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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臣-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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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史拼命的咬住两片薄唇,却最终还是抑制不住的呜咽出声。细细的弱不可闻,但却瞒不过龙锋的耳朵。
  “方方,不怕,第一次是有些痛的,以後就好了。”龙锋贴近他的脸,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现在离天亮还早著呢,你好好的睡一觉,对了要不要消夜,朕命他们送碗燕窝来。”
  他说完站起身就要出去喊人,却被方史拉住,他强露出一丝笑容:“不,不用了,我很困,马上就要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早朝呢。”
  “好。”龙锋含笑点头,将木桶方巾递给外面的宫女拿下去,然後上床搂住方史,嘿嘿傻笑了一阵,又说了无尽的好话,时不时的便吻一下摸一下。
  最後方史一看不行,这家夥太兴奋了,如果不睡觉,那自己的计划可就全泡汤了,只好板起来脸来道:“我要睡觉了,你再动手动脚的,休想我再理你,我渴了,你拿杯水给我喝。”
  龙锋点头答应,欢天喜地的下床拿了一杯水过来,却听方史又道:“我刚才看见那桌子上有一盘蜜枣,你给我拿几颗来泡水吧。”
  他几乎将放迷|药这件事情给忘了,如今想起才临时补救,好在龙锋此时是有求必应,否则迷|药是断断下不了的。
  当下就趁他去拿蜜枣的时候,将床边自己衣服里的迷|药掏出来洒了进去,那蜜枣在外厅,因此做完了手脚,将那纸包重新放进衣服里,龙锋才赶回来,将蜜枣放在茶杯里。
  却见方史喝了一口,忽然攀上来对准他的嘴,将茶水全都渡了进来。
  龙锋不疑有它,直到咽下去後方奇怪道:“方方,你怎的又不喝?”
  方史淡淡道:“我润润喉便可,喝了就睡不著了,又懒得倒掉,所以便宜你了……”不等说完,龙锋就嘻嘻笑道:“既如此,那方方索性把这杯水都赏了朕吧,甜丝丝的还带著方方的味道,朕从来没喝过这麽好喝的茶。”
  这话可对了方史的心思,他本来就担心迷|药少,迷不倒武功高强的龙锋,於是连忙忍著羞耻,将那杯茶全灌进了龙锋的肚子里。
  龙锋练武之人,普通迷|药根本奈何不了他,可林泻玉交游广阔,给方史的乃是特制的迷|药醉仙散,因此不到片刻功夫,刚才还有失眠倾向的大男人就均匀了呼吸,睡得不省人事。
  方史轻轻呼唤了两声,见龙锋没有反应,这才忍著全身的酸痛溜下床来,後庭处传来的尖锐痛楚让他不停的吸气。
  好容易从龙锋贴身的衣物中拿到了那块令牌,他长长舒出一口气,算算时间所剩不多,连忙穿好了衣服鞋袜。临出门时却终又忍不住回头,重新来到床边看著龙锋睡著了的安稳面容,他颤抖著伸出手轻轻抚摸几下,低声道:“多情自古伤离别,龙锋,我,我不会离开你……我……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到时候……你是杀是刮,我都不会有怨言,只愿你……盛怒之下,还能记著今夜你我共度的这片刻时光,记得……莫要折辱於我……”说到这里,声已哽咽,目中似又有泪水要倾泻而出,他连忙抹了两把,在夜色中忍著身心上的两重痛苦离去。
  彼时伺候的太监宫女们都歇了,就是偶尔有侍卫等看见,也知龙锋房里晚上是不留人的,因此也不觉得有何不妥。
  来到宫门处,亮出金龙令牌,自然更是通行无阻,因此很顺利便溜了出来,等到了城门处,他四处张望,心道不知林泻玉有没有把人救出来。
  忽然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只见身後站著一个丰神如玉的青年,正面露微笑和感激的看著他,不是洛长空还会有谁。再一看,幽深的巷子里,林泻玉和其他几个不认识的人也都闪了出来,每个人都穿著宫中护卫的衣服。
   
                  第50章
  “人都齐了吗?”方史和他们躲在城门下的死角里,低声的问。
  见到林泻玉兴奋的点头,他露出一丝苦笑:“你小子有本事。”
  拍了拍对方的肩,将怀中那枚令牌拿了出来。“就是这个了,有了这个,你们便可以远走高飞,去吧。”
  “怎麽?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林泻玉和洛长空听出了方史话外之音,都大为惊讶。
  却见方史摇头道:“是的,我不和你们一起走了,我……必须要回去承受我该承受的,否则龙锋……啊不……是皇上,皇上他会疯的,我不敢想象他情绪失控後会造成什麽後果,所以你们快走吧,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他握住了洛长空和林泻玉的手:“你们要答应我,他日成功夺取天下之际,不要赶尽杀绝,其实皇上和王爷……他们也只是个可怜人。”
  洛长空摇头道:“方大人,其实你这只是寻个理由安慰自己罢了,难道你不晓得,像龙锋那样的人,根本不会接受别人的怜悯,他怎可能在亡国之日苟活……”
  不等说完,就见方史白了脸,直摇头道:“不,别把这话说给我听,就让我这样想,就答应我吧,我宁愿自欺,也不愿去想是我害了他们。”
  林泻玉也低下头去,洛长空见他二人神色悲凄,也就住口不说,却皱眉道:“可是方大人,你是断不能回去的,否则怎可能还有命在,所以还是跟我们走吧,义军尚未壮大,也需要你的帮助,就当作是为天下苍生可好?”
  方史摇头道:“不了,从我偷了令牌那一刻,就早做好各种准备了,洛长空你记住,我帮你,只是要为天下的百姓寻一条活路,寻一个太平盛世,可这并非就代表我想背叛皇上,其实一死对我来说,已是最好的结局……”
  话音未落,忽听林泻玉幽幽道:“只怕皇上不会让你痛快死去,他会想尽了法子羞辱你报复你,方大人,你千万别以为皇上盛怒之下只会杀人,他报复的手段可多可狠毒哩。”
  林泻玉的话立刻让方史想到了那次在王府中的侮辱,他身子打了个寒颤,却斩钉截铁的道:“不会的,皇上说过,他不会再折辱我践踏我的自尊,他最痛恨别人骗他,所以他也一定不会骗我,他明明知道那样我会恨他,会到死都恨他,所以他不会这麽做的,不会的不会的……”
  他一直重复著这句话,似乎倒不是说给别人听,而是在说服自己。
  洛长空看到这里,哪还不明白方史和龙锋之间的纠葛,他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忽然抬起头来,目光坚定的看著方史。
  “得罪了方大人,我绝不会让你为龙锋那样的昏君去付出自己的生命。”一语未完,他早已出手如风点了方史周身的几处大||||穴,然後对林泻玉道:“扶他上马,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城。”
  ※※※※※※※※※※※
  马蹄声踏碎了方史最後一丝挣扎的希望,眼看著城门离自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模糊的视线中,他的心也随著深秋的寒风而碎成了片片。
  在这一刻,他是恨著洛长空的,恨的心都发疼,如果手里有把刀,他会毫不犹豫的往对方身上砍下去。
  最终,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前方充满了浓浓雾气的一条蜿蜒山路。
  那个男人和自己所发生过的一切,哭著的,笑著的,恨著的,爱著的,都因为自己这被迫的逃跑而终结了,甚至连回忆都显得那样奢侈,仿佛只是一闪念的功夫,便立刻被掩埋在了那寒冷的白雾中。
  半个月後,洛长空回到了义军的总舵中,那是一处设在连绵青山里的秘密据点,四周都有悬崖峭壁和天险可以依赖,易守难攻。
  林泻玉和方史呆呆看著这处巨大的据点,望著连绵起伏的青山,这两个半生都没怎麽踏出过自己那一方天地的家夥简直都惊呆了。
  却见前方的洛长空回头笑道:“如何?我这里还能入得了二位大人的眼吧?”
  说完良久等不到回答,洛长空正奇怪,回头一看,只见林泻玉昂起头来,发出一声直上九天的长啸。
  他中气十足,这声长啸悠远回荡,一时间,诺大的山林里扑棱棱飞出无数鸟儿。
  几个义军都是一脸紧张的跑了过来,一边大叫道:“哪儿呢哪儿呢?这咋还没到晚上就出来啸月了?叫这麽大声,肯定不是一般的家夥,在哪儿呢?”
  “他们说的……是我吗?”林泻玉停止了长啸,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几个拎著长枪大刀此时在参见洛长空的义军。忽听方史笑了起来,一边道:“没错,就是你啊,林护卫,他们把你当成狼了,山里的一种啸月之狼,哈哈哈……”
  这麽长时间以来,几个一路而来的人还是第一次听见他的笑声,而且是这麽开怀的笑声,不由得都又惊又喜,暗道林泻玉和那几个义军配合的太默契了,否则哪能博得这看似严谨的方大人一笑呢?
   
                  第51章
  世事无常天意难违,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方史也只能随遇而安了。
  尤其是他在看到官道上拖儿带女数不清的灾民时,对龙锋的愧疚就全部被对大原国吏治的失望和愤恨所取代。
  洛长空在官道上设了个粥棚,可是山寨里银两米面短缺,方史之前给他的银子已经全部都买了粮食捐出去了,所以到现在,这粥棚也渐渐的难以为继。
  而蜂拥而至的百姓们却越来越多,其中不乏当初方史替龙锋批奏折时已经拨出银两赈灾的州省百姓。
  这让方史大大的吃了一惊,待拉住了百姓们细问,才知道他花出去的银两根本就没有半分用在百姓的身上,全被那些黑心的贪官污吏给划拉进自己的腰包去了。
  这番话一说出来,站在路边的方史眼前一黑,险些生生气晕过去。
  洛长空连忙扶住他,沈声道:“这种情况也是司空见惯,方大人又何必怒火攻心,你且想一下,皇上其实是个聪明人,他能不明白底下吏治的昏暗吗?可他却无心整治,让本来可以有太平盛世的百姓们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你说,这大原国如此下去,还有什麽光明可言,还有什麽继续存在的道理,所以我要反,反了朝廷反了昏君,重新建立太平盛世,让百姓们都能吃饱穿暖,我的目的就这麽简单。”
  他一把握住方史的手:“所以方大人,看在这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份上,请你放下个人的情意得失,好好的帮我筹谋吧。”
  方史沈默,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已经知道洛长空是个非常聪明的人,难得他是从百姓中来,将百姓疾苦放在心上,而且还有一腔热血,无论如何,他是取代龙锋的好人选。
  虽然从私心里,方史并不是那麽希望龙锋被别人取代,可是眼看著那些眼露期盼面黄肌瘦的灾民们,那些因为饿肚子而嗷嗷哭叫的婴儿孩子,他的心被彻底震撼了。
  坚定的回握住洛长空的手,他一字一字道:“我答应你,我们推翻这腐朽昏暗的大原王朝,恢复清明政治,朗朗乾坤。”
  这麽多天来,他的态度始终不定,弄得洛长空心中也总是不安,如今两人终於达成了共识,不由让他兴奋非常,看著义军们将今天的粥发放完了,两人才回转山寨。
  因为许多灾民感念洛长空的大恩,加上对朝廷的不满,所以起义军又壮大了不少。
  只是这样一来,需要吃饭的人也增加了许多,而且大多数都是青壮汉子,最是能吃的,因此洛长空与林泻玉方史商议了一下,决定趁附近宾州城百姓爆发了小股暴动的机会,占领整个宾州城。
  这次行动十分的顺利,大原国的军队固然在齐英的率领教导下使人望风披靡,被周围的邻国称为大原铁骑。可是这些州县的护城军们,却因为沈浸在纸醉金迷的生活里而个个成了提不起来的豆腐,哪能禁得住洛长空手下精锐的攻打。
  不到三天时间,宾州城破,城里的官员在包袱款款欲逃之夭夭时被义军抓获。洛长空将他们的财产全部抄没,然後将人放走,用他的话说,他要让这些蛀虫也尝一尝沿街乞讨吃不饱穿不暖的滋味。
  进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开仓放粮,一开了粮仓,洛长空和林泻玉方史就不由得大怒,方史恨恨道:“这是父母官吗?简直就比最贪婪的硕鼠还要可恨。”
  原来那粮仓里的粮食堆的冒了尖儿,里面还有一些帐簿,写明了官商勾结哄抬粮价的内幕,仅此一项,那些贪官们就不知搜刮了多少银子在口袋里。
  洛长空也愤愤道:“可恨,可杀,当初就不该放他们走。”只是後悔也为时已晚。
  独有林泻玉不明所以,还奇怪道:“方大人,我不明白,其实宾州城也算是灾区,怎麽可能有这麽多粮食呢?”他还是习惯叫方史方大人,长了方史也就由著他去了。
  方史摇头道:“其实大原国何其大,遭灾的毕竟是少数地区,这些官吏和那些富庶地方的官员勾结,运了粮来高价卖出,从中赢取私利,所以那些富庶地方即使没有遭灾,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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