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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喜姑娘你要听吗?”
    秋月扭头看小喜。
    小喜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急于寻求队友的秋月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起来:“那……是一个凄美动人;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
    听完秋月说的这一年半里的苦情的守元帝,小喜已经泪流满面——
    “真是……感天动地,皇帝冤啊!九九九九,皇上这么痴心一片;你还要和他闹别扭给他心里添堵,你还是人吗?!啊?!你这是人干的事吗?!啊?!简直六月飞雪!!”
    赵九伸手,一巴掌把小喜扇飞——
    “谢小喜!你够了!”
    ————
    送走了秋月和小喜,迎来了向雨前。
    将门窗检查了一遍,向雨前才在赵九面前坐下,问她:“你和皇上……是怎么回事?”
    赵九低着头:“他给我看了立我为后的诏书。”
    向雨前静默片刻,才问:“你真的要和他回京?”
    做,他的皇后?
    赵九苦笑:“雨前,你明明知道……”
    向雨前眼中一抹不明颜色闪过,紧蹙的眉头倒是松开了。
    眉间一点朱砂,艳若春光。
    往前一伸手,向雨前想要将赵九放在桌面上的手拢住。
    却被赵九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向雨前的手微微一滞,紧握成拳,搁在桌上。
    “不若,你与我假成亲……先将他骗住,再从长计议。”
    向雨前淡淡说道。
    赵九闻言,扭头看向向雨前。
    向雨前只看着自己放在桌上的拳头。
    赵九又扭回头去:“不好。”
    向雨前怔了一怔,才问:“为何?”
    还是看着自己的拳头。
    赵九眼眸低垂:“我不愿,自欺欺人。”
    ————
    赵九和守元帝的冷战,波及甚广。
    不明真相的小伙伴们都很费解。
    尤其是随守元帝前来塞北度假……唔不,御驾亲征的京官们,尤其地,费解。
    ——皇上前些日子不是还和越四小姐相敬如宾(?)处得可好了吗?怎么才从兵营那边回来风向就变了?不应该啊……
    费解归费解,衷心还是要表的。
    表忠心的第一要义,就是在皇帝心情不好的时候,把自己送上去给他解气。
    忠臣们一颗红心向太阳,表忠表得很到位。
    守元帝从善如流,处罚起人来丝毫不手软。
    眼看着俸禄银子哗啦啦地被皇上砍掉,充入官中,忠臣们痛并快乐着——
    像我们这样牺牲自己,娱乐老板的好活计哪里找!
    真是忍不住对自己竖上一个大拇指,道上一声——
    “赞!”
    将军府里鸡飞狗跳,没有人注意到,庞大的随君进塞北的京官中,少了一个目光炽热如火的少年郎。
    ————
    就在赵九与守元帝冷战的第五日,将军府,来了个不速之客。
    看着站在门口那位仅穿了一件单衣的貌美女子,守门的将士觉得很头痛——
    这大冬天的,姑娘你就不能自爱一点,穿多一点吗?!
    那位身着雪白长裙的女子青丝绾就,斜插一支一丈青,全然未查路人们迷茫的目光,在簌簌鹅毛大雪之中,颤着音,唱一曲
    ——
    “一张机,采桑陌上试春衣。风晴日暖慵无力,桃花枝上,啼莺言语,不肯放人归……”
    女子且歌且舞,宽大水袖甩得流云一般,身姿轻盈,饶如就要乘风而去。
    女子的舞姿美则美矣,无奈风雪太大,她又衣衫单薄,不一会儿,这歌就唱漏了气。
    但是她仍在苦苦支撑。
    “三张机……咳咳……”
    就在女子支持不住时,将军府里终于有了动静。
    女子激动得热泪盈眶,巧目顾盼,痴痴地盯着将军府那关得紧紧的大门。
    在她的殷殷期盼中,沉重的木门“吱呀”拉开,里面走出一位面皮俊俏的小将军。
    女子眼中带了几分失望,神情落寞得让守门的将士忍不住将小心肝,抽了一抽。
    小将军咳嗽一声,免了守门将士的礼,才对那女子说到:“姑娘,我们四小姐吩咐下来了,您要是到这将军府上寻人,就好好儿地递了拜帖,她自会安排你与所求之人相见……若您是来鸣冤的……咳咳,燕州府衙在城东,要不要我派人送您过去,然后顺便帮您击击鼓?”
    看您这小身板,估计是敲不动那牛皮大鼓的。
    女子红了面颊,艳若桃花,不知是羞的,还是冻的:“这位将军,奴家,实是为寻人而来~”
    “这样……”小将军看着美人巧笑,觉得自己的心都化了,“那,那你也要递拜帖的……”
    说完小将军在心中感叹——
    哎哟喂,差点就把持不住坏了规矩了!
    “奴家……”
    女子咬着下唇,眼中雾气朦胧,一副委屈之极模样。
    小将军死守最后底线:“并非末将不肯帮您,实在是……将军府的规矩,不能违抗!”
    女子泪眼朦胧,看得围观男子们一阵心痛。
    “奴家……”
    女子才软软糯糯地说完这一句,就抬头抵着额头,身子摇摇晃晃,就要倒下。
    “哎呀!”
    小将军心中一痛,连忙扑过去。
    女子在雪地上几番旋转,终于倒到了及时赶来的小将军怀里。
    小将军面色急切,将身上大氅脱下抱住女子,大喝道:“张无为!快去找大夫!”
    ————
    听完下面人传报,赵九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待传报之人离去,秋月才向前一步,对赵九说:“姑娘,那人,那人可是江南第一名妓季繁锦啊!”
    放她进来,只怕,只怕要生大乱!
    坐在赵九身边绣花玩的小喜一听来人名头,顿时来了兴趣:“对啊对啊九九!这样的女人,最最可怕!表面上人畜无害楚楚可怜,可心肝黑得……啧啧。江湖上,专门给这样的女人取了个外号,叫,绿茶表!”
    “阿噗——”
    听小喜这样一说,赵九一口茶水没忍住,喷了出来。
    “绿茶表?”
    赵九看着小喜,一脸有兴趣。
    “是不是很形象?”
    小喜反问。
    赵九想了一想,说:“女人之间的相互诋毁,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小喜你以后也别这样说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但是你不为难她,她就要来给你添堵啊!你可别和我说你没看出她是冲谁来的?!”
    赵九沉默了一会儿,回答:“向雨前?”
    小喜面部抽搐了一下。
    赵九想了一会儿,又回答:“我二哥?”
    小喜忍无可忍,把桌子当成了赵九的脑袋猛一拍:“傻缺!你就不能往狗血里想吗?!”
    赵九恍然大悟——
    “蓝可啊——!”
    小喜一巴掌挥过来——
    “是你家元大蚊子啊你气死我了!!”
    ————
    冰天雪地里这一场只跳了个开场的舞,让江南第一名妓季繁锦,染上了风寒。
    纵然染上了风寒,这季繁锦小姐仍不改其热爱艺术热爱舞蹈的初衷,才看完大夫喝完药吃完饭,就穿得冰清玉洁地,来到了守元帝所住院外,继续……跳舞。
    数九寒冬,雪下得像拔鹅毛一般。
    季繁锦哑着喉咙,把一首佳人盼郎归的曲子唱得柔情白转,断人肝肠。
    救她回来的小将军——蓝可——原先是劝她回屋,可听着听着,就变成站在边上感动抹泪了。
    ——皇上啊~!这样娇滴滴的女孩子,您怎么忍心看她挨冻受风寒……
    蓝可于心有戚戚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将军府说大不算大,说小也不小。这季繁锦的声音又大小刚好,倒是让全府的人都听得着。
    被季繁锦歌声困扰的小喜烦躁地在赵九屋里走了几个来回,终于按捺不住,掀桌!
    “她以为她是谁啊!白素贞吗?”
    小喜怒骂一句,抢过方走进屋来的秋月手中的水盆,飞奔而去。
    春花不明所以地问赵九:“姑娘,这和白素贞有什么关系?”
    赵九将放在兵书上的心收了一收,扭头正色回答:“小喜她读书少,乱说话很正常。推敲她说的话,就是吃饱了撑死。”
    春花:“…………”
    赵九又想了一想,才补充:“不过……依着我对小喜的理解,约摸她要说的是孟姜女吧。”
    这下子不仅春花“……”,秋月也“……”了。
    ——姑娘,二哥莫笑大哥!这个孟姜女,也没法套用到季繁锦身上去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你们能看到现在……也挺不容易的OTZ
    好啦,下一章开始就甜了不虐了哈哈哈哈哈。
 第70章 抢人
    花开两朵;各表一只。
    且说小喜端了水盆子往守元帝院落奔去;虽说这雪天路滑,她手里水盆里的水倒是一点都没洒出来。
    不消多时,小喜便奔到守元帝住处。
    院外早就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看热闹的下人和闻讯而来的将士们。
    几个京官挤不进去;在外面直跳脚——
    你们……你们也给我合适一点啊!这是皇上的住处啊挤那么多人是要闹哪样!
    ……好歹也让个位置给我进去瞧一眼那艳名远播的季繁锦嘛!
    季繁锦唱得凄婉,围观群众听得动情,守元帝院外形势一派和谐。
    小喜眼看人头攒动自己挤不进去;干脆轻身掠上屋檐;再跳到蓝可身边。
    看热闹的人们均吓了一跳。
    季繁锦不为所动,该怎么唱,就怎么唱。
    小喜站定,冷笑一声,手中水盆往季繁锦身上一泼!
    在人民群众的惊呼声中;一大块冰块晃晃悠悠,砸向季繁锦……
    也许是因为生病脑袋不清楚,又也许是因为演出太过投入,纵然冰块的速度很慢,季繁锦还是被砸了个正着。
    在冰块“啪嗒”摔裂在地上的声音中,围观群众的脸也跟着裂了。
    小喜有些不好意思地拱拱手:“哎呀,这塞北太冷,没留神这水就结成冰了……下次我一定跑快一点泼得又麻利又潇洒哈~!大家下次记得继续捧场哈~!”
    围观群众脸上的神情就和那北风一般,冷飕飕的。
    被冰块砸中的季繁锦娇喘连连,东倒西歪,看似就要扑倒在地上。
    ……却老半天都没倒下。
    小喜推了蓝可一把。
    蓝可一个踉跄,冲到季繁锦身旁。
    季繁锦就从善如流地倒到了他怀里。
    啧啧,绿茶,绿茶!
    小喜冷眼旁观,心中冷笑。
    就在季繁锦倒到蓝可怀里后,守元帝的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掌旗站在门边,脸黑得像锅底:“皇上要歇息了,闲杂人等速速退散!”
    掌旗话音方落,大家速度做鸟兽散。
    只剩下小喜扔在地上的那个铜盆,滴溜溜地打着转儿。
    掌旗看着那铜盆越转越慢,最后,叹了一口气。
    ————
    关于季繁锦出现在将军府一事,守元帝不过问,赵九不过问,越青山也不过问。
    然后,季繁锦就和蓝可好上了。
    速度之快,堪比飞流直下瀑布奔水。
    为着这事,小喜还和蓝可轰轰烈烈地打了一架。
    两人一边问候着对方父母,一边把半座将军府拆了。
    赵九勃然大怒,罚小喜和蓝可各抄一万遍佛经。
    蓝可老老实实抄了。
    而小喜交上来的,是一万遍的——
    “蓝可你不懂爱!雷峰塔他会掉下来!”
    赵九看着纸上小喜张牙舞爪的字,觉得这雷峰塔真掉下来了……就正好砸在她脑袋上。
    “你写的都是些什么!”
    赵九头大如斗。
    “蓝可那个骗子!说好的要做彼此的天使呢?!”
    小喜一脸愤愤不平。
    赵九嘴角抽了一抽。
    ————
    赵九与守元帝冷战第十日,两人终于在游廊拐角处不期而遇。
    距离三步之遥时,两人双双停下了脚步。
    赵九淡淡低头,敛衽,行国礼。
    守元帝亦是淡淡,唤了“平身”。
    赵九谢恩,起身。
    两人继续各行东西。
    就在擦肩而过时,赵九脚下一虚,猛一踩空,一把跪倒在地。
    掌旗还未作反应,守元帝已经将赵九从地上抱起,关切问到:“怎么?”
    赵九面色青紫,唇色苍白,额上有豆大汗珠涔出。
    却回答:“回,皇上,臣女无碍。”
    守元帝只抱了她往赵九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