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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囚徒到省委书记-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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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白班长!关禁闭我也高兴,我是捡了一条命啊!”唐玉乐呵呵地说。白刚更奇怪了:“捡了一条命?怎么回事?”
  “咱队出了人命案,齐锡九杀人了。黑夜睡着觉,我左边的两个人和右边的两个人都被杀了,我还活着这不是捡了条命啊!”白刚说:“那为什么关你禁闭呢?”
  “就因为他没被杀呀!”没等唐玉回答杨树兴替他说了。白刚刚刚有点明白又糊涂了:“没被杀怎么还关禁闭呢?”更使他困惑的是杨树兴为什么也关禁闭:“你在队部值班怎么也进来了?”杨树兴回答得很坦然,好像说别人的事情一样:“也是因为这个杀人案。”
  “发生了杀人案值班的有责任,可是也不至于关禁闭呀!这是谁的主意?”白刚很不理解。杨树兴说:“万队长呗!还有谁?”
  “万队长不是对你挺好吗?”杨树兴说:“是啊!可是出事了他却翻脸不认人,拿我当替罪羊。”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要从斗争齐锡九说起。斗争会一个接着一个,有所谓“叛徒”、“特务”嫌疑的,都成了斗争的重点。尤其是花班长这个班的批斗、打人比哪个班都凶。唐玉也是这个班的班长,历史上有点污点,万队长让他反省写检查。花班长虽然历史上也有污点,但他善于逢迎下手也狠,深得万队长欢心仍然当班长,只是另添了个王显能。这样每天的斗争会就落在了王显能这样的几个积极分子手里,有了万队长的积极支持,有了花班长的紧跟大方向和顺水推舟,这几个小流氓如鱼得水,每天都是大打出手。他们班的重点人是齐锡九。
  齐锡九和杨树兴是同乡,家离得不远,又曾在一个中学教过书所以很熟。齐锡九虽是国民党地方部队里一个团长,但他早与地下党有联系,解放战争中率部起义后自愿回家乡当了中学教员。定为右派劳教后由于表示认罪,总是检讨当团长时的罪恶,而且他膀大腰圆身强力壮,劳动是一把好手,在教养所几年他很少挨批斗。
  “文革”一来便交了厄运。万队长突然宣布他是军统特务,他就成了最大的重点,天天斗他,让他交待罪行。起初他还交待一些问题,承认自己有罪,但越交待越没完。尤其是追他军统,他坚决不承认。王显能当班长以后,和他气味相投的几个人可得手了,什么时候高兴了就拿齐锡九出出气,“修理”他一顿,说打就打说骂就骂。花班长为讨好万队长也跟着兴风作浪,惯用扣饼子的办法惩罚人,有时甚至不给他饭吃。
  批斗后不允许他睡觉让写检查,所以每天总得把老事变变花样写上几条,等大家睡熟了才去睡。有一次他写完检查偷偷上队部值班室去找杨树兴:“杨老师啊!我实在活不下去啦!这样活着哪如死了好?我起义是有功的呀!现在这是怎么啦?连这些无知野蛮的流氓都整天随便侮辱我折磨我,他们算什么东西?人到这个份儿上,还活着干什么?”
  “锡九啊!你年岁大了思想跟不上形势,可不能这么想啊!这是运动啊!”杨树兴十分担心地说,“经历过那么多运动你还不知道?运动就有时有偏差有时过火啦!现在连那些元帅、将军、部长、省委书记都挨斗挨打,历史有污点的挨斗还奇怪吗?不会总这样的,你可要坚持住啊!说话客气点别老顶他们。”
  “不顶怎么办?我不是军统特务怎么逼我打我也不能承认。我的档案里清清楚楚,怎么万队长又随便给我添了个军统特务呢?我生产上是能手,向来不惹是生非,不让我出去也认了,反正我也没家。可是这样还不行天天打骂斗争,这还有个盼头吗?”
  杨树兴看出了他对生活丧失了信心,虽没办法帮他解脱但还是劝他说:“运动总有个结束的时候,一切都会过去的。再斗不是还给饭吃吗?活下去就能看到运动结束的那一天。”齐锡九说:“唉!给饭吃?花班长连续两天晚上不给我饭吃了。”杨树兴听说他晚上没吃饭便说:“我这里还留了两个饼子,你吃了吧!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你可要坚持住啊!”杨树兴是怕他寻短见,根本没想到他会杀人。
  齐锡九那时也没想杀人,杀人的念头是这样引起的。一天凌晨下着小雪,齐锡九到厕所去解手看见一个人蜷曲着倒在地上,身上一丝不挂已飘满了一身雪。他认出了这就是隔壁班里那个被斗的重点,他是县里一个技术人员,一入所就不认罪几年来一直被批斗,后来已经有些神神经经,经常自言自语地念叨:“冤枉啊!冤枉啊!”最近班里批斗他仍是喊冤枉,有些人就老打他。很长时间行走都困难,也不能出工了。平时大小便出门就拉就尿也不去厕所,现在却突然死在厕所里。
  齐锡九见到以后,便赶紧去报告杨树兴。杨树兴也立即去查看了,齐锡九说:“他平时都不能出屋,怎么会下着雪不穿衣服就跑到厕所去呢?杨老师!我看准是他们班那帮流氓把他打坏了又嫌他腻味人,把他架出来扔在厕所了。这群混蛋王八蛋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说呢?”杨树兴沉默着没有说话,他也想到了这种可能但不好表态。“这群王八蛋”齐锡九气得咬牙切齿,好像还要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狠狠地一跺脚走了。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禁地59(3)
  杨树兴把死人的事报告了队长,但没注意到齐锡九的情绪变化。他气恨这些所谓的积极分子,同时也想到了自己的下场。说不定把他打坏了哪天夜里他们也会如法炮制。他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也恨透了打骂他的那些人,便生了杀机。
  就在这天夜里,杨树兴半夜快交班的时候到各屋转了一遍,各屋里灯光明亮,从外边一走都看得清清楚楚平安无事。回去就把值后半夜班的另一个人叫了起来。杨树兴刚刚脱衣服躺下,就听见一种怪叫:“吼!吼!吼!”说喊是喊,说闹不是闹。什么声音?两个人几乎同时说:“不好,准是出事了。”
  杨树兴赶紧又穿上衣服跑出去,顺着“吼吼”的声音,跑到了一个屋子里,只见齐锡九正在用剃头刀割一个人的脖子,一边割一边狠狠地说:“我让你打!我让你打!我看你还打不打!”“齐锡九!住手!”杨树兴高声喊道。这时屋里也有人惊醒了:“杀人了!杀人了。”
  “我也不活了!”齐锡九见事已败露便一刀下去,割断了自己脖子旁的大动脉,血一下子蹿出了一米高,他身子一栽瘫倒在地上,血溅了一墙,溅了杨树兴一身。他在血泊中挣扎着,还想再继续割,杨树兴一把夺过了他的刀子。
  这时周围是一幅凄惨景象,一个人的头从铺头上仰面耷拉了下去,他的血直蹿到房顶上。一个人还挣扎着跪了起来,浑身是血,他正在吼吼地叫着,这就是王显能。刚才人们听到的声音就是他从残破的喉咙里吼出来的,要不是他吼叫出来,还会有更多的人丧命。花班长也被割伤了,伤情很重不知死活。还有一个人平平稳稳地躺在那里浑身是血,大概他是第一个被杀的,被杀时还没容得挣扎反抗就死了。
  这时从血泊中突然站立起一个人来,他的头上脸上身上满是血了,已成了一个血人。别人惊奇地看着他:为什么还能立起来?他也惊魂未定地看自己,才知道并没有伤,只是浑身溅满了别人的血,这人就是唐玉。他睡在这几个人的当中,但是杀人的人把他隔过去了,使他捡了一条命。
  杨树兴一见这情景,赶紧去找万队长。万队长醒来一听出了五条人命一下吓傻了,愣在那里光喊:“这怎么搞的,怎么搞的,五条人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几乎哭了起来。所以吓得这样,是这里造反派和社会上的有所不同,这里造反派没有群众,只有一个初中班其中不少学生还是就业职工子女,不允许他们造反,干部中青年又很少,再加这几个造反派头头很不得人心,他们的行为最近人们也很有怨言。他们地位并不稳固,他本想搞个阶级斗争样板显示自己,现在却出了这么大事,五条人命啊!这在劳改单位可是天大的新闻,人们会怎么谴责他?上级会怎么看,他本是个利欲熏心的人,一想到自己的名利地位将受到巨大的损害,便吓得不知怎么好了。
  “万队长!快打电话吧!人有的还有气,要赶快抢救啊!”杨树兴急了。万队长懵懵懂懂早吓糊涂了:“啊!打电话?给哪里打?”杨树兴说:“报告场部吧!让他们派一辆汽车或拖拉机来!快告诉医院,让他们快叫人准备抢救。”
  万队长平时很厉害,这时那个厉害劲也不知哪里去了。拨着电话手都哆嗦几次把号拨错。打完电话他还是在那里愣着,哭丧个脸不知如何是好。杨树兴又提醒他说:“万队长!你到现场看看去吧!一会儿车来了好组织抢救啊!”万队长这才跟着杨树兴慌慌张张向现场走去。
  全队的人都起来了,许多人到杀人现场去看,有人吓得哆哆嗦嗦,有人连看也不敢看,只是站得远远地问别人:“怎么回事?啊!谁杀谁了。”也有人胆子大,围在那里不走,看着这死了的伤了的想着各人的心事。医院里开来了一辆小卡车,人们七手八脚地把活着的、死了的、杀人的、被杀的一起装上车拉走了。
  这时人们才想起来这样一个问题:他哪里来的刀子呢?这里不允许存刀子,尤其是他这批斗重点人,已经搜查过几次了怎么会有刀子?原来是班里一个大胡子私藏了一把小小的折叠刮脸刀。他胡子很多人们看见他常常使用,觉得也属必要就没当一回事。齐锡九也是个大胡子平时两人感情不错,有时也借他的刀子刮脸。批斗以后他才不借了,只是用指甲剪剪胡子,七长八短的像狗啃的似的十分难看。这天晚上他又偷偷找那个大胡子借刀,大胡子看他怪可怜的便偷偷借给了他,结果酿成了大祸。队长拿着那把杀人刀问是不是他的刀子时,大胡子吓得浑身哆嗦,只是“这这”地哆嗦个没完,一直没说出话来,队长这时心乱如麻,倒是也没难为他,就把那刀拿走又赶快去场部了。
  第二天全队召开大会,万队长又恢复了元气精神头来了,声色俱厉地说:“这就是当前阶级斗争新动向,阶级斗争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你们看见了,现在阶级敌人要起来杀人了。我们有强大的无产阶级专政,不怕敌人造反。齐锡九罪大恶极杀人的要偿命”他虽然气势汹汹但是从此以后,晚上再也不布置开批斗会了。人们一问晚上干什么,他总是回答学习报纸。
  别看是盐碱荒滩上农场的小医院,这里可有出名的外科医生、教授。经过这些“右派”、“反革命”大夫的奋力抢救,两个有气儿的都抢救活了,一个是被杀的花班长,一个是杀人的齐锡九。王显能被割断了大动脉,失血过多,没能抢救过来。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禁地59(4)
  听完后几个人都觉得惊心动魄。杨树兴和唐玉好像还心有余悸,别人心情也很沉重,几个人都没说话只是一片沉默。倒是何仁山有话憋不住首先开了口:“白班长!你说发生这么大事儿怨谁?”没等白刚回答,口快的唐玉说:“你说怨谁?”何仁山说:“我说怨那些打人的,为讨好队长为自己取乐,整天琢磨着打人,这些人就该挨宰。”
  “你说那个不对。”唐玉说,“打人的固然可恨,可是队长不让他们打他们就敢天天打人?”何仁山气愤地说:“我说那样的队长也欠杀”唐玉觉得这话太出格儿了连忙警告说:“小何!可不能瞎说呀,这话可了不得!再怎么着也不能杀人,当然怨那杀人的。”
  唐玉虽说怨那杀人的,但心中也充满了矛盾,觉得有的人被整得也真是没活路了。见白刚这半天不说话,便说:“白班长!你说这事该怎么看?”白刚叹了一口气,仍不想说什么:“这会儿的事情难说呀!”唐玉看着他像个闷葫芦似的着急便将了他一军:“我知道你有看法,还信不过我们几个呀!这里没有打小报告的人。”
  “不是信不过你们,是这会儿的事情真不好说清啊!”白刚说,“每个人都有做人的尊严。即便像我们这不是囚犯的囚犯也是一个人,就应该当作一个人。可是现在随便打人、捆人、侮辱人,根本不拿人当人,这就必然激化矛盾。怨杀人的?有人不堪忍受,难免铤而走险。怨挨杀的?固然他们有责任,但有人纵容受人指使都怨他们这也不对吧?”何仁山高兴地接过去说:“你看我说对了,这事怨队长吧!”白刚说:“怨队长也不对,他不是同样受人纵容指使?”何仁山紧追不舍:“那你说怨谁?”
  “要不我说现在的事儿我也说不清呢!”白刚把眼一合,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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