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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松了口气，心下却戚戚然，没钱果真是不行的！
丫黎没有管我要钱，不知道是不是二牛交代过她，我看着她拿起自己的荷包付了账，然后迅速用纸包了四个包子回来，每人两个。
我笑着接过来，道了声，“谢谢。”
丫黎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低下头，吃起了包子。
四周的铺子越来越热闹，喧哗声也越来越大，‘美妆店’的新掌柜适才哼着小曲，朝这边走过来。
她见到是我，忙加快脚步，颠颠过来躬身道：“姑娘今儿过来有什么吩咐？”
这话说的并不中听，难道我过来不行么？我瞥了她一眼，站到一边，示意她开门。
那掌柜上前开门，连忙又搬来椅子，“姑娘坐着歇息一会儿。”
我看她的模样，倒是比上一个掌柜还多了几分眼力见。
见我坐到椅子上，她又忙不迭地去沏茶，丫黎见她动作，忙制止，“姑娘早上起来不喝茶，你倒些白水过来。”
这个丫黎倒是真细心，才跟了我几天就把我习性摸透了，甚至比馨儿还懂我喜好，我暗暗记下。
掌柜倒了白水，犹豫半天才小心问道：“姑娘今天来是。。。？”
“我就来坐坐，你忙你的吧！”
我可不就是来坐坐的，不来坐一坐，他们真就不把我当一回事儿。
“姑娘可以上楼歇息一会儿。。。”那掌柜瞅了瞅楼上，“楼上有牀，如果姑娘累了也可以小憩下。”
我看看她，手指摊平放在桌子上，转头嘱咐丫黎，“丫黎，去和掌柜学习学习怎么招呼客人。”
掌柜闻言，瞪圆了眼，她使劲眨巴眨巴，又狠狠咽了口唾沫，试着问，“主子这是？”
主子？
我嗤了一声，又弯起手继续敲打桌面。
掌柜见我不言语，站在那也不敢动，表情十分忐忑，丫黎听了我的话，看了看傻站着的掌柜，道：“掌柜的，姑娘这么说了，那我就跟着你了，还不快去招呼客人。”
“哦，哦”
掌柜的回过神，赶忙招呼刚刚迈进店的‘客人’。
那‘客人’不是旁人，正是二牛。
估计是有人看见我来，悄悄通报了二牛，他才火急火燎地赶来，他也不管朝他拱着腰的掌柜，径直朝我走过来，“姑娘来找二牛的？”
不是！我是来争取管理权的！
我心里这样想，却不能说出口，也不敢。
我站起来，表带急切地问道：“孩子的事怎么样？”
唉~
不能鄙视我没骨气，谁让现在人家正在卧薪尝胆呢，呃~好像也不能这样说，毕竟二牛提过店铺的事儿，那时候我正心乱如麻，不知道孟大侠会喜欢上一把刀，喜欢成那个样儿，所以现在我才不知道怎么开口，我讪讪地等着二牛回答。
“盛京那边传来消息说，寒雨小主子并不在那。。。”他顿了顿，继续道：“照属下猜测，应该是姑娘把她托付给了谁，姑娘最好是想一想，如果是‘玄’的话，那他会去哪，姑娘有没有给他地址？”
二牛问的我头疼，不是我不想，我已经试过无数次了，但是‘寒雨’，‘玄’这两个人在我脑子里无法成像，连最基本的模样都忘记了，更别说什么地址。
我颓败地坐回到椅子上，自暴自弃道：“我早说过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要是我能想起来，就不会让你到处宣扬寒雨失踪了，你说你能找到的，还有四天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心有余悸
“姑娘不信我？”二牛语气颇有点哭笑不得。
我不答，因为此时心里想的不是信不信他，而是能不能接手他的生意，我正盘算着怎么扯到那个话题上去。
“姑娘放心，十日之期还未到。。。”二牛见我犹豫，声音无比自信，似乎是笑着说出来的。
我一怔，方才缓过来他是在同我说‘信不信十天的约定’，我咬了咬唇，心里暗暗鄙夷自己太过势力眼。对上二牛那双似乎是宠溺的眼睛，我心中一跳，赶紧躲开，然后大脑娶却是发懵了，他怎么会对自己流露出这种表情？
“我。。。”话到嘴边，我不知如何吐出来，然后寻思了很久，一时间一室沉默，我使劲眨了眨眼，这是我说谎话特有的动作，我不敢回视二牛，盯着脚尖我磨蹭着说道：“那我就在这里等消息。。。”
有点恬不知耻地感觉，说完我就闭了嘴。
二牛轻笑一声，“好。。。”
于是这个变了味的话题再也没法走上正轨，我继续坐在椅子上蹭，心里却寻思，像之前二牛的那些表现，他真的猜不到我那点心思？或者是太专注于我想念寒雨这件事？
突然有点入地无门的感觉，我纠结着。。。
“我在这里陪姑娘等。。。”
二牛一撩袍子坐在我身旁掌柜刚搬来的凳子上。
我斜眼打量他，心中长长叹息一声。
那边的丫黎听了我的吩咐已经自觉自动地去帮掌柜接待客人了，相比较这边气氛比较冷。
而且我发现二牛最近看我的眼神很不对劲，有时候我后背被他盯得激起一层小栗米，我端起桌子上的白开水喝了一口，心里还在想着怎么开口问他要钱。
时间过的很慢，尤其是这种连呼吸都能数的过来的时间里，时间过的异常的慢。
二牛招呼掌柜的给他拿来几本书，我心里嫌弃地鄙夷了下，一个商人装什么斯文儒雅。
但是在一侧头看见那本书的名字，我就不这么想了，治国策？
我头皮一麻，一个不太好的想法在脑海一闪即逝。
二牛看书很认真，旁边的人与他来说没有丁点打扰，掌柜的沏好茶送过来，他也会漫不经心瞥过一眼，掌柜的送来点心，他也能边看书边伸手朝我推推，掌柜的见午时已到过来招呼我们吃饭。
我这才发现自己盯着他看了很久。
二牛把书一合，佯作没看见我的随意伸了个懒腰，然后一吸鼻子，“那就开饭吧。”
我也跟着站起来，摸摸自己的胃，好像是饿了。
“姑娘请上二楼吃饭休息。。。”掌柜的恭敬地朝我拜道。
我顺她上了二楼，却见二牛还在后面站着不动，我皱眉，直到他抬起那张面具的脸，我才恍然，他是不想让我看见那张脸啊！
越是这样，我越好奇，我朝他自然道：“一起上来吃饭吧。”
二牛一怔，转而笑了，“好。。。”
我们二人同时上了楼，楼下的掌柜麻利地叫伙计去附近最有名的‘鸳鸯楼’打包一桌酒菜。
屋子还是那间挂着珍珠帘子的，室内还是简单雅致的摆设，却是态度不同了，二牛没有朝我跪拜，我更没了戏耍那掌柜的心思。
物是人非，物是人是，是还是不是？
坐在桌子边，我等着二牛拿下他那张一直挂着的面具，我其实很好奇他是出于哪种原因而一直不敢正视人？
“姑娘，要是豫王爷想带姑娘回去，您？”
我不知道他为啥这么问，我皱眉，难道他终于是把我的事告诉给那什么劳什子王爷了么？
“二牛倒是觉得，王爷对姑娘情深意重，如今你们还有了孩子，王爷也不会亏待您的。”
“我没想过，等见到他再说吧。。。”我有点无奈回答他。
毕竟自己和他口中那个王爷就一面之缘，而且连脸都没看见就被他迷晕了，还有那个孩子，每次一想到我就头疼，难道自己真的给他生过孩子么？那无忧之前为什么都不提醒我？
我想的有点入神，二牛轻轻咳嗽一声，“姑娘，饭来了。。。”
我尴尬地瞅瞅已经摆满桌子的饭菜，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吃。。。”
傻傻说完，我盯着二牛。
他犹豫一下，试着问道：“姑娘，还记得二牛这张脸么？那场大火毁了全村人的性命，也毁了二牛这张脸，这张面具还是姑娘让馨儿帮二牛打造的，二牛一直带着。。。”
我听到了什么？
他的脸毁了所以不敢见人？
他的面具是我让馨儿打造的？
是我？
“这些年二牛也想了很多办法，可这张脸连无忧大夫那样的神医都束手无策。。。”
二牛的是声音尤带苦涩，我突然很后悔自己最初的决定，自己太不信任他了，是自己忘记了以前的事情，对身边的人自觉自地加了一层防范。
“二牛。。。”
这是我第一次叫他，我想说我不介意，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难道自己不介意，别人就不介意，难道自己不介意，他就不会觉得难过或者为难？是我自己太自私了，从认识到一些以前自己身边的人起，从了解到他们话里话外的为难起，我就发现自己太自私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看着他，把一只水晶肘递到他碗里，然后埋头自己吃起来。
我听见二牛叹息一声。。。
如果在听见二牛自己说自己的脸被大火毁了，然后再亲眼看见的时候，总有些提前准备，但是在我抬头正对上那张黑黑的脸时，我还是被惊到。
然后我故作镇定地又递了一块水晶肘，“这个真好吃。”
我说的无比心虚，夹着水晶肘的手臂有点发抖，却被我克制的发酸。
我要尽量保持淡定，不然被他发现自己害怕这张脸，他会多自卑。
二牛笑了笑，但那张脸上的笑显得更加狰狞，“好吃姑娘应该多吃点。。。”
“嗯，嗯。”我点头，直埋扒饭。
这顿饭吃的异常平静，但却又异常不平静。。。
回了家，我还心有余悸，直到看见孟大侠握着那把刀在我面前显呗。。。。
第一百一十二章 盛京那边
豫王爷多铎自从救回亲哥哥多尔衮后，就一直愤慨自己当时为何松手，那种愤慨逼的自己上蹿下跳，抓耳挠腮。
他原以为那次救哥哥正好一路把皖晴救回去，可谁知史可法是那么阴狠个家伙，多铎很清楚地记得那次山谷中他围堵史可法和皖晴，史可法拼了自己性命不顾也护皖晴周全，可这会儿不知抽了什么风，竟然出刀就刺向皖晴，幸好自己当时松了手，不然怕是救回来的就是一具冰凉的尸体，多铎现在想想也胆颤着，他自然很不情愿松手。
当他回到盛京后细细品味这件事，越发觉得蹊跷也越想越觉得是自己上当了，那史可法一定是事先猜到自己舍不得松手才那么狠心出刀的。
他脚尖一翘一翘地踢着，周围坐着的几个属下见自家王爷这样都不敢出声，眼睛左瞅瞅右瞅瞅做询问状，然后都在彼此的眼神中见到了茫然，他们只好再回过头看他们心不在焉的王爷。
有个瘦脸的黑袍小将勇敢地站了起来，朝多铎一躬身，“王爷。。。”
多铎自然没听见，他眼睛还盯着地面似乎要把地面瞅出一个洞洞来。
“王爷。。。”
那黑袍小将又唤了一声，他此刻脸色已经沉了几分，他毕竟是个有脸面的，如果刚刚那一声没有引起王爷注意而自己讪讪坐下的话，他觉得没法在众人面前抬头了，所以他只好硬了硬头皮再唤一声。
“。。。”
多铎抬起头，表情有点茫然，他瞅了瞅正弓着的属下，示意道：“吴统领，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王爷召集臣等来定然是有要事，可如今？”他不知再怎么说下去，抬眼小心瞅了瞅王爷。
“哦”多铎恍然，嘴角迁出一丝勉强的笑，朝着众人他道：“如今北京城已经拿下了，皇上没有让我等继续你南下，但看如今的形势，明军内部是自顾不暇，李闯王的威望与我越来越高，起义军更是日益壮大，这时候大口吞下大明的好机会，我们不能轻易错过，所以，今日本王召各位来就想和各位探讨探讨，另外早作打算。”
“一切听王爷吩咐。”
“一切听王爷吩咐。”
“但凭王爷吩咐。”
似乎是异口同声，堂下坐着的几个人都恭顺地站起来朝多铎弓腰拱手。
多铎见状轻笑了声，平静道：“那就由你们几人各挑选些精明的属下进入大明作详细打探。”
“是。”
几人听到多铎意思这么简单不由笑逐颜开，松了口气。
多铎挥退众人，又深陷沉思。。
。。。
睿王爷多尔衮被俘瘦了些伤，皇太极心疼他，便叫他好好在府内休息，他是个表面本分的人，甚至于一些达官贵人前去拜望，都被仆人毫不客气地驱赶，时间久了，多尔衮的睿王爷府安静的只闻鸟雀声。
多尔衮倚在一棵柳树下和自己下棋，他一手持黑子，一手持白子，骨骼分明的手指透过阳光直入红宝石般翠透，看的他身旁的小侍女眼睛都忘了眨，多尔衮缓缓放下一颗棋，长长嘘出一口气。
自那日多铎救他回来，他就变得更沉默寡言起来，有时候一天也不见得说上几句话，管家看的直着急，赶紧派人去请豫王爷，结果豫王爷是来了，但是那黑脸比自家王爷更让人双膝发软难以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