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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德鲁斯的遗言(第二部)-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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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我心软了,
  为这一句,旧情,旧景。
  大海的浮动略带疲惫,像被无力的夏风吹拂的书页,脊背上记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沉重而冗长。
  我们达到海港的时候,夕阳已经变成了红色,白昼的身躯正在海平线后的世界中慢慢缩短,在这之前,它正在享受它最后的辉煌。城市在海面微微腾起的水气中湿化,对岸的白墙似乎在扭曲,高耸的楼群沉下了脸色,如山峦般此起彼伏。夜生活开始前,Mallarpa片刻的沉睡一如既往地显得散漫而惬意。Kei喜欢这时的Mallarpa,他早就对我说过。此刻,他凝望的眼睛正倒映着这片模糊的日落。
  他的背影,瘦小而疲惫。
  穿着红色的外套,初夏的风把它吹得不停翻飞,扬着Kei美丽的金发。夕阳包裹着他纤瘦的身躯,蒙上一层淡淡的烈红。
  他把一根烟头扔进身下的海水中。海浪拍击堤岸的声音,淹没了烟头没熄灭的绝望惨叫。
  我走到他身后,默默看他又抽出一根烟,用手护着颤抖的火苗点燃了它。呼出一口烟,他眯起灰蓝色的眼睛凝望着对面豪华的楼群,在这群豪华如林的坟碑中,掩着一个临死壮烈的太阳,火红火红地刺着眼,燃了天空。
  “从这里看,天空大得可怕。”
  Kei突然说。
  这天空看不到鸟,看不到星星,荒芜一片。
  “住在Mallarpa里每个人都以为头顶的那块天空就是世界,可到这里,才明白,原来水都可以流到我们看不见的地方,那天的尽头在哪里呢?”
  “这几天你就想这个?”我走近他。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非常复杂的一眼。夕阳的金红混杂在灰蓝里,混浊了里面的情绪,Kei很快躲闪开我的凝视。
  “水这么远,天这么大,我在想,我的路还有多长。”
  Kei抓着海港边的栏杆,晃动着纤细的身影,仿佛被海风吹动般,又要开始新的漂泊。心一惊,我伸手拉住了他细瘦的胳膊,用力拽回身边。
  香烟散着火星掉在地上,溅开几点金红。
  红色的身影重心不稳地倒在我身上。一撞,似乎有了什么开始动摇。瞬间,我仿佛看到Kei想哭的脸。忽而,我想告诉Kei:我想要的,远没有你想的神秘,我也不强求做不到的事情。没有魅惑的阴影,没有黑暗深处的探索——我只想要个简单的情人,简单的爱情。我爱的是简单的你,能搂着你,看你靠在我肩头看书。
  他低着头,久久不愿抬头,让我的心杂动摇中又恢复了冷却,一切似乎都已无法回头。
  “Kei……明天是我和Yiqai的订婚派对,你会来吧?”
  我轻声,颤抖着心,一步一步拉远我们之间曾是赤裸相贴的距离。这时,我真的很想再吻他一下,只要一下就好,让我再回忆一下九年前的平安夜,戴着圣诞帽时的温暖的吻,刻骨铭心的温暖。
  可是那时若是这么做,我就前功尽弃了。我必须离开Kei。和Kei连接越是紧密,差距造成的伤口就越大。
  我爱的,是那个温柔的他。
  我爱Kei,可无法包容他的所作所为。我受够了。或许站得远些,放开些空间就能彼此宽容,不再这样斤斤计较,不用再那么委曲求全,迁就着他,一边原谅他的作为一边乞求他的原谅——因为我已经不再是个小孩子。自尊不再允许,它渴求平等。道德也不允许,我放不开手去伤害无辜的人。
  “傍晚,孙会派人接你和信士。”
  “我知道了,有事你可以先走。我现在还不想回去。”Kei淡淡地说,似乎一点都不担心眼睛被灼伤地盯着火红的太阳。
  我说完便快速转身。
  “唐学优这人,怎么样?”他忽然问我。我停了脚步,回头。
  “不错,聪明而且能干。”
  “上帝说,别相信眼睛总是往左看的人,因为他们很会撒谎。”
  “你是说唐吗?”
  “聪明而有权力的人,不会没有野心。他选择帮助你,自有他的理由。”Kei抬头看着头顶绛紫色的天空,金发飞舞。“他本就是Mores里的高层干部。他手里的人也多是壮力。Syou,你不是王,他便成王。”
  “孙置于何地?他才是正统的,被拥护的。”我皱眉。Kei笑得不屑。
  “孙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他也从未将孙放在眼里。”
  他又点了根烟。
  “唐学优对你的协助,就和他对王座的窥视一样赤裸裸。”
  眉心的肌肉微微一颤,印象中唐并不是这样的人,而我明白,直观作用虽然强烈,却往往都是片面的。人总是按着自己心中的道德底限的边缘慢慢行走。
  “可是,”Kei停了停,“像他这种人,若是收服了,是个绝好的棋子。在这之前,却又是个非常危险的定时炸弹,看你如何把握。”
  “记住,Syou,你才是王……只能是王……”
  Kei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望着染血的夕阳渐渐下沉,似乎失了神,已没有多余的话要与我讲。我慢慢转身,离开了独自出神的Kei。
  残余生命的夕阳,不顾一切地将影子拉长,仿佛想将Kei的影子溶入我的影子之中。而我行走的速度远快于这垂死的太阳。腥红中,两段影子落得凄凄凉凉。
  他站立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变成一个小小的红点,溶在了红色巨大的天空里。
  或许,也许,他也觉得这样才是最好的。
  天空由红色逐渐变紫,我一直向前走去。
  天,果然是很大,都看不到尽头。
  无止尽,无止尽地延伸,一直到黑暗的降临,再到黎明的初升,像生命一样不停轮回。
  有人一直前进,有人到处流连,有的人是自由的,有的人是禁锢的。聪明的人嘲笑愚拙的人,细心的人嘲笑马虎的人,浅笑的眼睛嘲笑哭泣的双眸——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我看不透,因为我只是一个”人”。
  Yiqai今日美得很憔悴。她不得不用宽松的裙装遮掩微凸的小腹。孙定是警告过她Mallarpa媒体拥有何等厉害的狗眼。这礼服很合身,但多少让少女显得臃肿。她微蹙蛾眉,扯着礼服的下摆,似乎只是在为这问题而烦恼。
  上午的茶会在孙的私家花园里举行。四月的玫瑰开得正好,Matina摘了便来装饰准新娘的发髻,看着身边的唐微笑。她的眼睛很深,可笑容边的酒窝却很浅,我打赌她是坠入爱河了。
  花园中早已宾客满席。他们是生意上的客户与同行,还有一个很特殊的客人。他是经济厅的首席秘书,这个年逾五十的老头丝毫不介意对外界坦承自己的年龄,花白的后脑在那群乌黑油亮中煞是扎眼。孙居然能请到这样的人物?冷笑,怕是不请自来。见他与孙笑谈几句就向我这里走来,我搁下手里摇晃多时的杯子起身。
  “叶先生,大驾光临。”
  叶生,这位首席秘书笑呵呵地向我祝贺。他的笑纹很深,刀一样刻着,足够灌下一整瓶的红酒。我们坐下,取了侍者盘中的19世纪法国成酿,叶生便向我说出了经济厅的邀请,也便是他此行的目的。“罗先生,非常欣赏二位的才能,目前经济厅正缺少你们这样的人才,很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帮助。”
  孙脸色一变。喜日跑来,难道就是想拉我们进龙头汇不成?我浅笑:“罗先生眼下在议会中所占的席位已不少,多两把椅子多两张嘴,对他能有多少好处?叶先生,您是客气了。”
  “罗先生最喜欢广聚人才,尤其是像您二位这样的年青才俊。先生惜才,何会在乎两把椅子两张嘴?倒是对二位来说,好处多多。”
  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借着喝酒杯子遮住了脸。我冷笑,这罗志佑龙头汇还真是张鲸嘴,一张,大小鱼都随流入肚。正在踌躇如何应付这得罪不起的客人,又一位不速之客随着人声哗然来到花园。巧也不巧,正是义心堂欧定阳的执行官,司徒墨白。
  差点就想抚掌大笑,真是精彩,这两位一见面,脸上波澜不惊,肚里早就赤橙黄绿青蓝紫轮了一遍。叶生的笑纹一下浅了很多,这回怕是连二两白干都盛不下了。孙拽我到内厅,黑了脸说:“你看吧,罗志佑果然没安好心。”“欧定阳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继续喝酒,“我们的公司越做越大,对他们来说是肥肉。”如果我们进了其中任何一位的议会席,那多出来的绝对不止两张椅子。
  “你很镇静。”孙看着我。
  “镇静?”我笑,“我怕的要死。”
  “叶生那老家伙分明就是软硬兼施。”孙将视线移到窗外,叶生已经坐到大桌前与他人聊了起来。司徒坐在另一边,一张刀刻的脸紧绷着一言不发。孙啐了一口:“难道我们还怕了罗志佑那老狐狸不成!”
  “怕。怎能不怕?他不用一兵一卒就能捏死我们。”只要他动用政府的势力。孙回头瞪我一眼:“你这样还叫怕?”
  “怕要放在心里,而不是挂在脸上,要让人看出你怕他,那你就不是该怕,而是该死了。”我淡淡地说,眼神落到花园里的女孩们身上。Matina接过唐递来的马丁尼,正甜甜地对他笑着。
  孙怔了怔,放弃了这个话题,沉默了会儿,闷声问:“Kei怎么没来?”
  问题问得突然,我一时无法回答。孙又说:“难道他连这时候都懒得现身吗?”
  “他在傍晚的宴会上会出现。”我说,“他不来不是更好吗?”说完努了努嘴示意花园中的Yiqai,孙叹了口气,似乎实在难找出别的话再继续我们之间的话题,于是捏了捏我的肩膀:“好好照顾Yiqai……”
  他是个好哥哥,我很明白。
  可这场订婚宴,对谁来说都太过沉重。
  望向天空,阳光微微有些阴沉。想到早晨的预报说:台风过境,傍晚会有雷雨。
  曾经,不止一次地,我拿起了笔与纸想描述我与Kei之间的幸福,可发现无从下笔,也无从回忆。那种幸福是一种片段的感性,你摸不到它的形状,可它确实曾经存在于你的手心。曾经,只是曾经。
  傍晚,姗姗来迟,拖曳着紫色的裙角自云梯上款款而下。Mallarpa又变得迷人起来。天开始有些阴,风也开始有些冷,席卷城市上空的云幕,衬得城市背景明锐阴森,像风沙雕琢过的城堡。
  Yiqai坐在我对面,豪华林肯的花车载着我们向酒店驶去,温暖的车厢里,除了轻微的眩晕外,什么都感觉不到。气氛有些尴尬,我不时地略微调整自己的坐姿,各人肚子里都有本念不通的经。眼神闪烁,我选择了躲避。一路上我们彼此沉默。
  豪华的林肯在路上奔驰,不时能看到路人向我们投以艳羡好奇的目光。车牌标明这是辆私家车,他们一定好奇并且羡慕——谁这么有钱呢?
  再次看着这座灰调巨大的城市,回想儿时我也是用那种眼光看待富人的皮草和轿车,而如今被关在这华丽的玻璃窗里,我却又羡慕起当年那个我——没钱,贫困,但至少自由。慢慢地,我收拳握紧了口袋里的订婚戒指。
  那,是一把锁。
  每个人,无论他是贫困还是富有,都有他得不到的东西,没有十全十美的生活,也没有十全十美的人生。
  傍晚的宴会,请了很多富商和政界人物,如此这般,多时有钱人的排场。现在我是“Phrealise”的副总,是Mallarpa近年窜升至运输行业第一位的龙头新秀,无论熟不熟,轮到这种社交场面,谁都得请。社交就是这样,三分正眼,三分白眼。
  林肯停在了酒店门口,美丽的女孩就坐在我身旁,隔着她最先看到了人群中米色西装的孙,随后媒体蜂拥而上,闪光耀眼地闪烁,刺得我几乎睁不开眼。
  唐推开人群,为我开门,然后扶Yiqai下车。
  闪光灯闪得我头昏眼花,记者们蜂拥而上,纷纷问出各种各样的敏感话题。我厌恶地扫了一眼,护住被他们推搡得有些踉跄的Yiqai。
  幸好这时救兵及时赶到,孙派人推开记者,把他们推到两边,才给我们留出了一条出路。
  我问Yiqai是否安好,她点点头。
  在人群中,我边走边搜寻着,寻找那人的身影。
  终于,我在信士身边看到了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衫,站在人群中最不起眼的地方。信士见我,立刻拉着Kei向我挥手,他淡淡地笑了笑,金色的头发垂在他优美的唇角。
  他果然还是来了,看着我和Yiqai订婚。知道么?过了今天,Yiqai就是我的未婚妻了,可她却怀着你的孩子。
  走到酒店的台阶上,我抬头就看到孙,他注视着我,仿佛在告诉我他其实什么都明白。我心虚地低头,只希望今后能让Yiqai幸福,以宽慰自己罪恶的心灵。
  身后,闪光灯还在不停地闪耀,我在四周陌生人的掌声中一步步登上台阶,四周一片喧哗。
  天色渐暗,站在台阶高处,已经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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