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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默言不语,逆天十八骑的弟兄反应再激烈,对他来说都已没了感觉一一秦秦对他的冷漠疏离,才是最致命的伤!
他的世界,就象那把被他打碎的酒壶,转瞬之间毁灭了。
就在一夕之间,那个脸上总是带着明朗的笑容,身上总是散发着活力,举手投足永远充满自信的秦秦好象突然消失了。
她瘦了,双颊凹进去,眼睛布着血丝,嘴唇干裂着,神情是那么的迷惘,象个无助而彷徨的孩子。
她沉默了,府里再也听不到她清脆爽朗的笑声,再也看不到她轻快灵巧的步伐。仿佛连老天都感应到她的悲伤,一连数日,阴雨绵绵。
她看上去那么苍白,倔强地挺着僵硬的背,缓缓却坚定地走着。他看着那双总是发亮的眼睛,如今黯淡着,嘴角微微地颤抖,感觉她每一步都好象踏在他的心上。
他看着她倔强地蜷着小小的身子,抵抗着寒冷,固执地拒绝他的接近,漠视他的关心。他只能乘夜深人静,偷偷地溜进来守着她,却再也不能用他强壮的手臂去拥抱她,去温暖她,去呵护她。
她很冷静,冷静得教他害怕。她不跟他吵,她也没有大闹,就连哭泣都是在无人时,咬着牙无声地啜泣
那低低的呜咽,似受伤的兽发出的悲鸣,每一声都敲进他的耳膜,痛到骨髓;她每一颗泪仿佛都流进了他的心里,感受到她那么深刻的痛苦,那么浓烈的悲伤,那么深切的绝望……
往事,一点一滴地浮上他的脑诲。那些仿佛早已摸糊的久远的记忆,忽然变得那么清晰,被放大了无数倍,呈现在眼前;一幕幕,一桩桩,折磨着他,侵蚀着他,往日的快乐有多深,今天的痛苦就有多重。
他清楚地记得,五年前,她带着明亮开朗的笑容,不经意地闯进他的世界,走进他的生命,为他阴暗晦涩的心灵,打开了一条通往自由和光明的窗。
那时的她,开朗自信,乐观从容。她是那么活泼,连走路都在跳,却跳乱了他的心序;她是那么聪明慧黠,在他平静的心溯掀起了波澜;她是那么善良而达观,让他领悟到原来关怀和付出就是一种爱。
他本来以为,爱是谎言,爱是残酷,爱是自私,爱是毁灭;爱,总会折磨一切爱着它并相信着它的人。直到他遇到她,他开始相信,爱是甜蜜,爱是幸福,爱是光明,爱是美好;爱,总是把快乐给予爱着它并相信着它的人。
四年来,他与她的爱,没有痛苦,没有包袱,没有争执,没有屈辱,没有伤害。所以他误以为,他们会牵着手,一路相携相伴,幸辐的微笑着,直到永远。
可是,这一刻,当他看着静静的流泪,默默地舔舐伤痕的她,他终于领悟到一一他错了!
原来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不可能没有痛苦,不可能没有包袱。
看着她在痛苦里挣扎,他也跟着受煎熬;看着她流泪,他会跟着伤心;看着她陷入沉默,他也跟着陷入不安和焦虑。
爱说,在爱的世界里,痛与快乐并存。你不能只选取我的快乐,却奢求没有痛苦。爱,就是痛并快乐着,相生相伴,直到永远……”
“……你打算怎么办?“云涛搭着他的肩,打断了他的沉思:“或许,大家的意见可以采纳?”
要想让秦秦消气,难道只有把秀荷送走,才是唯一的解决方法?
可是,他很清楚,秀荷在这个世上已是孤身一人。这么多年来,她早已习惯了呆在他的身边,事事依赖着他,把他当成了生命中的全部。现在突然把她推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让她永远看不到他,断了她的希望,她还活得下去吗?
他爱秦秦,而且是那种无可替代,至死不谕的感情。这,是无庸置疑的。
他跟秀荷之间,已完全不存在任何男女之间的联系。他只是尽自己的能力,安排她的生活。他分得很清楚,绝没有一丝的混淆。
他不懂,为什么秦秦要这么坚持?秦秦不是很善良的吗?对那些完全不认识的人,都愿意伸出援助的手,帮助他们。为什么独独对秀荷就不能谅解呢?为什么就不能以一颗平常心去对待她呢?
他并不是舍不下秀荷,更不是对她残留有什么感情。只是,明知道推开她就是让她死,他,绝不想看到这种悲剧的发生。
他相信,秦秦更不愿意因为她而发生这种事情。那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把事情变得更糟糕。会把他和秦秦本就已变得软弱的感情推入绝境。他,绝不会去冒这个险。
他跟她解释了无数遍,却依然得不到她的谅解,她好象也丝毫没有要让步的打算。
“算了,我看你现在也是一脑子的浆糊了吧?”云涛摇了摇头,终于宣布放弃:“就说了女人不能惹,感情更不能沾染,现在好了吧?自讨苦吃!我不管了,你慢慢想吧!但是,千万别想太久!那帮小子至少有一点是说对了,少了小雪的笑容,这日子咋就那么没劲了呢?”
他陷入苦恼,找不到能够让事情完美解决的办法;而秦秦,好象也没打算给他再多考虑的时间。
“你说什么?”他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自命不凡却又胆小如鼠的男人,一把楸住他的衣衫,恨不能把他撕成两半:“她跟你要,你就给她了?你皇帝当假的啊?”
“二哥,你这不是说笑话吗?”君惜玉费老大的劲才把自己从君默言的魔爪下解救出来,苦着一张俊脸:“二嫂冲进御书房,她那个气势,连你都拿她没辙,我哪敢得罪她?别说只是要银子,就是要我的命,好像也只能乖乖给她啊。”
“你给了她多少?”君默言深吸一口气,强按着没有发作,冷冷地睇着他。
“五所防疫所,四年的开支,总共四十万两银子,我一次全给她了。”君惜玉耸了耸肩,哀怨地睨着他:“二哥,你捎都已经捐了,干嘛这么小气又收回去?”
“四十万?你疯了?”君默言脸色骤然变得铁青,跳起来往门外冲:“秦秦要是跑了,我跟你没完”
君惜玉愣愣地看着他一阵风似的消失,不由苦笑一一他们夫妻都把这御书房当菜市场吗?横冲直撞,要来就来要走就走,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一国之君放在眼里啊?
十二、 剖白心迹
连着下了几天的雨,到今天终于放睛。
明亮的月光映着大树,风吹动着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默言站在婆娑的树影下,远远地望着我。光影从树叶的缝隙里筛落下来,映在他的肩上,摸糊了他的面庞。
看着他沉默的影子,我猝然红了眼眶。很显然,当我陷在痛苦中的时候,他也在倍受煎熬。
“默言,我们谈谈吧。”我深吸了一口气,整理好心情,慢慢地向他走了过去。
“秦秦,”他双眸一亮,下意识地想来握我的手,到了身前,却又不敢造次,尴尬而无措地收了回去:“好,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全都依你。”
“默言,这不是我要的。”我低叹一声,沿着崎岖的青石板路慢慢地往后山走去:“我并不希望你对我言听计从,那根本就不是你!我也根本不需要一个没有主见的男人做丈夫!”
“不是?那你要什么?”默言追上来,与我并肩,声音里有着焦灼和困感。
春夜的风吹在身上,带着点甜甜的花香,却拂不去萦绕在心里的忧伤。
“默言,你知道我们之间的问题在哪里吗?”我默默地看着周围幽暗的山林,淡淡的质询。
“我知道,因为秀荷。”默言沉默了片刻,低沉的声音里有歉疚还有委屈:“可是,自从我们成亲后,我真的没跟她有过任何接触。我爱的是你,一直都只有你一个。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相信”,我淡淡地打断他的话,轻轻地点了点头:“你不必再解释了。我相信你跟秀荷在这四年里真的没有来往,你对她也没有暧味的感情。否则,我不会站在这里跟你平心静气地谈话。”
“真的?”他激动得眼睛一亮,再也忍不住,一把握住了我的手,紧紧地抓住不放:“秦秦,你终于肯原谅我了?”
“问题不是我原不原谅你,而是你知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我知道,我不应该瞒着你。”他极快地回答。
“还有呢?”我轻叹一一看来,他始终没有明白我究竟在气什么?
“我,不应该收留秀荷?”他望了我一眼,小心地措辞:“可是,我留下她,真的不是因为喜欢她,我只是看她没有地方去,我才……真的,我对她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
“你对她没有感情,不代表她对你也死了心。”我试图抽出手,却没有成功。他抓得那么紧,好家是溺水的人握住了浮木,再也不肯松手。试了几次不成劝,我就放弃了,继续说下去:“你不应该明知道她对你的感情,还把她留在身边,那等于一直在给她希望。是你,给了她机会,让她迷恋你,爱幕你,为你疯狂,无法自拔。”
“那我立刻把她送走,保证永远不再见她。”默言急切地向我保证:
“这样,你是不是可以消气了?”
“送走?你打算把她送到哪里去?”我冷然地笑。
“随便哪里都好,只要远离京城就行,我保证让她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眼前。”默言怔了一下,热切地看着我:“总之,我不会再让她干扰到我们的生活,你相信我。”
显然,他一直没有认真地考虑过关于秀荷的去留这个问题。
而且,他那理所当然的语气,让我一阵气闷一一秀荷是他的附属品吗?她没有思想吗?没有自己的意愿吗?这么大的事情,他连问都不问她,就替她做了决定。态度是那么自然,语气是那么随便,我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把她从这个笼子里,送到另一个笼子里去?”我冷笑着摇头:“你以为看不到,就没事了吗?默言,这跟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
“可是,她现在除了我,再也没有亲人了……” 默言有些失措,看了我一眼,低叹一声:“好,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就再也不管她。”
“你知道吗?这几天,你一直对我强调你对她没有感情,似乎这才是事情的重点,可它不是。”我低低地叹息。
“不是?”默言皱眉,陷入了困感:“我一点也不喜欢她,难道你不觉得高兴?你总不可能希望我对她是有感情的吧?”
“虽然你一再重申你对她没有感情,可事实是你们在一起十年,关系一直模糊不清!”我心中气闷,恨恨地瞪他:“对我来说,这就是一桩事实婚姻!你莫明其妙地把我从一个受害人,变成了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这不是事实,因为这四年,我跟她是清白的啊!”默言人喊冤:
“原来你始终不相信我!再说了,你是我名媒正娶的妻子,本来就是家庭中的一员,怎么可能成为破坏者?”
“你以为,只要不去碰她,她就跟你没关系?”我摇头,情绪开始激动:“这根本是在自欺欺人!这跟皇帝的冷宫有什么区别?你不能因为她住进了冷宫,就说她不是皇帝的妃子!只要她一天不离开你,你们之间的暧昧关系就无法彻底结束,你明白吗?”
“这跟冷宫怎么又扯上了?”默言耐心地听完,然后一脸莫名,他忍耐地看着我:“秦秦,你是不是想太多,扯太远了?你别担心,她跟我之间从来也没有任何约定!我对她也没有任何承诺。”
“可是,你替她赎身,又让她住进你的房子,然后十年一直供养着她的生活所需,这些都是不可抹杀的事实。就好比你买了一样东西,虽然你可能是一时冲动,买来后就束之高阁。可你不能因为忘记了就否定了它的存在,然后在发现它也许会给你导至灾难时,卓劣地否决它与你的从属关系。这太可笑,也太虚伪。”
“秦秦,你会不会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一点?我承认我有错,可她真的不是我的妾,当然更不可能是我的妻。”默言陷入焦躁,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事实上,对我来说,她什么也不是!”
“这就是事情的重点。”我抚着头,怅然地看着他:“许多事在我看来很重要的,在你看来却一点也不重要。而在你看来非常关键的东西,在我看来却无足轻重。默言,我们之间存在太多太大的差异!”
“这世上有哪对大妻间完全不存在差异?正因为个性不同,才会相互吸引!你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否定我!”
“默言,你知道菟丝花吗?”我苦涩地笑了笑,转了话题。
“菟丝花?”他皱眉苦思了半晌,终于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