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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个人都可能在某一次将双眼闭上后就再也无法睁开……窦源残念自己干嘛就不能干脆点长睡不醒呢?
清晨,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钻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闹出愉悦的调子,他睁开眼,坐起身,下床,然后,静默地站在床边,他看着床头柜上摊开的记事本,上面用大红色相当醒目地写着:下午一点的约会,绝对不能迟到!
唔,显然,是很重要的约会,显然,如此重要的约会只这样一个提示他就应该立刻回忆起地点和约会对象,或者至少他应该回忆起能在什么地方找出记录有约会地点及对象的……某些东西。但实际上,他没有,他什么都没有回忆起来。
注意,是什么都没有,他甚至回忆不起来他自己的名字。
在屋子里搜索了许久,他的阶段性成果如下:
身份证一张,对着镜子比较许久,确定那上面的证件照应该照的是自己,于是确定自己的名字是窦源,顺便确定了自己的年龄,不过现下所在地与身份证上的地址是不是同一个还有待确认。
电脑没有开机密码,启动顺利,但该电脑异常干净,浏览器上没有半个历史记录,各个盘除了基本程序外空空如也,没有聊天软件,当然更没有聊天记录。
手机一部,没有短信存储,收件箱发件箱里都没有,没有通话记录,通讯录里也是空的。
一个保险箱,没找到密码。
……正研究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窦源沉吟片刻,接通,里面立刻传来怒骂声:
“你在搞什么鬼!为什么放人家鸽子!老娘拉下脸给你说好话赔笑脸,你居然没出现!当初是谁一把鼻涕一把泪求老娘的?你现在是死了吗?!没死就给老娘滚过来忏悔!”
等对方吼完了,窦源彬彬有礼地问:“您是哪位?”
是凶残的姐姐大人。
窦兴抱臂眯眼盯着窦源,脚下不耐烦地打着拍子,“你编,你再编。”对于窦源说他失忆的梗,窦兴嗤之以鼻,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出通话记录,“今天早上五点十二分你还亢奋地打电话给我述说你对跟女神初次约会的激动之情,亢奋了半个多小时,五点四十七分才挂断了电话,然后,你现在告诉我,那之后不到四个小时,当你大概九点半起床时,你发现自己失忆了?你当老娘傻的吗?窦源我告诉你,贝娉婷那个女人这次丢了面子,你不会有好果子吃的,虽然我一向不爽那个做作的女人,但这次,她要整你我绝不拦着。”
“贝娉婷……是我今天本该约会的对象?”窦源问。
窦兴压了压脾气,点着头:“你最好能一直装下去,装到面见你的女神时还能满脸无辜,而不是扑上去跪舔,说不定那个女人为了面子会施舍你同情的安慰。想想吧,因为要跟她约会而兴奋过头导致失忆,这在她的猎艳记录上是多么璀璨的一笔。”
窦源心下一凉:“我心目中的女神是人品那么糟糕的人吗?”
“……哪里,配你足够了。”
窦源心下更凉:“我是这么糟糕的人吗?难怪……”难怪手机电脑上都那么干净,肯定是为了清除糟糕的东西,以防留下罪证。这么说来,这种租房里居然会有一个保险箱果然也很古怪,那里面到底……
窦兴冷笑着祝福窦源失忆愉快,然后转身就走,高跟鞋一下一下狠狠地踩踏地面,让窦源无法质疑她原本是想狠狠踩他。
窦源情绪低落: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不相信他,且一点不担心他,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其实窦源并不算完全失忆,他零零碎碎的还是能记着很多片段,但是连不成整体。如果将大脑完全放空,凭着身体惯性他还能做些失忆前肯定做过的事情,找到些他并不记得但却知道放在某些地方的东西。
但要窦源说他还不如完全忘记,因为那些记忆碎片,那些不经意间找到的东西说出的句子总是会让他越来越心惊,他越来越深刻地怀疑自己失忆前到底糟糕到了什么程度。
——也许是活着就是祸害的必须死程度?
大概是由于怀疑得太深刻了,窦源反而并没有太深究自己失忆的原因,因为在现在的他想来,他这么混账的一个人,想害死他的人实在太多了,根本没有找的必要。而且凭良心说,恐怕自己死有余辜。
当窦源回到学校上学时,发现很多人——无论哪个年级——都认识他,他们远远地看着他,面露惊讶,三三两两窃窃私语。
窦源心中荒凉:自己难道还是校内公敌?
在窦源对自己绝望的时候,他面前出现了一个美丽的少女,他见过她的照片,知道她是谁。贝娉婷,他心中的女神。
ps:众所周知,人品一塌糊涂的女神。
“听说你自称失忆了?”贝女神狐疑地看着窦源。
窦源点头,他早就告诉了所有他见过的应该认识的人自己失忆的事,还去医院做了检查,他的失忆症状是有医院证明的,但是,除了包括医生在内的陌生人外,没有一个人相信他真的失忆了,所有人都认为他又在装。
这段时间窦源深刻地体会了‘狼来了’的内涵——窦源就奇怪了,失忆为什么只是忘记与自己相关的事情,却不会忘记常识知识甚至故事呢?难怪没人相信他真失忆了——悲哀的是,他连自己喊过‘狼来了’的记忆都没有,却必须承担‘又’的后果。
“那么,”贝娉婷一挑眉,“你还记得我们那晚的事情吗?”
“……那晚?”
“哼,你装失忆该不会就是为了躲避这个吧?吃了不认吗?我没怀孕,你怕什么?”
……喂,不要玷污我的名节!不对,这种事情你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还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也不对,我失忆那天我爽约的难道不是我们的第一次约会吗,‘那晚’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还是不对,姐姐不是说她在帮我约你,而我之前只是暗恋你,我们根本不算认识,你现在对我说话的口吻为什么好像我们很熟?……
窦源的脑子一片混乱,傻眼地看着贝娉婷,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围突然爆发出喧嚣:
“不是吧,窦源好像真信了?”
“演技吧,他不就擅长这个吗?”
“窦源的演技哪有那么好?而且是对着贝娉婷,他们俩对戏时双方演技都很浮夸一眼就能看出来。”
“可是贝女神刚才的演技也很好啊,我都以为他们俩真有一腿了。”
“胡说,那明明就是试探,她演的是骗冤大头的感觉。”
……
窦源:“……”既然大家都那么愿意说话,那能不能来个人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真的失忆了?”窦兴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小弟。
“我真的失忆了。”窦源诚恳地重申——越是没人信越是要加倍诚恳……虽然加倍了还是没人信。
窦兴看着窦源,她的右边脸上写着‘狐疑’,左边脸上写着‘怀疑’,看得真真切切的窦源心灰意冷:哪怕一个也好,随便谁相信他一下吧……起码相信一下医生的医德吧,诊断书不是街边买的!
“好吧……那你是怎么失忆的?”
“……”我要是知道我是怎么失忆的那我离记忆恢复也就不远了,但显然,现在还是遥远的。能问出这问题就证明还是没信。窦源抹了把脸,心平气和地回答:“我不知道。”
第76章 本章 纯文
窦源在床板的缝隙里找到了保险箱的密码;他小小的租房里充满了各种谜题与解密钥匙;让窦源仿佛置身于漫无边际的迷雾中,他差点心一横就要退租离开,但自从开了保险箱后;他就不敢了,因为他害怕这间房的下一位租客会发现他隐藏的罪恶。
是的;罪恶。
保险箱中没有贵重物品,只有致命物品。厚厚的一摞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一个又一个违背了法律与道德的罪行。从小小的偷窃到连环谋杀;‘我’什么都做过。
看着那摞纸;窦源渐渐瘫软;他猜测过自己是个糟糕的人;但他没有想到居然能糟糕到如此地步。是的;他知道纸上那些记录的事件都是他做的,不仅因为那些事都以‘我’的角度在诉说,更因为读着那些文字窦源的脑海中就一幅幅闪过相应的画面,依然不连贯,但足以向他证明。
是他,只能是他,他是一个死不足惜的恶人。
再次走入人群,窦源惶惶不安,既有投案自首的冲动,又害怕别人发现他的罪恶,脸色煞白眼神躲闪神情恍惚。
“哟,失忆梗演完了?你看起来又恢复正常了。”有人对窦源笑道。
窦源摇摇欲坠:原来,这种背负着不能说的秘密的样子才是他的常态,果然,这样才应该是常态。
心中的恐慌在看到报纸上的一篇文章时达到顶峰,那以旁观者角度叙述的一起谋杀案,与他锁在保险箱中的纸上相同的谋杀案,时间、人物、地点,唯一不同的只有叙述角度。
有目击者,被发现了,他即将遭受惩罚,死亡是他唯一的归宿……
恐惧蔓延全身,眼前一片漆黑,在昏死过去的瞬间,窦源心想:干脆不要醒来吧。
“你在搞什么鬼?!医生说你突然昏迷是因为熬夜、长时间不吃不喝、精神高度紧张,你又在做什么蠢事!”
当窦源在绝望中醒来,一醒来就听见窦兴的吼声,虽然是骂声,但他看得见窦兴脸上的担忧,真好,他这样罪不可赦的人也会有人关心……
“喂喂,你哭什么……”窦兴惊慌,“医生,你再给他检查检查脑子,肯定有哪里出问题了!他不能继续神经质下去的,已经到临界点了,再进一步就该全天候监控了。”
已经,迟了,姐姐……窦源泪流不止,此生无望。
拒绝回家养病的窦源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他的租房,写好了遗书或者叫忏悔书,接着默默地看着窗外发呆,等待着逮捕他的人上门。
门被敲响了,窦源吸了口气,起身,开门,愣了一下,门外只有一个人,一个绝对不像执法人员只像犯罪分子的人——虽然常言说警匪一家,但这指的应该不是外表吧?怎么说在面试招人阶段也要考虑一下对外形象才是。
“哎,很成功啊,连我都不认识了。”那人跟窦源对视了会儿,惊喜道,“源同学,大有长进了啊,有前途,凭这个我们都可以大赚一笔。”
“……啊?”
“来来来,跟我说说这段时间的事,”那人揽着窦源的肩膀就反客为主地进了房间,“我真没料到你能成功,不然我一定放下手里那点破事来全程跟踪记录,你说你,好不容易说了一次实话,怎么不先给我个心理准备呢?你看,这下没第一手记录了,以后生意不好开展啊。唉,算了,反正实力在这摆着,总能打开局面的。”
“……你在说什么?还有我认识你吗?对不起,也许你不相信,但是我失忆了……”
“我知道你失忆了。”那人利落地打断窦源的话,那斩钉截铁的语气让窦源差点再次落泪:
终于有人相信他了!
可惜来得太晚了些……如果是在他一无所知的时候就好了……
“嘶……”那人打了个哆嗦,“你这表情真是……设定一个性格和自己相差这么大的角色扮演你也不怕有精分后遗症。简直受不了,先把催眠解了再说,不然谈不下了啊。”
“催眠?”窦源精准地抓住了关键词。
“当然是催眠,”那人两手一拍,“贝娉婷是完美无瑕的女神,与窦源是天生一对的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伴侣。哎哟,这句子恶心死了。”那人搓着手臂跳脚,“好了没?醒了没?喂窦源你没事吧!”
窦源‘扑通’一声栽倒在沙发上,然后滚到了地上,昏迷不醒。
“一天之内两进医院,”窦兴磨着牙,“鲍鑫,你给我老实交代,你们俩在搞什么鬼!”
“这关我什么事?”鲍鑫怪叫,“是你弟全权策划并独立执行的,我就只拿到一个完结密语,连你看到的过程我都没看到。”
窦兴没买账,猛地一拍桌子:“但你肯定知道起因!”
起因就是……催眠。
窦源一直对角色扮演抱有浓烈的兴趣,从cosplay到幻想故事到自编自演,到还是不满足而想要真的变成另一个人,他选择的方式是催眠自己失忆。
有人说一个人的性格是天生的,也有人说一个人的性格主要受后天环境的影响,窦源也说不好自己偏向于相信哪一个,但他可以实验,拿自己实验,当失去了过去的记忆,也就是失去了过去环境的成型影响,那么之后表现出的就应该是更本质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