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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镝风云录-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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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过了七年,七年中韩大维对女儿勤加督促,韩佩瑛终于练成了一套上乘的刺穴剑 
法,这套剑法以快、狠、准见长,能在一招之内刺敌人七处穴道。韩大维要女儿苦练这套 
“惊神剑法”,为的就是要防备这大仇家再来。果然到了去年春初,这个朱九穆上门来了。 
  韩佩瑛想起那天的恶斗,心中犹有余悸。 
  她父亲盘膝坐地上,朱九穆猛如怒狮,捷似猿猴,一进门来,便即连番猛扑,手脚起 
处,全带劲风。韩佩瑛躲在房内,兀自觉得窗摇屋动,冷气侵肤,奇寒难耐,这间房和客厅 
相连,四壁都嵌有高逾人头的大镜,有光线从四面窗户透进来,不必打开房门,客厅里的一 
举一动,从镜子里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朱九穆绕着她爹爹的身子疾转,越转越急,陡然间一掌击下,她爹爹倒了下去,韩佩瑛 
倏地便跳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向朱九穆奇袭! 
  这是她父亲预先教她准备好的,朱九穆这一招杀手,早已在她父亲意料之中。韩大维以 
“鹤膊手”诱他发出这招,“鹤膊手”善能消解敌势,但仍是抵御不了对方的修罗阴煞功, 
因而势必跌倒。但朱九穆俯身击下之时,肩后也势必露出“空门”。 
  韩佩瑛苦练了七年的剑术,为的就是这一瞬间的出击! 
  两父女配合得妙到毫巅,韩佩瑛闪电般的一剑刺出,朱九穆大吼一声,反手一掌,韩佩 
瑛早已跳开,掌风剑影之中,只见朱九穆狂冲出去,转眼之间,他那怒吼之声已像是从很远 
很远地方传来一样,耳鼓还是翁翁作响,但已细不可闻了。 
  她父亲坐了起来,喘着气笑道:“可惜,可惜!” 
  韩佩瑛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你这一剑只是刺着他的三处穴道,不过加上了我的一掌,也足以令他三年之内, 
无法恢复武功了,嘿,嘿,八年前我受他一掌之仇,虽未全报,也算得是出了口气了。”韩 
大维说。 
  韩大维又说:“朱九穆本来是不会和小一辈动手的,但你刺了他这一剑,三年之后,却 
不能不提防他来向你报复。所以,你必须要在今年出嫁了。” 
  韩佩瑛已经有二十岁,按照当时习俗,早已到了出嫁年龄,但听得她爹爹这样说,当然 
仍是免不了要问为什么。 
  韩大维说:“你试运气,胸口是不是觉得发闷。”韩佩瑛试了一试,果然如此。 
  韩大维说:“你已经受了这大魔头修罗阴煞功的寒气所侵,虽然不很严重,却难医治。 
你的夫家有家传的少阳神功,少阳神功不能破修罗阴煞功,但却可以防御。你嫁了之后,可 
以求你丈夫教你修习少阳神功,这病就会好了。你们夫妻两人联手。 
  三年之后,那大魔头即使来向你寻仇,那时他的功力一定不比如今,你们夫妻二人,料 
想是可以应付的了。” 
  但想不到的是,韩佩瑛尚未出嫁,也未修习少阳神功,这病已经由奚玉瑾替她治愈了。 
  宿疾霍然而愈,韩佩瑛的欢喜自是可想而知,但也因此不能无疑,心里想道:“奚玉瑾 
为什么偷偷给我医好了病,不肯让我知晓?她把我接到百花谷来,为的就是给我医病么?还 
有,她说谷啸风在这儿,这究竟是真的呢,还是这只是她要我来百花谷的一个藉口?” 
  韩佩瑛正自迟疑,不知该不该把这些问题向奚玉瑾的哥哥请求解答,奚玉帆已是望着她 
微笑道:“韩小姐,请你给我把一把脉。” 
  对方是好友的哥哥,又是给自己看病,韩佩瑛自是不便推辞,当下默默无言的把手递过 
去。虽说江湖儿女不避男女之嫌,这却是韩佩瑛有生以来第一次给少年男子抓着她的手,韩 
佩瑛不自禁的有点异样的感觉,颊上飞起一朵红云。 
  奚玉帆凝神听了一会脉息,放开了韩佩瑛的玉肮,笑道:“恭喜韩小姐,你体中的阴寒 
之气已是尽都消净,不会复发了。” 
  韩佩瑛苦笑道:“原来是你们替我医好了病,我却犹在梦中,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但却 
不知奚姐姐用的是什么灵丹,令我好衙这样快?实不相瞒,我的爹爹曾和我说过,我所受的 
修罗阴煞功之伤,虽然不算严重,但因此而得的病,也是很难医治的呢?” 
  奚玉帆笑道:“你既然问起,我也不妨老实的告诉你,不是我替舍妹表功,她为了你这 
个病,也确实是费了一点心思。医病用不了半天,但她为了医好这个病,已是足足用了三年 
多的准备功夫了!” 
  韩佩瑛诧道:“我这病才不过得了一年多,难道奚姐姐有能知过去未来的神通么?” 
  奚玉帆道:“舍妹那年从你家作客回来,已预防有今日之事。那时令尊早已受了修罗阴 
煞功之伤,以至下半身不大灵便。是么?” 
  韩佩瑛道:“不错。”心姐:“原来她也是早已知道我爹爹受伤之事的了。” 
  奚玉帆道:“舍妹估计,那大魔头绝不会轻易放过令尊,迟早会再到尊府寻仇的。她是 
这样想,即使不是你受了伤,她学会医治修罗阴煞功的医术,也可以为令尊效劳。” 
  韩佩瑛心中感动,说道:“原来如此。奚姐姐真是用心良苦了。”这“用心良苦”四字 
是韩佩瑾随口说出来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奚玉帆不禁而上一红。韩佩瑾看在眼里,根 
本莫名其妙,倒是觉得有点奇怪:“咦,这人怎的无端端面红起来?” 
  奚玉帆继续说道:“舍妹从尊府回来之后,曾特地去求峨嵋山的无相神尼,求她授以金 
针解毒之法、在她门下学了一年多。 
  只会金针解毒还是不能医治这病的,幸亏我们又正好是住在百花谷……” 
  韩佩瑛诧道:“这百花谷果然似是世外桃源,但和我的病又有什么关系?” 
  奚玉帆道:“韩小姐有所不知,这百花谷是我们世代在此住的,已有百多年了。” 
  韩佩瑛道:“这又怎样?” 
  奚玉帆道:“先祖喜爱名花,这里本来是个荒谷,是先祖从各处搜罗了奇花异草到这里 
来,经过了百多年的培养、繁殖,才成为今天的百花谷。” 
  韩佩瑛不觉笑道:“前人种树,后人遮阴。这话果然不错。 
  这里的一花一草,原来都是经过了许多前人的心血。但这些花草和我的病……” 
  奚玉帆接下去说道:“也很有点关系。百花谷的花草之中,有几种是外间难以得见的珍 
贵药物,恰恰可以法除人体的阴寒之气。其中一种,六十年开花一次。韩小姐,也是你的运 
气好,这种奇花去年恰值是它开花之期。舍妹这才为你酿制成功了‘九天回阳百花酒’。 
  昨晚你熟睡的时候,舍妹灌你喝了一壶九天回阳百花酒,然后给你用金针拔毒。她又怕 
你功力不足,叫我用少阳神功为你推血过宫,助你运行药力。” 
  韩佩瑛这才知道奚玉瑾为了医她的病,费了这许多心力,但听到奚玉帆说到最后一段, 
却禁不住面红起来。心里想道:“原来他也会少阳神功。哎呀,他为我推血过宫,我的身体 
岂不是给他抚摸过了?” 
  奚玉帆好似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神态也是有点不大自然,跟着说道,“实不相瞒,这少 
阳神功,是我去年才开始练的。我与谷啸风切磋武功,承蒙他授我少阳神功的心法。我们兄 
妹用家传的两种武功与他交换的。 
  韩小姐,你这病要恢复得快,必须三管齐下,金针拔毒、九天回阳百花酒与少阳神功, 
这三样缺一不可。否则你若只练少阳神功,虽然也可以慢慢自疗,但却最少需要两年才能病 
好了。 
  为了替你治病,我只好权宜行事。韩小姐,请你恕我冒昧!” 
  韩佩瑛满脸通红,当然她不能怪奚玉帆为她治病。可是她却因此而又添了两个疑团,暗 
自思量:“玉瑾说谷啸风在这里,谷啸风的少阳神功当然比她的哥哥纯厚,为问玉瑾不把谷 
郎叫来为我推血过宫,却要她的哥哥代劳?还有,我爹说他们两家是有过节的,但照他们兄 
妹所说,似乎他们和谷家又是好朋友了。这是什么缘故?” 
  奚玉帆说道:“韩小姐好得这样快,我们兄妹都很高兴。这也证明九天回阳百花酒是有 
功效。舍妹打算明天就叫入送一坛去给令尊,以令尊的功力,无须金针拔毒,只要喝完这一 
坛酒,料想也可以好了。” 
  韩佩瑛大为感动,说道:“奚姐姐对我恩重如山,我真不知应当如何报答她才好?奚姐 
姐呢?请你让我见她拜谢。” 
  奚玉帆道:“韩小姐不用着急,你把事情都明白了,再见舍妹不迟。” 
  韩佩瑛怔了一怔,想道:“他要我明白什么呢?”于是乘机问道:“不错,我正有一事 
不明。奚妞姐给我治病,为何却瞒着我?” 
  奚玉帆微笑道:“若是事前和你说好,舍妹伯你不肯接受她的医治。” 
  韩佩瑛禁不住疑云陡起,寻思:“莫非她真是想要我的报答?” 
  心念未已,只听得奚玉帆果然说道:“舍妹想请求韩小姐一件事情,不知韩小姐肯否应 
承?不过,请求韩小姐休要误会,舍妹决无挟恩求报之心,这只是情商,倘若韩小姐不愿应 
承,舍妹也不敢勉强。”话虽如此,但在给她医好了病之后才提出要求,这已分明是有点要 
挟的企图在内。韩佩瑛留心观察,奚玉帆说话之时虽是满面笑容,但笑得却是极不自然,好 
像也为他妹妹的要求觉得得难出口似的。 
  韩佩瑛说道:“我与玉瑾情如姐妹,何况她又给我医好了病,她有什么为难之事,我岂 
能袖手旁观?只要我做得到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奚玉帆吞吞吐吐他说道:“那也不用赴汤蹈火,只不知韩小姐肯不肯而已。” 
  韩佩瑛道:“请说!” 
  奚玉帆道:“舍妹邀你来百花谷之时,可曾对你说了些什么?” 
  韩佩瑛心头一震,想道:“来了。”想起爹爹说过他们两家是有过节的,心想:“若是 
他们要拿我的谷郎报仇,哎呀,这事可真是难答应了。” 
  在奚玉帆目光迫视之下,韩佩瑛只好含羞说道:“奚姐姐说啸风,他、他在这儿,她要 
我来与他相会。不知,不知……” 
  奚玉帆微笑道:“你是现在就想与啸风相见?”韩佩瑛默默地点了点头。红霞染上双 
颊。 
  奚玉帆道:“啸风是在这儿,可是他现在却是不便与你相见!” 
  韩佩瑛吃了一惊,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连忙问道:“为什么?”心想:“对了,他一 
定是被奚家兄妹关起来了。” 
  奚玉帆并不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却绕个弯问道:“你们有许多年不见了啊,是吗?” 
  韩佩瑛情知其中定有蹊跷,她本是巾帼须眉,此时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也顾不得什么 
害羞了,于是柳眉一竖,说道:“不错,我们已有六年不见了,怎么样?” 
  奚玉帆又问道:“你们是自小订婚的,订婚之时,你只有三岁,是么?” 
  韩佩瑛愠道:“你查根问底,究竟是什么意思?” 
  奚玉帆赔笑道:“没什么意思。不过,你们是小时候定下的婚事,两家相隔,又是水远 
山遥。韩姑娘,你可曾想过,这婚事,这婚事……” 
  韩佩瑛不觉动了气,说道:“我的婚事但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适不适合,不用你 
管!” 
  奚玉帆道:“我知道你是来作新嫁娘的,但谷啸风不在扬州等你成亲,却到了我们这 
儿,你难道不觉得有点奇怪吗?你不想知道其中缘故?你的婚事当然不用我管,但无亲却和 
舍妹有关联,我做哥哥的也就不能不理闲事了!” 
  韩佩瑛给他这二席话说得惊疑不定,惶惑异常,心里想道:“他既然打开了天窗说亮 
话,好,我就问他个水落石出吧。” 
  于是韩佩瑛定了定神,沉住了气,问道:“玉瑾要我来与啸风相会,何以我又见不着 
他,究竟他是不是还在这儿?” 
  奚玉帆笑道:“你以为舍妹是骗你吗?你看这个。”说罢拿出一支珊瑚,递给韩佩瑛, 
说道:“这是啸风兄还给你的,你收下吧!” 
  这支珊瑚正是当年他们订婚之时,她的父亲交给男家作信物的。韩佩瑛大吃一惊,颤声 
叫道:“这是什么意思?” 
  奚玉帆道:“你不要难过。姻缘有定,人力勉强不来……” 
  韩佩瑛道:“有话你爽爽快快他说吧,他是不是要退婚?” 
  奚玉帆道:“六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其间的人事变化,实是难以预料。啸 
风与玉瑾彼此相爱,此事他们也是始料不及的!” 
  韩佩瑛呆了一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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