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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间,只有归尘最明白我,也最懂我。”其实早在三年前,他就已经知道结局,只是他不愿承认罢了。
“皇上谬赞了,试问楼眷又岂敢擅自窥视皇上心思,还请皇上慎言。”借着整棋盘,他淡淡抽出手来。
垂眸,敛下一抹沉思,他笑容不变:“天色不早了,你大病初愈,早些歇了吧,我改日再来看你。”
“臣,恭送皇上。”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他走?
眉间轻抽,背光而立的身影微微一滞,他凉薄一笑,孤寂的身影默默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快快审核哦,发的文文咋都不显示呢??
☆、娇红啼血
西暖阁东北角一隅偏室,青烟袅袅,“咣、咣……”木鱼声不绝入耳。
八扇碧棱窗被风吹开,婢女巧云忙上前将窗扇关好,身着灰袍的妇人挺直了腰背恭敬地跪在蒲团上,敲着木鱼,轻声诵经。
突然,那妇人掩唇一阵猛咳不止,指缝有一抹殷红血丝渗出。
“夫人……”
巧云忙上前扶住她,目露关切之色。
“他走了吗?”低沉、轻缓的声音相较前些日子似乎又虚弱了许多,眉梢眼角更显沧桑,眼里的表情萧瑟而悲凉。
“没有。”
巧云摇了摇头。
“夫人,外面雪下了好些天了,少爷又身子刚刚痊愈,要是再给冻着了,怕是又……”巧云也是心疼少爷,可是夫人为何就是多次拒绝少爷前来拜见,巧云欲言又止,见她微蹙眉峰,忙垂首敛声。
“他这又是何苦?”
鼻音浊重,再没有说话,深深闭目,只余木鱼声声不歇……
一炷香快要燃尽,巧云起身,将香烛蓄上,就听到身后诵经之人几不可闻一声轻叹,幽幽说道:
“罢了,让他进来吧。”
人心都是肉长的,谁让他是她的孩子,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呢!
“是,夫人。”
巧云开心坏了,一溜烟小跑了出去。
“少爷,夫人让您进去。”
“真的?”
甫抬脚,身子轻晃,巧云忙扶住他,“少爷,您怎么样?”
“不妨事,站的久了,腿脚有些麻了。”他摆手,掀起棉布帘,巧云紧跟在他身后帮他拭着身上厚厚的一层落雪,而他在听闻娘亲的传唤后,早已经迫不及待掀帘而入。
“娘——”
一声娘,敲击木鱼的手生生顿住,似有千斤重,再也落不下去。
“眷儿。”
转身,楼夫人颤了声音,一把扶住他白色锦袍袖襟,泪水一如断线珠玉簌簌泠落而下,“真的是我的眷儿回来了吗?”
多少次都梦见她的眷儿凯旋归来,在边塞,她的眷儿不知道可又好好吃饭,可还平安无恙?
只因眷儿奉命出征,她曾在佛前许下誓言,只要眷儿平安归来,她愿从此青灯古佛为伴,因为是她让她的眷儿遭受这不堪的命运,她,有罪。
楼眷再度近前一步,扶住娘亲手臂与她四目相视,红唇轻扬,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娘,是孩儿,是孩儿回来了。”
“眷儿……我苦命的孩子。”
“都是孩儿的错,让娘担心了。”楼眷双膝跪定,纳头深深拜了下去。
楼夫人身子一颤,微有动容,有些呆滞神情幡然醒转,她拂袖拭了拭泪,忙扶起他,双手捧着那张
朝思暮想的脸庞又是一番细
细端详。望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睛,眸中千思万绪,在刹那间涌现。
“我儿受苦了。”
见他容颜憔悴,清减不少,心,再度起了波澜,疼痛难忍,有心埋怨他几句,却又怕伤了他,最终只化为一声叹息。
“娘,孩儿没事。”伏在娘亲肩头,他笑的娇柔。
“巧云,准备热水。”
“是,夫人。”
巧云含笑应了,退了出去。
“娘,孩儿已经长大成人,孩儿……”白皙面孔浮现一抹羞赧的红云,清水明眸里竟流露出只有女
儿家才应有的小女儿娇态。
“怎么?长大了莫非娘亲就看不得了?”
“娘……”
小脸羞红若染。
看着他这个样子,她的心深深揪痛,脸上却是挂着一抹宠溺的淡淡笑痕,做娘的又怎么会不明白他在担心什么,轻拍了拍他肩头一记,牵着他的手前往西暖阁方向而去。
“巧云,你出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
淡淡一声吩咐,巧云微愣,眼中有着一丝狐疑,夫人难不成还真的要为少爷沐浴啊?少爷都已经成年了,思及此,小脸一红,巧云乖巧的退了出去。
七宝锦帐帷幔低垂,羧猊炉里的迦南香散发着薰人的香气。
雾气氤氲,隐约可见帘幕后方玲珑浮凸身姿若隐若现,身姿妙曼,曲线诱人,居然比女子还美。
纤臂微伸,髻发玉簪脱落,纤美身姿徐徐轻转,胸前缠绕的白绸一圈圈散开,滑落精致纤小的足踝下方。
如瀑长发披散而下刚好遮掩了胸前高耸的两团丰盈玉润,缓缓抬首,樱唇未点而朱,一双含情妙目望着面前望着她的妇人,继而娇羞垂首。
“娘……”
一声娇语轻喃,楼夫人颔首笑起,“眷儿……”
瞧见女儿如此绝世娇容,楼夫人再度红了眼眶,是她亲手毁了眷儿的一生,让眷儿女扮男装,却不曾想到,一晃二十载,她的眷儿从此青春虚度,大好年华就这样葬送在了她的手上。
置身温热的兰汤中,楼眷缓缓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娘亲温暖的手为她梳洗着发丝。
“眷儿,你恨娘吗?”
一滴珠泪滴入水中,楼眷蓦然睁眼,惶急唤道:“娘。”
“都是娘害了你,当初若对太君如实相告,也不至于眷儿你造成今天这副局面,这都是娘的错啊。”
夫君楼啸天战死沙场,落得马革裹尸还朝,当时她身怀六甲临盆在即,老太君日日以泪洗面,祈求上苍愿神灵保佑楼家得以香火延续。
为了了却太君心愿,就在眷儿出生的当天夜里,她跪求稳婆及乳娘对太君撒了谎,谎报眷儿乃
是男丁,从此,楼府无千金,有的只是楼将军遗腹子,楼眷。
一步错,步步皆错。
她终是难辞其咎。
“娘,孩儿不怨,这是孩儿的命。”
娘亲也有娘亲的苦楚,若说幼时少不经事,也曾有嗔怪娘亲擅作主张误了她的大好年华,可如今她长大了,她又怎会有丝毫的怨责之言?
温润的手指抚上她的背脊,缓缓滑至胳臂,眼里有着疼惜,想当初,她像这般年纪的时候,眷儿都已经牙牙学语会唤她娘亲了,可如今,她的眷儿却……咦,怎么没有了?
“眷儿?”
楼夫人圆睁了双目,盯着她的双臂。
“娘,您突然这是怎么了?”
娘亲到底在找什么?
“怎么会没有了呢?”楼夫人不敢置信,她苍白了脸色,惊疑的看着置身浴桶中的女儿。
楼眷一脸茫然无绪,只呆呆看着娘亲惶急了眸色。
“眷儿,你老实告诉娘,你可有……可有与男子做出……做出苟且之事?”丝丝冷气直入心肺,急速蔓延,冷煞了整个身心,楼夫人深深皱眉,从她赤红的眼睛里,显然动怒。
室内寂静如斯,不愠不火的一室沉默,许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想了想,她缓缓摇头:“没有。”
楼夫人额上青筋毕现,声音陡地高扬:“没有?那你告诉娘,为什么你左臂上的守宫砂会好端端的没有了?”
守宫砂!
那是什么?
难道娘说的是左臂上那枚消失了的朱砂印记?
尘封的记忆再度被残忍的撕裂开来:
——闵,你怎么了?你脸好烫好红,你……发烧了?闵,快走,这里是丽妃娘娘寝宫,皇上马上就要来了,不能让皇上看见你在这里,否则你就没命了。
——我好难受,好热……别……别走……
——我不走,不走,闵,我到底要怎样才能救你?
——唔唔……闵,不要……啊……好痛……
难道是那夜?
滚烫的身体紧密绞缠,结合,粗急的喘息,撕裂的痛楚,起伏的脸庞越来越清晰,她紧紧咬住了下唇,眼泪无声滑落。
“我……我……”
“说,那个毁你清白的人是谁?”
“娘,我不能说,真的不能说。”
难道要她说是当今的圣上?这叫她如何说的出口?因为她清楚知道,他也是被人陷害,他是无心的,而且意识不清的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夜与他缠绵一宿的女子是她。
“你敢包庇他?你这还说不是苟且是什么?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个孽障?你真是丢尽了楼家列祖列宗的脸面!”
“娘,我没有,不是您想的那样子,真的不是的。
”
“啪——”
一记掌风狠狠扫过面颊,嘴角隐现一抹血丝,看着发痛的掌心,楼夫人悲恸欲绝:“眷儿,娘不是有意打你的,娘只是……只是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娘您别问了,就算您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
“跪下!”
“娘……”
双膝跪地,只听见,藤条落在背脊的声响,她紧咬牙关固执的挺住,就是不吭一声。
身体的痛又如何抵挡的住身心的剧痛,眼瞅着光洁背脊上缕缕血痕,楼夫人泪落如雨,打在儿身痛在娘心,手中的藤条却是再也落不下去,摇首哭求:“眷儿,你倒是说话啊!”
“娘,求您不要逼我,娘,求您了,我真的不能……”说字还未出口,她软软的倒了下去,意识消失的那刻,只听到娘亲撕心裂肺的哭声:“眷儿……”
作者有话要说:什么系统哦,修个别字,咋变成未审章节了????
☆、王者之心
男子唇边浮着一抹若有若无笑痕,一双晶亮的眸子灼灼看她,好似一口千年古井,幽深到了遂远和虚渺。
“归尘,你终于醒了。”
视线交汇,楼眷黯然垂眸,下一秒,她双臂交握护在胸前,人跟着弹坐而起,俯首,自己依然是作
男子装扮,高悬的一颗心稍稍落地。
“归尘这副表情,莫不是怕我吃了你不成?”
端木闵弯唇轻笑。
楼眷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垂眸不语。
“喝点水。”揽过她的削肩,水杯凑到了唇边。
拿着方绢帕轻轻拭了拭她的唇角,声音轻柔:“还渴不渴?”
她摇头。
伸手复触了触她光洁额头,他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退烧了,你昏睡三天了,要是再不醒,曹焕可就要去给你陪葬了。”
嗯?
见她眉心深拧,端木闵涩涩一笑:“放心,他没事,我只罚他一月俸银,以示惩戒。”
两道柳眉微微舒展开来,但她的脸上却仍旧无波无澜。
“奴婢参见皇上。”
淡淡挥手,婢女白雪手托银盘近前来,躬身福了一福,见到榻上坐着的楼眷,白雪紧走两步,欢喜
唤道:“将军。”
端木闵接过盘中粥碗,摆手,“退下。”
白雪躬身退了出去。
“在边塞这三年你究竟都是如何照顾自己的,瞧你这身子骨比之从前那可是愈发的娇弱了,来,多吃点,人方有精神。”
黑发垂肩,广袖翩然,楼眷潸然抬眸,但见面前那张温润如玉脸庞亦如从前,恍然若神。
“臣不敢劳烦皇上,臣,惶恐。”
说罢,楼眷伏在榻上纳头便拜。
“归尘你……”
为何他非要激恼他才肯作罢!
“如若不想我降罪将军府一干没用的家仆、奴才,就乖乖的听话,把粥喝了。”俊脸冷凝,漆黑眸子里蕴了些许怒意。
身形一震,楼眷惊凝了眉眼望他,良久,她伸手去接他手中玉碗,温热大手握住她冰凉小手,冰寒的俊傲脸孔稍稍缓和,他柔声说道:“我喂你。”
清眸中掠过一抹复杂之色,她惊惶万状:“皇……皇上。”
“叫我闵,归尘,这个称呼对你永远有效。”
楼眷倒抽一口凉气,她不由抬起头,这一抬,对上他幽邃双眸,她愣愣失了言语。
端木闵微微一笑,汤匙在碗中轻轻匀了一匀,舀了一汤匙就待伸过来,楼眷忙道:“臣自己可以,不必劳烦皇……”
对上他微敛的瞳孔,她适时止了声。
“不准。”
强压下胸口簇升的怒气,他的声音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看着她黯淡无波的眸子
,眸中明明灭灭,似喜似悲,似嗔似怨,千般情绪交织在一起,莫名的心就软了下来。
“听话,喝了粥,我好陪你出去走走透透气,琼林苑的梅花今年开的甚好,难得天色放晴,这咱们同去赏梅若何?”
汤匙一勺一勺伸了过来,那么鲜香的食物到了嘴里,却汇成了一种哀愁,见她安安静静的吃着食物,他满意笑起。
琼林苑,
梅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