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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在错误的季节-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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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捷先留下,」阿公叫道:「陪我去散散步,满肚子火……」
   杜林秀抛给洛捷一个带有警告意味的眼神,低声的说:「讲话小心一点,不要砍柴添火灶。」
   「我知道,大姨。」杜洛捷冷淡的回答。
   於是该走的定、该留的留,远蓉有些尴尬,不知道该随一群男人到书房去,还是留下来帮忙处理善后?
   杜林秀彷佛读出她的想法,威严却客气的说:「你跟他们去说说话,这里我和翠茹就可以了。」
   远蓉和她这个名义上的婆婆相处的时间不多,一向也说不上什么话,杜林秀对她总是客客气气,既不亲近,也不曾疾言厉色。远蓉猜想,这多少也因为杜林秀与杜洛捷向来各自为政、互不相干有关吧?
   远蓉是真的累了,所以她并没有到书房去,而是回到那个为她和洛捷特别布置的新房虽然远蓉从来没在那里过夜。
   
   其实杜洛捷一直都不喜欢杜家的花园。
   小时候不愉快的记忆太深,以至於杜洛捷到现在还觉得这片巍巍参天、郁郁苍苍的树林,比较像童话故事中住著妖怪的森林。
   他默默的跟在阿公身后,八十几岁人了,阿公仍然背杆挺直,步伐稳健。多少人在这个年纪还能像他一样,不屈不挠的为更宏伟的理想奋斗?
   阿公沉默了比他预期还要久的时间,这才缓慢的开口:「昨天你丈母娘打电话给你姨妈,你姨妈说听她的口气对你好像有很多不满……」阿公锐利的瞥他一眼。「讲实在话,你也太不应该了,一下这个、一下那个,你叫远蓉的面子要放哪里?」
   杜洛捷笑一笑不答。
   「听说你最近跟反对党那个廖主席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廖筱懿的……走得很近?」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这几年他不晓得传过多少绯闻,朱夫人从来没吭过气,要不是这次的对象让她紧张,恐怕她也不会发表任何意见吧。
   他突然有点为远蓉感到悲哀。
   「也没有,只不过是碰过一次面,一起吃顿饭而已。」他简洁的回答。
   阿公一脸的不相信。「吃一次饭,你就答应捐200万给他们?」
   这个公司的眼线太多,一点风吹瀌动都会传到阿公耳中。
   「应酬啊!200万也不是什么大数目,就算留一个人情……」
   「这不是钱的问题。」阿公打断他的话。「问题出在你的身分,你是朱敬山的女婿,还捐钱给反对党,这传出去能听吗?」
   「就算这样,我们也不必做得太绝……」
   「没这个必要!」阿公斩钉截铁的说:「你是怕你丈人会倒是不是?政党轮替?再等二十年看看!」
   洛捷默默不语,当阿公已经这么说的时候,最好别不识相的与他辩解才好。
   一阵山风吹来,哗啦啦的叶片波浪似的舞动,山上的夜晚总是特别的凉。
   他扶著阿公的肩,轻轻说道:「有一点冷,你也没穿外套,进去好了。」
   「我没那么娇嫩,再大的风浪都见过。」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听从洛捷的意思,转身走回大屋。一面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洛捷,远蓉到底有没有问题?」
   洛捷先是一愣,随即会意过来。「远蓉哪有什么问题,该生的时候就会生,你不用紧张啦。」
   「我怎么能不紧张?结婚这么多年了,还不赶快生个曾孙给我抱!你哥哥我是不指望他了,阿公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你可千万别让阿公失望。」
   杜洛捷的脸上微微一笑,眼中却是一片寒霜,夜色太黑,老人并没有看出来,只听到孙儿恭敬的声音道:「我知道,阿公。」
   ☆
   回到房间,远蓉并没有睡,她拥著一件杜洛捷的旧大衣,斜卧在落地窗前的贵妃椅上。落地窗大大的敞开,送进一室的寒意,听到开门的声音,她转头望了一眼。
   「我以为你睡了。」杜洛捷道。走向窗前,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刚刚他和阿公走回主屋的身影。
   「本来是要睡了,」远蓉拉拉身上的大衣。「可是风声太大,吵得没法入睡,干脆坐起来……听风的歌。」
   「听风的歌?」杜洛捷若有所思的重复,这样的说法未免太有诗意。
   「阿公又跟你说了什么?」远蓉懒懒的问:「又要叫我们生孩子?」
   「别理他,过一阵子我再告诉他是我有问题就好了。」
   「讲得简单,」远蓉冷冷一笑。「他搞不好还会叫我们去做人工受孕,别忘了你大嫂的前车之鉴。」
   杜洛捷不答,只是离开窗边,在她身旁的沙发坐下,掏出菸点上。
   远蓉也不理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觉得嫁到你们杜家的女人真可怜,一旦生不出儿子,就跟个废物没两样……」
   「也不尽然,大姨的话谁敢不听?」
   远蓉轻笑。「大姨的确是例外。对了……为什么你叫她大姨可是大哥却叫她妈?难道你们不是同一个母亲生?」
   她无心一问,却让杜洛捷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长长吐出一口烟,这才冷冷的回答:「我们的确是从同一个肚皮出来的,如果这就是你想问的话。」
   远蓉有种预感,觉得她正碰触到杜洛捷最敏感的一部分。
   「我只是好奇罢了,」她略带歉意的说:「要是让你觉得不舒服……那我道歉好了!」
   「没有什么舒服不舒服,」杜洛捷回复他一贯的漠然。「这是一个交易,让我母亲可以被承认的交易。」
   远蓉不懂。
   「你应该知道我爸和大姨的婚姻是怎么样的情况吧?」
   这个远蓉知道,就和她与杜洛捷的婚姻一样,都是一种策略联盟。大姨比杜文怀大了五岁,而杜文怀被迫结婚时,也不过才二十岁。
   「我跟大哥的妈妈和爸爸是大学同学,两个人不顾家里反对,也不管使君有妇就同居,我妈甚至还因为怀孕而休学。爸那时也想离婚,可是阿公根本不可能让他如愿,再加上爸自己太没有规划,经济大权全掌控在阿公手里;阿公一旦断绝他的经济来源,他就完全束手无策了。」
   说到这里,杜洛捷抬眼扫过远蓉。「这件事给我很大的警惕,如果我要做相同的事,绝对不让自己陷入同样的困境中。」
   远蓉明白他的意思,但那是杜洛捷的问题,她只知道如果自己离开杜洛捷,就算不拿杜家的钱,她也不会饿死。
   「然后呢?」
   「然后当然还是大姨出面,提了一个条件就是如果第一胎是男孩,就送回杜家给她养;然后只要我爸不离婚,她可以容忍我妈的存在。所以裕捷出生还不到一个礼拜就被抱回杜家,在他眼中,只有大姨才是他的妈妈。」
   原来如此,怪不得杜洛捷对大姨会那么冷淡,甚至和裕捷也是如此疏远。
   「那你呢?你是几岁回来的?依照阿公的个性,就算你不是长子,他应该也不会把你留在外面才是?」
   远蓉看到杜洛捷原本就深沉的表情,竟然慢慢的浮现一股杀气。这中间必定隐藏了许多无法磨灭的恨意,才会让一个如此内敛的人压抑不住……她的鸡皮疙瘩浮了上来,而她很清楚绝不是因为寒冷的关系。
   「因为他们害怕我的智商有问题,所以根本就不敢提这件事。」
   空洞而阴森的语调回荡在呼啸的风中,竟让远蓉不寒而栗,是她的错觉还是温度真的变低了?她不由自主的拉紧身上的大衣。
   她还有千百个问题,但却一个字也吐不出。
   蓦然间,一阵疾风狂扫进屋内,风中夹杂凄厉的咻咻声,排山倒海席卷而来。
   远蓉的心狂跳,被这来得诡异的风势吓到了。就在她惊魂未定之际,却看到杜洛捷一个箭步冲向窗边,神色狂乱的望著无边际的黑夜。
   「好怪异的风,」远蓉喘著气说道:「山上的风都这么奇怪吗?」
   「这不是风声,」杜洛捷的声音粗哑,彷佛看著窗外梭巡什么。「这是我妹妹的哭声。」
   远蓉这次真的吓到了,除了对她刚刚听到的话,更恐怖的是杜洛捷的表情,那脸上是全然的痛苦与绝望。
   「那一年我十岁,」杜洛捷对著窗外喃喃自语。「所有我亲近的人都离我而去……我一个人来到杜家,睡著陌生的大房间,陪伴我的只有黑夜跟恐惧……风一吹,我就觉得是我妹妹在窗外哭。她哭得那么哀伤、那么悲惨……而我却连窗户都不敢开……」
   「我不知道你有妹妹……」远蓉怯怯的开口,唯恐再刺激到杜洛捷。
   他不该说的!这是他心底最深沉的秘密,也是最后一道防线……但他却听到自己的声音道:「没有人知道,这是杜家最引以为耻的秘密,每个人都不提,假装根本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远蓉很想问为什么,却只能瞪大眼睛望著杜洛捷的背影。过了许久,杜洛捷终於转过身来,坐回原先的位置,但却任由窗户敞开著。
   「想喝酒吗?」杜洛捷突然问,他的神情已经平静下来了。
   远蓉点点头,她的身体与心理都弥漫著一股寒意,的确需要一点酒精来缓和情绪。
   杜洛捷又站了起来,往身后的柜子底下捞出半瓶酒,但却只有一只玻璃杯。他倒了半杯给远蓉,微笑著说:「没冰块,将就著喝。」
   远蓉没问他要怎么办,因为杜洛捷已经对著瓶口大大的喝了一口。远蓉的酒量不行,只敢浅尝,就算如此,酒的辣味也已经让她的眼泪呛了出来,她得费很大的劲才能强忍著不咳嗽。
   「你妹妹和你差几岁?」
   杜洛捷紧紧盯著远蓉,脸上又泛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我和她是双胞胎。」
   远蓉这次是真的呛到了,只见她胀红了脸,连连咳嗽,一脸的惊吓。
   杜洛捷似乎觉得很有趣,他悠哉的喝了口酒,静静的说:「双胞胎,却是截然不同的命运,我早她四个小时,而她却因为产程太长,导致脑部缺氧,出生不久就被判定智能不足。」
   这就是杜家一开始不要他的原因吗?因为杜洛捷的双胞胎妹妹有问题,所以他们害怕他也有问题?远蓉的眼底浮现一股忧伤。
   「我妈生完之后得了产后忧郁症,可当时却没有这么时髦的名词,大家都以为我母亲疯了,就连我爸也这么认为……那时要不是阿妈在,就算我智商没问题也活不到今天。」
   「阿妈?」远蓉又迷糊了。「哪一个阿妈?」
   「除了我父亲的亲生母亲还会有哪个阿妈?」杜洛捷笑了一下。「看来你对杜家的家族史也不陌生嘛!」
   虽然那并不是秘密,但远蓉还是觉得尴尬。
   阿公杜狮前后取了三个老婆,元配是一个布庄的年轻寡妇;二房本是个为布庄缝制衣服的女工,文怀文念两兄妹都是二房生的。
   二房一直都是个没有声音的人。年轻的时候为杜狮生养孩子,等孩子大了,大房却长年病著,她又无怨无悔的照顾大房。大房死后,杜狮也没有扶正她,反而在六十岁那年又娶了一个年纪只有他一半的电影明星也就是现在的三姨妈。
   远蓉从没见过这个二房奶奶,只听说她长年在庙中修行。要不是杜洛捷提起,她根本就不记得杜家还有这么一个人。
   「妈的情况好好坏坏,好的时候很正常,可是一旦发作起来,会接连好几天不断的哭,有时还会割腕、撞墙、服安眠药自杀……还有一次,她甚至抱著我到顶楼去,打算带著我一起跳楼;还好是阿妈发现得早,及时把我抢下来。但从此以后,阿妈再也不敢让我和妈单独相处了。」
   「那你妹呢?」
   「她在两岁的时候被送到育幼院去了。」杜洛捷又开始抽菸。「爸比妈更看不得这个孩子,逼著妈非得把妹妹送走,这个决定虽然让大家减轻不少负担,却让妈抱持很深的罪恶感,三不五时就又去把孩子抱回来。但每抱回来一次,就让她的病情加重一次。你能不能想像,她曾经一个礼拜自杀三次?」
   又是一个类似的故事!远蓉可以体会,堂姊不也曾如此?
   「那你爸呢?他在当中的角色是什么?」
   「他什么也不是。」杜洛捷冷酷的说:「也许他爱著我妈,但他比谁都不敢去承担。他不要我妹,我妹就被送走,等到他无法再面对我妈时,我妈的下场也和妹妹一样,到一个他们认为对她最好的地方去。」
   远蓉惊骇得无以复加。「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就算不是他的生意,他也没有抗拒,他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急著讨好阿公好弥补他的过错。杜家耀眼的光环让他不敢面对妹妹的缺陷,杜家庞大的产业更是让他无法对阿公说不……」
   远蓉的眼泪涌上眼眶,她凄楚的低语:「男人为了成就更宏伟的理想而奋斗,结果就是以爱之名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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