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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灭长安-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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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无仁君之心,而是有人有不臣之意!”然后由包承恩搀着,下了踏脚,往殿外行去。

  面色如死的赵长安挣扎起身,伛偻着腰,随战栗失次的大臣们一同出了大庆殿。

  刑场设在城东闹市的一处十字街口。之所以选这么一个人来商往的嘈杂热闹之地,为的就是在行刑时,要让尽可能多的平民百姓得以领受朝廷的律令之威,以起到震慑民心的作用。这日一早,距刑场尚有三百步的各处路口,均有穿戴重甲的禁军持明晃晃的兵刃把守,禁绝任何闲杂人等出入。

  刑场偏北的大空场上,已张搭起明黄帐幕,但宽大的帐幕中只有两案两椅,前后设置,两案两椅间以一道金丝纱帐隔开。案椅均朝向一个临时搭建的巨大刑台,台上立着前后两排,共计一十四根刑柱。每根刑柱下都搁着一个乌黑木盘,其中是精光闪闪的钩、尖刀、锯、凿等凌迟的刑具一套。

  才见那十四套在艳阳下闪着寒光的刑具,赵长安脑中“嗡”的一下,脚步越发蹒跚了:天哪!难道宁致远他们也被擒住了?这这下可怎么办?他目瞪口呆,手脚瘫软,也不知是如何才坐到黄幕中前面那张龙案后的。

  才坐定,身后便传出皇帝威严的声音:“人犯口中都不要衔枚,朕要有的人听听,他们在受刑时,会有什么样的‘好话’喊出来,感谢那个尽心竭力要救他们的恩主?”

  车走雷声,不须抬头,近千大臣及侍卫都知是押解死囚的骡车到了。赵长安垂头,手指已搭在了缘灭剑的剑柄上,心中一个声音在狂喊:先救宁致远和他的人,然后再跟他一齐救上官轻寒等七人逃走!

  “饶命呀!世子殿下,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奴才的一条狗命吧”

  嗯?他一愕,迅即抬头,见众狱卒已横拖直拽出一群绳捆索绑、铁链缠身的犯人,前面七人,正是上官轻寒他们,但紧随其后的七人,并不是宁致远,而是温惜玉、关月、周盂等,大声哀嚎的,正是周盂。他心中一宽:宁致远并未被擒住!

  但再一看面色平静、目光明亮、已被牢牢绑缚在刑柱上的上官轻寒等七人,他的心便酸了:七人的双肩、双足踝处,都血肉模糊地钉着一根拇指粗的黑铁条,无疑,七人的武功都被废了,现已经连站都站不稳.更遑论行走。凭自己一个人,如何能救得了七个连路都不能走的人逃跑?

  这时,他耳边又响起了皇帝方才的话:自己若敢轻举妄动,他就要灭了上官轻寒等七人的九族!

  上官轻寒等七人昂首而立,与周盂等人面如死灰、浑身筛糠的情形相反,他们均面含微笑,胜似观花,令那些杀人如麻的刽子手,也不禁在心中暗赞了一声:“好汉子!”

  赵长安等着听最恶毒的喝骂诅咒,但奇怪的是,虽然俱未衔枚,七人却都紧闭双唇,一言不发,不像身后的温惜玉等七人,或哀哭求饶,或已昏死了过去。只是,上官轻寒在瞥见剐割的刑具时,闪闪发光的眼睛一乜赵长安,嘴角微微一翘,似是在笑:怎么?尊贵的世子殿下,您的一言九鼎,原来就是这个?那一刀斩讫,便是这些?

  皇帝再次开口,声冷如冰:“宸王世子,可以下旨行刑了。”赵长安不作声,他根本就没听见御旨。事实上,此时他眼中,只有上官轻寒七人那浮在唇边的淡定微笑。

  “听见了没有?”那个可怖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话音中充满了威胁,“是不是嫌受刑的人太少了,世子要再多添两三千号人来?”

  七人明净安详的微笑在赵长安的视线中模糊了,那是泪水!“斩!”随着极枯涩难听的一声嘶喊,一支黑漆令箭从案后掷了出来。

  “呃”聆候钧旨的司官愣住了,上谕中,明明写着,这十四个人要受的是剐刑呀?

  “怎么还不动?”赵长安怒喝。

  “臣臣”

  “啪!”静寂如死的数千人,均听到了赵长安身后黄纱帐中传出的这声惊雷般的暴响。司官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又是一记更清脆、更大声,亦更慑人的拍击案桌的响声,赵长安咆哮了:”没听见?立刻行刑,斩!”喊到“斩”字时,他声音变调,仿佛鬼哭,“还不动?”他暴戾的戟指浑身哆嗦、面无人色的司官,“是不是要我亲自动手?”

  这时,黄纱帐中,皇帝竭力克制的声音传了出来:“立刻照世子的意思办!你们这些奴才,敢违了他的钧旨吗?”如蒙大赦的司官一迭连声答应着,挣起身来,踉踉跄跄地奔到刑台前

  一阵山呼海啸、丧人心魄的暴喝声中,十四人的咽喉都被割开了。没有预备斩首的鬼头大刀,事出从权,只得用剔挖人肉的小刀,做了枭首之用。

  观刑的数千人均想:呵!这十四个人可算是逃过一劫了,而自己也免了看一次残忍的惨剧,大家都没受那死去活来的罪。

  赵长安瘫在椅中,十四具尸首已然拖走,十四颗人头已悬挂高杆。眼前,只有那大滩大滩的血,鲜血!片刻前,还在那鲜活的人体中涌流的鲜血,现在在自己眼前,冷冷的,闪烁着猩红、狰狞、耀眼的血光!

  皇帝及群臣早走了。临起驾前,皇帝冷眼斜睨他:“记住朕的那句话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然后又颁下道圣旨,用的,却是他的名义:

  宸王世子钧旨:

  敬天昌明英武睿智文德圣功至仁至诚纯孝章皇帝建元二十三年九月十六奉上谕,字谕兵部尚书、刑部尚书副使、枢密院按察使及大学士,传谕侍卫殿前司:

  近京城、地方御史上奏,于吴州、青州及周围六郡一带,有会匪扰害地方,名四海会,匪首宁致远。其会聚集已达数千人之众,出没无常,劫掠天下。其会中二匪骆英、苏清河,更于本月初五潜入皇宫御苑,谋刺宸王世子,其目无朝廷尊制,大逆犯上,一至如斯。今二匪虽伏诛,然其背后主谋,逆首宁致远仍匿藏民间,为天下、朝廷患。现传谕天下各州、郡、县、乡,王大臣,亟须加意防守、访查、缉拿逆首及该会匪匪众,以杜流窜为害地方。若察其有妄动,可实力堵剿,钦此!

  不知过了多久,已站得双足胀痛的宸王宫众侍卫忍不住躬身上前,轻声催促:“殿下,要不要备轿回宫?”

  “呃?”被这一声轻唤惊得浑身一震的赵长安抬起失神的眼睛,看了看暗云低垂的天边,一群呱呱盘旋的寒鸦,“不,不回宫,我我要去城外的大兴善寺。”

  他信从佛理,平日隔三岔五的,便会去寺中与住持参禅论经、颐养心性。今天,才跨进寺门,他便瞥见一位白衣老僧自大雄宝殿的壁角匆匆掩身而过。

  “这位师父是谁?”他问迎上来正合十为礼的大兴善寺住持清远。

  “哦,这位师兄是竹隐寺的法空大师。再过两月,就是今上的万寿节了,圣上特地请他来,驻锡寒寺,为宫中讲经说法,宣扬大德。”清远小心打量他雪白的脸色和恍惚的眼神,“今天世子殿下怎么会来?听说刚才”

  “我我心里乱得很,只想来大师您这儿静一静!”

  晏荷影在三更天、睡梦中,就被一阵急促的低唤惊醒了。她不睁眼,只问:“什么事?”

  门外的宫女答:“宫外面来了两个人,说有紧急的事情,要请郡主马上出去一趟。其中一个自称姓任,叫云。”她一个激灵,翻身坐起:“快,拿衣裳来。”那天在碧云精舍,她与张涵、晏云仁约定,晏云仁化名任云,遇有任何事情,可随时来宸王宫找她。

  今天是“处死”七人的日子,三哥天不亮的赶了来,有什么事?难道是营救的计划上又有什么变动?还是七人已经得救,三哥是赶来报喜的?可时辰对不上呀?动手救人的时辰是巳时正刻,此时才寅时三刻,这是怎么回事?就这样想着,也不梳洗,她自己随手挽了个四合如意髻,拿根金钗一别,就在漆黑一团的夜色中,由四名提宫灯的宫女陪着出了永泰宫,一路疾行,只半盏茶的工夫,就出了王官的西侧门——弘德门。

  刺骨的寒风中,影影绰绰地,只见晏云仁正焦灼不安地来回踱步,一见她出来,面色凝重地说了句:“上车!”她这才发觉,在宫门左侧一个阴暗的角落里,隐着一辆四马拉的大车。她回头,吩咐宫门内的宫女、侍卫先回,自己有事要办。言毕,也不管这番托辞是否得体,随晏云仁上车,跨辕的车夫一抖缰绳,车立刻蹿进了墨汁样的夜色里。

  “三哥,你怎么穿成这样?”此时的晏云仁头挽道髻,用支牛角簪别住,身上一件拖拖沓沓的灰色道袍,手中还执了柄拂尘,竟成了个道士。

  晏云仁眼中混合着悲愤和痛恨:“荷官,出事了!那个畜生,设的好奸计,把我们全卖了!”

  “哥,你在说什么?怎么我听不懂?”看着他铁青的脸色,晏荷影慌了神,“现在我们去哪儿?”

  “出城,逃走,从北门出去,张堂主已买通了守城门的佐官,为我们留了路。”

  “三哥,究竟出了什么事,我们要逃走?那上官轻寒七人,还有还有赵长安,他们怎么办?”

  “别提那畜生!”晏云仁一声怒吼,旋即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静夜中太响,遂压低了声调,“荷官,一时半刻的也说不清楚,等出了城,我再慢慢告诉你!”

  晏荷影浮起了一丝不祥之感:“哥,莫非,他临时变卦,不想救人了?”

  “哈哈,岂止是不想救?他根本从一开始起就设了一个大圈套,要将我们一网打尽。”

  “你你怎么这样说?你你要是不说个清楚明白,我就不跟你走了!”

  “唉!荷官,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对那个王八蛋所说的一切照单全收,一点儿戒心都没有?你晓不晓得,今夜二更突然来了三千多禁军,由顺天府尹和九门提督领着,把整个碧云精舍团团围住,要缉拿里面的所有人!”

  晏荷影大惊:“哎呀,那宁大哥和张堂主”

  “放心,致远弟压根儿就不在城里,张堂主他们也早走了!致远弟现在泰山,根本就没来东京!”

  “你,你们”晏荷影完全蒙了。

  说话间,车已出了东京北门。晏云仁了解小妹,要是不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向她说清楚了,以她的脾气,真能立刻急出病来。且早些将赵长安阴险狠毒的为人告诉了她,也能让她早些死了对他的一片痴心妄想。于是他一掀车帘,吩咐赶马的叶高找个僻静处停一下。

  城外山峦起伏,林木繁茂,很快车就停在一处人迹不至、树掩石遮处,待兄妹俩下车,叶高拴好马,然后远远地寻了块大石蹲在上面,警觉地四下张望。

  “荷官,其实从一开始起,张堂主就没打算相信那畜生的一字半句,更没通传致远弟来人这个‘救人’的圈套。你想想看,世上哪有这种人?人家要杀他,还差点儿就得了手,他却殚精竭虑地冒着绝大的风险去营救?天底下,有过这么荒谬的人,这么荒唐的事吗?”

  “可三哥,这次他的确是诚了心要救人的!”

  “救人?对他有什么好处?俗话说,无利不起早,他这样做,总该有个说法吧?”

  “他就是不忍心看着七条命一下子都没了。”

  “嘿嘿!荷官,说法是有的,不过,不是救人,是杀人!”晏云仁眼中的冷气,比身周的山石枯木还更肃杀,“这畜生作恶太多,早就激起了公愤,现大伙正商议着,要公推致远弟为首领,一齐来铲除此魔。不料这次上官公子他们不顾生死,潜入皇宫,要为天下除恶,却功败垂成,失手被擒。这畜生为剪除异己,才设下这个‘救人’的毒计,想把致远弟诱来,好将他和四海会一举歼灭。那天你跟那魔头才走,张堂主就通传全城弟兄,严密监视他和宸王官的一举一动。果不其然,六天前在城外三方岭的一个酒馆里,兄弟们从一个宸王宫信差的身上,截获了这件密函!”他将一封书简递给晏荷影,“你看看吧,这个王八蛋那龌龊下作、永远也见不得人的阴毒嘴脸!”

  晏荷影浑身发冷,也不知是衣裳穿得少了,还是身周的山风太过凄寒,她展开书简一看,脸立刻白了。

  看着她震惊慌乱的眼神,晏云仁叹了一声:“一截获密函,张堂主马上就把全城及左近的弟子都遣走了,他料理妥当了会中的一应事宜,也于昨天一早就离开了东京。”

  晏荷影问:“那你们就不救人了?”

  晏云仁冷笑:“救人?怎么救?人家用他们七个作饵,设好了一个有去无回的陷阱在那里,你要我们去自投罗网吗?”

  “可,三哥你既然早就知道他畜生的奸计,怎么直到刚才才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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