟还是需要一个宠爱自己的男人。」

他要把她嫁掉?他要赶她。。。。。。离开他身边?

极度的失望蓦地漫上寒蝉胸口,像千万只虫,扰人地啃噬着她的心脏,弄得她强烈发疼。

她暗暗握紧双手,拚了命匀定紊乱的呼吸与心韵。

开口时,已是一贯的平静淡然,「有谁会要我?」她低低地自我嘲讽,「没有男人会喜欢一个除了玩枪,什么也不会的女人。」

她自我嘲谑的话语似乎令他很感冒,蓦地拍案拧眉,「谁敢瞧不起妳?」

「不是瞧不起,是不喜欢。」

「他们敢不喜欢妳?」他为她这样的想法暴怒,灰眸掠过危险的光柱,语气亦粗鲁起来,「任何一个被妳看上的男人都该觉得三生有幸!」

包括你吗?

她凝睇他难得失去冷静的俊容,心脏是感动也难过地揪紧。当然不包括他,可她不该强求,他能如此维护她已是相当不易。

他没有灵魂,没有心,没有感情,不可能爱上任何女人,更别奢望还要他去「宠」一个女人。

他不要她永远跟在他身边,也永远不会爱上她。

他不会为了任何女人而心动

***

她错了。

他还是会为女人心动的,只是不是她,或任何一个曾与他来往的女人。

他心动的对象是她怎样也料想不到的人物

戚、艳、眉。

她从来不曾料想到这个具有轻微白闭症的女人,竟能够打破蔺长风冰冻的心房一角。

戚艳眉看来只是个天真到近乎无知、纯洁到近乎愚蠢的女人,可没想到她看着人时,眼眸会如此深邃透彻,彷佛可以看这一个人的灵魂。

而她清浅的、有些紧张的微笑又是如此无辜清纯,如此足以动人心魂。

就连寒蝉,也常常为了她偶然的笑容而失神。

她从没见过那样的微笑,一个人怎能笑得如此真、如此纯、如此甜蜜?

她好羡慕戚艳眉能那样笑,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不曾那样笑过了,也许是从她父母双亡的那一夜起。。。。。。

「他们为什么叫你「苍鹰」?」戚艳眉的嗓音柔柔地在室内回旋,像最优美动听的弦乐。

寒蝉凝神,眨了眨微微迷蒙的美眸,焦距由久远之前回到眼前清雅细致的纯真容颜上。

那张容颜的主人并没注意到她的眼神,只专注地看着蔺长风。

后者正坐在一张舒适的沙发椅上看书,听闻戚艳眉突如其来的询问,扬起一张俊魅脸孔,直勾勾地瞧着她。

「苍鹰?」

「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叫你?」

「妳认为呢?」凝望着她的灰眸有一股浓浓兴味。

「我不知道。」她一本正经地摇头,「我觉得你看起来不像。」

「那我像什么?」

「我觉得你像」小巧的容颜微偏,专心想着形容词,「也许像一只豹?」

豹!

寒蝉倏地一凛。

「豹?」蔺长风挑起浓密的剑眉,跟她一样惊讶,「妳觉得我像豹?」

「嗯,你的动作、还有你走路的样子。。。。。。很优雅,可是也很危险」

「妳懂得什么叫危险?」低沉的嗓音听得出有一丝逗弄的意味。

寒蝉心一紧。他在逗戚艳眉,他。。。。。。竟然也懂得逗一个女人!她茫然地想着,看着他微微弯起、似笑非笑的唇角,心脏不停揪紧。

而正对话的两人丝毫没注意到她的异样,仍是你来我往。

「我懂。行飞教过我。」

「行飞?」

「他教我怎么样分辨一个人的情绪。。。。。。」

「看来我这个弟弟还真教妳不少东西呢。」

「是啊,行飞是好人。」

「是吗?」

「嗯。」

「那妳觉得我怎么样?」

「你。。。。。。应该也是好人。。。。。。」

够了!她听不下去了!

强烈的火束蓦地在寒蝉心底燃起,她迅捷旋身,飘然离开空调和暖的客厅。

直到落定室外庭园的身躯在秋夜沁凉的微风中轻轻一颤,心底的火苗才缓缓熄了。

她扬起头,明眸凝定天际皎洁半月,思绪千回百转,直无安落之处。

她不知道自己方才在愤怒什么,也不明白自己现在在伤感什么,只晓得胸腔涨满的复杂滋味已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诠释。

也许当这一切结束之后,她真的该走了。

她想,深深叹息,轻柔的步履踏着月色而行,逐渐转进庭园深处。

多年来,她一直以为自己在蔺长风心中是占有特别的地位的,至少他从不允许别的女人在他身边亦步亦趋。

他也从不留别的女人过夜,唯有她能打破此惯例,从两年半前第一回与他上床,他从不让她在亲热过后立即离去。

他总要紧紧地抱着她,直到天明,直到天明后他从一个热情如火的情人再次变回冷血无情的主人。

她一直以为她是特别的,一直以为自己跟其它那些来往于他身边的女人不同,可原来她从不曾在他心房占有特别的地位。

他从不将藏得最深的心事告诉她。她只知道他恨楚南军、恨楚行飞,却从来不晓得原来楚行飞竟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

可戚艳眉却知道,她竟知道!

她说他小时候是一个很好的哥哥,拚了命保护自己的弟弟,所以肯定不是坏人。

她说他一定是跟弟弟有了误会,两人的感情才会变得如此冷淡。

可她不知道,蔺长风现在一心想报复自己的弟弟,甚至趁着楚行飞去加拿大期间邀请戚艳眉来这儿作客,借机培养两人的感情。

他根本想毁了楚行飞,夺去他最钟爱的女人!

威艳眉完全不知道长风对她的居心,还傻傻地拿他当楚行飞的哥哥看待,她根本看不透那个男人。。。。。。

可那又怎样?她不也一样?

一念及此,寒蝉不觉嘴角一撇,扯开自嘲的弧度。

她以为自己比戚艳眉高明多少?至少人家还知道他跟楚行飞是两兄弟,而她呢?根本一无所知!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他身边最了解他的人,以为自己是唯一能感应他真正情绪的人。。。。。。原来根本不是!

原来他最在意的人不一定是她,原来他也有可能对一个女人动心,原来他也懂得逗弄一个女人、也懂得露出浅浅淡淡的微笑。

原来,她从未真正懂得他

她深呼吸,墨睫一落,挤出两滴晶莹泪珠

「她在哪里?」

急切而焦虑的嗓音唤回她迷茫不定的心思,寒蝉眨眨眼,赫然发现穿著一身深蓝色西装的楚行飞立在她面前。

他西装起了皱折,下颔胡碴点点,看得出是一下飞机便赶到了这儿,面容疲惫,可那双瞪着她的蓝眸却还是璀璨晶莹的,闪烁着逼人锐光。

「告诉我她在哪里!」见她半晌默然不语,他更急了,忘形地扯住她的手臂,语气亦凌厉起来。

寒蝉微微愕然,没料到印象中一向冷静潇洒的龙门少主也有如此沉不住气的一面。轻巧地拨开他的手,她冷冷说道:「在客厅里。」

他闻言,放开她的玉臂,挺拔的身子一旋,一秒也不浪费地立即往主屋奔去。

「放心吧,长风不会伤害她。」她清冷的嗓音随上他。

急促的步履一缓,跟着回过一张漂亮的脸孔,「我知道。」璀亮的蓝眸浮掠一丝暗影,「我想,他可能真的有点喜欢她」拋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后,楚行飞重新举起迅捷如风的步履。

寒蝉瞪着他匆匆消失的背影,喉间蓦地一阵干涩。

他可能真的有点喜欢她。。。。。。他可能真的有点喜欢她。。。。。。他可能真的有点喜欢她

低哑深沉的嗓音在她脑中不停盘桓回旋,逼得她几乎忍不住想要尖叫的冲动。

***

当寒蝉总算捉回神智,随着楚行飞一同奔回主屋时,只听闻客厅内正传来腔调激越的争论声。

「。。。。。。行飞之所以离开爱尔兰,是因为他再也无法待在那里。。。。。。」

是长风!她立刻便认出这个低沉阴冷的嗓音是属于一直倾心相随的男人的。他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对戚艳眉说话?他这几天不是一直对她很温和吗?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彷佛也被他这样阴沉的语气吓到了,戚艳眉的嗓音尖锐,蕴满惊慌与不安,「你不要妄想骗我,我绝不会上当的。。。。。。」

「他之所以离开是因为他涉嫌谋杀自己酒醉的父亲!」

什么?寒蝉闻言一怔,震惊莫名。她流转眸光,注意到比她早一些到达主屋门外的楚行飞听闻此言亦是全身一僵。

「你说。。。。。。你说什么?」屋内传来戚艳眉不敢置信的细弱嗓音。

「我说,一个十岁的小男孩杀了自己酒醉的父亲。」蔺长风的腔调依旧冷酷,「妳听懂了吗?」

「我不。。。。。。我不懂。。。。。。」

「妳听不懂?那我再说一遍。我说,一个十岁的。。。。。。」

「够了!」

一直在门外静听的楚行飞终于忍受不住,一脚跨进客厅,寒蝉一惊,连忙身形一掠,藏进屋内一角,一只玉手也跟着悄悄探入自己胸口,拔出迷你银色手枪,随时准备扣下扳机。

她警觉而戒备地瞪着楚行飞,可后者却浑然不觉,只是神态激昂地瞪着蔺长风,语气凌厉,「不许你再说了,长风,我不许你这样吓她。」

「我吓她?」回望他的灰眸甚至比他还凌厉几分,「我只是实话实说。」

楚行飞神情震撼,咬牙不语。

对他的反应蔺长风彷佛感到很满意,扬起淡淡笑弧,「你能否认吗?」他闲闲地问。

楚行飞仍然保持沉默,半晌,忽地撇过头,旋身走向一直软跪在地的戚艳眉,伸出手,「我们走吧,艳眉。。。。。。」

***

一直到楚行飞与戚艳眉两人的背影消失于视界,寒蝉才放松弓直紧绷的神经,从藏身处悄然走出来。

她步履轻逸,但蔺长风仍是敏感地察觉她的存在,「枪可以收起来了。」他说,语气淡漠,修长挺拔的身躯依然背对着她,自顾自地往吧台前调着酒。

她颔首,听命将手枪重新藏回,墨黑瞳眸一直凝定他,直到他终于转过身子,微微沙哑的嗓音才自唇间吐逸。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楚行飞在爱尔兰杀了你父亲?」

他耸耸肩,轻轻晃了晃威士忌酒杯,跟着浅啜一口。

「是真的吗?」她微微拉高嗓音,为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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