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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第4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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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都是从南边儿带去庐州,然后又打堆着带回来的药,有十几斤之多,其中不乏人参、牛黄、冰片、麝香等珍贵药材,因为她一路头疼一路吃药,所以这几包药一直就搁在马车座位底下。晚饭之后,她翻弄这些药包,发现煎药的小丫头们随手乱裹,将药材与纸包上的标签全弄混了,十之七八都不对,有些标签也磨花了,于是她就随手整理起来。
  中午拜见过母亲,听完母亲的曲折故事之后,他们“一家三口”再加一个青儿,四个人一起吃了顿团圆饭。聂淳因为扮演了“生父”角色,而何当归又是原姓“何”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因此他的身份文牒上改名为“何存”。于是继何敬先和何阜之后,更名为“蓝月季”的罗川芎,嫁了第三个何姓男子,总算是嫁着对的人了。
  青儿饭后悄悄感叹道,第一个何敬先是她爹挑的所以错了,第二个何阜是她娘挑的所以误了,第三个是她自己挑的所以恩爱甜蜜了,由此可见,挑老公一定不能假手于人!
  青儿晚饭后说去街上逛逛,何当归猜她可能是想悄悄回一趟家,在暗处看一看爹娘再回来——直接回家被娘亲的温柔丝缠住,想再出门就难了——于是就叫王宝陪她去了,听孟瑄说,最近京城也有一两起失踪事件发生。
  何当归手下熟练地理着药材,心念却已经飘往很远的地方。跟这个大宅院隔着几街几坊的不远处,有一个金碧辉煌的地方叫“皇城”,那里曾经是她的家,住着一班她的前世亲人。这些日子下来,她能想起的事越来越多,有时候还能想起在皇城里经常玩耍的一个角落的葳蕤草木,有时候,眼前又闪现过一张张似幻似真的人面
  “逸逸你是待嫁的新娘子,这些活儿就别做了,累着了可怎么好,后日就要上花轿的人了。”一把浅浅柔柔的嗓音在背后响起,是她母亲的声音。母亲道:“家门口就有一家药铺,明日喊一个伙计过来,半天工夫就弄好了。”
  何当归含笑回头,望向母亲丰腴祥和的面庞,轻轻道:“这个活儿不累人,我做惯了,做着极顺手的,就跟玩儿一样。青儿又不在,也没有合看的书,我空闲着怪无聊的。”
  她斜倚在石阶的雕花漆栏上,面前是一包包摊开的药材,于是母亲贴着她的后背坐了,越过她的肩膀,看她那一双素净纤白的小手在灰、黑、黄、白陈杂的各色药材中上下翻飞,快速地将不同的药材丢向更远处的几个摊开的棕桐纸上,比最老练的药铺伙计做的更顺手。
  蓝氏,也就是从前的罗氏,她也是闻着、摸着药材长大的,在三清堂与罗家药庐里,都曾见过无数人分药和碾药,却不曾见过一人能做到何当归这般熟练。就算几十年的老伙计,也做不到眼睛完全不看、手一摸药材的形状和触感就随意丢出,瞬息间就丢出去几十上百下,从头至尾,没丢错过哪怕一次。
  默默看了一会儿,蓝氏就开始擦眼泪了:“闺女,你这得练了多久才能练成这样?从前有人逼着你做这些事吗?都是娘害了你,娘自己命不好,带累着你受了多少委屈。这些年你吃苦了”说着泣不成声。
  何止是委屈这么简单,何止是这些年吃苦了,何当归因为她娘离不开罗家,也跟着被罗家精神绑架了,还被带累着丢过一回性命呢!可是,这些前尘旧事统统被“孟婆汤”洗去了,连带她曾经心怀的悲伤与怨愤,统统都被那一碗似苦还甜的药汤给洗干净了。
  所以她现在只是一边分药不止,一边带着恬静的微笑,轻声宽慰母亲道:“别提这些了,从前是没现在过的如意,不过从前的那些事,女儿都不大记得了。在乡下住的时候只是稍微累了一点儿,却练得一副好体魄,后来还拜了个师父学了武艺,寻常千金小姐哪儿有这等机缘?这也算因祸得福了,如今时逢乱世,有一身武艺傍身,人也多些底气。”
  “你还习武?”蓝氏诧异。
  “是呀,”何当归点头道,“若不是我种过地流过汗,也挺不过习武之时的那些琐碎磨人的基本功。后来被娘接去住,女儿心中非常欢喜,只是何阜一家人不好,现在因果报应应在他家身上,咱们就算不幸灾乐祸,也要念一声阿弥陀佛。再后来住在罗家我也没吃多少苦,老太太还是疼我的,又有亲舅舅帮衬,能苦到哪里去,所以母亲不必为我感到愧疚。现在咱们多好呀,什么都变好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
  她的劝慰全都发自内心,不是敷衍客套的话,蓝氏本来听得连连点头,含泪欣慰,可旋即越过何当归纤细的肩头,不知是看见了什么,突然“哇”地一下大哭出声,冷不丁吓了何当归一跳,回头询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娘?”

☆、第585章 母女月下交心

  更新时间:2014…02…09
  月色如练,一对聚少离多的母女月下交心。
  大颗大颗的泪珠子砸落,蓝氏指着何当归的左手手心,泣声问:“那个是怎么弄出来的?这样深的一道伤口,一定很疼?”
  何当归经她提醒,才注意起自己手心这条寸许长的浅疤,据青儿说,这条疤是在清园里弄伤的,全部都是孟瑄的错因为他没看好她才让她烫伤自己。何当归自己倒不觉得怎样,祛疤之法也有几种,只是还没腾出手来弄,于是她哄母亲说:“早就不疼了,而且老辈人不是常说,手心儿有痣聪明,手心儿有疤福长,我倒觉得带着挺好呢。”
  蓝氏听她这样劝慰,泪水落得更急了,何当归只好停止分药,静等她哭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又劝道:“母亲现在是二重身,大喜大悲都不利于胎息,您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好歹为肚里的孩子想着些。您和聂叔叔都不是年少的人了,这一胎对你们非常重要。”聂淳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可他也是一个男人,不可能完全不在乎子嗣之事。若是这一胎可以顺利生产,聂淳会金盆洗手,从他的黑道事务中彻底脱身出来也说不定。
  蓝氏的一双羊脂白玉的素手,交叠着搁在她大幅凸出的腹部,面上笼着一层做母亲的女人特有的月白光晕,只是,担忧的语气里仍有掩饰不住的喜悦,道:“现在说这些还早,能否平安生出来,还是未知之数呢。”
  她本就对早几年时对何当归这个女儿的不闻不问而愧疚,尤其是那时她就如鬼迷心窍一般,一心扑到那个何阜身上,予取予求地全奉献给那家人,而完全忽略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她一心想跟何阜全家组成一个圆满家庭,直到少了一块“孩子”拼图时,才想起女儿何当归来。从农庄上将女儿接来,也完全是为了拉拢何阜的心,等何阜一走,她心灰意懒之余,也没心情管女儿的事,往娘家一丢就走了。彼时的罗家人也不再理论这个小女孩儿会影响她娘的“清誉”,也就呵呵一笑收下了。
  可罗东府这个地方有多难呆,里面的人上至赵氏董氏、下至丁熔家的等仆役说话有多难听,当家的二太太孙氏有多刻薄寡恩,蓝氏她是亲身体验过一两年的,又怎么可能想不到,一个正儿八经的姑太太,在生母大柴老夫人存世时都觉得罗家难住,更遑论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表小姐。十岁幼龄,寄人篱下,又没半个知冷知热的长辈看顾,几年住下来,有多艰难可想而知。
  然而一向以丈夫为中心轴转动的蓝氏,自从缺了“轴心”之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转好了,又岂能顾上身后揪着她衣角的小女儿往哪儿转。当时的她真就像鬼附体一样,嫁了何阜之后,生活的重心全系在那个男人身上。汤嬷嬷绩姑娘等外人,都私下里悄悄劝她,俗语道“财不露白”,适当收敛一些,带着何阜一家过些略清贫的日子,一则是细水流长的意思,二则可以试试他们的心,是不是正经过日子的心。可是她完全不听,连先父的几件生前爱物也跟何阜一起品鉴,最后吃了大亏,什么都没了。
  她以为这辈子就完了,打算住在三清观了此残生,谁知清净地也有不清净的时候。
  却说皇帝朱元璋的的侄子朱守谦,是唯一一个非皇子的明朝藩王,封靖江王,就藩桂林。但就藩仅三年就坏了事,被皇帝废为庶人,安置到凤阳种田。朱守谦在那里怨声载道,曾作怨诗:“不恋车马之嬉游,住茅檐之矮屋,忘金饰之高楼,惟努力于田丘,甘心老死于桑林。”
  皇帝从锦衣卫口中听说了这首诗,大怒,从此不喜爱这个侄子。七年后勉强复了朱守谦的爵位,徙镇到云南去,不久有人进谗,老皇帝二话不说就二废了朱守谦,囚于京师。不久之后朱守谦死于狱中,老皇帝又悔不当初起来,想起他早年战死的大哥只留了这一脉骨血,再想起侄儿朱守谦从五六岁就绕在膝下唤“叔爹”,老皇帝就老泪纵横。
  然后皇宫里就开始闹鬼,经年不断。从洪武二十五年到洪武三十一年,“靖江王朱守谦的鬼魂”时不时就在皇宫里露个脸儿,每次都吓尿一票人,弄得朱元璋不堪其扰,十分愁苦。今年洪武三十一年的春节,扬州第一次小地动的时候,朱元璋就噩梦频频,被他侄子的鬼追求了一个月,弄得他都不敢睡觉了。
  恰逢扬州天地异象,朝中就有好事者说,扬州的人多为富不仁,当官的中饱私囊,致使天怒人怨才降下天罚。又有人说,当年靖江王朱守谦就是在扬州出世的,死后本该落叶归根入扬州土下,才能平息他的怨气,奈何一没葬对陵墓,二是扬州的土地不洁净,靖江王的英灵不安,才闹出这么多事来。
  这些话在平常人听去,纯属无稽之谈,可老皇帝隔日又做了个怪梦,梦见他昔年里一度最宠爱的故贵妃玉则,通体着素翎羽,轻盈地站在半空中降雪,口念怪词一串,紧接着,皇宫里乾梧殿的大门就崩塌了,隐隐有几道银光从门槛下方透出。然后梦境从这里中断。
  梦醒之后,皇帝命人扒了乾梧殿的门槛,什么都未发现,只是地底下的木质部分蚀坏了。而且是一道号称“恶水不浸、万年不坏”的铁木做成的门槛。
  这个怪梦被一干饱学、有识之士解释了一通,又和扬州的天地异象扯上关系,于是睡眠不好、满肚子起床气的皇帝,一道圣旨丢给扬州知府韩扉,命他在一个月内解决扬州天怒人怨、以及皇城被扬州的怨气“波及”的问题,否则罢官抄家。
  韩扉被吓尿了,这么一道虚无缥缈的皇差,他娘的要怎么交办,咋样算是完成任务了,咋样又算怨气仍不消散?他又不是神仙又不是道圣,怎么能从扬州遥控京城皇宫不闹鬼?
  于是韩扉躺在床上装瘫,希望博取个同情分,叫皇帝再觅他人作出气筒。而他的儿子韩放适时挺身而出,先携圣旨走遍四乡八野,拿着鸡毛当令箭,将全部的出家人都拘到府衙唱经。因为跟皇帝释梦的“高人”个个都是出家人,先把这些人的嘴巴管一管,也能争取些松动时间。
  然后,这些出家人中真有个高人,掐指一算,算到了此事的解决办法。他说扬州有一善门之家,积德太多,因此神灵护佑他家祖坟,可延绵几十代不坏。而靖江王之所以阴灵滋扰皇城,就是因为他的棺木蚀坏了,在地下不安宁,才上界来作乱。而且,这也应了皇帝做完梦之后去挖门槛,发现铁木腐烂一事。门槛烂了,就是棺木坏了。这位高人还算到,那家善人非是别家,而是医药世家罗家。
  韩扉让人一查,果然如此——罗家的祖坟不受地动的半点儿影响,周围的十几座坟都塌了,就他家的完好无损。于是他大喜,写奏折交差,说将靖江王的坟迁进罗家宝地就万事大吉了。皇帝又让人一查,妈呀,靖江王的棺木从地下起出来一瞧,整个儿一副朽木了,才六年工夫就盛了半棺的恶水了!
  于是韩扉去罗家做思想工作,同时,皇帝火速下旨,叫靖江王朱守谦的嫡长子朱赞仪即日启程,把其父的坟从桂林迁到扬州郊外,善门罗家的那个萝卜坑里。
  这些朝堂大事,原本跟山上观里的心灰意冷、日日茹素的何当归之母蓝氏扯不上一毛钱关系,哪怕外面的人把天给掀了,又碍着她什么?可是,不知是哪辈子里的冤孽,那个小靖江王嫡长子朱赞仪,发了个宏愿,迁父坟这一路上,要见山拜山门、遇庙烧高香,以彰显孝道。于是他就烧香烧进三清观了,还对蓝氏一见钟情。
  蓝氏本是个极美丽的妇人,肌肤细腻宛若白瓷,素面朝天的时候也是柳叶弯眉银红口,再配一身素色道服,颇有几分仙姿。可她今年三十有三,不爱活动,又兼心宽体胖,因此小腹有些发福,双下巴也出来了一圈儿。
  这样一个徐娘半老的她,怎么能引起阅尽桂林美色的靖江王的兴趣,还欲罢不能,为了她而留宿三清观数日,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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