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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飞在她转身之迹抓住她的手:“菊若,你……”相伴多年,景飞自然知道菊若对自己的感情。对他来说,菊若是亲人,在她身边他永远不需要防范,这种安心的感觉让他眷恋,也曾有过私心要一直留住她,可是现在……他想起了《情卷红尘》,那样的爱如此执着如此壮美,那双如宝石般灿烂的眼睛如此的倔强……
菊若浅笑着拉开他的手:“我们早已预料到这样的局面了,不是吗?如果我不能忍受,当初……就没有当初了。景飞,我今日来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的。”
景飞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菊若一直都是这样,无论心里有多少苦涩,带给旁人的总是温柔的抚慰。
这时,前厅传来明显的争吵声,接着一名伙计利索地飞跑进后院:“公子,有一位姑娘在外面喊着要见您。”原来这陶然居前院是卖字画古玩玉器等奇珍的,而偌大的后院却是上官景飞偶然出宫住的地方,其实也不算偶然,他大半时间都在陶然居,掬玉阁里练字习书的只是他的跟班太监小福子。他的师父玉机子曾在这里住了六年,只因为找到了一个值得让他倾囊相授的传人。
“姑娘?莫非是云千雪?”
“什么样的姑娘?”林菊若问道。
“一个……很美很美的姑娘。”伙计搔搔头,想不出什么形容词。他刚说完,一朵红云翩然降落,好俊的轻功!来人停罢,顿时玉颜生辉,令这原本设计精美的庭园失色不少,正是云千雪。
“千雪——你越来越没礼数了。”上官景飞蹙眉,挥手叫下人退下。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自樱唇逸出:“跟太子哥哥学的。你当日偷学我的曲,又是哪门子的礼数?若不是这样进来,看到的恐怕就是轻若尘了。”
上官景飞不及不缓地回道:“不会,若知道是你,我又何必费心扮轻若尘?三天前的大殿上你就猜出来了,不是吗?”
“你不怕我说出去?”千雪反问。
“你会说也就不会拖了这么久才过来了。”
“当日我们是公平交易,我说要听天下第一曲,你又没交待不准默记。”
千雪不语,心想当初真是小看他了,凭轻若尘的才力,要记下曲子当然可能,可是万万没有料到轻若尘竟是上官景飞!那他多年在宫中沉寂让旭飞占尽风头这件事就不简单了。美目流转,千雪把话题引向了一直沉默的林菊若:“这位姐姐是……”她觉得这女子站在上官景飞身边的姿态让她极不舒服,那种全心信任的依靠让她直觉两人之间关系匪浅。
林菊若上前一步施礼:“在下郁林王府林菊若,见过云姑娘。”
千雪一听,连忙还礼:“原来是郁林郡主啊,千雪真的失礼了。”
菊若微笑:“菊若本是罪臣之女,蒙皇恩才保了这虚名。倒是云姑娘……听说您和表哥的佳期近了,菊若在这恭喜两位。”
景飞见菊若如此,有些不忍,但在千雪面前又不好说什么。
千雪瞄了一眼准新郎:“阴错阳差。”四个字让菊若与景飞双双以不解的目光望向她,尤其是景飞,那目光中凌厉的质问几乎令人窒息。菊若低下眉,藏起眼中流露的心酸,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他有足够的自信把握一切,这种急切的情绪在上官景飞身上第一次出现了。而那目光的对象云姑娘本尊却并未受到上官景飞那逼视的影响,悠闲地微倚在栏杆上:“那晚的巧合实在太多了,恰好是云千雪,恰好是《情卷红尘》,恰好上官景飞是轻若尘。”语调听来似乎云淡风清,但是菊若总觉得有些蹊跷,这云姑娘莫非是知道了什么,按理来说不可能啊。
“你今日来就是为说这些?”
“那天……你为何要出面?”
上官景飞同样悠闲地倒了杯茶喝:“千雪不渴吗?”
“今日不是来喝茶的。”千雪简洁地回应。
“当日我是一心去喝酒的。孙贵妃对你无礼紧逼,我不可能无动于衷,这太子纵使再窝囊也不是这样当法。”
“娘亲让我转告对你的感谢,你让《情卷红尘》完美地呈现在世人面前,她算是圆了恩师的夙愿。”
“云夫人太客气了,那你呢?”语气仍是如惯常的温和,似乎又多了些什么。
千雪赧然,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况且林菊若也在一旁。
“表哥,菊若不好再打扰了,留个清静的地方让你们说说话吧。”菊若起身,却因心绪沉重加上玉体虚弱而眩晕,软绵绵地向一旁倒下,幸好她及时撑在了石桌上。上官景飞飞快地过去扶住她:“不舒服吗?”
“郡主——”千雪也担忧地叫道。
“没事,是老毛病了,姑娘不必担心。”菊若倚在景飞怀中虚弱地向她笑笑。
她怎么可以?千雪盯着眼前两人亲密的动作,缠在左手腕上的浅黄色琉璃手链竟在不知觉中被原本交握的另一只手扯断。“啪”的一声,琉璃珠自红袖间坠落,撞击在石地板上,清脆响亮。三人都惊呆了,景飞望着千雪,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郡主好好休息,千雪今日打扰了。”千雪简短地道别,如她来时一样,匆匆而去。
上官景飞轻声对菊若道:“先到客房休息一下,我晚些送你回去。”他说着随后唤来菊若的两个丫鬟。
菊若有些失神地望着千雪离去的方向:“这样的女子,要让天地嫉妒。”景飞,我强烈地感受到了威胁,你最终会爱上她吗?后面这两句,她放在了心里。
“千雪的母亲是翰日国第一美女,她自是遗传了母亲的美貌。”景飞解释,当日在梨园,他何尝不是为长大后的千雪失了片刻的心魂。
“景飞,那云姑娘眼神清亮灵慧,不是能任由摆布的女子。”林菊若提醒他。
“我又何尝不知?她是父皇属意的未来皇后,注定只是这万里江山的附属品。”想起那张在梨花丛中的容颜,他的心竟微微泛疼。
“这样太残忍了。”
“有些牺牲在所难免,想想半生悲苦,到死都不甘心的母后,想想在狱中含冤死去的舅舅,想想落魄的林家……”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是在尽力说服自己。
“如果不是姑姑的遗愿,你会想当皇帝吗?”
景飞怔住,好一会才回答:“没有如果。”
丫鬟接走林菊若。景飞独自回蔚亭坐下,看着满地的琉璃珠,他伸手叫住一个路过的下人:“给我换壶酒上来。”
千雪一路策马回到自家门前,被久等的旭飞拦下。
“旭飞?”千雪看到他,心境有些复杂,奈何他挡在前头,只得翻身下马。待走近他,才惊觉他的憔悴,原本总是充满神气的脸庞变得黯淡,脸色也显得苍白了些。千雪心中闪过一阵愧疚:“你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旭飞唇边泛出一抹苦笑:“我没事,今日……只是跟你道别的,我要去出征了。”
“出征?怎么了,要打仗吗?”千雪着急地问,没她并没有事先从父亲那里听到消息,来得太过突然。
“南边的西夷族起了叛乱,犯到我国边境,昨日才传入京中的消息。”
“主帅是谁?”她知道旭飞毫无经验,皇上断不可能封他为主帅。
“高树凡将军。”
千雪的心稍稍放了下来,高树凡是爹爹一手提拔的将领,深得朝廷赏识,掌管着京城三分之一的禁军,另外三分之二,一半在皇上手中,一半由国舅孙闵的部下林睿调动。
“什么时候出发?”
“急如燃眉,就在明日。”
“会死人吗?”千雪茫然地问。
“有战争的话。”旭飞抿了抿嘴角回答她,然后上马,拉动缰绳。
“旭飞,保重。”她望着马上的他,眼前这个少年,他是如此年轻…… 他可以征服无情的战场吗?
旭飞没再说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样复杂的眼神……最后,扬鞭而去。
千雪进屋在书房找到了自己的父亲云天筹,他正在看似悠闲地翻阅着史书。千雪过去一把抢下云天筹的书:“爹——”
云天筹看了女儿一眼:“野回来了?”
“爹,旭飞,我是说四皇子,为什么会去西陲?”
“你是想知道他去上战场跟你有没有关系?”云天筹一下就猜到千雪的意思。
千雪咬着唇,哼哼唧唧:“算是吧。”
“是他自动请缨去的。这是他立功的好机会呢……千雪,他的事情与你都没有关系,知道吗?”
“是。”
千雪应着退了出去。云天筹叹了口气,千雪固然聪慧,毕竟年轻,太重情义了,这是她难能可贵之处,却也是她的致命伤。
第二天,上官旭飞随着五万大军出发了,千雪抓着连夜在观音庙求来的平安符,终是没有踏出房门,算了,既然不可能有相伴一生的缘分还是不要横生枝节比较好。等过一段时间,旭飞冷淡了这段感情,有了王妃,那时……他们应该还有机会做朋友的。
西夷是在西南方的一个小国,向来与翰日国交好。西夷还有一个公主嫁入了皇宫,就是上官孟飞的母亲娴妃。前段时间,西夷来人说西夷国王病重,娴妃遣儿子过去探望。几天前,西夷国王病逝,叛党趁机作乱篡位,还扣押了翰日国二皇子,直犯翰日国西南边境。西夷族的兵力并不可怕,加上他们刚刚遭逢巨变,军心不稳,对翰日国本不应构成威胁。但是西夷向来以用毒厉害出名,况且二皇子上官孟飞在他们手中,高树凡他们不得不有所顾忌。千雪打听清楚情况以后,对上官旭飞不禁多了一分担忧。最近这些年皇上没有再派爹爹出征,想是防着爹爹立的战功够多了吧。沉寂些也好,省得每日招人猜忌,只是有人要得意了。高树凡一向是爹爹的心腹,这次出去怕有好一阵子回不了京师。也不晓得孙妃那些人会不会有什么动作?还有太子……想起上官景飞,她不禁抚着空空的左手,那日是她失控了。他跟人们看到的不一样,并非飘逸若仙便代表与世无争。无论是大殿上的琴箫合奏还是陶然居的谈话,景飞那种万事皆在胸壑的自信都让千雪强烈地感觉到了他的不一般,虽然他掩饰得极好,可在她那么注意情况下又怎么会错漏他的每一个异样的表情?这样优秀的人,多年潜伏在皇宫几乎悄无声息,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他怎么可能放任旭飞抢走他所有的光芒呢?这背后究竟有什么计划……
距离是近还是远
六天后。尚书房内,皇帝上官鸿阅完军报后大怒:“荒唐!朕十万大军竟奈何不了一个小小的西夷国。”底下是朝内几个机要大臣。
“皇上息怒,这西夷的毒实在是太厉害,我们带去的军医和普通药物根本无法抵制。”
“据来信通报和娴妃娘娘所述,这次他们用并不是西夷国的毒物,所以我们之前所准备的解药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云天筹分析。
上官鸿眯着眼睛问道:“云爱卿的意思是……”
“冰蝎性寒,中毒者即使在三伏天也冷得颤抖不止,理应是产自西北极寒之地,怎么会出没在南方?臣恐怕这次叛乱是有别的国家暗中掺入,比如说西燎。”
“可这西燎独霸西域,与我国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云大人何以如此武断?”孙闵反驳。
“臣以为,解药应去西燎找。”
上官鸿方才明白云天筹的意思,西燎是否真有暗中支持西夷的叛党先放一边,当务之急是找那冰蝎毒的解药。
“云爱卿认为谁可担此大任呢?”
“皇上——这次西夷之战说大不大,投入的兵力远不及当年北抗匈奴之战,但是说小也不小了,二皇子和四皇子都卷入其中,太子殿下身为兄长却作壁上观,无论怎样都说不过去吧,民间可能都认为皇上有偏心之嫌。”
“太子是一国储君,怎能轻易涉险?”孙闵假假地说。开玩笑!让太子轻松跑去西燎找解药,旭飞却在战场拼生死。
“一国之君应该担起什么样的责任皇上是再清楚不过了。此去西燎并非只是寻解药那么简单,路途遥远,穷山恶水,再加上西燎国敌我难辨,太子要应付的局势远比战场复杂,正是磨练的好机会,如果不放手,雏鸟永远不会飞。”
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跑进来传话:“皇上,太子来了。”
“让他进来。”上官鸿挥手。
上官景飞进入书房大厅:“儿臣参见父皇。”
“景飞今日为何特意到尚书房来了?”
“儿臣有事启奏,与冰蝎有关。”
上官鸿有了兴趣:“说来听听。”
“儿臣听说了冰蝎之毒以后忆起曾在一本医书上见过此毒。冰蝉性寒,原产于西燎,在西燎也是极其罕见的毒物,据载已经濒临绝种,但是却在西夷大量出现了。”
“太好了,这样就可以确定西燎的确是冰蝎的原产地。”兵部尚书张迁不禁呼道。
“那本书上可有解毒的方法?”上官鸿问道。
景飞摇了摇头,回禀道:“没有,但是凡物必相生相克,毒物产自西燎,解药也一定可以在西燎找到。请父皇给儿臣半月时间前往西燎找药。”
“你……”上官鸿倒有些惊诧太子的积极,按他以往的个性……
“皇上,半月太久了,恐怕前线的将士不能等。”孙闵奏道。
“可是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