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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孤剑-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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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这“九宫隐迹”身法,乃寇公奇昔年独步江湖的绝艺,他所习练剑术,又是“玄机遗谱”上的奇学,两般武林绝技配合起来,自有不同凡响的威势,如今宝刀在手,更自威势倍增,玄妙无比。

  只见他脚踏九宫,身子有如凤舞柳絮,忽前忽后,时右时左,倏慢倏快,似徐似疾,使人看不清他的进退,分不出他的动向;而手中剑势,更似游龙绕空,长虹经天,朵朵剑花,芒芒剑气,宛如寒天飞雪,又似风飘杨花,看得人冷电夺目,耀眼生寒。

  寇公奇一旁凝神注视,目不稍瞬,直到他练完收势,才自暗声赞道:“两月时光,即有如此成就,看来老朽的心愿,他定可替我了结了!”

  蒲逸凡停身收势,还剑人鞘,面不改色,气不稍喘,神情肃然地说道:“晚辈天质鲁钝,练来一无是处,倒令老前辈失望了!”

  寇公奇道:“小娃儿不必相谦,短短两月,能有如此成就……”话到此处,突然一顿,脸上掠起一片黯然神色,接道:“两月时限,今已届满,老朽所授武功,你已窥得堂奥,尔后行止怎样,该你自己决定了!”

  蒲逸凡听话辨意,已知他在催促自己离开此地,不禁界头一酸,凄然欲泪!暗想两月以来,虽然过的是与世隔绝的孤苦日子,吃的是难以下咽的作呕鱼腥,但在武功方面,却获得了梦寐难求的代价,这代价,并系着他的复仇大事,这代价,令他毕生难忘,但这代价,却是寇公奇一手所赐予。

  他本至情至性之人,心中这么一想,不由思绪如潮,神情木然,呆呆地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寇公奇缓步走到他的面前,怀中掏出那几乎成了两半的“玄机遗谱”,庄容说道:“以你现下身具的武功,保有此书,大概已无问题,老朽要它无用,你拿去吧!”

  蒲逸凡目注“玄机遗谱”正待伸手接过,忽然心中一动,暗道:“我现在虽已具有此书之能,但对书上文字,却是一字不识,带在身边,形同废物,不如暂时放在这里出去找些笔墨来,请他用普通文字,再抄一册,他得原书,我拿副本……”心念及此,躬身说道:“此书晚辈一字不识,要它无用……”

  寇公奇何等阅历,只听话头,就知他下面要说什么,当下不待话完,接口说道:“这样也好,此书暂放我处,待你追杀北怪,你自己尘间事了之后,你若有心再见老朽一面,到时带点笔墨纸张来,我用普通文字,替你抄写一本,顺便狗尾续貂,将老朽几项武功,一齐附上,你看如何?”

  蒲逸凡恭身说道:“老前辈设想细密,顾虑周详……”

  寇公奇仰首望着室顶洞口,接道:

  “两月时限已届,老朽不再留你,此室只有你来时那条市道可通外面,现下你仍由此洞出去,在走近石门之时,门左靠壁之处,有一圆形小孔,内有索练一条,只需两指用力一拉,石门即开。”

  忽然低下头来,两道精光,凝注在菏逸凡脸上,凄然一叹,又道:“现下时已不早,你走吧!”





孤剑第九章 牛刀小试



第九章 牛刀小试

  说完,再也不等他答话,径自转身跃上石榻,仰身卧倒,双目一闭,呼然睡去。

  蒲逸凡本有许多话要向他说,但看他这般神情,无异是催促自己快走,当下再也不说什么,转身走到室外,猛一提丹田真气,“七五玄功”运集两掌,脚尖用力,双臂一抖,人已笔直拔起两丈多高,半空之中左足一点右脚背,借力腾身而上,直向洞口射去。

  人一穿入洞内,蓦然双臂疾分,两掌紧贴洞壁,交替猱升而上。他现下功力大进,那洞壁上的青苔虽然仍是滑不溜手,但运集在掌心的“七五玄功”,却有无上妙用,手触青苔,竟毫无溜滑之感,片刻间,已自守洞而出。

  走完那条弯弯曲曲,高低不平,仅容一人侧身而过的石道,来到甬道之中,他默计已快要走近石门,停下身来闭目定了一下神,睁眼一看,只见自己停在离石门四五尺处。

  要知他内功本就极为深厚,自修“七五立功”之后,功力更是突飞猛进,是以这石道中虽然是一片黑暗,但凝神一视,眼下景物,仍是看得清清楚楚。

  他已得寇公奇的指示,很快的便找到了操纵石门开关的那个小洞,当下伸出右手,食中二指挟住索头,用力一拉,但闻一阵轧轧之声,响起耳际,定神一看,石门业已打开。

  放开手中索头,大步走了出去,边走边自想道:“这扇石门,怕不在三千斤以上,但操纵开关的索练,却只有拇指粗细,并不需多少力量,即可把门拉开,看来这石门的设计制造,真算得巧夺天工了!”

  思忖之间,人已走出石门,但觉山风拂面,天光亮眼,正待向前走去,耳际忽然响起寇公奇的声音道:“小娃儿,你要再来之时,只需在这石门上重击一掌,老朽便会来接你。”

  但闻一阵轧轧之声,石门已经关闭。

  蒲逸凡望着石门,暗暗忖道:“这石门在‘沧海钓庐’中的靠壁一面,笠翁师徒隐迹此间,不知发现没有……”

  他乃生性好奇之人,心中疑念一生,不禁放眼四顾,待到看清之后立时恍悟过来。

  原来这石门虽在钓庐山壁之中,但门外壁间却有一条尺许宽窄,两尺深浅的天然裂缝,由外向里看去,若不打开石门,委实难以看出破绽。

  他望着石门任神了良久,才转过身来向外走去。

  要知他这两月来,住与世隔绝的山腹下的石室之中,大半的时间,都是在昏暗中度过,如今走了出来,虽然仍在“沧海钓庐”之中,还未看到天色,但较诸在那石室中,空气已新鲜不少,光线也明亮许多,一阵冷风吹来,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心头爽然,精神大振,大步走到钓庐外间,停身在靠壁的石榻之前。

  他纵目打量一下眼前的景物,两月前发生在此间的一幕往事,又不期而然地涌上了心头。

  他记得这石榻,正是渔装少年躺卧的石榻,那摆在壁边的桌椅,也正是他与沧海笠翁、白头丐仙吃饭用过的桌椅,但眼下景物依旧,人事已非,睹物思人,抚今追昔,不禁思潮澎湃,悲从中来,兴起一阵沧海桑田,世事多变的黯然之感。

  抬眼望去,忽然瞥见那留在壁上的字迹,只觉一股热血,从胸中直涌上来,不由自言自语地高声叫道:“蒲逸凡今生要不能杀你这歹毒恶贼,誓不为人!”话完仰声长啸。

  他现下功力大进,这啸声又是激情而发,不但音调宏大,而且长长的历久不绝。

  一声长啸过后,胸中的悲念之气,已发泄不少,激动的心情,慢慢的平静下来,他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眼下的景物,只见一张木桌,四把竹椅,靠壁而置,摆得整整齐齐,顺手一抹身前石榻,触手纤尘不染,想道:“看这屋里情形,分明有人居住,莫非两位老前辈那夜没有遭人毒手……”

  思忖未了之际,忽闻一声大喝自门外传来道:“什么人吃了熊心豹胆,敢跑来这里大呼小叫?”

  话声甫落,但见人影一闪,在他身前八尺之处,已多了个剑眉星目的渔装少年。

  渔装少年似是愤怒已极,只见他剑眉轩动,星目闪光,逼视着蒲逸凡,大声喝道:“胆子倒不小,竟敢开日骂人,我问你,谁是恶贼?你要杀谁?今天要不讲个明白。”鼻子里忽然冷哼一声:“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蒲逸凡见渔装少年不分青红皂白,一见面就这么怒言相加,心头也觉有气,但朝对方略一打量,认出是谁以后,气火立即消去,心知自己适才几句自言自语的怒话,被他听到起了误会,当下朗然一笑道:“看兄台这身装束,想必是笠翁老前辈的……”

  渔装少年冷笑一声,接道:“既然晓得这是我师父清修之所,为什么还敢出言放肆,开口骂人?”

  忽然剑眉耸动,怒喝一声:“明知故犯,我非教训教训你不可!”举手一掌,劈击而出。

  别看这渔装少年年纪甚轻,武功却是不弱,掌势出手潜力激荡,一股强猛的劲风,向蒲逸凡当胸击去。

  蒲逸凡见他不理会自己的问话,反而举掌就劈,刚消的怒火,立时又燃上心头,右掌一翻,正待出手还击,忽然心中一动,暗道:“此人分明是沧海笠翁的徒弟,我正有话问他,若然与他动手,虽然有把握胜他,但势必加深他对我的误会。”

  一念及此,掌势立收,当下身形微闪,轻描淡写地,让过了当胸击来的掌风,摇手高声说道:“见台就是要打,也等在下把话说完了再打不迟!”

  渔装少年见他居然毫不经意地,能把自己击出的掌力避开,就知眼前这年龄与自己相仿的少年,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当下一面凝神戒备,一面冷然说道:“有什么话快说,谅你也跑不了。”

  纵身一跃,抢到门口,生像怕对方跑了似的。

  蒲逸凡见他这般做作,不由心里好笑,暗自说道:“就凭你这点能耐,我要想走,只怕你拦也拦不住吧?”口中却笑道:“两月之前,在下曾随白头丐仙齐老前辈,来此造访令师与兄台,那时正值兄台遭人暗中下毒,身负重伤……”

  他话还未说完,渔装少年的一脸怒容,顿然缓和下来,歉然一笑,接道:“这么说来,阁下是家师和齐老前辈朝夕悬念的蒲仁兄了?”

  蒲逸凡道:“在下正是蒲逸凡,请教兄台高名上姓?”

  渔装少年道:“小弟贱姓李,草字益群……”他微微一顿之后欢声接道:“适才多有得罪,尚望蒲兄不要见怪才好。”

  蒲逸凡微微一笑,道:“哪里哪里,兄弟来的鲁莽,倒教李兄误会了。”

  他急于知道那晚此地的情形,几句客气话一说完,立即问道:

  “兄弟那夜离此之时,见令师与齐老前辈同被那紫衣少女击伤倒地,李兄也是受毒很重,如今李兄毒伤既愈,想必两位老前辈也是安然无恙了?此事详情,尚清李昆明言相告,以释兄弟疑念。”

  李益群略一沉吟,答道:“兄弟当时身受毒伤,昏迷不醒,经过情形怎样,兄弟也不知道,不过兄弟醒来之后,见家师同齐老前辈似是受了极重内伤,两人调息了半个多月,才完全复元。”

  蒲逸凡暗暗忖道:“是啦!定是那紫衣少女见两位老前辈业已重伤倒地,当时未下杀手,接着北怪一出来,就把她们赶跑了……”

  李益群见他沉吟不语,忽然问道:“听家师说,那晚来的几个少女,武功奇高,在家师同齐老前辈受伤之后,蒲兄不知是被那暗中唱歌之人救离了此地,还是遭那少女劫持去了?”

  原来他醒来之后,白头丐仙与他师父谈论蒲逸凡下落之事,两人推断不是为那暗中唱歌之人相救,便是遭几个少女当场劫去,被他一旁听到,故而有此一问。

  蒲逸凡暗道:“我如将实情相告,只怕又要引起争端,不如就话答话,瞒过了事。”当下腼腆笑了一笑,道:“不怕李兄见笑,兄弟确是被几个女娃儿掳走了。”

  李益群道:“如此说来,蒲兄身中所怀‘玄机遗谱’,也一定被那几个女娃儿抢去了?”

  蒲逸凡听得心中一动,想道:“‘玄机遗谱’,乃天下武林高人争夺之物,谁人持有此书,就会招来杀身之祸,眼下他既这么问我,倒是个移祸于人的好机会。”心念及此,故作沉痛地说道:“兄弟受制于人,身不由主,唉……”

  忽想起当他说了半天话,连两位老前辈的下落也没问,掉转话头,问道:“两位老前辈为我身受重伤,想起来实感歉疚,不知两位老前辈现在何处?李兄快告诉我,兄弟好前去拜谢!”

  李益群道:“齐老前辈似有要事待办,伤势一好便已匆匆离去,家师应一个朋友之约会,三天前已出门去了!行踪何处,兄弟也不知道。”

  此语一出,蒲逸凡顿然兴起失望之感,正想交待几句话离开此地,忽听李益群哈哈一笑,道:“我这人是怎么搞的,只顾同蒲尼说话,竟连主人之礼也给忘了。”

  说着,走到壁边,拿来一把竹椅,接道:“蒲兄请坐,兄弟去倒杯茶来……”话未说完,人已转身向里走去。

  蒲逸凡道:“兄弟不渴,李兄不必客气。”口中虽在逊谢,人已谦然坐下。

  片刻之后,李益群右手提着一个瓦壶,左手拿着一只土碗,从里间走了出来,倒了一碗茶,递给蒲逸凡,道:“野处荒居,用物简陋,粗茶一碗,蒲兄先用着解渴,待会兄弟再去弄点吃食来,我们慢慢再谈。”

  蒲逸凡伸手接过,只见茶色淡绿,一股清香之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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