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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缘今生定-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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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阿三的嘴并没有张开,他只是恋恋地看了阿爸和阿哥最后一眼,就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张开,一行清泪从他的眼角缓缓流了下来

    ps:其实鲁鲁是不想让张阿三死的,他还只有十五岁就突然死去,实在太可怜了。但是现实中这阿三就是十几岁时在大热天淋雨发烧死的,如果鲁鲁把他的命运改过来,接下来就没法往下写了。因为阿三的死,关联着青柳命运的走向。所以,没办法,最后还是忍痛让他死去了。实在的,一个人的命运,其实真的不是某个人所能控制的,就连写文的鲁鲁都不能

    

章节目录 第十一章命运

    第十一章命运

    办完了阿三的丧事,阿根夫妇俩都象是老了十岁般,阿根的鬓角都有了白发,而女人的脸上则多了好几条皱纹。

    阿三的猝然离世对他们的打击太大了。那么健壮的一个小伙子,怎么没就没了呢?真是老天不长眼啊!

    小青柳也失去了往日的欢快,她每天除了割兔子草外就是躲在房里坐在自个的小竹榻上托着两腮看窗外的天空,因为她听阿春妈她的三阿哥到天上去了,因此,她希望能再看到他。想到以往三阿哥带她玩耍给她讲故事的情景,她就会默默流泪

    “阿大娘,那个姚先生的药钿怎么办呢?还有诊费”这天夜里,阿根终于艰难地和女人提起了这事。

    阿根借了姚先生两块银元用来买药的事,在他们回来不久女人就从阿大嘴里知道了,但当时全家人都沉浸在悲痛中,她根本无暇顾及此事,连想也没想起过,现在听男人提起,女人一时沉默:是啊,这笔账是肯定要还的,可是,舀什么来还?

    家里已经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了,银镯子也在给阿三看病时用掉了,为阿三操办丧事还欠了亲戚和小店里一屁股的账,哪里还有钱啊?

    “人家姚先生可真有是个好人哪”似乎知道女人在想什么,阿根叹了口气,低低道。

    女人还是没话,不是她不想,而是实在不知道什么好。

    阿根听着女人细细的呼吸声时深时浅,知道她并没有睡着,一时也沉默下来。

    “要不就把阿柳”半晌,阿根忽然开口打破了沉寂。这件事在阿根脑子里已经盘旋好几天了,欠姚先生的钱是肯定要还的,加上诊费,他估计有三个洋钿左右,还有借亲戚家的和欠村口小店里的钱,合起来尽管一共有五块银洋钿,但对这个贫穷的家庭来这是一个不小的数字。家里养的几只鸡和棚里的一只羊,包括青柳喂的三只兔子全都在阿三出事后卖掉了,现在,除了灶间里的锅碗瓢盆和房里几床破棉被外几无值钱的东西,如果想还债,除了让青柳找个好人家外还能怎么办?阿大和阿五都是男孩,不用人家不要,就是阿根自己也舍不得啊

    “不行!你想把阿柳怎么样?”没等阿根完,沉默了好久的女人突然撑起半个身子俯向男人,语气激烈愤恨,似乎阿根了不该的话,

    黑暗中,阿根看到女人灼灼闪着亮光的眼睛正狠狠瞪着他,知道女人在为他刚才的话生气,可是,他刚才似乎并没有把青柳怎么样啊,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呢?难道,那个该死的何三官也在她面前过那事?可是怎么没听她和他提起过呢?

    “呃,那事你也知道?”阿根试探地问道。

    “你,是谁和你这事的?”女人没有回答阿根的问题,只是追问道。

    “是那个何三官”阿根吞吞吐吐地道。

    “哦,怪不得”女人重新躺下。

    “怪不得什么?”阿根糊涂了。

    “菊花婶也和我过”女人幽幽道,她两眼盯着屋顶,似乎那里有什么好看的东西,事实上,屋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嗯?”阿根觉得有些意外,这么来,这何三官还托了菊花婶前来项?这人倒底打得什么鬼主意?

    “我没有答应”女人又道,“我只有青柳一个女儿,不想她和我走同样的路”到后来,女人的声音不由有些哽咽。

    阿根知道女人的是什么,所以他只是温柔地抱住了女人拍了拍,没有作声。

    青柳姆妈的本名叫何小凤,娘家是县城郊区何家墩人,家里有地有房算得上是个小康之家,她在家排行第四,上面有三个哥哥,下面有两个妹妹,四岁裹脚,六岁对亲,男家是县城里一家姓丁的人家,丁家在县城里开有一家绸缎庄,兄弟三个,何小凤未来的丈夫排行第二,叫丁浩然。

    本来两家好是要等何小凤长到十四岁时丁家迎娶过门,谁知对完亲第三年,就是在何小凤九岁那年,丁家托媒人前来何家墩项,在一个月之后就要将何小凤接过门去他们先养着,等小凤长到十四岁再圆房。这突然的变故让何小凤的父母很是诧异,问媒人丁家为什么变卦提前要人?媒婆一问三不知,何小凤的父母起了疑心,就答应三天后给回音,暗地里托县城里朋友去丁家查访,这一查不要紧,竟然查出那个丁浩然得重病卧床不起已经奄奄一息,提早让何小凤过门只是为了冲喜的。

    何小凤父母大惊,何小凤这么小就进夫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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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何家可傻眼了,因为按旧时规矩,订了亲以后,这女孩便生是男家人死是男家鬼,这样一来,何小凤就成了小寡妇了。难道让这么小的一个女孩就此在娘家守一辈子望门寡?为此,何小凤父母几乎愁白了头发。

    那时何小凤只有八岁,还不谙人事,根本不知道那个她从未谋面的小男孩死去会影响她的一生,她还是每天忙着学绣花纳鞋底,只是觉得父母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些怜悯,哥哥们和她玩耍时也都让着她,让她觉得既困惑又幸福,直到有一天,大妹妹脱口出了事实,这才让她如梦初醒。那一年,她十岁。

    十岁的何小凤虽然没有读过书,不懂什么“三从四德”,但她却看过不少戏听过不少旧时关于女人没有结婚便终身守节的故事,知道丁浩然死后自己会是怎么样一种结局,不由天天躲在房里啼哭。

    她父母正在为女儿的将来发愁,现在看小凤如此伤心,她母亲便去探她口风,知道小凤不想在娘家为一个没见过面的人守一辈子,因此就托人前去丁家求情,要求退了这门婚事,虽然那个丁浩然已死,但那纸婚书却仍然约束着何家,如果没有丁家首肯,何小凤是不能另择人家的。何父亲自上丁家去了好几趟,好歹,最后几乎要向丁家磕头,那丁家才总算松口答应退了这门亲事。但事后还是要去了何家十个银洋,这几乎是当时对亲时丁家舀来的聘礼的一倍。

    然后何父何母这才开始托人为她媒。尽管何小凤根本就没有被丁家娶过门,她连那丁浩然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但那一纸婚约却将她定为了“命硬”的人,许多人家一听到她原先订婚的男人死了,竟嫌她是个克夫命,不愿娶她。如此了三年,直到十四岁那年才嫁到了杨柳村。

    正因为何小凤有这样惨痛的经历,所以才会对童养媳一词相当敏感也相当反感,所以才在菊花婶一提起此事时就被她断然拒绝了。

    可是,现在

    

章节目录 第十二章交租

    想到女儿终将逃不掉和她一样的命运,女人不由得伏在男人怀里低低抽泣起来。

    阿柳妈的啜泣声虽然很轻,但还是把旁边正在熟睡中的青柳惊醒了,她似乎听到姆妈提到了她的名字,心里不由一惊,立刻就竖起了耳朵。

    “这都是我们的命啊,没办法”阿根轻叹一声,低低咕噜了一句。

    “这日子可怎么过呀?阿三只有十五岁就这么走了,家里又欠下了这么多的债还不上接下去难道阿柳她又要想起这些,我的心都要碎了”阿柳妈着着又哭起来。

    “我又要?我要干吗?我好象没干什么呀!”青柳困惑地想。

    “轻一点,让阿柳听到了不好,那丫头太聪明了,被她知道了还不定闹出什么事来。”

    “要不我们干脆和阿柳了,听听她的意见?”

    “你疯啦,她那么小,还能有什么好主意?万一她出去或是逃掉了,那个何三官还不找我们麻烦?何况,现在是我们日子过不下去了,才想把她”

    “那我们为什么非要找那个何三官?另找一家好人家好了。”

    “唉,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你细细想想,一时之下上哪里去找好人家?听何三官,芦花浜王家家境很好,应该是不错的。”

    “那何三官的话你也听?对了,你的小阿叔不是就在芦花浜吗?找他打听一下,看看何三官得准不准?”

    “嗯,这倒是可以的。过几天我就去找小阿叔问问看。”阿根完,又犹豫了一下:“可是,和小阿叔怎么呢?难道我们阿柳要去王家做养媳妇(意即童养媳)?”

    青柳听到这里,心里震惊得无以名状,她终究年纪还小,自控力不强,听到父母想让她去做童养媳,一下从竹榻上跳了起来,哭叫着:“我不做养媳妇,我不去王家做养媳妇!”

    阿根夫妇听到青柳的哭叫,顿时大惊失色,阿柳妈忙起来,过去一把把青柳抱在怀里:“好了好了,阿柳不做养媳妇,不做,啊?”

    阿根沉着脸也坐了起来,一声不吭。

    门外有敲门声:“阿爸,姆妈,阿柳怎么哭了,出什么事了?”是阿大的声音。

    “没事,她做了个恶梦你去睡吧。”阿根高声答道。

    “哦”阿大低低地应了声,就没声响了。

    此时,青柳已经止住了哭泣,伏在姆妈怀里不停地抽泣着。

    “好吧,你怎么办?”阿大沉声道,没头没脑的,似是在问阿柳,又象在问女人和自己。

    “唉”女人深深地叹了口气,半晌才涩涩地道:“阿柳,千万别怪阿爸和姆妈,阿爸姆妈也是实在没办法呀”

    “你七岁了也该懂事了,现在你三阿哥死了,家里为他看病办事欠了一屁股的债,接下来日子肯定很难过与其一家门在一起饿死,不如给你找个好人家逃生去”阿根到这里窒住了,一时几乎掉下泪来,好在屋里很黑,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我可以再养兔子,煎毛卖钱我,我还可以割草卖钱”青柳抽泣着。

    “傻姑娘,家里连买盐的钱都没有了,哪里还有钱买小兔子?再,割草能卖几个钱?”阿柳妈用手抹去了青柳脸上的泪水,嗔道。

    “爷娘但凡有一点点办法,是绝不会让你走这步路的”阿根又哽咽着不下去了。

    青柳听出了阿爸话里的哭音,她一裂嘴,就呜呜呜地哭起来。阿柳妈紧紧抱住女儿,似乎怕她立刻离开自己的怀抱,她把下颔抵在青柳的额上,也无声地流起了眼泪

    不知哭了多久,青柳哭累了,就躺在姆妈的怀里睡着了。阿柳妈抱着青柳一直呆坐在那里,直到后半夜才把青柳放到床上,自己摸索着回到了大床上,默默垂泪到天明。

    此后好几天,阿根和阿柳妈不再提起那晚的事,而青柳也如往常一样帮姆妈干家务,洗碗烧饭洗衣服,帮阿爸阿哥他们在场院里翻稻谷跺稻草堆。

    只是,细心的阿柳妈发现,没事干时,青柳会发呆,怔怔地看着地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到女儿小小年纪就整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阿柳妈的心就疼得揪成了一团。

    秋收了,稻子收上来后,紧接着就要把油菜蚕豆种下去,地里的活天天干不完,阿根和阿大两个天天忙得脚打后脑勺,从鸡叫做起做到鬼叫,有时实在忙不过来,就让阿五也下田去搭把手帮帮忙。十一岁的阿五虽然长得很是瘦弱,但也已有了一把子力气了,干起活来倒也有模有样的。

    九月縀四重阳节这天,是张财主家规定的交租稻的日子。这天一大早,一家子就全都起来了,阿柳妈和阿柳在灶间烧水烧稀饭,阿根和两个儿子在堂屋里将晒干的稻子用簸箕抄入箩筐里。不一会儿,稀饭和咸菜搬出来,一家子用过早饭,阿根就和阿大两个一人一担挑了晒干了的稻谷往张财主家去。

    路上,陆续遇到几个也是去张家交租谷的人,大家相跟着一起向张家大院行去。路上停下休息时,有人从阿根的箩筐里抓了几颗稻子,放几颗到嘴里咬了下:“阿根这稻子晒得很干了,一咬就碎了呢。”

    阿根笑着:“你的不是也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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