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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镝风云录-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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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阴煞功之伤,这少阳神功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他结这门亲事,嘿嘿,恐怕就是为了 
这个吧?” 
  韩佩瑛听到这里,不禁又羞又气,想道:“幸亏我的病已经好了,不必求你任家的什么 
少阳神功。哼,这任天吾真是岂有此理,他把我爹爹看成什么样的人了?我这门亲事是从小 
定下的,给他这么一说,倒像是爹爹早已处心积虑,把女儿当作交换的。”想到这里,倒有 
点感激奚玉瑾替她医好了病,免得她受嫌疑。但转念一想:“谷家的亲戚既然有了这样的闲 
话,我还好意思嫁给啸风么?”韩佩瑛是个好强的人,受不了半点委屈的,她固然是不甘心 
受奚玉瑾的侮辱,但也不甘心受谷啸风舅父的猜疑。 
  幸而谷夫人马上说出几句话来,消了韩佩瑛的气。谷夫人说道:“这门亲事是十七年 
前,啸风的爹爹给他定的,那时韩大维与朱九穆未曾结仇,朱九穆的修罗阴煞功也还没有练 
成呢!” 
  任天吾道:“你这么说,倒像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不管韩大维与你家结亲 
的目的如何,如今他需要少阳神功总是事实。” 
  谷夫人道:“我就是叫啸风用少阳神功去给他岳父医好了病,也是应该!” 
  任天吾道:“是呀,帮助至亲,谁说不应该呢?但焉知这不是韩大维布下的陷阱?” 
  谷夫人道:“什么陷阱?” 
  任天吾道:“比如说,他和朱九穆串通好了,故意受他的修罗阴煞功之伤,好骗取你的 
少阳神功?以韩大维的武学造诣,不必你授他图解,只要是用这神功给他医好了病,他就可 
以参透其中的奥秘!” 
  韩佩瑛心里想道:“怪不得婆婆兄妹失和,她这哥哥真不是个东西,怎能这样猜疑我的 
爹爹?”其实任天吾一生规行矩步,在江湖上虽然还未能说是德高望重,声名已经比韩佩瑛 
的父亲好得多。只是韩佩瑛因为听碍他如此猜疑她的父亲,心中自是难免大起反感。 
  谷夫人道:“韩大维的为人我不清楚,但啸风他爹生前和韩大维相交甚厚,毫不踌躇的 
就和他结了儿女亲家,我信得过啸风他爹还不至于是个有眼无珠的人!”言下之意,亦即是 
说她信得过韩大维是个好人了。韩佩瑛心中大慰,想道:“毕竟是婆婆有见识。只要她不相 
信谗言,我就安心了。” 
  心念未已,只听得谷夫人又道:“你也用不着太早担忧,这桩婚事能不能成,也还说不 
定呢。” 
  任天吾道:“这却为何?” 
  谷夫人似有难言之隐,想说又不想说,喝了口茶,沉吟不任天吾道,“对啦,我听说啸 
风甥儿要在明日成婚,我才特地赶来的。如今看这景象,好像你并没有打算替他办喜事,可 
是出了什么事了?” 
  谷夫人本来不想说的,但转念一想,哥哥在江湖上交游广阔,耳目灵通,这件事情只怕 
还得靠他帮忙,于是说道:“大哥,你既然是诚心与我讲和,又是为了喝啸风的喜酒而来, 
我也不能再瞒你了。啸风,他,他已经走啦!” 
  任天吾好像并不怎样惊异,说道:“走啦?走到哪儿去了?”谷夫人道,“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风儿不满这桩婚事,他推三托四,不愿成亲,给我责骂了一顿,他就偷偷走了。我 
足不出家门,江湖上的事情隔膜得很,也不知他交了什么朋友。我现在正在为难,不知怎样 
把他找回来。”言下已是露出求助之意。 
  韩佩瑛伏在假山石后偷听,听到此处,只觉脑袋里轰的一声,眼前金星飞舞,地转天 
旋,险些气得昏了过去。想道:“谷啸风果然是看不起我,他不要我了。哼,我才不稀罕他 
呢!只是,只是这口气我却怎生吞得下去?” 
  韩佩瑛是个要强的人,因此她虽然感到极度的难堪,但也因此激起了她的傲气。心里想 
道:“啸风为了玉瑾逃婚,我还有什么面子做他家媳妇?哼,海阔天空,哪里没有我立足之 
处?一生不嫁那也算不了什么。将来就是啸风后悔,请八人大轿抬我,我也决不能再嫁给他 
了!如今真相既明,我还留在这里作什么?” 
  韩佩瑛心里想走,但气还未过,双脚却是不听使唤。 
  只听得任天吾淡淡说道:“三妹想知道啸风的下落么?我倒知道!” 
  谷夫人惊喜交集,心里想道:“原来你是站在亮处,什么都已知道,却来试探我的。” 
但她心里虽然对哥哥不满,却也无心和哥哥吵了,当下赶忙问道:“他在哪儿?” 
  任天吾缓缓说道:“甥儿现在百花谷奚玉帆的家中。” 
  此言一出,俨如晴天打了个霹雳,把谷大人吓得呆了。只见她面上一阵青一阵红,过了 
好一会儿,方才像是自言自语他说道:“百花谷奚家。” 
  任大吾道:“不错。这奚玉帆就是奚璞的儿子。奚璞是谁,想必你还记得吧?他——” 
谷夫人颤声叫道:“你不必说了!”但任天吾还是在她喝止声中说了出来:“奚璞,他,他 
就是当年与你订了婚而你不肯嫁他的那个人,奚璞有一子一女,他的女儿奚玉瑾听说和啸风 
十分要好,啸风这次就是为她逃婚的!” 
  窗里窗外气坏了两个女人,窗外的韩佩瑛虽然早已知道此事,但是如今在任天吾口中得 
到了证实,证实了奚玉瑾所说不是假话,韩佩玫还是不能不感到好似有利针刺在心上般的难 
过。 
  窗里的谷夫人也是一样,显然是受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的刺激,颓然的倒在椅上,喃 
喃说道:“这,这真是——真是太巧了!”任天吾也在同时说道:“这,这真是报应!妹 
妹,你不怪我这样直说吧?当年你抛弃了人家,这事未免做得有点过分。 
  奚家是最要面子的,为了这事,令得奚璞一生都不能在人前抬起头来。” 
  这“报应”二字本来就是各夫人想说而不敢说出口的,她现在又正在为她儿子担心,是 
以任天吾的说话虽然大大的刺激了她,她的全副心神放在儿子的事情卜,自己倒是不觉如何 
难堪。窗外的韩佩瑛可是难堪极了,心里想道:“岂有此理,这报应却报应在我的身上!” 
如今她方始恍然大悟,原来她爹爹所说的奚谷两家的“过节”就是这件事情。此事有关私 
隐,怪不得爹爹当年没有明说。 
  谷夫人半晌说道:“哥哥,这会不会是奚家的一种报复手段?” 
  任灭吾说道:“奚璞的子女是否知道他们父亲的当年之事,我不敢妄自猜测。但有一事 
我却是知道了的。这就是我今天要来找你的原因了。” 
  谷夫人道:“什么事?” 
  任天吾道,“啸风已经把少阳神功传与奚玉帆。听说这是出于奚玉瑾的意思。奚玉瑾想 
要哥哥去替韩大维治伤,藉此化解因此事而可能引起的韩家的仇恨。看来这位奚小姐倒是颇 
工心计,比起你来,她的行事是要圆滑多了。三妹,将来这个媳妇入门,你倒是要小心应付 
呢!” 
  谷夫人不理哥哥的冷嘲,问道:“你怎么知得这样清楚!是谁的主意你都知道?” 
  任天吾道:“你还记得周二么?” 
  谷夫人道:“哪个周二?哦,你说的可是我的奶娘周二嫂子的男人?小时候我见过他几 
次面,印象早已模糊了。周二嫂子好吗?我已经有三十年没见过她了。” 
  任天吾道:“你那奶娘早已去世了。周二现在奚家。” 
  谷夫人叹口气道,“自从我嫁到谷家之后,就一直没有见过奶娘。她什么时候死的,我 
也不知道。我想照顾他们,可惜不能如我心愿。”谷夫人自幼失母,由奶娘抚养成人,这奶 
娘对她也是十分疼爱。是以任天吾一提起来,倒不觉撩起她的伤感了。 
  任天吾道:“奚家对他们倒是很好。你知道周二和奚家有点亲戚关系,大约是什么疏堂 
的表亲。当年爹爹将你许给奚家,也曾向周二问过奚家的情形的。说起来他虽然不是大媒, 
但实际上却算得是你的媒人呢。” 
  谷夫人面上一红,说道:“这些陈年烂帐,还提它作甚?”原来她的奶娘当年就是最热 
心劝她嫁给奚家的人,也正是因此,她嫁给谷若虚之后,就与奶娘疏远了。但现在她想起了 
奶娘的好处,却不禁有点内疚了。 
  任天吾道:“你问起啸风甥儿的事,这必须从周二说起。”谷夫人翟然一省,说道: 
“对啦,我倒忘了,周二现在奚家。”任大吾道:“你嫁给谷若虚之后,奚璞就把周二夫妻 
接到百花谷去。这些年来周二在江湖上也很有点名气了。你说周二没人知道,但说起周中岳 
来,江湖上许多人还要尊他为老前辈呢。 
  周二有个孙女儿名叫小凤,自小陪伴奚玉瑾。周二以奚家的老仆自居,他的孙女儿却是 
和奚玉瑾以表姐妹相称的。 
  啸风甥儿这次逃婚,逃到了百花谷,奚玉瑾替他出主意,想用少阳神功来给韩大维治 
伤,化解因此可能引起的仇恨,这种种事情,我都是从周二口中打听到的。周二则是从他孙 
女儿那儿听来的,一定靠得住。” 
  谷夫人甚是尴尬,心里想道:“风儿跑到了奚家,这可是很难向他们讨人了。” 
  任天吾道:“我对韩大维相信不过,实是不愿少阳神功的奥秘落在他的手中。” 
  韩佩瑛听到这里,心中冷笑,想道:“我爹爹才不稀罕你们的什么少阳神功呢。不过, 
你们也未免小觑奚玉瑾了,奚玉瑾的工于心计还在你们意料之外!她是在我熟睡之中给我医 
病的,她也只打算送九天回阳百花酒给我爹爹,又怎能泄漏你们少阳神功的奥秘?” 
  谷夫人沉吟未答,就在此时,一个丫头勿勿走来。 
  小丫头刚踏进门,就慌慌张张地叫道:“主母,不,不好了!”蓦地看见一个老头子坐 
在房中,她不认得任天吾,呆了一呆,登时噤声。 
  谷夫人造:“何事人惊小怪?这位是舅老爷,有话但说无妨。她是服恃啸风的丫头,名 
唤兰花。”后面两句话是和她哥哥说的。 
  兰花说道:“少爷有了消息了!” 
  谷夫人淡淡说道:“那很好呀。” 
  兰花道:“少爷是在百花一个姓奚的人家家里。那家的人少爷派人来报讯了。” 
  谷夫人心道:“想必是奚玉帆要我答应风儿和他妹妹的婚事。”于是问道:“人呢?” 
  兰花道:“我没有见着。丁大叔在外头招待那个人。刚才他抽空来告诉我,叫我立即来 
禀告主母的。”丁大叔是谷家的管家老仆,他是知道奚谷两家当年的那桩“过节”的。 
  谷夫人道:“老丁也是大惊小怪,这件事我早已知道,他明天告诉我也不迟。”此时己 
是将近四更的时分,那管家老仆不便进内堂惊动主母,是以叫小丫头代为禀告。 
  任天吾道:“你家的老丁素来老成稳重,他不会知道你还未睡,若不是有紧要的事情, 
他一定不敢叫小丫头把你从梦中惊醒的。” 
  兰花忙道:“舅老爷明鉴。这事的确是十分紧要,否则我也不敢惊动主母。” 
  谷大人翟然一惊,说道:“什么事情,那你就快说吧!” 
  兰花道:“那人是来告急的,百花谷奚家已经给敌人包围了。”谷夫人诧道:“奚家兄 
妹武功不弱,在江湖上也没听说有什么仇家,怎的惹来了强敌包围?那些人是哪条线上的朋 
友?” 
  兰花讷讷说道:“听说是韩亲家请来的许多高手。有淮阳的左臂刀管昆吾,有武进的名 
武师鲁大酞,有江南黑道上的著名人物邓铿、蒙铣,还有白马湖的王寨主……丁大叔和我说 
了许多名字,我也记不了那许多。” 
  谷夫人吃了一惊,说道:“韩大维远在洛阳,难道他会知道啸风逃婚到奚家之事?但即 
使知道,也用不着这样小题大作呀!” 
  韩佩瑛在假山后面愉听,听到这里,又是吃惊,又是欢喜。 
  谷夫人莫名其妙,韩佩瑛可是心里明白,想道:“一定是展一环和陆鸿用爹爹的名义, 
约了这些人来向奚家讨人了。奚家兄妹说我已经不在百花谷,想米他们必定不肯相信。为了 
我爹爹的面子,展、陆二人即使相信,也必定还是要捣乱一场,给我出口怨气的,哼,哼, 
叫奚玉谨受场虚惊也好。”展一环和陆鸿就是护送韩佩瑛的那两个老苍头。 
  谷夫人道:“此事因何而起,丁大叔可曾问过那人?” 
  兰花道:“问了。听说是韩亲家要向百花谷的奚家讨人。” 
  谷夫人不悦道:“讨什么人?”她以为韩大维是要向奚家讨她的儿子,心里想道:“我 
的风儿虽然行为不当,但并非入赘你家,你怎么可以到百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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