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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水源,远离其他房子。”
她抬头看看花厅高挑的大梁,笑道:“这里至今还没有遭火,倒真是菩萨保佑……”
凌雄健确定不会有人打扰到他,便上前一步,猛地攥住可儿的手臂,将她拉入怀中。可儿还没有来得及吸气,便被他的吻给堵住唇舌。
凌雄健蛮横地吻着她,将一大早的晚起、她的失踪所引起的烦躁、焦虑等等……整个早晨的不如意统统都宣泄进这一吻中。
可儿被他堵住口舌,挣扎着想要呼吸,却被他野蛮地压制住,无法动弹。她只能慌乱地用手擂着他的后背。直到因缺氧而两眼发黑,快要昏厥过去,凌雄健这才放开她。
他满意地看着她瘫软在他的怀中大口吸着新鲜空气,一种孩子气的报复快感掠过心头。
可儿两眼发花,双膝虚软,只能依靠在他的身上。等她终于恢复过来,便气愤地推开他,抬头指责地瞪着他。
自从凌雄健出现之后,这是她第一次拿正眼看他。
晨曦透过花厅的雕花窗棂,斜照在他的身上。凌雄健穿着一件衣领处绣着繁复花纹的天青色胡服。那件胡服正狂放地敞着衣襟,明亮的朝阳照在雪白内衣上,让人只觉得有些晃眼。
他的头发很明显曾被修剪过,长度仅仅达到肩下一点点而已。此刻它们并未束起,而是蓬乱且狂野地披泻在肩头。在他的喉部和两腮,布满一层淡淡的青色胡茬——这一切都使得他看上去像那个神话传说里怒触不周山的脾气暴躁的共工。
此刻,凌雄健正眯着眼睛,双手抱胸回瞪着她。这样的姿势更加突显出他那宽阔的肩膀和厚实的胸膛。
可儿突然忆起那衣服下所隐藏的结实肌肉。顿时,昨晚的记忆在她脑中闪过,她的脸不由又红了起来。
凌雄健着迷地看着红晕像水中晕开的墨迹一样,从她那粉白的肌肤里透出来,不由又是一阵心旌摇曳。他向她跨出一步。
可儿本能地后退一步,举手拦在他胸前,喃喃地抗议道:“大白天的,看人笑话……”
凌雄健站住,低头看着胸前的那只手讽道:“新婚第一天早晨就从新郎身边溜走,恐怕更会惹人笑话。”
可儿敏锐地感觉到手掌下的热度,连忙收回手。
“溜?”她虚张声势地皱起眉头。这虽然是事实,她却绝对不会承认。
“是的,溜。你是怎么做到溜出房门而不让我知道的?”
凌雄健又向前跨了一步。
可儿让双手绞纽在一起,才止住想要再次伸手拦住他的念头。她努力遏制住想后退的冲动,用强自镇定的声音答道:“我习惯了早起,看将军睡得很熟,就没忍心吵醒将军。”
她扯着官面堂皇的借口。然而,他的靠近要比她所认为的更加影响她,她听到自己又在喋喋不休地继续说道:“其实在钱家时我也就是这么早起来的,钱家的伙计们很早就要开门营业,所以我必须在卯时前做好早饭。”
凌雄健又向前跨了一步,此刻两人间的距离仅剩下一拳——可儿遗憾地发现,那是她的拳头宽度,而不是凌雄健的。
“昨晚……你睡得比较晚。”他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青影,婉转地说道。
可儿想要控制脸红,却没有成功。
“我……在钱家时,一般也都要到子时才能安息的。”她努力维持着十分自然的模样,强自镇定地回答。
凌雄健扬扬眉,她屡次提到前夫的家,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你现在已经不是钱家的媳妇了。你是我的妻子。”他伸手轻抚过她眼下的青影,“我不认为在我的家里你需要起这么早。”
“可……可是,这……早饭总,总要有人做的……”可儿要求自己不要躲开他的手,却忍不住心慌意乱地口吃起来。
看着可儿并不如她所表现的那么镇定,凌雄健的心情突然大好。
“老陈的手艺是差了一点,却也不差在这一顿。”
“我,我……只,只是想快点了解情况而已。”
可儿也意识到自己正在结巴。她决心不被他吓倒,便勇敢地抬头看着他。
此时,阳光正照射着凌雄健的脸。可儿再次注意到他眼眸中闪烁的蓝色光芒,便不由自主地打量起来。
细看之下她才发现,凌雄健的眼眸颜色原来比一般人都要深。在那乌黑的眼珠边缘,竟有着一圈浓浓的、不易被人发觉的深蓝——就像是夏日夜空常常呈现的那种深沉的幽蓝。
原来,这就是他的眼睛会发出蓝光的原因。可儿想。
凌雄健注视着那双像猫一样审视着自己的眼睛,心跳不由加快。即使背着光,可儿的眼睛里仍然像是闪着晨辉。他注视着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突然想起在大漠中喝过的一种葡萄酒。它们与她的眼眸一样,都是那种让人沉醉的、浓郁而明亮的深琥珀色。
他不自觉地俯下身去贴近她。
可儿本能地向后仰起身子。
凌雄健不由扯起嘴角,咧开一个笑容。他不再靠近,却也没有撤退,只是维持着这个威胁的姿势,看着可儿像个舞娘一样地半下着腰。
他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多久,他恶作剧地想。
“有句话叫‘来日方长’。”他悠然地道。
“也有句话叫‘只争朝夕’。”可儿快速地反应着。
他的笑容再次让她联想到西门外大街上的那只狼。她灵巧地一转身,钻出凌雄健的势力范围,退到花厅门前。
“既然将军没有什么要紧事,我还得到厨房去看看……”
凌雄健惊讶地抬起眉,他以为她会继续与他对峙的,结果她却选择了逃跑。
“……另外,将军也许该收起那个像狼一样的笑容,回房去梳洗一番再出来,以免……吓坏了谁。”
可儿意有所指地看着他那头像狮鬃一样蓬乱的头发,学着他的样子扬扬眉,转身打开房门,走出花厅。
她的话再次让凌雄健诧异,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以这种戏谑的口吻嘲弄他。对于他来说,这倒是十分新鲜的经验。他直起身子,看着可儿的背影。
“像狼一样的笑容?”
他重复着她的话,又露出那样的笑容。看来,这个女人有待他了解的地方还很多。凌雄健发现,这会是个十分有趣的工作。
第十章
早饭后,可儿便由小林领着熟悉环境。
当他们绕过花厅西侧时,可儿发现那里拦着一道围幕,便询问地看着小林。
“那边的房舍还在维修当中,”小林解释道,“现在已经修好了四五间,目前正作为我们的宿舍在用着。估计再有半个月左右,那边也就该完工了。下一步,将军说,要看看那后花园里的房子有没有必要修。如果没有必要,干脆拆了,省得放在那里养老鼠。”
提到老鼠,可儿扭头撇了一眼春喜。
早晨,那颗随意飞起的石子竟不偏不倚正砸在那个戴着一只铜眼罩的男人额头上。当那个男人手里拿着一只白色老鼠怒气冲冲地向春喜和可儿冲来时,生性便害怕任何一只长毛动物的春喜不知怎的,竟认为是那只老鼠咬着那个男人的手指不放。于是,她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随手折下身边的一根树枝,死命向那个男人手中的老鼠打去……若不是听到动静跑过来的小林,那场闹剧天知道还要闹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可儿的嘴角可疑地抽搐起来。
春喜当下便明白她在想什么,不由地瞪了她一眼。
“希望那位姚将军的老鼠没什么事儿。”可儿忍着笑说道。
“哼,”春喜冷哼一声,“谁没事会养一只老鼠?”
小林也笑了起来,“春喜也是好意。”
一大早,小林正准备去议事厅,却被假山后突然冒出的一连串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给吸引了过去。
当他转过假山时,远远正瞧见老鬼与一个蓝衣女侍纠缠在一起。两个人拉着手臂在转圈,像是在跳某种奇怪的舞蹈。当他跑近一看才发现,原来那位蓝衣女侍正一边尖叫着,一边跳着脚,似乎想要去踩地上的什么东西,而老鬼则一个劲地拦着不让她踩。
在假山的两三级台阶上方,另一个青衣女子正带着一脸好笑,无奈地看着假山下乱成一团的两个人。
小林立刻认出,这位青衣女子正是新出炉的将军夫人,而那位蓝衣少女则是她的贴身女侍。
小林假意咳嗽一声,又道:“这件事咱们最好不要再提了,如果传出去,说老鬼头上挂的彩竟是一个女人拿石子打的,恐怕他真会杀人。”
“我又不是有意的。”春喜嘟起嘴,低声嘀咕着。
小林与可儿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扭过头去绽开一个笑容。
前方,围幕后传来一阵喧闹声。
那些正在工地上忙碌着的男人们十有八九都是光着膀子的,小林有些担心地想,这一幕让夫人看到似乎有些不妥。
“再过去也没有什么好看的,那里一团混乱,到处都是泥浆。我们还是回吧。”
他找着借口想让可儿避开。可是话音还未落,便只见一群男子笑闹着,挑着箩筐从围幕后面走了出来——正如他所料,他们全都光着上身。
显然,那些男子也没有料到这里会有女人出现。当下,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
看着这些衣衫不整的男人,不知怎的,凌雄健那健壮的体魄突然跃出可儿的脑海。她的脸微微一红。
男人——她想起他那蛮横的一吻——有时候真的与小孩子没有什么差别。
可儿发现,这些所谓的“工匠”竟然是凌雄健的卫队士兵——她从他们那肮脏不堪的裤子和军靴上认了出来。这黑色制服正是凌家军独有的标志。
小林尴尬地搔搔头皮,喃喃地解释着,因为现在卫队那百十号人全都挤在几间房舍里,每个人都希望能早日拥有一间更宽敞的宿舍,所以,只要不当班,士兵们都会主动过来帮忙。
似乎搔头皮的动作真的起了作用,小林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他想起那张旧宫图纸。
“其实,船厅里正好有一份旧宫地图,如果夫人想要了解整个宅子,看图纸可能会更清楚一些。”
这立刻引起了可儿的兴趣,她马上转身跟在小林身后,向船厅走去。
“我们只找到这一份,”小林拿出图纸铺开,“可惜不是正图,这应该是一个附本,或是一幅未全部完成的图纸,上面的建筑都没有标明名称和用途。”
当图纸展开后,可儿惊喜地发现,这幅地图上详尽地标明了整个国公府的地貌和各处建筑。就连他们刚在船厅后侧发现的水井都标得一清二楚。
就像小林说的,遗憾的是各处建筑物上并没有标明它们原先是设计用来派作什么用途的。
可儿看着摊在桌上的地图,这才意识到这国公府有多大。一个上午,他们才转了前面不到一半的地方。
“那拱桥后面是后花园,不过那里现在是封闭的,没有人住。”小林指着地图上可儿还没有去过的那片区域说道,“大家都说那个温泉应该就在这片林子里,只是我们谁也没有找到。”
“温泉?”可儿一边打量着地图,猜测着各处房屋原先的功能,一边心不在焉地问。
“是啊。当初就是因为听说这里的温泉对将军的伤有好处,皇上才把这里赐给我们将军的。谁知道来了之后才发现,竟然没有人知道那温泉在哪里。”
可儿抬起头来。伤?凌雄健身上有伤?她想起他身上那道道伤疤。那些不是都已经好了吗?
“将军身上还带着伤吗?”
看着可儿那担心的模样,小林安慰地笑道:“这皮肉伤早就好了,可是因为伤到骨头,每逢阴天寒冷时,将军的伤还是会发作。幸运的是,这南方的天气到底比北方暖和些,到现在为止,将军的旧伤还没有发作过……”
可儿皱起眉头。凌雄健有着如此强健的体魄,让人很难相信他身上竟然会带有伤痛。
“严重吗?”她问道。
小林点点头,“很严重。有一段时间,我们都担心将军会熬不过去。那些太医院的大人们都说,将军如果不锯掉那条伤腿,性命就会有忧……”
“锯掉……”
可儿捂住嘴,止住一声惊呼。她想起昨晚他抱起她走向床铺的情景。她一点儿也没有看出他的腿部有伤。而昨晚熟悉他身体的“课程”只包括了他的上半身,她清晰地记得他是在吹灭了蜡烛之后才……
“……将军说,他宁愿死也不要让他们把他当树一样锯开。幸亏当时老鬼的娘也在东都——夫人知道老鬼他娘是粟特人吧,她是他们那里的巫医,懂得一些奇怪的治病方法和草药——这才把将军从阎王爷手里给抢了回来。将军真是了不起,就连老鬼他娘都说,将军的命是保住了,但很可能这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的。谁知没过三个月,他就硬撑着下地走动了。刚下床那会儿,经常是还没有走出一步路,那汗就湿透了衣服。不过,将军还是坚持了下来。而且,没过一个月他竟然还能骑马了。大家都说这是奇迹。其实依我之见,那是因为我们将军特别固执,他想做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
他望着地图长叹一声,“我们原指望这里的温泉能对将军的伤有好处,只可惜谁也不知道它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