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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放纵-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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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头抽烟,不理他,不给他成就感,我突然发现我和刘斌之间已经没有了警匪之间的那种你死我活的对立。我突然感到吃惊,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进来这短时间里,自己的是想再莫名其妙地发生着某些变化,对盖子的仇恨变得有些虚无了,眼见的实实在在的盖子们却在分化,里面竟然也有了我喜欢的,比如这个刘斌,突然就有了哥们的感觉。
    刘斌打断我的思路问道:“李焕所长交给你的那个任务,别忘了,帮他留心下。”
    我说道:“周挺那个案子没法查,陈年老皇历了,七个亿,都花得差不多了,查实了又有什么意义?”
    刘斌突然坐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对我说:“行啊,你已经进入角色了哈!可是你知道李焕让你查什么吗?根本就不是以前的事,是查他入境之后的事。”
    我说道:“入镜之后就给你们抓来了呀!”
    刘斌笑了,说道:“行,这个你先别管,你先和老家伙接着套近乎,下个星期,李焕自己会来告诉你他要什么!”
    谈话结束,刘斌亲自把我开了进去。
    不一会,吴管教过来了,先开了隔壁房间,调出两个二十多岁的小赤佬,把我们房间两个四十多岁的调换出去。
    两个学生模样的人一进来就自觉地靠在墙边蹲下了,诚惶诚恐地看着我们。我对吴庆章说道:“你先去过过堂。”
    这吴庆章毕竟进来快两个月了,虽然和我一样是头官司(第一次进来),但是耳濡目染地看得太多新人进来,便就无师自通了。只见他大模大样走过去,对两个人说道:“叫什么名字?”
    一个说道:“我叫段可。”另一个答道:“我叫常力。”
    “都是什么事儿啊?”
    段可说道:“我是偷同学的电脑去卖钱。”常力低头道:“我是登堂(入室的意思)盗窃。”
    接下来他就不知道该问什么了,想了想就说:“都靠墙蹲好,等下老大问话!”说完他就想我走过来了,我在前面靠墙坐着,我看了看吴庆章说道:“把那个段可叫过来。”
    那个叫段可的学生哆哆嗦嗦地过来了,在我面前蹲下了。我盯着他看,这是个白白净净的小子,一张小脸大姑娘一样地红了。我问道:“你多大了?”
    “二十二。”他小声答道。
    “你是大学生?”我又问。
    “是,大三了。”他低下了头。
    我说:“学什么的?”
    他答道:“学基建财务的。”
    我说:“好,咱们房间也有个大学生了,等下开中饭,你和那个常力负责在门口传饭,会不会?”
    他连忙答道:“会会,在十二号监都练过了。”
    我说道:“那就好,好好干,这个房间人不多,活也就不多,干好了晚上让这些阿爸给你们好吃的,明白不?”
    “明白!”他有些放松了。
    接着又把常力叫了过来,这个家伙一看就不像段可那么老实,但是很机灵。我说道:“你不是头官司吧?”
    常力笑了,说道:“老大好眼力,小的这是第二趟!”
    我伸手就是一个嘴巴,骂道:“cao你ma的,你跟谁嬉皮笑脸的呐!”
正文 189。 第一八九章 祸从口出
    这常力见我突然翻脸,连忙低下了头,说道:“对不起,老大!”
    我抬头对吴庆章说道:“听到没有,这就是老官司和头官司的区别!要学会扎苗头,苗头不对赶紧服软,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好了,那个常力,你跟段可负责这个房间的劳役,伺候好这些老爸,每天肥吃肥喝少不了你们的,要是什么地方惹老爸们不高兴了,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两个小赤佬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道:“一切听老大吩咐。”
    我说道:“别,啊,最好什么事都自己长长眼睛,别等我开口,我看不下去了才会开口,等到让我开口吩咐你们了,那你俩的好日子就过倒头了,明白卜?”
    就这样,我又恢复了往日的威风,什么活也不用我亲自动手了,来了两个小孩伺候这八个老头,我专门集中jing力干我的特殊劳役。
    其实我也知道,自己的案子就象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尽管每次作案看上去都天衣无缝,但是所谓法网恢恢,我还真就心里没底,怎么就那么幸运把握给漏了?一旦几件枪案查实,那我必遭打头(枪毙,在里面都叫打头)无疑。
    想要活命,我必须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我突然想起来我的手中还有一张王牌,也许这时我最后的救命稻草,那就是黄天学,他现在已经是海港市公安厅的副厅长了,我的生死,在某种意义上讲,也攥在这个人的手心。
    百无聊赖地渡过了一天,我现在一下子无事可做,便有些闲得闹心,吃过晚饭,舒舒服服地洗了个冷水澡,我开始锻炼身ti,在里面好多人都坚持锻炼,俯卧撑、仰卧起坐、深蹲,这些基本的身ti素质锻炼在里面是可以进行的,管教们也鼓励我们锻炼身ti,看守所和监狱,最怕的就是在押人员生病,从道义上和法律上讲,只要没有被判处死刑,看守所的在押犯罪嫌疑人和监狱的服刑人员,都是享有最起码的人身权力的,包括患病医治的权力。
    一旦在押人员生了毛病,看押机关还必须给予免费医疗。我在监狱的时候,曾经和一名患了鼻癌的服刑人员住在在一个监房,监狱硬是花销了十几万为他做了手术,他自己都说,这要不是被抓进来,自己在外面生了这样的病就只有等死的份了。因此,在押人犯生病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我做了五十个俯卧撑、五十个仰卧起坐和一百个抱头深蹲,便有些气喘吁吁了,看来在里面关的是件长了,活动量小了,最近又跟着这帮老爸吃了太多的真空包装肉食,全是蛋白和脂肪,我觉得自己人都有些发胖了。
    运动开了,便觉得浑身上下通透舒爽,我坐在前面靠墙的角落里,那了一瓶可乐喝了起来。我看着老头们嘻嘻哈哈地相互在梆部上搓背,段可和常力在边上伺候着,便觉得其乐融融,丝毫都没有感觉到自己身在囹圄。
    我看到吴庆章洗好了在穿衣服,就对他摆摆手,他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我拿起身边的一瓶可乐递给他,他接过来喝了两口,我看他的左脸上还有一道瘀青,就问他:“你脸上还疼不?”
    他笑了笑说道:“王哥,看不出来,你出手打人还真叫狠,现在看你就像个文静的大学生,要不是亲身经历了,怎么也不相信你你呢个打人。”
    我笑了,伸手在他脖子上拍了一记,说道:“少给我戴高帽,我是个什么东西我自己最清楚。”
    他说道:“对了,王哥是什么案子啊?”
    我轻描淡写地说:“登堂抢劫。”
    他愣了一下说道:“入室啊,伤到被害人没有?”
    “没有,还没等怎么样就被盖子堵屋里了。”我喝了一口可乐说道。
    吴庆章想了想说道:“我在原来的房间,听一个老官司说,入室抢劫起步就是十年。”
    我笑了笑,说道:“管它呐,活一天算一天。”我突然觉得不对,这小子怎么问起我的案子来了,我得转移话题,不能让他围着我的案子说。
    我说:“哎,你现在,那个,那个毒瘾还犯吗?”
    吴庆章说道:“犯,但是可以忍住,刚来的时候住所医生天天给俺打针,慢慢的就不想了,其实吸粉也不是说真的戒不掉,只是看情况,有多少在外面吸毒的进来,没有了也就算了,但是心里会想,是件长了也就淡忘了,但是只要一出去,有条件接触那个东西了,就还会复吸。”
    他说得对,我在监狱的时候,遇到过好多在外面的瘾君子,在里面也活得挺好,也没看见谁象宣传的那样溃烂而死。
    我就问他道:“那你的女朋友呐,来过吗?”
    犯罪嫌疑人在看守所羁押期间是不允许接见的,因为还没有定罪判刑,怕产生串供、隐藏证据等后果,但是家属或者亲朋好友可以来送些衣服、日用品,还有就是大帐款。
    “来过,上个星期还送了夏天穿的衣服进来,让管教带话说他现在很好,也在我原来的公司上班了,唉!其实我一听就明白了,我一进来,她的毒资就断了,她想要接着吸,就只有去找金锁了,一定是金锁帮她联系了老板,为他们干活了。”他有些忧郁地低下了头。
    我心里一跳,心想,我的任务完成了。抓了一个吴庆章进来,外面依然还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地在贩毒、运毒、制毒,依然还有一批接着一批的吸毒着滋生出来,这世界怎么了?
    我说:“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干得了这活呐?”
    吴庆章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头发(那一年开始了所谓的狱所人性化管理,羁押犯已经可以留头发了),低下头不语。
    我突然觉得他很讨厌,自己吸毒还要害自己的女友,最坏的是那个金锁,怎么也该让金锁也进来尝尝苦头!
    我说道:“你过去那边吧,我一个人呆会。”
    吴庆章站起来,向后面走过去,面对着墙上的监规牌子,眼睛定定地看着,一动也不动,几个老头还以为是我罚他面壁呐。
    周老板满脸红润地过来,对我说:“老大,那小子又犯啥事了?”
    我笑了笑,说道:“他犯瘾了!”
    老周嘿嘿笑着,小声问道:“那个,那个嗨呸还有没有,我也犯瘾了,嘿嘿。”
    我斜了他一眼,说道:“瞧你那德行,那里有一点当爸爸的样子,去,到梆部丧等着去,叫几个老爸排队,别抢啊。”
    老周笑嘻嘻地说:“好好!”就扭着肥胖的身子跑开了。
    我向前面走廊看看,保温桶的反光镜告诉我一切正常,我便伸手假装接开水,随手从保温桶的下面握住了打火机和半包软中华。这个秘密一直到我离开那个看守所也没有说出来过,一直到我刑满释放,也许到现在,二所的管教们也不知道,闻名的香烟和打火机到底藏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每次抄监都一无所获。
    我喊过来常力,偷偷把东西递到他手里,他很吃惊,但是毕竟是老官司了,他看着我不言语。我小声说道:“到后面给爸爸们嗨呸去,都有份,小心点,让他们走圈。”常力点下头,高兴地到后面梆部那里去安排了。
    我则有些紧张地坐在前面为他们昌毛(站岗放哨)。
    整个晚上阿爸们都很兴奋,他们在监房里面唱歌跳舞,直到把值班的管教给喊过来,过来的是赵纯厚,站在前面把我们房间一顿臭骂!老头们一个个嬉皮笑脸地陪着不是,总算把怒气冲天的赵管教给哄走了。
    我说:“爸爸们,你们就消停点吧,拿这里当K房了。”
    老周说:“嗯,就差小姐了,想当年,俺在拉斯维加斯!那小姐,那叫一个爽歪歪啊!”
    几个小的连忙围上去,哄着老周讲拉斯维加斯。我知道,这一晚上,肯定都是老周的黄段子了,半夜不知道会有谁跑马了。
    我歪坐在前面,等着晚点名。很快晚点名了,晚点名之后就可以铺被睡下了,可是老头们这个时候照例要开始宵夜,这下由吴庆章指挥着两个孩子爬上爬下地折腾起来,一会的功夫,一大堆丰盛的真空包装食品就扔了下来。
    我翻身睡觉,老周叫我一起吃点,我说不了,你们吃吧,就一个人面壁睡去。其实我在思考一个问题,什么叫祸从口出,在里面一句话说不对就极有可能酿成大祸。吴庆章算是死定了,来到我们房间仅仅两天,估计就要换个地方羁押了,象他这种情况,就很有可能被调到一所去。我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向任何人吹嘘自己在外面的那些事,说出来就是要命的,有其是在承办的面前,能不说的一顶不要乱讲,所谓一字入官门,九牛拉不出!
    胡思乱想中,慢慢地睡去,我知道,闭上眼睛,这一天的改造算是结束了,接下来的日子里还会有许多事情发生,而我在默默地等待着,等待着判决快些到来,看守所的生活,我有些过够了,自己的命运究竟将会是如何?我越来越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正文 190。 第一九零章 咆哮法庭
    我的第一次开庭是在我被抓进看守所之后的第六个月,检控方以入室抢劫罪、非法持有枪支弹药罪、伪造和使用国家机关证件罪,对我提起公诉。
    我清楚地记得,我案子是在海港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第五刑事审判庭开庭审理。
    这是个不很大的小法庭,我被从侧门带了进去,我感觉一切就像演戏一样,台上是合议庭,一个主审官是个中年男人,很瘦的样子,他的面前竖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审判长三个字,两边一边坐着一个女法官,前面的牌子上写的是审判员。
    前面有两名书记员,坐在电脑前。从我这里看过去,我的右手是一张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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