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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了瞧身上这套雪白的衣裙,尖叫一声,唬地跳回床上,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死了,大姨妈来了!
“小雪,你没事吧?”傅云涛听到我的惊叫,急促地拍门,似乎想破门而入。
糟鞋!我是被君默言匆忙中带来这里的,身边一件换冼的衣物都没有。而如意和吉祥全都留在了晋王府,从君默言到傅云涛到无尘,无香。四个全是大男人,谁能帮我的忙?
最最糟糕的是——在古代这种东西完全是手制的私密用品,市面上根本就没有卖的!而我,完全不会针线活!
“什么事?”君默言淡淡地道:“我数到三,你再不出来,我进去了!”
“我没事,”我一急,慌乱地提高了声音大嚷:“你们谁也不准进来,否则。。!”
“一,二…”君默言不理我,沉着声音低喝。
“等一下啦!”
我气急败坏,把君默言咒了个狗血淋头。心急如焚又无计可施——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呆在房里不出门吧?
“三!”话音刚落,“怦”地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踢飞,君默言和傅云涛一齐冲了进来,警惕的目光四处搜索。
“你干么故弄玄虚?”见我完好无损在端坐在床上,房里也没藏着怪物。君默言松了一口气,旋即板着脸,没好气地训我:“这样戏弄人,很好玩?”
“呃,没关系,小雪跟闹着玩呢,是我太紧张了。”傅云涛哭笑不得地睨了我一眼,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干么不吱声?心虚啊?”君默言皱眉,掉转头往门外走:“今天还有很多事,办完了明天起程回黑雪。你快点出来,别让人久等。”
我涨红了脸,难堪地握紧被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赖在床上做什么?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君默言见我毫无反应,停在门边,警惕地瞅着我:“不会是还想着要逃跑吧?”
跑个屁啊!我现在连门都出不了了!
我拼命地垂着头,脑子里恍乱地想着主意——让他去请如意?但是,无缘无故从王府里把公主的贴身侍女叫出来,会不会太过份?我怎么跟他解释?
“脸怎么那么红?病了?”
我抬头,他放大的俊颜冷不丁就出现在眼前——不知什么时候他已趋近我的身旁,正俯首凝视着我,伸手要往我额上探。
“你才病了呢!”我偏头,躲过他的手。
“哼!讲话中气那么足,应该是没事。”君默言轻笑,伸手来捉我:“那就别磨蹭了,真的赶时间。”
“别碰我!”我厉声喝止,拼命拿被子裹住身体,紧张得胃都要抽筋了——老天,谁来救救我?
“咦?”君默言大奇,眯起黑眸,狐疑地盯着我,审视的目光一再地逡巡着床铺,作势欲掀我的被子,戏谑地调笑:“让我瞧瞧,被子里该不会还藏了一个人吧?”
“默言。。”我缩在被子里,不敢瞧他的眼睛,又急又羞,窘得快要哭出来:“你可不可以先出去?拜托了!”
老天,这么尴尬的事情,怎么偏偏让我遇上了?真想买块豆腐撞死!
“出什么事了?”他收起玩笑的心态,伸手抬起我的下巴,瞧见我泛红的眼眶和冷汗涔涔的额,吃了一惊:“真的生病了?哪里痛,不能跟我说吗?”
废话,要是能说,我还等到现在?
“天,流血了!”他倒吸一口凉气,忽地一把攫住我的腕,把我强硬地往他怀里带,倾身过来,高挺的鼻梁差点戳到我的脸上,声音突然就抖了起来:“伤哪了?厉害吗?谁干的?为什么不说?嘎?”
“嘎?哪里有血?”我一头雾水,傻傻地追问——谁受伤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我一直躲一直躲,结果被我弄脏的床单就那么大刺刺地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下。
我又惊又吓,双颊爆红,双足闪电般缠了被子覆住血迹,企图毁尸灭迹。身子扑过去,双手捂住他的眼睛,一迭声的乱嚷:“闭眼,闭眼!不准看,不准看。。”
真是猪脑袋!亏他还学过医呢!连这都不知道,怎么混到二十八岁的?
“不是?”他先是不解,继而恍然。
“哈哈哈哈!”想明白前因后果,他就势接住我,亲热地蹭着我的颊,开怀地笑了起来。金色的阳光闪跃在他雪白的牙齿上,象无数顽皮的小精灵快乐地舞蹈。
那低沉泮厚的嗓子,嗡嗡作响,刺入我的耳膜。厚厚的胸腔也随着他的笑声,隐隐地起伏振荡。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牙齿白啊?我气得咬牙切齿,狠狠摧打着他的后背,窘得头顶要冒烟。
老天,这么糗,我不要活了!
“秦秦!”君默言拥我在怀,低头轻吻我的颊,笑觑着我:“干嘛这么慌乱?我是你相公,还是半个大夫。”
吼!他还敢吹?
我用力瞪他,他含笑温柔地回望着我。我脸一热,心中悖动,似打翻了一杯茶,直烫到心底。。
“好了,我来处理。你不舒服,就再睡一会儿好了。”他轻柔却坚决地扶我重新躺好,细心地替我披好被子,带着一脸温柔的笑,体贴地为我带上房门,匆匆地走了。
我躺在温暖的被子里,微眯着眼,看着春阳从窗外照进一室的灿烂,想着这一早上的兵荒马乱,捧住脸,无声地笑了。
哦!老天,明明是一伴很普通的事情。上大学打工,做市场调研时,我甚至还曾经面不改色气不喘地跟男同学讨论过,女生的生理期该注意些什么?那种牌子的卫生棉最好?
我也不懂,为什么在他的面前,会如此慌乱?象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般懵懂而羞涩?
想着他温暖的微笑,似乎赶走了萦绕了我整晚的一室的寂然,我裹紧了丝被,仿佛感觉到他温柔的碰触,身心陷入前所未有的放松。我微着,身子慢慢滑入被中,渐渐沉入了梦乡。
当我再一次醒来,鼻中嗅到的竟是浓都的花香。
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轻轻地在房中忙碌着。
抬头四顿,房中不知何时已放置了一只巨大的木桶。床头,桌上,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堆新衣,粉红,浅蓝,淡紫,果绿。。色彩缤纷,似天上七彩的虹。
我恍如身在梦中,几疑身为童话中倍受王子宠爱的公主。
“默言,你来多久了?”
“秦秦,你醒了?”君默言抿着唇,含笑立到床头:“想不想沐浴?我替你准备了热水。”
“这些,都是你做的?”
“是啊,我一大早就去了王府,亲自跟如意讨教了一番。”君默言得意地轻抚着“彩虹”,笑盈盈地瞅着我:“快看看,你喜欢哪种颜色?”
“你跑到晋王府去了?”
老天,他到是不怕丑,把这件事当歌唱,到处宣扬呢?
“是啊,既然如意不能来,那我去总行了吧?怎么样,我聪明吧?”他得意洋洋地斜睇着我,轻轻地眨了眨眼睛,笑弯了眉毛:“放心,我没有乱说话。”
“聪明个头!”我轻啐,红着脸,伸手推他出去:“衣服我自己弄好了,你先出去吧。”
“你真的不要我帮?”他走到门边,忽然回过头,邪邪地望着我笑:“我保证会很温柔~~~”
“滚!”一只茶杯飞出去。
“哈哈哈!”他大笑着轻松接住杯子,闪身消失。
我含笑置身在齐腰深的木桷里,水温不冷不热,刚刚好。水面上漂着许多深浅不同的红色的花瓣,散发着浓都的芬芳。
闻着那散布在空气里,仿佛渗透进血液的香气,想着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精心地布置着这一切。我唇角微弯,仿佛有无数的泡泡不停地往上冒着,使我心神恍惚,轻飘飘的如踏在云瑞.....
呀,春天,真的到了呢....
132
离别的时刻比我预想的来得还要快。姐姐淡定的微笑和宇文澈傲然的承诺,君默言默默的安慰,似乎都不能让我心安。我握着姐姐的手,不忍也不愿离去。
“秦秦,跟我回去吧,皇奶奶病了。”
因为他这句话,想到那个慈祥的老人,我终于乖乖地跟他踏上了回黑雪的路。
“秦秦,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于是,又因为他的这句话,我们兵分两路。傅云涛和江子枫带着十八骑中的十六骑护着萧佑礼及一干此次一并被俘的将士,走山路经渲州,先行返京。
君默言带着无尘,无香和我,先乘船,到了双河。又换椅马,预备穿过那片广袤的大草原,去见那个充满了神私感的“大人物”。
漫山遍野的牧草经过一个冬天的沉睡,开始疯狂的生长。肆无忌惮,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绿毯。无数的不知名的小花,如火如荼地盛开在碧绿的草地上,点缀出一片片的姹紫嫣红。
是,这一切都很美,美得象仙境一一如果不算上我郁闷的心情的话,真的是没什么好挑别的了!
哼!打着奶奶的旗号把我骗到这里,去打猎居然不带上我!把我一个人丢在这荒无人烟的大草原里,难道就不怕狼来把我叼走?
我用力地踩着脚下的青草,恨恨地看着远方——除了铺天盖地的绿色,别说人的影子,就连一只活的动物也看不到!谁知道那几个大男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我一阵气馁,正准备回头,耳边却听到隐隐的流水声。好奇地循声而行,走了约十来分钟,眼前霍然一亮。
一条小溪蜿蜒着,欢快地奔流而来,阵阵微风,拂在脸上,带着些微的凉意。夕阳跳跃在水面,闪烁着万点金光。溪水映着岸边蔓生的翠葺葺的蕨类,带着浅浅的碧绿,象一抉最纯净无暇的翡翠。
我欢呼一声,脱去鞋袜,跳进了水里。
那冰冷彻骨的旗水让我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但是,很快那种清凉的感觉便令我神清气爽。水底的卵石上长满了青苔,无数肥胖的鱼儿在卵石间自由地穿接游弋,吸引了我的目光。
哇哈哈哈,有鱼诶!太好了!哼!不带我打惜是吧?了不起!我自己捉鱼吃!
我极快地跑回毡帐,找了半天,只翻出一枘古旧的铁剑。掂了掂,哇,好重!算了,总比没有好。
拎到溪边,刷刷两剑,削下一根树枝。把剑端削尖了,提在手上,在右端详了几眼——嘿嘿,还满象回事的嘛!
想不到那剑看起来蛮旧,剑刃倒是很锋利,搞不好是把宝剑。嘿嘿,真要是干将莫邪之类的宝物,却被我拿来劈柴,不知他会不会气死?
“剑老兄啊,对不住啦。”我哈哈笑,把它随手丢在岸边的草丛里——哪有那么多干将?我才不信呢!
我挽起裙摇,掖在腰间,弯着腰,叉开双足立在水中,圆睁了双眼,虎视眈眈地盯着那群在水里玩得不亦乐乎,犹不知大祸临头的鱼儿,兴奋得两眼发光。
我叉,叉,叉!奇怪!水里鱼那么多,按理说,闭上眼睛都能叉一条上来当晚餐啊!可我瞪到眼睛快抽筋,累得快虚脱,那些鱼儿还是快乐地游着,一点也不肯给我面子......
“笃笃”的马蹄声,伴着男子爽朗的大笑隐隐传来,打破了草原的寂静。我举目回望——远远的,几匹骏马,载着三个神采飞扬的男子正朝我疾驰而来。
嗟!不用看,光听声音就知道他们收获不小啦!可恶,我到现在都两手空空!只得慌忙扔掉木叉,很驼鸟地希望它能快快地漂走,毁尸灭迹...
“秦秦,你干嘛呢?”君默言策马朝我走来,他微拧着眉头,颇为不悦地睨着我:“溪水太凉,不宜久呆,快上来。”
“好,我马上来。”我急慌慌地应着,扭头七手八脚地往岸上爬。脚底的卵石偏偏选这个时候跟我做对,害我东倒西歪,走得惊险万分,让他看得胆颤心惊。
“小心!”君默言长身直立,双足轻点马背,宛如一只展翅的鹰,倏然而至。凌空扑下,长臂一伸,已攫了住我的肩。空中一个美妙地转折,滑向岸边,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