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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拿来捐掉，甚至是烧掉。柳明不关心这笔钱的去向。
她调整好了状态到医院去，一系列的检查以后，却得到一个她终身不能生育的结果，她的子宫发育不完整，这种病，大半是天生的，高科技也解决不了基因决定的某些东西。
沐未央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多么美丽的身体，里面却是残破的，女人的身体应该是一个容器，里面要承载着生命，她却连那种资格都没有，尽管最开始是她在排斥和厌恶。
她觉得自己是个不完整的女人，因而哭泣。
EVA走到她面前，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腹部，张开双唇，轻轻的说：“我要一个孩子。”
第一次EVA问这个世界讨要东西，那就是一个孩子，想着她的子宫里孕育成熟，然后某一日，从她的肚子里掉落出来，成为独立的一个人。
沐未央觉得这简直是疯了，EVA的请求让她倒退三步，她摇着头，说：“我想你是疯了。”
EVA只是用眼神看着沐未央，却叫她无法动弹，她是认真的，带着无比坚定的信念。
沐未央跪在她面前，抱住她的腰肢，说：“EVA，你是怎么了？”
EVA搂住她的头，让她听自己的肚子里那子宫的位置，沐未央好像听见那里空荡荡的，回声无数。
几天之中，沐未央都在问EVA为什么要一个孩子，她不要EVA为她承受这份苦，她不是柳家的人，不需要牺牲自己的子宫。
每次这样说，EVA都会摇头，并用认真的表情告诉她，她想要一个孩子，真的要一个孩子。
沐未央怕了，躲到外头一躲就是两天。
她在想EVA肚子越来越大的样子，那个肚子里藏着她的小孩，而她是她孩子的母亲，那算什么关系，从伦理上来说，也许沐未央就是那个孩子的父亲，而EVa是母亲，他们之间因为这个孩子而牵绊在一起，像柳明跟那个女人，这辈子即使相互伤害都不能放开。
她怕。
不是怕孩子，是怕以后。
当EVa怀上她的孩子的那一刻起，她将无从选择，她的命运必须和EVa连在一起。
在这一刻，她表现的像一个不愿意负责人的失败的人，逃之夭夭。
两天后，沐未央终于想明白，再回到家中，EVA躺在床上失去意识，她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屋子，屋子里没有食物了，她还等着沐未央回来，因为她是被喂养的猫，她不能离开。
沐未央抓着她的手，想她抱着小猫小狗的样子，宠到不行，她也许是喜欢孩子的，因为天真可爱，因为是柔软的小生命，不会有尖锐的指甲和牙齿伤害别人。
“EVA，真的要是一辈子了，你做好准备了么？我还没有，我好怕，我还什么都不懂，你告诉我，我怎么才能跟你一辈子走下去？”沐未央把脸埋在EVA的手心，轻轻的哭泣。
EVa调养好身体以后，去医院做了检查，身体健康，适合怀孕，当然，沐未央适当的隐瞒了一些，包括她的心理问题，她不愿意因为这个而让EVA失去作母亲的资格。
幸好，EVA一直都表现的很好，保持着迷人的微笑，还有那双渴望孩子的眼睛。
从沐未央身体里取出来的卵子与选择出来的精子在试管中受精，再植入已经做好准备的EVa体内，EVA的身体很快就接受了那颗小小的种子，顺利到让医生都觉得，也许EVA是个天生适合做母亲的人。
那颗小种子在EVA的肚子里慢慢的长着。她无法出去走秀，就坐在家中看书阅读，还有养花，EVa开始朗读出声，只是为了给孩子听，她开始断断续续的讲一些小故事，尽管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还只有手指头那么大。
沐未央为了照顾EVa也不能离开太久，推掉了要远行的秀，留下一些在北京的广告。
早上出门，晚上就能赶回家里，她怕EVa没有按时吃饭，所以总是做很多的菜，她每一分每一秒都很惶恐，只有当她回到家里看到EVA安静的坐在躺椅上睡觉，或是念童话故事才能平静下来。
等时间过去了，她就开始想，那个孩子长的像谁，自己，还是那个不知道名字的精子的提供者，更有可能是EVA，因为是她供他成长的。
沐未央萌生了一个念头，等孩子生下来以后，让EVA再生一个，是EVa的卵子，她要一个像她一样美丽的女儿，好好的待她宠她，在宠溺她的时候，弥补EVA缺失的童年。
沐未央的心变得无比坚硬，因为她无从选择，当一个人面临唯一的抉择的时候，她才会发现自己居然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在EVa面前，沐未央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男人，身体可以不是男人，但是精神上，必须强大到撑起她们。
沐未央说完一切，手中的咖啡也已经被空调的风吹冷。
陈墨染沉默了，她的情绪完全被带入沐未央的世界。
“本来想叫你生算了，叫你尝尝那痛苦。”沐未央轻笑着说。
陈墨染低着头，说：“也许我会。不过也该是柳夏年的孩子，你的我才不要生。”
“你还太小。”
“你和我一样大。”陈墨染说的是生理上的年龄。
“我从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衰老。”沐未央挑起眉，一语带过。
“我能去看她么？”陈墨染问沐未央。
沐未央点头，说：“虽然不是很情愿你去看她，不过医生说，孕妇如果保持乐观的心态对孩子有好处。”
“那是，我会逗她笑，迫不及待想看你的宝宝了。”陈墨染做了一个鬼脸，脸蛋被她的手指戳的通红。
“你站在那里就已经是个笑话了。”沐未央毫不客气。陈墨染白她一眼。
在分开的路口，陈墨染诚恳的道谢：“谢谢你为柳夏年做的那些。”
沐未央的反应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如果我觉得不值得，即使小的牺牲，我也不会去做。”
回去的路上，陈墨染的脑子里一直在浮现沐未央的话，以及她描画出来的一个场景。
也许怀孕中的EVA像教堂里的圣母，她的确是圣母，处女之身，从天而降的孩子在她的肚子里长大。
刚才没有表现出来的惊奇现在一股脑都出来了，她抱着路边的大树，实在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怀孕，怀孕啊，不是阿猫阿狗生小猫小狗啊，是活生生的生命！”陈墨染对着大树呢喃，路过的老头老太太以为她是精神不正常，还一副怜悯的样子，说：“现在的年轻人压力大的哦，真可怜。”
乘车回家，却是直接去柳夏年的律师事务所，陈墨染只来过一次，却小心的记得来的路怎么走，柳夏年说，如果你在北京迷路了，就能告诉警察叔叔你的爱人在xx路的xx事务所里工作，她叫柳夏年。
为了这句温暖的话，陈墨染难得的记住了这个地名。因为这代表了柳夏年。
陈墨染走进大楼就开始生出后悔的情绪，一只脚踩上光滑的瓷砖，就想收回来。
柳夏年应该不喜欢别人打扰她工作吧，会觉得有种被侵犯隐私的感觉，陈墨染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莽撞，不经过脑子思考，她一直都这样的冲动，在冲动后常常后悔。
在大楼门口徘徊了许久，陈墨染不时抬头看大楼，墙上无数的窗户，不知道柳夏年在那扇窗户里。
想到那么多的窗户中有一扇是属于柳夏年的，陈墨染不禁笑了起来。
柳夏年和张律师一起走出电梯，同行的几个人中眼尖者一眼就发现了站在门口傻笑的女人，猜她是谁？
游客吧。有人说。
柳夏年视线无意间投射在门口的那个女人身上，顿时无语，她和同伴道别，加快了脚步往陈墨染走去。
柳夏年表现出那么急促匆忙的样子倒是第一次，好像前面那个女人是危害地球的卫星人，而柳夏年急着去执行维护地球的责任，否则地球将要毁灭。
不过怪物只是一个可爱的女人，地球卫士柳夏年一看到她，眼神都软化了下来，化成了水。
“你怎么过来了？”柳夏年在陈墨染面前停下脚步，问她。
陈墨染刚刚还努力仰着头看高高在上的楼，听到声音一下子就把头低下来，脖子承受了巨大的压力，眼前一阵晃动，等稳定下来就看到柳夏年关切的表情。
“我来是”陈墨染觉得这大庭广众下说她妹妹的爱人怀孕了这种事情肯定会很震撼，没准第二天柳夏年就能上新闻联播，引起全国性的轰动，陈墨染欲言又止，拉拉柳夏年的手，说：“我们回家去好不好？”
柳夏年回头看了一眼同事聚集的地方，他们都已经呼朋引伴的去庆祝了，她去了也是可有可无的，那也好，刚好有时间陪着陈墨染，只是陈墨染那欲说还羞若隐若现的样子让她的思想往歪处去了，这一路歪下去，也就越走越歪。
昨晚的确是没玩尽兴。柳夏年心中思量着。
陈墨染笑着对柳夏年说：“我们现在就回去好不好？”
柳夏年状似为难的皱眉，说：“现在还早。”
“早什么？我有事情跟你说，都等不及了，回家回家！”陈墨染的确很性急的样子，拉着柳夏年的手往地下车库冲，柳夏年跟着她跑，由她控制着节奏。
一坐进车子里面，陈墨染就被柳夏年的嘴唇堵住了嘴巴，柳夏年像饥渴到多年不知肉味一般，把陈墨染吻的七荤八素，顺便一双手已经摸遍了她的全身。
“柳夏年”陈墨染要说出这个名字都不容易，柳夏年的热情让她招架不足。柳夏年明明没吃春药啊
“染”柳夏年叹息似的语调喊着她的名字，让陈墨染的心都跟着颤抖，全身的骨头酥麻起来，再叫一声，再叫一句，没准陈墨染连魂都无条件送给柳夏年了。陈墨染忘记了自己找柳夏年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她当前沉溺在快乐中，从柳夏年身上感到了欲望，搂着她的脖子，死命的贴上去。
“呼！天，我会是第一次被吻到窒息的人。”陈墨染捂着自己的脸，现在才懂得害羞是不是有些晚了。
柳夏年的脸上留下了几颗牙印，陈墨染投入到失去了理智，居然用牙齿咬她的脸。
“我想跟你说件事情。”陈墨染恢复了理智，才敢把脸抬起来，看向柳夏年。
柳夏年皱眉，说：“我以为这只是你的借口。”
“什么借口？”陈墨染不解。
柳夏年才发现是自己理解错误，她把自己的思维套在了陈墨染的身上，陈墨染何其无辜，不过看她一副面红耳赤的样子，也不算冤枉。
柳夏年看向前方，掉转车头，把车子从拥挤的车位里开出来，在转弯的时候，陈墨染说：“EVA怀了沐未央的孩子。”
“碰！”车子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车身传来一阵巨响和晃动，车子里的两个人晃动，平息下来以后，柳夏年看向陈墨染，表情凝重，说：“你再说一遍。”
陈墨染觉得自己在表达上可能有失误，她深深的吸进一口气，憋到极限，再吐出，等安静下来以后，跟柳夏年解释全部的事情，从她在校园里遇到沐未央开始，到沐未央跟她说的一系列的话，都原原本本的告诉柳夏年，她是中文系出身，记忆能力超绝，一个字不差的复述了沐未央的话，偶尔加上自己对她的意思的注解。
而柳夏年始终摆着脸，表情冷凝。
到了家里，柳夏年就先给柳明打电话，开场就直接问他是不是真的逼沐未央去怀一个孩子。
柳明说：“是的。”
“爸！”柳夏年提高了声音，这一声叫唤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沐未央还小，你怎么能叫她去生孩子。”柳夏年说完，陈墨染立刻跑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
柳明说：“如果是你来生孩子，你的律师事业就会毁掉。”
“我不在乎。”柳夏年说。
“可是我在乎！”
“你真狠。”
“夏年，你是我最值得骄傲的女儿。”柳明的语气依旧，仿佛柳夏年还是被他高高举起的那个孩子，他带着他走过当年从军的每一个地方，告诉柳夏年，那是他的战场。
如果柳夏年是他的儿子，他会把他送进军队，成为一个真的男人，而柳夏年是个女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