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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就难在官高职显的人做下属的陪衬,前一任两广总督是个好官,是个好人,但因为不甘心,才会黯然回京。
”风头都被尹小子捞去了,气死个人儿。”
上岸之后,于大统领缕着胡须,原本想见到热闹欢迎场面都对着同两广总督相谈甚欢的因尹承善去了,于文很受伤,旁边的属下一贯同语于文嬉闹,咂嘴说道:“观统领之容,差尹大人一筹,观统领年岁,比尹大人大上许多,观统领之才,尹大人高中探花,是天下学子推崇之人,您呢。。。只会背三字经,百家姓。”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差距啊。”
“臭小子,混球。”
于文抬手便打,很锤了属下一顿,于统领感慨道:“这是个最好的时候,尹小子上得陛下信任,内有贤惠夫人,为官总能碰到正人君子,仁者之风的上峰,何其的幸运。”
两广总督便是有侠义之心,为国为民的仁者。于统领扫过尹承善,“以前我尚觉得他偏激,偏执,太过计较得失,行事有几分阴柔,如今他。。。尹小子有了海纳百川的胸襟,于帝国更有益处。”
“统领大人即便把尹大人夸成花,陛下也不可能调派您去江浙。”
“混蛋。”
于文脚下打跌,但属下统一点头,于文跳脚怒道:“你们都给我加练去,谁想去秦淮河?哈,广州好极了。”
属下偷笑四散,靠近于文的人指了指前面:“统领夫人安。”
于文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几步走到自己夫人面前,“夫人也是知晓的,安国夫人传话天下,敢做尹承善生意者死,跟着他安全,”
“老爷,回家吧。”
“好。”
于文夫妇相携离去,即便没有尹承善同丁柔之间轰轰烈烈,但相濡以沫的感情浓得宛若香醇美酒,饮之甘甜,观之迷醉。
尹承善将能想到的儿子的姓名写到纸上,让丁柔随便挑选,他没想让尹大学士来命名,虽然丁柔产子后,京城尹家得了消息送了厚礼,但尹承善对尹大学士那一分的孺幕已经化为乌有,岂会让尹大学士给嫡长子命名?
安国夫人从丁柔手中夺走写满名字的纸张,略略的看了一眼,说道:“不用费事了,陛下应该会亲自给他命名儿。”
“额。。。”
丁柔嘴角多了几分的苦涩,纵观陛下赐下的名字,无论是皇子,还是重臣之子,不是丁柔吐槽,真是可怕的基因,从太祖起就没命过好听通顺的名字,丁柔讪讪的笑道:“应该不用这么正式吧,夫君只是知府,知府。”
”他是名扬天下的知府,你是昭阳县主,陛下曾同我说过,你的儿女名字,他全包了,放心,放心。”
全包了啊?这怎么放心得了,丁柔喃喃的说:“低调,低调。”
安国夫人笑而不语,投胎成了她的外孙女,又择夫尹承善,丁柔这辈子低调得起来才叫怪了。
晚上的时候,丁柔将安国夫人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尹承善不痛快的说道:“添乱。”
丁柔也没有办法,半夜的时候,尹承善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信心十足的说道:“没事,陛下总有归去之时。”
丁柔摸了摸他的额头,轻声说:”睡吧。”
“嗯。”尹承善揽住丁柔,“真的不要紧。”
“。。。”
满月宴会时,尹承善邀请到了所有能请到的人,因是他在广州最后的宴会,许多人都想来尹府,请帖千金难求,广州治下的百姓对尹承善也是敬佩的,满月这日,尹府收到了很多的红鸡蛋,丁柔看着成堆的鸡蛋,感慨颇深,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
尹承善意气风发,儿子爱笑活泼,妻子贤惠漂亮,他此时完全放开,不觉人生再有遗憾,同宾客拼酒,门口传来尖细的嗓音,“陛下恩旨,广州知府接旨。”
“臣尹承善在。“
尹承善摆上了香案,跪在传旨的内侍面前,在他头顶上明黄色的圣旨展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尹卿功勋卓著,荣升江浙巡抚,望卿不负朕恩,再立新功,钦此。”
“谢主隆恩。”尹承善叩首,接下圣旨。
传旨的太监有高喊:”陛下口谕,朕听闻尹卿于昭阳县主得添麟儿,朕心甚慰尹卿有后,偶有一得,赐名尹睿阳。”
丁柔听后长出了一口气,尹睿阳,万幸尹家这一范睿字,有尹,有睿,文熙帝可发挥的余地少。
☆、第四百九十四章 思虑
广州城外一处山顶,在凉亭中,尹承善身穿便俯视广州城,宽大的袍服翻滚,衣抉飞扬,深邃清澈的眸地满是不舍,亦有些许得意。
丁柔头戴帷帽,薄纱遮面,走到尹承善身后,无奈的说道:“若不是不舍,大可回去。”
尹承善放纵般的大笑,食指指点着晨雾缭绕之下的广州城,凝视天际天地交汇处,”师傅说过太祖玩笑时,曾对他言,天圆地方不妥,地下为球,不为方,我一直琢磨不透,太祖是开玩笑吗?如果是球得话,另外的一面没有人。。。还是说什么。”
“苹果落地,万有引力。”
丁柔抓住尹承善的胳膊,向山下拖拽而去,“阳哥儿见不到我又该哭闹。”
对于尹承善表露出明显的装十三风范,丁柔真是没什么兴趣,尹承善无奈的笑笑,跟上丁柔,他们一家悄声无息的离开了广州,原本想要相送的人们清晨想来才发觉,知府府邸已经人去镂空,众人感叹,尹承善乃真名士,也有文人做诗词称赞于他,广州百姓牢牢记住了任期没满一任期的广州知府——尹承善。
在接到迁任江浙巡抚的圣旨之后,虽然一早已经有风声,但办理交接手续正经废了几日功夫,等到尹承善离开广州时,又忙碌了一个月,此时秋高气爽,气候宜人,出行对尹睿阳来说不会有太大危险。
儿子自从出生后,柳氏将满腔的心血扑在他身上,丁柔这个正牌的母亲根本插不上手去。丁柔也忙着搭理行囊,思虑着到江浙的住址,收集江浙官场命妇们的情报,于是除了一天固定的陪伴儿子两个时辰之外。儿子大多交给柳氏和奶娘照看。
虽然柳氏一手照顾尹睿阳,但丁柔还是尽量做到一位母亲的责任,但看柳氏疼他如命的样子。再加上安国夫人喜爱他,丁柔只感觉到深深的忧虑,如今儿子还不懂事,等将来绝对不能让柳氏和安国夫人将他宠成纨绔子弟,溺爱对小孩子来说不见得是好事。
丁柔同尹承善提过这一点,但尹承善总是笑着劝她别想太多,他的儿子会如何如何争气。如何如何的青出于蓝,尹承善疼儿子也不逞多让,丁柔感觉肩膀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她没信心能在如此富贵的环境教导好儿子,但让儿子吃苦。她也是舍不得。
柳氏好说话,尹承善又是公务缠身,丁柔相信他到达江浙之后会很忙,护着儿子的时候少,如今尹睿阳最大的护身符是安国夫人,让丁柔想不明白的是,安国夫人乐呵呵的同他们一起去江浙,还说要在西湖买园子养老。
坐在船上的丁柔放下账本,略带惆怅的叹息。船只行驶在水面上,船桨上下分水,哗哗的响声不绝于耳,丁柔眼看着岸上的景物向后倒去,江浙是比广州还富庶奢靡,尹承善在四年任期内不可能再迁移到别处。也就是说他们一家起码得在江浙生活四载。
儿子长于江浙是很好,然在他定性的时候却在文化最为深厚,奢靡成风的地方,亦喜亦忧,丁柔实在不想出个骄奢淫逸的衙内儿子,“希望是我杞人忧天。”
丁柔不敢想她能有小说中的好运气,儿子都是早熟懂事的,但看身边亲人对尹睿阳的溺爱,丁柔无奈的摇头,也许这是一场战争,儿子养不好,会痛苦后半辈子。
脚步声响起,船舱的门被拽开,尹承善面色微怒,步履沉重,丁柔起身说:“这是怎么了?”
“你们先下去。”
“是。”
伺候丁柔的妈妈丫头退出去,尹承善张开手臂,将丁柔搂入怀里,依靠着船舱墙壁,站在窗口,“夫人不觉得船只行进的快了许多?即便是逆流而上,比以前快了。”
丁柔笑盈盈的说道:“早些到任不是很好?江南才子佳人都热切的盼望着夫君。”
尹承善捏了丁柔的腰,丁柔呼疼,尹承善转捏为爱抚,赌气的说道:”不好,才子我愿意见,佳人便算了。”
“夫君生安国夫人的气?”
自从那句看似荒唐的话传遍天下之后,姨娘看到丁柔就落泪,但让她去找安国夫人说理她又不敢去,丁柔只能尽量避免她们见面,因为尹承善强硬支持丁柔的态度,再加上丁柔又生下儿子尹睿阳,姨娘经常去看孙子,同柳氏还能说几句话,在丁柔面前好上一些,指望着儿子过后半辈子的姨娘,绝不能得罪心都放在四奶奶身上的四少爷。
“我哪敢生那位活祖宗的气?”
“听夫君这话就是有气,夫君莫非也曾想过秦淮河的美景?”
丁柔回头斜睨尹承善,尹承善同她额头相碰,微怒的眸底怒气尽去,他沉闷的说道:“没有她,我亦如此。”
对安国夫人那句话,尹承善郁闷过,倒不是伤了男儿的气节,而是他明明能做到,趁此表白靠近丁柔,偏偏被那位老太太给搅和了,即便他守身如玉又能怎样?世人只会看到他是因为畏惧安国夫人,并非因为对丁柔的专一痴情。
“何必在意旁人所言,我知晓夫君心意不就是了?”
尹承善释然的笑了,也许这世上最了解自己的人,就在怀中的妻子,丁柔安静的窝在他怀里,”你到底为何生气?不是外祖母,是谁?”
“船王之子。”尹承善愤愤不平,“当初我乘坐他的船只赶回广州,三昼夜下了十盘棋,为了让臭棋篓子赢下棋局,我是费尽心思,比大杀四方还累,如此倒也罢了,然他竟然向我索要字画为酬劳,无妨,我画便是,船王之子李荣说我的字不好看,欲要看着我练字。”
“他真是闲得无聊。”
做完月子后,丁柔也见过当代船王,那是一名宛若隋唐时风尘三侠中虬髯客的人,身材高大健硕,行事洒脱,当初太祖给了船王重赏,船王后代的日子过得极为的富庶,又有造船的祖传绝活,李荣生活无忧。
尹承善玩味的笑道:“看着我练字倒是次要的,据外祖母说,李家专出情种,所喜好的女子不同常人。”
丁柔警觉起来,”夫君是说?”
“尚且看不出,夫人不必多虑,外祖母以帝国海军等名义留下他,并且一路带他到江浙,怕是他深得当其父的真传。”
丁柔拢了拢头发,一团乱麻,即便想让柳氏改嫁,丁柔从未想过柳氏同船王牵扯上,柳氏对他全然没有任何的好感,而那位船王留下的训练海军的手札,丁柔隐约有熟悉之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一切皆有可能。”
尹承善亲丁柔的额头,笑着说:“此话大赞,如若让安国夫人知晓他有歪门邪道的心思,就算他是海军的支柱,外祖母照灭不误。”
“我乘坐战船去过南洋,亦同海军出海打过海盗,大秦帝国在海上嚣张太久,养成了骄横自大的脾性,在南洋我见过番邦的战船,同大秦不尽相同,但速度更快,更为灵活。”
尹承善从袖口中取出一叠图纸,交给丁柔,“夫人看看再说。”
“这是哪里弄来的?”丁柔展开图纸,上面的战船同她在大秦所见不大一样,更像是记忆中曾经显赫一时的无敌舰队的船只造型,船舱上大多安置着小口径的火炮,比大秦战船的火炮数量更多,”这。。。这。。。“
”李荣给安国夫人献上的设计图,不出两日,陛下亦会收到此图,李荣将是大秦有一位异性王,承船王王爵,夫人这也是知晓,海军衙门设在江浙,他会在江浙停留许久。”
“夫君的意思,陛下以海军托付给李荣?”
“不能全然托付,陛下除了安国夫人之外,不会全然相信谁,因此安国夫人也会在江浙常住。”
尹承善瞥见丁柔怜悯的目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上有江南总督,再加上两位异姓王,为夫这个江浙巡抚做得很是委屈,夫人那,为夫可怜得紧。”
丁柔安抚的拍了拍尹承善,轻声问道:“我瞧你最近常常接到邸报,是不是江浙有事?毕竟你的大本营,应该会有人帮衬你。”
“不然。”尹承善敛去撒娇玩笑之心,眉头烦躁般的皱紧,“我虽然被派系长辈一致看好,然做不到令行禁止,许多隐藏域江南的大佬们都准备着借着我这股东风,打压其他派系在江南的根基,想要指点我如何做官,很多人都会指手画脚,教训我如何做事,当年我谋求外放出京,选广州没有去江南,顾虑就在此处,而且江南才子多,是非多,盘根错节,关系颇是复杂,又聚集了天下五分的财富,当年我太稚嫩,没准会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