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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神记-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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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又以了翁白头的右手。他持着剑向无情的咽喉刺了过去。
  剑前进的速度并不快,现在已不是两个人在决斗,所以也不需要太快的速度。
  翁白头手中的剑正在向前行着,只听翁颖又发出一声大叫:“爹爹!”
  她的声音凄厉已极。
  翁白头本不打算转头看她,可是他听到了这声音后,一颗心莫名其妙地颤动了一下,他的脸不由自主地转了过去。
  这一转头,他不禁吓了一跳,翁颖正一个人俏生生地站在崖边。
  山风将她那白色的衣衫不住起,翁颖的脸苍白,好象随时都有被吹下去的可能。
  翁白头浑身一阵汗直冒,他生怕这唯一的一个女儿会失足落下崖去,就像十来年前的雨儿一样…………
  他不禁高声喊道:“颖儿,炔过来,小心掉下去!”
  翁颖没有去,只是注视着翁白头,然后才轻轻地道:“爹,你放了他吧!‘一翁白头没有料到翁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问道:”你说什么?“翁颖哀求道:“爹,你就看在女儿的份上,放过他吧!”
  翁白头眉头紧皱,他看了看翁颖一眼,心中有些不解,为何自己的女儿如此的向着一个陌主人,不知不党中,他对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的反感更深了。
  翁白头将目光又转向了无情,他的目光变得更加凌厉。
  猛然间,他又已出手,剑尖疾指向无情。
  ‘爹爹!“翁颖的叫声更加凄厉,翁白头心中一颤,目光又转了回去。
  只见翁颖的身体又向崖边移半寸,只要再动上一动,便要坠入深谷。
  翁白头急忙惊问道:“颖儿,你想做什么?”
  翁颖凄然道:“爹爹,如果你这剑刺了下去,那我………我…………”
  翁白头瞪了瞪眼眼,怒问道:“你要怎么样?”
  翁颖接触到翁白头的目光,心中不觉一阵发寒,她咬了咬牙,终于道:“那么,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翁白头没料到他的女儿会说出这样话,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又问了一声,道:“你再说一遍!”
  翁颖低头,过了半晌又猛然抬起了头道:“爹。你如果今天杀了他,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翁白头看着女儿那斩钉截铁的神情,不由得愣住了,他知道女儿既然能说出来,就一定能做得到。
  想到这里,翁白头手中的剑定在了空中,不再向前,他看着翁颖,目中一片悲凉,口中道:“你竟然为了这样的想杀你爹爹的人?”
  翁白头的目光死死盯着翁颖,翁颖被他那严厉的目光注视得心中一怯,立刻低下了头去。
  她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可是不知怎的,从她的内心深处,认定了这人就是她十多年来深深想念的雨哥。
  十多年前,由于上一代的误会,她的雨误哥解了自己的父亲,从这崖上失足掉了下去。而十年后的今天,她不希望她所认定的雨哥被自己的父亲杀死。
  因此,她豁了出去,伯是自己的父亲因此而伤心失望,她紧信自己做的是对的,她不希望悲剧再重演,总有一天,父亲会承认她这样做是对的。
  翁白头僵立当地,此时此刻,他不知道如何做才对。
  毕竟,女儿是他的亲生骨肉,他又怎能为了一个陌生人而牺牲他的女儿呢?
  可是,他的女儿为了这个陌生人竟不惜威胁她的父亲,想到这里,翁白头暗暗地叹了口气,手上的剑却不由自主地垂了下去。
  他抬头,看了看翁颖,口又看了看无情,缓缓地道:好,我就放了他。“他抬起袍袖向无情轻轻拂去。
  袍袖拂过无情的肩头,无情只觉得浑身一阵轻松,原本不听使唤的双手和双肩也恢复了正常。
  翁白头只凭这轻描淡写地一拂,便解开了无情的穴道,只听又是,当嘟“一声,翁白头将手上的剑扔在了地上。
  那是无情的剑,这把剑上曾经染过无数武林高手的鲜血,当它再次落地的时候,已变成了两截。
  剑锋和剑柄。
  两截断剑。
  这并不能表示这两截断剑不能杀人,却已证明它已不是一把完整的剑。
  无情看着地上的断剑,心中更是暗加佩服,他根本就未看甭翁白头用的是什么手法,甚至没有听到声响,可是他的那柄剑已确确实实断了。
  翁白头已背过了身去,道:“好吧,你走吧。”说完这话,便闭上了嘴,仰头望蔚蓝的天空。
  无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像呆了一样。
  翁颖见无情手脚都能动了,不由得长长地松了口气,但见无情一动不动地呆立着,不由得又皱起了眉头,急急地叫道:“喂,你还不快走!”
  无情被翁颖的这一声叫喊惊醒过来,他看了翁白头一眼,又看了翁颖一眼,身体又凌空跃起。
  让人吃惊的是,他的身体并不是跃过翁白头,扬长而去,却是向反方向跃去,无情的身后便是悬崖,深及数十丈的悬崖,无情毫不犹豫地跃下了悬崖。
  翁颖已发出了一声尖叫,无情的这一举动实在是太让她惊异,父亲明明已给了他一条生路,他明明可以走脱的。
  翁颖的身体已跟着向前扑去,扑向无情,想抓住无情的衣襟将他救起,可是无情的速度是何等迅速,没等翁颖靠近,他的身体便已坠了下去,界限似乎已抱定了必死的信念,没有给人一点救他的余地。
  翁颖的眼睛似乎要红了;她不顾一切地跟着向下跃去。
  好象忘记了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深谷。
  翁白头手急眼快,一把抓住了翁颖的臂膀,翁颖拼命挣扎,“却没有一点用处,她仿佛变得有些疯狂了,口中拼命地喊道:”不,不,让我去救他,让我去救他,‘上次我没有救得了他,这次一定可以的!“翁白头听着翁颖所呼的一字一句,心中酸痛不已。
  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对十来年前的事,一直念念不忘,想着想着,他那抓着女儿的膀臂的手握得更紧。
  翁颖已是泪流满面,她大哭大叫着,忽然头一歪,倒了下去。
  翁白头大吃一惊,赶忙扶起了翁颖,搭了搭她手上的脉搏,一颗不安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翁颖只是由于悲伤过度而晕了过去,并无什么大碍。
  翁白头用手轻轻地拍打着翁颖的面颊,大声呼叫道:“颖儿,颖儿,醒来,快醒来。”
  隔了半晌,翁颖才悠悠地醒了过来。
  她一睁开双眼,立刻双嚷顾起来:“雨哥,雨哥,我来救你了,我来救你了!”
  说着,一挺身,又要向崖边跑,翁白头一把拉住了她。
  翁颖拼命地踢打着自己的父亲,希望他能放开手可是翁白头的手就像一个铁钳,紧紧地扣在她的手腕上,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出小翁白头看着翁颖,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伸一只手在翁颖的眼穴上轻轻一点,翁颖立刻沉沉睡去。
  翁白头相信,此刻翁颖需要的是镇静,因此他必须先让她安静下来,而让翁颖快速安静的最简单,最快捷的方法便是点了她的睡穴。
  翁白头抱起了翁颖,无言地站在崖边,他忽然发觉自己的心中也是杂乱不堪,为什么会这样?难道都是为了那个年轻人?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终于转身离身去。
  无情真的掉进了深谷了吗?
  不,他没有。
  无情是一个骄傲的入,若是在平时,他也许真的会一死了之,他从没想过自己要靠一个女人的舍命相救才能保全性命。
  而今天,当翁白头向他说了那一番话后,他才知道自己也是有生命的,属于自己的生命,他也有权力支配自己的生命。
  本来,他可以不跳崖,从翁白头的身旁一走了之,可是,他是一个骄做的人,他不愿去欠别人的一份情,所以,他选择了第二条路一一一跳崖。
  这并不代表着就是要死,而是代表着一种新生。
  当他看清周围的地势之后,便纵身跃了下去。
  在坠下的同时,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把锋利的短剑,看准一块壁的缝隙,剑便插了上去,这样他的人便挂在了剑柄之上。
  崖上,翁颖的一声声哭喊,他都听得清清楚楚,他的心中涌起了一阵阵的感情,他设想到,自己坠下崖去,竟然会有人这样的伤心难受,这是他想都未曾想过。
  正想着,他只觉得手上一阵松动,无情抬眼一看,心中大呼糟糕,匕首正在向滑出。
  无情想打个手掌能着力的地方,但四周却是滑溜溜的一片,根本就无着力之处。
  这时,短剑已滑了出来,无情的身体立刻又一次向下坠去,无情闭着眼下在心中暗自叫道:“完了,这下可全完了。”
  可是,奇迹又出现了,没坠多久,他的身体便碰了实物,居然停止了下坠。
  无情一愣,睁开双眼向四周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倒在一块平台之上。
  这是一块向外伸出的平台,虽然只有巴掌大的地方,却足以让无情在上面躺着睡觉了。
  平台与峭壁的交界处,生长着长长的野草,无情看到这地方,心中莫名其妙地涌起了一阵激动,好象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究竟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却让他一时半刻也说不出来。
  总之,他只是觉得这个地方非但熟悉而且亲切。
  无情站起了身体,仔细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现在首要的是如何上去,由于这是主要的问题,他很快便忘了其他的事情,也不再去多想了。
  无情将短剑放回了怀中,忽然他的手在怀里触到了一物,绳子;丝绳。
  立刻,他将绳子从怀中掏了出来,一见到这绳子,无情不禁喜形于色,有了这绳子,上去便不愁了。
  他又从怀中掏了一个铁爪,爪是四个向四周伸出的钩子,无情将铁爪了绳子紧紧地拴在一起,然后,拿起了铁爪向上用力抛去。
  铁爪被抛上了崖,无情轻轻向上拉绳子,满以为铁爪会钩住些什么东西,哪知那铁爪竟随着他的一拉,又坠了回来,反覆了数次,都是如此。
  无情这才想起崖上是光秃秃的一块地,根本就无法着力,这一下,无情可真的有些失望了。
  不过,他似没有灰也又将铁爪向上抛去,希望能误憧碰上些什么东西。
  果然,这一次并未让他失望,他轻轻地拉了拉绳子,那铁爪竟没有被拉回来,无情大喜,他又用力地拉了两下,同样,铁爪仍然没有被拉回来。
  无情有些奇怪,那铁爪会勾住了什么东西呢?他来不及细起,双手已握住了丝绳,人已向上爬去。
  这平台离崖顶大约有十丈来远;因此对无情来说,要爬上去并不难。
  他三下两下;便爬上了崖顶。
  无情双手攀住崖顶,轻轻向上一跃。
  当他的头侧跃过崖面的时候,他看见了一双脚,一双穿着黑色靴子的脚。
  这双脚并不大,但决不是女人的脚,恐怕一般的女人还不会有这么大的脚,显然这是一双男人的脚。
  无情不禁愣住了,不过他可以肯定,这决不是翁白头的脚。
  翁白头的脚绝对比这一双脚要大,翁白头的脚长而宽厚,站在地上平稳而坚定,而这一双脚却不同了,瘦而长、而且好象不时地向左右摆动,好象一不小心就要摔倒的样
  子,可是奇怪的是不管他怎样摆动,却始终不见他站立不稳摔倒下去。
  这双脚的中间有一根细细的丝绳,从脚下向上延伸。
  无情看到了这根丝绳,心中一凛,这不是自己抓着它爬上悬崖的那根丝绳吗?
  这根丝绳为会到了他的身上。
  无情缓缓地抬起头,这才发现绳子的另一端,也就是着铁爪的另一端正被一只手紧紧地抓着。
  这是一只勃筋暴起的手,像他的脚一样细长而瘦小,可是不同于那双脚的,这只手虽然细瘦,却显得苍劲而有力。
  难道………难道………无情又抬眼看了看那只紧紧抓着铁爪的手,心中忽然明白了,他原来以为那铁爪会勾到什么凸起的东西,却原来被面前的这个人抓住了。
  无情继续扬头,他终于看到了一张脸,一张虽然瘦削却并不难看的脸,非但不难看,简直可以说是很耐看,很好看,任何一个男人如果拥有了这样的一张脸,都会为此而感到骄傲的。
  不过,这人眼中的神情与他的相貌很不相称。
  冷漠,极度的冷漠。
  他那冷漠的目光让人感到他对所有的一切都不在意,似乎世间的所有事情都与他毫无关系。
  他是谁?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他的手里为什么会握着这丝绳?
  凭着无情的聪明,却怎么也想不出这人的来意,既然他是那么的冷漠,为何又要抓住他的铁爪呢?难道是想拉他上来?想救他?但这又是为什么呢?
  无情想破了脑子也想不出所以然来,索性也就不去想它,他是个聪明人,不愿将自己的精力花在这徒劳的想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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