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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冰蓝的眼眸一凝，再次问道：“萧朗在哪？”她的声音降低带有磁性，说话时，冰蓝的眼眸中光芒流转，一如大海波澜起伏，仔细看过去，那波光流转起伏，竟然没有尽头。
尹月脸色一变，正想警示众人，神魂却如坠大海，无边无际的大海中，只觉自身之力渺小如蚁，神魂随时都要陷入没顶之灾。尹月勉强振作神魂大声道：“小心她的神通……”尹月用力发出的声音，却有如蚊子哼哼，他人根本听不到。
飞雪也警觉不对，但她修为更低，受到对方强大的神魂压迫，一点力量也施展不出来。能够连结清醒，全赖神魂中的那一片九叶菩提的灵力。
柳菲已经眼神板滞，完全为对方的所控制。寒锋虽然勉力挣扎，却是一脸惶然，只是在苟延残喘，根本做不出任何的还击。
唐七、七空、一空三个武者要好很多，都能控制自己的神意和身体，只是在对方奇妙的神通下，也都如坠大海，滔滔无尽的水浪中，都不敢有任何妄动。
“萧朗在哪？”那个女子第三次提问，语气几乎是没有转变。但落在其他人耳中，就如同狂风怒浪，一浪高过一浪的冲击，让柳菲和寒锋眼睛一翻，昏迷过去。
尹月嘴角咬的鲜血直流，勉强连结着清醒。对方的神念如海，比之武道法相更蛮横，居然压制的她们连神通都无法激发。飞雪到比尹月更自在一些，但同样的无法释放神通。
七空的身躯摇摇欲坠，脸上已经露出茫然之色。唐七手握刀柄，一脸的惊恐。他们两个人心志都不敷坚毅，被来人先声夺人，竟然就此陷入幻境，再难自拔。
只有一空心志坚韧，在挺住对方的攻势。不过，在那无尽如海的元气转变下，一空也露出吃力的神色。一空知道再坚持下去必定中招，浑身肌肉猛然贲张，太阳穴上青筋直蹦，周身三十六处穴窍齐开，一口元气自口中猛然喷薄而出。
狮子吼，一空的满意武技，如来正音、能传九天的狮子吼，能破诸般神通。在这个时候，也能把众人从幻觉中惊醒过来。
“吼……”一空张嘴大吼，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有元气在汹涌的消散。一空惊愕中，就听那人再次提问道：“萧朗在哪？”
那降低的声音，如同海啸一般，毁灭的飓浪一浪高过一浪，怒潮翻滚席卷，马上把一空的神魂淹没。一连四个字，竟然生生一空坚凝的神魂震昏了过去。
尹月和飞雪，也在抵受不住，身体一软，同时昏倒。
新月的淡然月光下，其他人都是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只有倚靠在柳树上的高欢目光明澈纯净，还连结着足够的清醒。
来人冰蓝眼眸微微转动，显得有些惊讶。她的脸上脸色几乎没动，但那双冰蓝如海的眼眸，却把她内心情绪完全表达出来。
“萧朗在哪？”她再次问道。同样的话，同样的语调，内里的含义却是在不断的转变。第一句，她只是在询问，第二句，她已经是在疑问，第三句，她已经是在质问，第四句，她的语气是很是严厉的逼问，第五句时，已经满是杀意。
一直没有获得谜底的她，显然已经有些愤怒。她清楚无误的表达着自己情绪，再得不到谜底，她就要脱手了，这绝不是威胁。
高欢摇头道：“我不知道。”
那女人一声低叱，“找死。”两个字如同锋锐无比的剑刃，划破空间直刺高欢。
高欢身后的朱雀双翼募然展开，火焰双翼赤红如血，炽烈如日。方圆数十丈内元气燃烧起来。无形却凶猛的元气火焰，那两道锋锐的音波消弭于无形。
那女子冰蓝眼眸中神光一闪，低声道：“原来是成绩朱雀法相，难怪如此跋扈狂。就让你看看术者的厉害，别以为有了法相就可以横行无忌了！”说着，那女子手扶胸口剑柄，还没有任何动作，如海般的元气泛动开来，周围的元气火焰马上溃灭。
高欢虚浮空中，神色虽然平静，心中却是极为震惊。就算是阴神，也不成能如此直面酷烈纯阳的朱雀法相。高欢料想，那女子应该是借助什么法器之力呵护阴神，才能这般大刺刺的无视朱雀法相。
“这下要坏了……”高欢的法相克制不住对方，虽有朱雀双翼却不耐久战。对方却是阴神之身，可以上天入土，通行八方无碍，已经先一步立于不败之地。
“最后给你个机会，把萧朗下落说出来……”那女子说道。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自远方传来，“住手……”那声音初时还飘渺遥远，可第二个字吐出来后，那声音已经沉凝如雷。
话音未落，空间就猛然绽放出一点金光，那金光不竭的闪耀扩散，法相高大的身躯已经自金光步出。
法相周身金光氤氲，脑后还有七道金色光环环绕，宝相庄严，有如佛祖降临。湛然的金光如波扩散，纯粹的阳和之气散发开来，马上那女子身上的阴冷之气涤荡一空。
“萧无忧，你想干什么。”法相站在高欢身侧，淡然问道。
在法相到来之前，女子眼眸中神光幻化，犹豫了下终究是抛却了出手。听到法相的质问，那女子冰蓝如海的眼眸神光流转，情绪显得十分激动，道：“法相你也是天阶强者，竟想失落臂约定脱手么？把萧朗交出来，我转身就走。”
法相不疾不徐的道：“我不会违约脱手，但你和萧朗竟然敢进山脱手，真当我们不敢杀人么！”
萧无忧指着高欢怒道：“他身上就有萧朗的气息，并且，萧朗就是在这里消失的。”
法相道：“你认为他杀了萧朗？”
萧无忧犹豫道：“不管如何，他肯定和萧朗的失踪有关系。”
法相道：“萧朗违约进山，死了活该。若是我门生杀的，我到要夸声杀的好。你若不想阴神被灭，就立即离开。”法相说话的语气很平淡，但其中的却有着天阶强者不容违抗的蛮横气势。
萧无忧瞪着法相道：“我、”
“让还不退下……”没等萧无忧说完，法相沉声说道。那声音滚滚如雷，萧无忧的坚凝如实的身体开始溃散分化，萧无忧发出一声尖啸，陡然化作一抹红光电闪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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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防患与未然
玉龙潭有如一面碧镜，倒映这清冷月辉，一片宁静悠然。
刚才山谷中产生对一切，恍如梦幻。高欢在法相面前也不敢托大，只能以朱雀双翼托着自己虚浮在空中。
“五空，你给了我很多惊喜。”法相瞥了眼高欢道。
高欢恭谨的道：“门生无能，还要师尊出手解围。”
法相微微摇头道：“萧无忧是萧万山的小女儿，也是萧朗的妹妹，天资横溢，胜过萧朗十倍。六岁气动，十岁凝神，二十岁阴神，真是不世出的天才。我看再用不了十年，此女就能炼化血河斩神剑，进入天阶。未来当是宗门大敌啊。”说起这个，法相也不由感叹萧无忧的天才。
高欢也有些意外，他以为自身进境足够快，二十岁之前就到了武道五阶合力境界。可相比与萧无忧，他还真是很渣的存在。高欢道：“师尊何不就此杀了她，绝了宗门后患。”
法相转过头定定的看着高欢眼眸道：“你是真这么想的？”
高欢眼眸微垂，“防患于未然，也没什么欠好。”转又道：“恕门生猖獗。”高欢说着发出两道朱雀赤阳指，红色光芒直贯穿了寒锋和唐七眉心，炽烈纯阳之力立即灭绝两个人一切生机。
“这两个人阴谋计算门生，我走后只怕会生出祸端，留下他们不得。”高欢低声解释道。寒锋和唐七自恃有神通呵护，在那密谋计算高欢。却不知高欢买通脸部七窍后，目光敏锐的不成思议。高欢还会读一些口语，虽然远隔近百丈，对两个人说的话也猜了个九成。
现在法相摆明要带他脱离宗门，这个时候不杀，只怕两个人会去计算飞雪。高欢绝不克不及容忍，宁可表示的猖獗一些，也要杀了他们。
法相对高欢的做法不置可否，转过头凝视玉龙潭中的新月倒影，平静的道：“东土神州，人口何止亿万，四道宗、五佛宗、四大书院，十魔宗这些宗派，每年不知要出几多的天才。加上大夏国、大元国，甚至是海那边的罗刹国，这天下之大，人才无数，又岂是杀的过来的。
我二十二岁才感应元气，三十三岁才进入合力，五十岁才迈入真力境界，蹉跎百年，才成绩罡力。我今年一百七十七岁，期间见过数不堪数的天才，可那又如何，时光轮转，我依然站在巅峰上，那些天才早不知所踪。
人，只有一个仇敌，那就是自己。你觉萧无忧强，那是因为你弱。萧无忧只应该是你衡量自己的尺，让你认识到自己的软弱。克服自己局限，向前向前。不要妄图掌控外界的所有转变，你最应该掌控的、是自己。武者，自成天地，不假外求。第一根本的就是自信自强。”
高欢凛然受教。老实说，阴沉的法相居然会说这种大事理，让高欢还是很是受惊。法相的话，很有事理，却不玉成信。活了近二百岁的老家伙，心思可不是他这么容易就能猜透的。
法相话锋一转道：“你双腿的伤势很严重，正好，借这个机会脱身。我先给你革除宗门法印。”法相说着一手按住高欢眉心，一声低喝后，再次放下手。高欢不知道法相做了什么，只是觉得心神无来由的一松，似乎有无形的束缚被解开一般。
宗门法印自幼种入是高欢识海，已经成为高欢的一部分。他虽然融合了无极星神珠，无极星神珠的力量都用来改造神魂和身体。对识海内的无害法印，无极星神珠并没有发现问题。只有法相这等宗门强者，才能通过特殊的秘法来拔失落宗门法印。
取失落宗门法印后，法相抓住高欢手腕，周身金光一盛，募然冲天而起。
深邃的夜空中疾飞，高欢在法相罡力的呵护下，对外界几乎没有任何感觉，这和高欢自己驾驭朱雀羽翼飞天的感觉完全不合。
法相身上的罡力转变，神妙无比。高欢眼睁睁的看着，也看不出法相究竟是如何吐纳运转元气。只能看到罡力摩擦天地元气，在概况形成一层炽烈光焰，十分的炫目。
高欢有些担忧的道：“师尊，飞雪她们没人照顾……”
法相道：“无妨。”
高欢不敢多说，只能默然无语。
法相带着高欢整整飞了一夜，直到旭日东升之际，法相才在一处山谷中落了下来。
此处山幽水深，四方悬崖峭立，还有一条瀑布如玉龙飞奔而下，溅起万千水滴，水浪声极为震耳，在瀑布形成的碧湖对面，还有一间简陋木屋。
这里竟然是一处常人难至的绝地。高欢若是没有朱雀双翼，想出这个山谷也其实不会太轻松。
进了木屋，高欢发现里面虽然陈列简单，各种生活器具却应有尽有。床上甚至还有被褥。
法相把高欢放在床上，道：“你暂时在这里一段时间，等你伤好差不多，我再派人来接你。”
高欢忍不住问道：“师尊，那我怎么去太一道？”高欢知道法相一定有个完整计划，他可不想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傻乎乎的就听法相放置。
法相坐在粗陋的木椅上，道：“也好，我就把计划和你说一下。这里是白苍山的东北部，也是东土神州的东北部，距离宗门逾万里。里这处山谷的几十里外，有一个高家庄。十年前，高家庄走丢了个八岁小孩。等过两个月，我就放置两个采药客深入这里，把你带回去。在这期间，你要永久的改变下身体相貌特征。
那个孩子全家都死光了，所以你也没必要担忧出什么问题。你在高家庄住几天，你也不消多说话，这里的人很浑厚，稍微熟悉下，再随着两个采药客去去吉州的州府首阳府，在那里停留一个三个月，改变下口音和生活习惯，这是最容易出问题的处所。
然后，你就要赶在三月前，持着昊阳令进入位于甘州的天都山。天都山绵延千里，共有九峰十六谷，太一道山门就在天极峰，你持着昊阳令，可以直接拜入山门，成为内门门生。
你心志坚毅，胸有城府，凡事谋而后动，这很好。一身修为又如此精纯，还领悟四种武道法相。对太一道来说也是个少见的人才。太一道，东土第一大宗派，你能进入其中修行，绝对是一个大好机缘。你不需要做太多，只要循序渐进，三五十年内总能拿到未来星宿万劫经。”
法相顿了顿又道：“固然，这其中有很多无法控制的转变，这都要靠你自己来解决，我是无法帮忙你的。不过，我可以尽力帮忙飞雪。我想，这对你是一种不错的抵偿。”
高欢缄默了一会，郑重颔首道：“请师尊安心，我一定会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