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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产就是大事,你年纪轻,这又是头一胎,有些事情,难免就会有疏忽。”
孙氏的眼里带着眼泪,眼底却是闪着光芒,说的好像自己会熬不过去似的,而她却是巴不得如此!清宁心里冷笑了一声,微笑着看向孙氏说道,“稳婆都是有经验的,又有女官在旁边看着,外面有太医侯着,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而且,这哪以后长辈在产房陪着晚辈的?这不是让人说我不孝,说我娇气吗?再说虽然是痛了几次了,可稳婆说了,可能是要到晚上了,这时间长,难免就会让母亲您累着了,您先去歇着吧,我这里有她们在,不会有事的。”
“你这孩子,这个时候还替旁人着想!”孙氏说着握住了清宁的手,柔声说道,“苏家的列祖列宗,还有各路神灵菩萨定会保佑你母子平安的,前些日子去上香的时候,我还特意在菩萨面前许了愿的,求菩萨保佑你们母子平安。”
孙氏的那双手冷冰冰的,清宁不着痕迹的把手抽了出来。
孙氏她怎么会在菩萨面前求自己母子平安?
孙氏怎么会那么好心?女人生产很凶险,多少人都会因生产送了命的,孙氏她是巴不得自己熬不过这一关。
怎么会在菩萨面前许他们母子平安那样的愿望?
景萃园与他们的关系又是那样,孙氏只怕是在菩萨面前许的相反的愿望吧!孙氏其实这是恐吓自己,想要扰乱自己的心神!怀孕十个月,孙氏等人倒是没出什么幺蛾子,一来景萃园防得滴水不漏,二来,也是孙氏他们沉得住气。就说嘛,这生产,孙氏怎么能一如既往地沉住气?这是来吓唬自己来了!清宁笑了起来,她经历了两世,都已经是死过了一次的人了,孙氏也是太小瞧自己了!清宁目光看向孙氏,说道,“那就谢谢母亲了,母亲与弟妹还是出去等着吧。”
说着朝孙妈妈看了一眼。
“夫人,二少夫人,请。”孙妈妈立即上前,赶人。
清宁的目光冷静,目光更是有着沉淀了岁月的安静,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镇定与平静。
她是真的冷静,还是故作平静?
孙氏看了她几眼,有些摸不准。
想了想,起身,“嗯,那我与玉雪就在小厅里,你要有什么事就让人叫我们。”
这女人生产之事,凶险异常,便是医术再精湛的大夫也是无法断言,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子,怎么能如此真正的云淡风轻?
不过是强装镇定罢了。
这生产还长呢,慢慢来,慢慢磨,倒看她能装到几时?
如此关键的时候,孙氏怎么能如以前那般沉住气,她怎么会不抓住这个机会?这是要等在她的身边,等着紧要的时候,再伸手呢!便是不做什么,她的一番话,一般人的人听了,只怕也会被她吓得不轻!清宁嘴角溢出了一抹冷笑,一阵剧痛袭来,清宁痛得差点叫出来。
忍冬走上前,说道,“夫人,已经派人去请世子爷了,世子爷很快就会回来了,我们的人都安排好了,不会让人伤到夫人您的。”
世子下了死令,若夫人生产了,世子爷不在府里,那一切以夫人为重,不管是谁有害夫人之心,那就是直接动手。
清宁知道苏斐早已经安排好人的,点了点头,痛得鼻尖上出了一层冷汗。
忍冬拿了帕子给她擦了擦脸。
疼痛缓缓又消失了下去,清宁吁了一口气,看向薄荷说道,“你去给我下碗面来,清淡一点。”
稳婆说要到晚上才生,这一波接着一波的痛,她怕到了后面真正生产的时候,会没了力气,吃饱了,等会才有力气。
“嗯,去吧,清淡一点,加些红枣补元气的,这真正生产的时候还没到,世子夫人到时候可是要费力的,尽量是做些吃的,准备着。”刘稳婆观察了下宫口开的情况,抬头对薄荷说道。
薄荷应了,飞也似的出了屋子往厨房跑。
孙玉雪与武妈妈扶了孙氏往小厅走,孙氏一边低声吩咐唔武妈妈说道,“你去派人也去与国公爷与二少爷说一声,还有也派人去与傅公子说一声,傅公子与世子亲厚,稳婆说了,真正生产恐是要到了晚上了,斐儿虽是想来沉稳,可这也是第一次对面这种事,难免到时候心里就紧张,有朋友在身边挡一挡,也能让他头脑清醒,不至于那么紧张。”
女人生产,男人又不能使劲,有朋友在身边陪着说说话,喝着小酒聊着天,还能缓和紧张的情绪。
武妈妈有些踌躇,“夫人,这要是让世子知道了。”
“我这是为他着想,怕什么!”孙氏扫了眼院子里的下人,压低了声音说道,“这可是我们国公府大喜的日子,他们两个年纪轻,又都是头一回,我能不操心吗?”
武妈妈眼眸一闪,笑着点头,“那要不要奴婢安排几个手脚利落的婆子进来帮忙呢?”
孙氏却是摇头,“罢了,她信不过我,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还惹一身腥,何况这边人手也够,我们也就不用安排人过来了。”
武妈妈点了点头,就往外走。
孙氏就带了孙玉雪进了小厅。
两个丫头上了茶,就是垂首站在一旁。
孙氏与孙玉雪就一边喝着茶,一边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并是竖起了耳朵听着产房的动静。
苏斐听得了下人的禀告,脑子嗡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坐在那不知道如何是好,怔愣了片刻然后腾地站了起来,与旁边的同僚说了一声,脚步从容地往外走了出去,出了衙门,命外面的松木直接把马车的马给松了,然后翻身就上了马,“回府。”
声音带了几分粗哑。
松木与柏木两人随即翻身上了另一匹马。
路上有行人,不能骑太快,苏斐拉着缰绳的手,有些汗水渗了出来。
吃了面,刘稳婆与清宁说道,“夫人若是吃得下就多吃两口,等会才有力气。”
“嗯。”清宁点了点头。
渐渐地清宁觉得痛得厉害了起来,腰都似是要断了一般,小腹坠痛的频率越来越厉害,每一次痛,似是要把她的骨头要碾碎,疼得她觉得呼吸一口都痛。
清宁攥着孙妈妈的手,额头汗水淋漓。
“世子夫人,要是难受就叫出来。”四个稳婆均是见惯了产妇哭喊的场面,见清宁不叫不喊,忍得一头的汗水,其中姓张的稳婆忍不住看向清宁开口说道,“等会没力气了,再吃些东西补充过来就好了。”
“夫人,您叫出来,别忍着。”孙妈妈看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妈妈,你在世子夫人的腰侧这里揉一揉,能减轻疼痛。”刘稳婆抚向清宁的腰际。
“妈妈,我来吧。”忍冬上前说道。
“嗯,让忍冬来。”清宁点头,又是看向张稳婆,“你告诉她穴位。”
张稳婆点了点头,把穴位告诉了稳婆。
孙妈妈拿着帕子给清宁擦汗。
“宁儿。”李芸娘急色匆匆地进了屋。
清宁顿时湿了眼眶,“母亲。”
“不怕,娘陪着你。”李芸娘伸手接了孙妈妈手里的帕子,温柔地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抚了抚清宁的脸颊,“有娘在,不用怕。”
“嗯。”清宁点了点头,泪水流了出来,“母亲,谢谢您。”
母亲也是经历了这样的疼痛,把她带到了这个世界上。
“傻孩子,你别说话,留着力气。”李芸娘摸了摸她的脑袋“吃了东西没?饿不饿?不要饿着,等会力气生的。”
“嗯,刚吃了一碗面,等会要是饿了再吃。”因有李芸娘在,清宁觉得心里更加的平静了下来。
“那就好。”李芸娘点了点头,一只手轻轻地按着清宁的头部,一边扭头仔细问了产婆清宁的情况,又详细问了孙妈妈准备的情况。
得知一切都准备妥当,情况也好,李芸娘也就放了心,轻声地清宁说着话。
“侯夫人,我家夫人在小厅,请夫人过去坐坐。”知道李芸娘来了,孙氏就吩咐了桔红过来请李芸娘。
“不了,谢过你家夫人的好意了,我不放心宁儿,还是不过去了。”李芸娘说道。
桔红点头应了,回了小厅。
孙氏也没有在意。
越来越痛,清宁也忍不住痛呼出声来。
李芸娘握着她的手,一边说着双胞胎平日里的趣事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苏斐进了景萃园的大门,就疾步往里走,一边问着管家,“夫人的情况如何?”
“情况都好,侯夫人来了,正在产房里陪着夫人,还夫人与二少夫人也来了,在小厅里等着消息。”管家回道。
苏斐点了下头。
“嫂夫人生产,你又不能帮什么忙。你慢点走。”半路跟来的傅景行,一边跟着他往里走,一边说道。
“管家,招呼好傅公子。”苏斐头也不回地吩咐了一声。
傅景行立即被管家给挡了下来。
傅景行瞪了一眼苏斐的背影,笑着与管家说道,“我跟去看看,也好跟他说说话,回头我大侄子生下来了,我这个做世叔的也正好认认脸。”
管家笑了下,就收回了手。
傅景行忙是飞快地去追苏斐。
“世子。”苏斐进了院子,听得里面的痛呼声,苏斐就直接往产房走去。走到门口就被一个小丫头给挡住了。
“让开。”苏斐皱眉厉声喝道。
清宁顿时就咬牙吞下了已经到了嘴边的痛呼声。
“我去看看。”听得了外面的响声,见得清宁痛得脸都扭成了一团,李芸娘就起身。
“斐儿。”李芸娘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母亲,宁儿她怎么样?”苏斐脸色急切地问道。
“好着呢,你别分她的心,你在外面等着,你放心,有我陪着她呢。”李芸娘说道。
“我想进去看看她。”苏斐才是不管那些有的没的。
“绩玉,你不要进来。”清宁在里面听了,痛呼了一声,大声道,“我好着呢。”
“宁儿。”苏斐不管了,推开了门就大步走了进去。
产房的产婆,孙妈妈等人惊住了。
产房污秽,自古男人是不进产房的。
“说了不要进来。”清宁扯出了一抹笑,说道。
“我不放心你,我要看看你。”苏斐拉住了她的手,见得她苍白的脸,被汗水浸湿的发丝,心痛得不行。
“你出去,在这里你又不能帮我,还会打扰她们。”清宁说着看向一旁有些局促的稳婆们。
“我。”
“出去吧,有这么多人在,我会好好。”话没说完,一股剧痛袭来,清宁顿时痛得咬紧了牙关,攥紧了了苏斐的手。
“宁儿,宁儿。”向来从容优雅的苏斐,慌了起来。
“我没事。”清宁吸了口气,声音都颤了起来。
“斐儿,你出去吧,你在这里,宁儿就要顾及你的感受不能专心了。”李芸娘走了过去,说道。
清宁微微点了点头。
苏斐抬手摩挲着清宁的脸,精致的眉眼里掩不住心疼,目光水光闪烁,“那我出去等着,有事就叫我,我就在外面,嗯!”
“嗯。”清宁挤出了一抹笑。
苏斐紧握了下她的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起身出了屋子。
“这孩子不知轻重,产房污秽,男人进了产房是要晦气的。”知晓了苏斐进了产房,孙氏皱着眉头担忧说道,眼底露出了闪烁的光芒。
“大哥这也是担心大嫂。”孙玉雪笑着说道。
“这自古男人都不能进产房的,我担心他啊。”孙氏语气都带几分雀跃。
孙玉雪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端着茶杯的手,却是攥得紧紧的。
这女人生孩子,他进去了能着生不成?
真是不怕沾了霉运!
日头慢慢地开始偏西,疼痛一阵赛过一阵,清宁整个人都湿漉漉的,如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这疼痛似是没有尽头一般,除了痛,她似乎其他的都感觉不到了。
突然,清宁觉得下身一松,下面顿时有连绵不断的热流往外涌,似乎痛也减轻了不少。
一旁注意着情况的王稳婆道,“羊水破了。”
声音里带着几分惊慌和着急。
坐在一旁的李芸娘脸色霎时也苍白了起来。
清宁没来由的心一沉,目光看向四个稳婆。
稳婆们的脸色都不好。
孙妈妈与跟着李芸娘一起过来的梅妈妈的脸色都不好。
“娘,是不是不好?”清宁声音沙哑,语气却很是肯定,她与苏斐都跟把生孩子的一切风险打听了清楚,她记得稳婆说,羊水要是先破了,孩子又没能及时生下来
那
“别乱想,好着呢,你听稳婆的话,跟着稳婆的吸气与呼气。”李芸娘微笑着柔声说道,“就快要生了。”
“是啊,夫人,您往好处想,这没准等会就生了。”孙妈妈笑着说道。
“告诉我,可能还要多久?”清宁看向刘稳婆,目光带着祈求。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