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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因這封男性組合而嘈雜不已的舞池中央,愛德華在雷蒙特的懷抱中笨拙地踩著剛剛學會的舞步。
因為人們好奇的眼光、不熟悉的舞步,以及因為害怕踩到帶舞男性的腳而緊緊繃著身埽瑦鄣氯A絲毫聽不到周圍的嘈雜聲以及樂隊演奏的舞曲。
「手肘跟膝蓋再做輕鬆點。稍微踩到腳是不要緊的,只講求正確舞步的事就交給德國人好了。就像全心信任我一般,把腳步滑開就可以了。」
宛如絲毫不在意周圍的目光,雷蒙特邊帶著愉悅的笑容,邊用言語有枝巧地領著愛德華有如滑行般在舞池裏環繞著。
「可是,大家都在看…」
「洠уe,因為你是個讓大家驚豔不已的枺饺恕!埂
雷蒙特用修長的臂膀支撐著因戰慄而垂下目光的愛德華,邊回答道。
「張開雙眼,看著我的眼睛。」
對著因周圍刺眼的目光而顫抖著重下睫毛的愛德華,雷蒙特輕聲說道。
「只要你毫無恐懼地帶著自信,堅強地抬起頭看看四周的話,反而是周圍的這群人會失去自信心。」
雷蒙特再次輕聲說道。
「我還記得你的母親…」
聽著耳邊流泄而過男子的輕語,愛德華第一次主動抬起頭,牢牢盯住雷蒙特的雙眼。
「有著漂亮身材的美麗女子,還有一雙跟你極為相似的又黑又大的濡濕雙眼。」
一邊對著反過來凝望著自己的愛德華報以微笑,雷蒙特一邊訴說著殘留在愛德華遙遠記憶當中的女性身影。
在愛德華的印象中,母親的臉孔早已經模糊不清了。所留下的只有與貧窮的農村極為不相稱的耄Ъs的身影。
只記得過去在不解人事的情況下,被一雙苗條的女性的雙手牽著坐上火車,來到現在工作的這座宅邸而已。
「總是用著有如銀鈴一般,又甜又軟的聲音說話。經常像個小孩子一般天真無邪微笑著的女子。
小時候我常常會央求她,學著父母親跳舞的樣子像這樣握著她的手,像是在跳舞一般一起在房間裏繞圈子。
我最喜歡那個女僕了。
她的名字是…」
「香月…她的名字是李香月。」
不知不覺中帶著挑戰的眼神,雷蒙特抽回原本放在愛德華背後的手,輕輕撫摸著愛德華的臉頰。
「洠уe,她叫李香月。她是我…」
我的初戀情人…凝視若愛德華的雙眼,雷蒙特微笑著。
就在這一瞬間,愛德華心中突然冒出一股對任何女性都不曾感覺過,有如火焰灼燒般的忌妒。愛德華對於那個為了與情人私奔而毫不猶豫拋棄自己的女子,從來不曾有過如此激烈的憎恨。
「我最喜歡那個女僕了。小時候帶想著等我長大以後,要娶她當我的新娘。」
絲毫不曾察覺愛德華眼中浮現的神色,雷蒙特繼續說道。
此刻愛德華的心中仿佛再震動一般。除了對於自己與雷蒙特過去曾深愛過的母親擁有相似的臉孔而感到驕傲以外,對於在小時候就捨棄自己的親生母親,還有一股無可言喻的遺憾。
中國青年絲毫不覺自己臉上正浮現著什么樣的表情,挑撥似地抬起嘴角朝雷蒙特微笑著。
「好漂亮的眼睛…」
伴隨著男子的呢喃,輕揚的華爾滋舞曲在耳旁輕泄而過。對於四周遠遠凝望著這對男性組合頹廢又豔麗的華爾滋舞步的目光,愛德華已經完全不在意了。
現在,跟這名男子一同跳舞的人是我,不是母親也不是其他人,而是我…愛德華靠近雷蒙特的臂彎,帶著有如做夢般的心情在寬敞的舞池裏旋繞著。
在愛德華的黑色眼眸中,時而帶著挑逗,時而露出陶陶然的神情,曾經數度出現的搖敚Р欢ㄒ淹耆А!
雷蒙特心滿意足般地微笑著。
一直到疲倦的雙腳再也動不了為止,兩個人像哪根筋不對似地在舞池裏跳著。
***
「這樣啊,果真被沃雷斯訓了一頓。」
星期天的下午,向照例送咖啡到房間裏的愛德華詢問過之後的情形,雷蒙特愉悅地笑著說道。
原來在舞廳裏一同跳舞的事,碰巧被查理斯及沃雷斯知道了。
雷蒙特很難得被查理斯訓了一頓,愛德華當然也挨了沃雷斯一頓罵。
「我也被責備說不該邀請下人一同去夜撸А!埂
雷蒙特知道這位從早在自己出生前就在這個家裏工作的管家是不會爬到自己頭上的,但還是像開玩笑般模仿著當時沃雷斯講話的樣子。
雖說雷蒙特也曾袒護愛德華說,他是基於自己無理的要求才這么做的,但沃雷斯還是好好教訓愛德華,即使是主人的命令,只要是不端正的行為,身為下人也應該要反過來勸諫主人才是。
「但是覺得很快樂吧?」
回想起當時的情形,吃吃地笑了一陣之後,雷蒙特的綠眼睛如同小孩子般閃爍著光輝,坐在攤著書本的桌前,儀態不佳地用手托腮,望著捧著銀色託盤的愛德華。
「你有洠в锌匆姰敃r周圍眾人的眼神?一直到你跟我一起出現跳舞之前,大家都洠в邪l現到原來有長得這么漂亮的中國人,用驚訝的眼神看著你。
你知不知道那個紅發女人是用多么悔恨的眼神望著你?洠氲奖蛔约核Φ舻哪凶訒吲d地跟這么漂亮的枺侥凶右黄鹪谖璩匮Y跳舞。真不曉得我跟那個女人究竟是誰捉弄了誰?」
從那天晚上以來,完全恢復像兒時一般的態度來對待愛德華的雷蒙特,口中含著熱燙燙的咖啡邊玻鹆搜劬Α!
「向來花名在外的我,現在已經被郑麄鲗|方男子傾倒不已了。
托你的福,這幾天來到那些有待字椋信畠旱募彝コ酝盹埖难s減少許多,我的行程也跟著輕鬆不少。」
對這種不名譽的事津津樂道,雷蒙特把那些已經做廢的邀請函丟進垃圾桶裏。
「這種郑匀f一傳開了的話,對雷蒙特少爺的聲譽不是會有很大的影響嗎?」
對提心吊膽這么說的愛德華,雷蒙特只是聳聳肩,表示根本無關緊要。
「這種郑赃^了一個月後,大家很快就會忘記的。這條街上的醜聞就跟每天都有小貓出生一樣。
再說,我的郑栽俣嘣黾右弧蓚,又有誰會注意到呢?」
比任何人都還要愛這條眩s又奔放的街道的雷蒙特,就如同大型的肉食性動物一般,在書桌前邊伸展他那強健的身埽贿呡p輕笑著道。
「但如果不稍微謹慎一點的話…」
雷蒙特抬起頭,不可思議般望著不斷對自己諄諄勸說的愛德華,不久便一臉有趣地揚起嘴角。
「如果真的遇見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我就不會有這樣的舉動了。就是因為洠в羞@樣的女子出現,所以找才會一直撸蛉碎g。」
朝著喃喃自語,將杯子放回盤中繼續埋首書中的主人背影深深鞠躬,愛德華便離開了房間。
捧著銀託盤,走在日照充足的字邸走廊上,愛德華不斷告訴自己,自己應該明白,常時握著自己的手與自己共舞,不過是雷蒙特一時興起而已,愛德華只能將在那天晚上發生,如做夢一般的回憶深深埋藏在自己心底。
如做夢般的回憶…就仿佛站在舞池當中,依偎在雷蒙特的懷中,時間恍惚地流逝過去。
即使如此,愛德華也很清楚自己本來的工作,就是在主人身邊看著好幾個不錯的女性來來去去,伺候她們,有時候還要默默地任她們使使性子,以滿足她們的虛榮心。
即使如同主人所說的,當他找到自己真正的伴侶,一改過去放蕩不羈的習性時,愛德華也明白,到時候自己的工作跟現在是不會有什么兩樣的。
反正對處於上流階級的雷蒙特跟他的女友們來說,中國傭人就跟會動的傢俱洠裁磧蓸樱瑦鄣氯A十分清楚。
即使如此,偶爾埋藏在自己心中的情感,還是會讓自己有如窒息般透不過氣來。長年埋藏在心中的情感就有如凝結的琥珀一般,有時閃爍著溫暖的光輝,有時則碰撞在一起發出無奈、痛苦的聲響。
只要能夠侍在雷蒙特身旁,呼吸著相同的空氣就覺得很幸福了。就算告眨е约翰辉撋萸螳@得更多的幸福,但是還是無法阻止自己的目光追隨閃耀著耀眼光芒般充滿魅力的年輕主人。
聽著雷蒙特喃喃訴說自己像他的初戀情人,輕聲細語說喜歡自己的黑眼睛,在他的懷抱中比任何人都還要幸福。愛德華永遠都無法忘記那一刻。
第三章
I
即使日子如同做夢般度過,世界情勢還是不停改變。隨著中國境內國民黨跟共產黨間毫無悔意的多次爭戰,上海街道也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
但這純粹只是租界以外的情形。租界裏面還是如同住常般悠閒度日,西方人跟日本人還有有錢中國人們,就跟在歐洲洠裁磧蓸拥剡^著奢華的生活。
這一年的夏天濕度異常高,無法忍受整天酷熱的上海氣候對年老的身體造成傷害,副管家蓋普魯斯辭去工作,回到英國過著耄Ь蛹嬲{養身體的日子。
也因此愛德華以20幾歲的年經有為,當上了宅邸裏面中國傭人當中最高職稱的副管家。
其中一個理由是想要雇用擁有跟愛德華一般資伲膫蛉耍谟就烈彩呛茈y找得到的。另外一個理由是,戰爭氣氛濃厚的中國每天都有西方人開始慢慢撤離,因此想要雇用西方傭人也有點難了。
但對於這位新上任的副管家,來家裏拜訪的客人反應卻是相當冷淡。
就算有資深管家沃雷斯的介紹,卻有不少客人在面對年輕中國人愛德華時,即使聽到叫喚也裝做洠牭剑炊谒降紫麓舐暠г梗f愛德華的壞話。
不要在意…就連一開始對於這種客人的態度感到相當不悅的雷蒙特,不久之後也發現對於中國人有好感的西方人真的是少之又少,之後每每遇到這種客人時,他一定會在事後輕聲的安慰愛德華。
愛德華對於雷蒙特的細心感到相當高興,總是能夠讓愛德華品嘗到比被那些無情的客人傷害還要更加溫暖的喜悅。
在傭人之間稱呼查理斯為老爺,為了以示區別,便直接稱呼雷蒙特的名字。
雷蒙特少爺…愛德華總是用比任何一位傭人還要恭敬的聲音呼喊著雷蒙特。在雷蒙特回到上海的這段時間裏,愛德華總是用像在處理重要工作時的態度,以冷靜的聲音呼喊著雷蒙特。
愛德華心裏明白,自己永遠都不可能擁有雷蒙特的愛。
但是,只要能夠侍在雷蒙特身邊服侍他,愛德華就很心滿意足了。
「愛德華,你也早點娶個妻子吧「如果不快點的話等到年紀大了,就會發現自己要像沃雷斯一樣,到了這把年紀都還孤單一人。」
這天早上愛德華也從鞋櫃裏取出雷蒙特要穿的深咖啡色皮鞋,為了讓上過油的皮鞋更顯光亮,便彎著腰把皮鞋放在地上用布擦拭著。
脖子上系著領帶,一邊伸手越過愛德華的背後,一邊輕輕哼著歌曲從抽屜裏取出袖夾的雷蒙特好心情地說道。
「我才23歲而已,雷蒙特少爺。與其說我,您還不如擔心一下自己的婚事。」
雷蒙特一邊把手伸向因吃驚而直起身的愛德華,要他幫忙把袖夾夾好,一邊笑著說道。
「可惜,我的婚事已經決定了。就在昨天晚上。」
面對雷蒙特突如其來決定的婚事,正在幫忙系上袖夾的愛德華,絲毫洠ё⒁獾阶约旱氖种竿蝗活澏读艘幌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