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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岛-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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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道很清洁,店铺也都是新建的。 
  “这里的建筑物都是新的呀!” 
  津田刑警说。 
  “是啊!昭和37年有过一场大火,市中心400户人家都受了灾。” 
  “啊,所以才……” 
  津田刑警这才恍然大悟。 
  往好的一面说是现代化,往坏的一面说,福江市容给人的感觉好像是电影布景那样单薄。 
  到了警察署,和署长及其他干部进行过寒暄之后。 
  “要立刻见见那个嫌疑犯吗?” 
  水田署长间。 
  “是的,拜托您了。” 
  津田刑警说着,开始有点紧张的感觉。这是初次见森冈信雄,是个怎样的人呢?这几乎引起了他的兴趣。 
  见面后,津田刑警说: 
  “我是警察局一科的津田。是来护送你到东京去的。” 
  津田刑警注意观查着森冈。一见面就使人感到,森冈作为一个理发员并不太相称。 
  短身材,黑脸膛,宽后,厚胸,腹部也非常健壮。在海岛划船长大的人,大半是这样的体魄。 
  现在的津田刑警也是这样的,一言以蔽之,是向横宽发展的躯干紧缩的体型。 
  可是,要说森冈信雄还有点理发师的职业特征的话,那就是两只手很洁白,大概是因为长年使用肥皂的关系吧! 
  “是。” 
  一声强而有力的回答后,森冈又轻轻低下头,照常缄默起来。 
  津田刑警走出了拘留所。 
  “审讯规定在本局进行,津田刑警是奉命不在这里审问的。在押送途中,又因为周围的人总是技以好奇的眼光,所以常常易于使嫌疑者感到兴奋。 
  “请把他的供词给我看看吧!” 
  回到屋子后,津田刑警对署长说。 
  “这里已准备好了。只是因为森冈是个不爱说话的人,讯问的焦点只集中在犯罪的行为上了。” 
  水田署长解释说。 
  津田刑警看不下供词。第一次取的口供很难说都是正确的,只能作为参考。津田刑警特别注意的是犯罪的时间问题。 

  《供词》 

  问:那么说是在午夜1点45分钟听到了脚步声的。你怎样记得这个时间的呢? 
  答:是因为看了枕头底下的夜光表。 
  问:于是你立刻就到琉璃子的房间去了吗? 
  答:不,当时我想每个人的房间里都有便所,这个时候是不可能有人到走廊来的,所以感到奇怪。大约想了5分钟左右,就到走廊去了。 
  问:那么,是在1点50分钟到琉璃子的房间去的了。 
  答:是的。 
  问:在那个房间里,是山本隆藏对琉璃子要采取无耻的行动吗? 
  答:是的。 
  问:所以你就…… 
  答:我想要是制止他,一定会挨打,于是就拿了旁边的小刀向老板猛地一刺。 
  问:后来你就…… 
  答:逃回房间去了。 
  津田刑警在看着森冈信雄的供词时,忽然想起了对山本琉璃子的调查材料。 
  向一个眼不能看、嘴不能说的少女调查情况,总有点奇异的气氛。 
  琉璃子生着一双美丽的大眼晴,只是瞳孔固定着不能转动。 
  检查人员用嘴说,琉璃子用笔写字作答。这是个很麻烦的审讯了。 
  问:那么你是醒了吧? 
  答:是的。我的裤权被人扒下来…… 
  问:后来呢? 
  答:我就打他。那时候,真有点莫名其妙。我注意到手里已握住了小刀,摸摸身子,是爸爸倒下来了。 
  问:把门从里面上锁的是你吗? 
  答:…… 
  问:怎的了? 
  答:是。是我锁上的。 
  问:为什么? 
  答:……不知道。 
  琉璃子规规矩矩地坐着,睁着大眼晴回答。是由于总不外出的缘故吧,她的肌肤像透明似地雪白。那时,津田刑警想:琉璃子是很美的啊。于是,他感到卷入了这一案件的琉璃子的悲痛。现在,他把供词的要点写在笔记本上。 
  “实在多谢了。” 
  他把供词返回给署长后要求说: 
  “请把这供词用挂号快信邮到本局吧。” 
  关于押送的程序经商议决定是这样:搭乘今天午后16点40分福江发的飞机到大村,然后从谏早换乘特别快车直达东京。 
  距飞机起飞还有三个小时的余暇。 
  “要到街上游览一下吗?” 
  尾谷刑警间。 
  “不去了,稍事休息一下歇歇乏吧。” 
  津田刑警回答。因为这次押送是件意外紧张的工作,他想先休息休息。 
  “那么,这样吧。请到警察宿舍休息一下好不好?那儿的旅馆能看到很美丽的景致,在那里……” 
  津田刑警接受了福江警察署的好意。 
  那座旅馆叫作翠云的。是在石田城旧城基上建起来的一座很漂亮的旅馆。是座富丽堂皇的城楼建筑式的构造。 
  从旅馆的大玻璃窗远眺,福江市街沉沉欲睡,石头墙浸湿一片,使人感到十分优美。 
  午后又刮起凤,福江又下雨了。 



  从福江市内去机场,坐出租汽车有10分钟的距离,飞过海面到大村需要半个小时,是颇为理想的能坐40人的地方航空线路的螺旋桨机。 
  津田刑警与尾谷刑警把森冈信雄夹在了二人中间,来到了机场。森冈带的手铐用一件雨衣遮盖着。 
  在小而整洁的候机室里,旅客的注意力都被电视机吸引住了。电视里正在上演着前些天发生的三岛由纪夫事件。(1970年11月25日,日本一个叫作三岛由纪夫的作家,想要恢复战前的天皇体制,企图发起政变。失败后他剖腹自杀。) 
  押送犯人总常被一些好奇的眼光盯着看,现在,这倒给了他们方便的条件。 
  津田和尾谷坐在机场的长凳子上,看守着森冈。 
  外面,下着浓雾,刮着劲风。 
  总好低着头往下看的森冈信雄,忽然一抬头的时候,小声地“啊”了一声。 
  津田刑警马上顺着森冈的视线进行追索,他看见站着一个年约30岁、衣着朴素的女人。 
  “是熟人吗?” 
  津田刑警小声问着森冈。 
  森冈使劲摇头,头垂得比方才更低了。 
  津田刑警再一次正面观察那个女人。 
  (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津田刑警正想着时,忽然听见扩音器里广播说:“今日班机由于有浓雾的缘故停航,非常抱歉。” 
  旅客们陆续地站了起来,但并没听到有什么人发牢骚。这大概因为班机停航是常有的事吧。 
  “又停航吗?” 
  尾谷刑警嘴里哪嚷着,根本就没露出怎样惊奇的样子。 
  出发推迟了一天。他们改变计划,决定在第二天坐午前8点钟启航的轮船去。 
  津田刑警又能欣赏一下福江的夜景了。森冈信雄被送回拘留所,津田刑警又回到翠云阁来。 
  晚饭是在旅馆里同尾谷刑警一起吃的。 
  “青年人接连不断地离开海岛,岛上人口越来越少了。” 
  一边吃着好像刚从海里捞上来的新鲜鱼,尾谷刑警一边在发牢骚。 
  “是啊!” 
  津田刑警附和着表示同感。光是到海岛来看看情况就完全清楚,海岛在将来怕要成为人口稀疏的地带了。 
  “携眷去东京或是大阪,把上了年纪的父母也带上,这种倾向越来越厉害了。唔!这也算是孝顺老人吧!森冈仅在一间理发店工作就想把妈妈也接去,这成了什么事情啦!” 
  尾谷刑警说。 
  “森冈的妈妈还健康吗?” 
  津田刑警问。 
  还能对付着过日子吧!老伴早就死去了,一个孤寡女人把森冈养育到这么大。这回发生的事情,就是对她的报答呀。大致说来,在五岛的人多数是当渔民的,性格虽然比较粗暴些,但伤害人这样事是极少有啊,要说斗殴行凶杀人,那就几乎没有过。所以这次事件对我们来说,简直是受了一次冲击。” 
  尾谷刑警继续说着,他们也就吃完了饭。 
  “雨好像是停了,我们在夜晚的福江散散步怎么样?” 
  尾谷刑警邀请说。 
  “那么就走一走吧!” 
  津田刑警答应了。 
  在福江,卖寿司的饭馆很多,也有引人注意的酒吧间。 
  津田刑警还很年轻,若是在东京,他一定拿悄悄地到里面去玩玩。现在是因公出差到此,总有点受约束的感觉。 
  在一条小巷里,有一间小店铺,牌匣上写着“大人的玩具”是出售性具的。由于好奇心的驱使,津田走了进去。 
  “近来进口货受欢迎啊。” 
  店主人给大家进行解释。 
  津田刑警联想到了山本隆藏的行为。 
  想要把琉璃子这个少女弄到手,与其说是卑鄙可耻,勿宁说是让人感到一种性的罪恶。 
  从鉴别照片上的山本隆藏的脸面看去,虽是60岁的人,也还像是精力旺盛的样子。要是那么说,有点远亲的夏目武个理发师,才40左有岁,同样是年富力强的一副面目。 
  他把这两个人,跟琉璃子与森冈放在对称的地位上。 
  据佐伯警部的推断,琉璃子和森冈两人是互相进行包庇的,这和成年人的俗气相比较倒是一种完全脱离尘世、完全纯洁的感情,为了袒护对方就自称是杀人犯。这在利欲熏心的现代社会里,人的心灵能达到这种境地吗?佐伯警部的见解未免有点过于天真了吧……情绪稳定下来后,津田刑警从“大人的玩具店”走了出来,和尾谷刑警在街道拐角处告别。 
  回翠云阁要经过一大片的石头围墙。恰好在那石墙的旁边,津田刑警认出了在那里伫立着的一个女人。 
  (就是在机场看见的那个女人) 
  津田正在思索时, 
  “喂,先生……”那个女人向前搭话。 
  “我是在中学时教过森冈信雄的教师,名叫栗原静子。” 
  女人自报姓名。 
  在旅馆的一个房间里,津田刑警与栗原静子进行了谈话。 
  “那么,是为了森冈信雄的事情啦!” 
  津田刑警问。 
  “是的。最近我曾因办点私事到东京去了10天,在事件发生的两天前我还见到过森冈。 
  “见过森冈?” 
  “是的。在东京有点空余时间,我很惦念那些曾经教过、到东京去集体就业的学生们,曾一个个地去看过他们。” 
  “噢,是那样吗。” 
  “和森冈见面时,他还跟我说要再忍耐几天,就把妈妈也接来。”“话里完全充满希望。可是,万万没想到在两天之后,就发生了……” 
  栗原静子用手捂上了眼睛,接着又说下去。“所以,我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森冈会作出那样事来。” 
  “那是……” 
  说了半截,津田刑警又沉默了。杀人犯是他吗?这是他一直在思索着的问题。特别是这种刺激性的杀人…… 
  “在东京时,我从报上看到了这条消息,据我的理解,没有比这更奇怪的了。忽然,我又想起来一件在学校教他时的事情,这恐怕与森冈案件不无关系,或者也能作点参考,想对刑警先生谈谈……” 
  栗原静子说话时用的是缓慢的调子。但看得出她的表情是对她曾教过的学生,寄与无限爱护的一种诚实感。 
  “请谈吧,倒是要听听的。”津田刑警这样说。 
  “森冈信雄这个人在从前,非常愿意庇护弱小者和贫穷的孩子。在中学二年级时,曾发生过一次在教室里丢失家长会会费的事。当时大家都怀疑是一个叫作A的孩子干的。 
  “A的家很穷,大家的眼睛都监视着他,这次丢了钱,大家也都怀疑是他偷的。那时候,A还有一个不利条件,就是他从书店买了平常没有买的书。 
  “可是,森冈却挺身而出,硬说是自己把钱偷去了。我非常感到吃惊。 
  “但是,第二天由于有人把家长会会费拿了回来,这才证明了并不是大家怀疑的那个人。 
  “事后,我曾把森冈找来谈话。森冈说:‘我看A太可怜了,所以我才说是我偷的。就是这样。’” 
  我当时认为这未免太不合情理,还把森冈批评了一顿。然而却使我强烈地感觉到的是,森冈那种发自内心的自我牺牲精神。 
  “这回的案件,我总觉得有点和上回的事情相似。” 
  栗原静子想说的,就是那么件事情。这使津田刑警感到为难。这不过是个印象问题,而案件,却是用物证来证明的。栗原静子对森冈的信任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这也单单是感情用事而已。 
  “在回来的火车和轮船上恰好和您一道,就总想和您谈谈。” 
  栗原静子又说。 
  “早就知道了我是一个警察吧。” 
  “不,在新大阪换乘新干线时,您曾和大阪的一位警察谈过话,于是才……” 
  是的,津田想起来了,原来有个警察曾同事过,现在调转新大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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