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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皇妃-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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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名隐卫用视线交流后一致看向虞妙戈,“虞姑娘,我们从未在宫人面前现过身,他们不认识我们兄弟四人。辛苦你跑一趟太医院,带董太医过来。”
  虞妙戈沉吟不语,海遥身上的武功虽然已经没有,可是,她的身体底子不弱,不该这么柔弱。
  海遥看破了虞妙戈的疑虑,一边忍着腹中不适一边斥骂她:“苏瑞,你虽然没有生过孩子,可也曾孕育过,难道不知道孕妇不适合剧烈运动吗!”
  血色顿时从虞妙戈脸上抽离,身子也轻轻颤抖起来。亲手扼杀的那个孩子是她心中永久的痛,每逢不眠之夜,总有一团血淋淋的东西在眼前晃。她小心地把这个痛苦压在心里,现在经海遥一提,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再一次狠狠地撕扯着她的心。不自觉间,她的目光移到海遥的腹部,眼中闪现着疯狂的、要毁灭一切的狠厉。
  四名隐卫自小便跟着项羽,如影随形,自然知道虞妙戈和项羽之间的事。心里虽有同情,可他们今生的责任就是听从项羽的吩咐,所以,他们齐齐挡在她面前,“虞姑娘,别逼我们动手。”
  虞妙戈面色森寒,“你们自信能挡得住我?”
  四名隐卫道:“为了大王,死而无憾。”
  听到他们提起项羽,虞妙戈仰天悲笑起来。
  四名隐卫脸上霍然变色。
  虞妙戈边笑边打开房门快速离去,“你们中每个人都有大王的信物,董太医即使不认识你们也认得信物。海遥就交给你们了。”
  樊哙翻遍了瑶佤宫的角角落落,也搜遍了霸王宫的每个殿阁,然后又不死心地寻向每一座宫殿,可是,并没有海遥的影子。望着眼前四散逃命的宫人,他心中一动,意识到自己似乎遗漏了某些地方。
  刚抓住一个宫人的衣领,想要开口询问宫人们居住的地方,却听到一阵疯狂的女人笑声,声音略感耳熟,他正仔细想到底是谁的笑声。
  被抓的宫人身子一阵哆嗦。
  樊哙满脸凶相瞪视着宫人,“是谁在笑?”
  宫人被吓得软倒在地,“是大王身边的虞姑娘。”
  “虞姑娘?是虞姬!”
  宫人浑身乱抖,“她并不是大王的姬妾,因为大王身边的近臣都叫她虞姑娘,我们也就称她为虞姑娘。她的兄长是虞子期虞将军。”
  是虞妙戈没错。她和项羽怎么回事?于是,樊哙问宫人:“虞姑娘既然不是姬妾,为什么会在宫里?”
  宫人回答:“她是服侍海遥姑娘的。”
  樊哙心里一阵高兴,终于找到海遥了。于是,他顺着笑声大步流星地走向王宫最后面。
  四名隐卫中又有一个人离开去太医院。海遥苍白的脸上全是泪珠子,虚弱地道:“为我倒些水喝。”
  这间房里唯一的烧水壶已经摔碎,三名隐卫隐约觉得有些不妥,可看海遥的嘴唇确实比较干涩,三个人视线一交流,距房门最近的那名隐卫匆匆离去。
  海遥一边捂着肚子一边焦急地打量着四周,倘若虞妙戈去而复返,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付之东流。可是,该想的办法全想了,身边还有两名隐卫,怎么办?怎么办?急切之下,她又出了一身冷汗。
  两名隐卫见状十分焦急,“姑娘,再稍等片刻。董太医马上就会过来。”
  海遥却灵机一动,瑟缩着身子颤颤发抖,“好冷,为我找件衣服。”
  海遥身上衣衫尽湿,两名隐卫赶紧脱下自己身上的衣袍。海遥刚接过,一股冲鼻的味道扑面而来,毫无预兆的,胃里一阵翻腾,身子一侧,全吐到那两件衣袍上。
  两名隐卫大惊失色道:“姑娘,怎么了?”
  海遥指着污物下的衣袍,“孕中妇人对异味敏感。”
  两名隐卫面露尴尬,身为隐卫,他们多数潜伏在暗处,衣袍常被汗水浸透,汗馊味确实刺鼻。他们二人赶紧拿开衣袍扔到门外。
  海遥胃里却翻江倒海,吐到最后全是酸水,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雪白雪白的,“麻烦两位,跑一趟霸王宫,为我取一件衣衫。”
  两名隐卫面有难色,“姑娘再忍一忍,董太医来了”
  “狗娘养的,你们就是这样怠慢我家夫人的。”樊哙天雷般的吼声刚落,两扇门板便被他推落在地。
  一名隐卫扶起海遥,一名隐卫挡在樊哙身前。
  樊哙的目光越过隐卫投向海遥,“夫人,你身子可好?”
  “还好。”海遥压住心头欣喜,摸出早已备在靴筒里的短刃搁在颈间,逼视着搀扶她的那名隐卫,“放开我。”
  樊哙和两名隐卫大惊失色。
  “夫人。”
  “姑娘。”
  海遥加重握在短刃上的力量,颈间顿时渗出刺目的鲜血,“我想,项羽并没有交代你们,拿我的尸首向他复命吧!”
  两位隐卫面色几变后,同时向对方颌首。
  海遥手中的短刃仍然压在颈间,一步步退到樊哙身边,“走,带我去见刘邦。”
  樊哙的目的只是海遥。听海遥说走,他抱起她就走。
  一路之上,两人的注意力都在身后,以防那些隐卫偷袭,一句话也没顾上说。直到路过霸王殿,樊哙才轻轻舒了口气,“终于找到你了,可以对紫末有所交代了。”
  海遥哭笑不得,“敢情你是为了紫末才找我的。”
  樊哙赶紧改口:“自然不全是因为紫末。咱们之间毕竟也算朋友。”
  心里一阵轻松的海遥微微笑了,“紫末好不好?那次受的伤可有痊愈?”
  樊哙把海遥放下来,郑重一揖,“虽说大恩不言谢,可如果不是你,子婴被斩的那一日,她不会活着离开秦王宫。海遥,我进楚宫前紫末一再交代我,让我问你,你以后究竟是想跟着项羽,还是想跟大王?”
  海遥愣了愣后心里一紧,“为什么要这么问?大王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樊哙盯着海遥继续追问,“你实话实说,到底想跟着谁?”
  海遥纳闷不解,“自然是回到刘邦身边了。被项羽掳劫后,我时刻都想着回去。”
  樊哙这才意识到,海遥似乎与以前有些不同。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她一圈后,恍然大悟,赶紧问:“你身上的武功呢?”
  英风殿就矗立在不远处的东边,海遥心中又惊又喜,不由自主,她的步子又快了些,“自鸿门堡受伤后一直没有恢复。我想,是脊椎骨上掌管运动的神经受了伤,现在还未恢复,估摸着不会再恢复了。”
  原来一切都是误会。海遥不是不愿意回去,而是没有力量逃出去。大王误会海遥了。樊哙脸上神采飞扬,“走,大王就在英风殿。”
  海遥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肚子,心里涌起巨大的幸福,终于可以一家团圆了,终于可以亲口告诉他,她有他的孩子了
  樊哙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她的肚子,刹那间,满腔的喜悦兴奋荡然无存。大王已非原来的大王,海遥也非原来的海遥,刘邦会接纳怀着项羽孩子的海遥吗?
  海遥一步快过一步,最后竟跑了起来,眼看就要跑到殿门口,张良突然出现,大声斥问:“来者何人?”
  海遥笑着迎上去,“是我。张将军,大王可在殿中?”
  张良冷冷地扫了一眼她,看向樊哙,“樊将军,后殿有众多物品需要清点,你还不过去。”
  樊哙梗着脖子一扬头,“带夫人见过大王后再去不迟。”
  海遥满腔的兴奋一下烟消云散,静静地盯着张良。张良刚开始还敢与她对视,最后,在她的逼视下微微低下了头。这时候,她平静地开口:“张将军,我见大王是不是还要通传?”
  张良道:“大王已是一方诸侯。汉地礼仪制度已趋完善,任何人见大王都必须通传。”
  樊哙一急就要与张良争辩,海遥用眼神制止住他。她微微一笑,“那就劳烦张将军进大殿通传,就说海遥要面见大王。”
  张良微施一礼,大步走进殿内。
  时间一点儿一点儿过去,海遥心中的希望一点儿一点儿消失。自清晨等到现在,她想尽一切办法前来见他,他却避而不见。仔细想来,除了鸿门堡的那个误会,她与他之间似乎并无隔阂,难道是腹中这个孩子?
  想到这里,她神色一变,难道刘邦竟然认为这个孩子是项羽的?
  顿时,巨大的绝望直袭心底。星空之下,水**融后他曾许诺过她,会永远信任彼此的誓言好似发生在昨天,现在,他竟然对她误会这么深。
  刹那间,海遥浑身上下每一处毛孔都透着疲惫。虞妙戈说的那些话忽然闪进脑海,自己真的了解刘邦吗?
  不!
  海遥愿意相信自己,也愿意相信刘邦。她在心底对自己说:“你必须相信他。他是你的丈夫,他是你唯一的男人。”
  樊哙脸上阴晴不定,真的想对海遥说实话,说出刘邦已有五位姬妾的事实。可是,紫末的话却在他耳边响起,提醒着他,不要用他的言论影响海遥的决定。海遥和刘邦之间的种种,让海遥自己做决定。
  见樊哙满脸焦急,海遥努力挤出一丝笑安慰他,“你放心,他会见我的。你先去后殿清点物品。”
  樊哙毫不犹豫地直接拒绝,“不行。万一大王不见你呢。”刚说完,一个大耳刮子抽到自己脸上,“海遥,你别往心里去,大王肯定会见你的。”
  微风吹来,海遥只觉得冷到了心底。她脸上却仍笑意盈盈,“樊哙,好好待紫末。她面冷心热,你只要诚心待她,她肯定会重新回到你身边。刘邦他他若真的不见我,你就飞鸽传书给周勃,告诉他,用我们之前训练过的方法传递讯息。”
  樊哙一脸不情愿,“那方法我也知道,为什么要和周勃联系?现在的他跟以前可不一样了,唯大王的命令是从,不见得会听你的。”
  在张良独自一人跨出大殿的那一刻,海遥努力维持的笑容直接僵在脸上,盯着樊哙道:“正是因为他唯刘邦的命令是从,我才要与他联系。樊哙,自古以来,君王之怒血流成河,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要你为了紫末活着。”
  樊哙微微动容。
  “你先去后殿吧。”海遥收回目光笑看向张良。
  樊哙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见海遥一直微笑地盯着自己,张良慌忙望向别处,“请姑娘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大王还有要事急需处理,实在抽不出时间接见姑娘。”
  海遥脑子一晕,身形晃了一晃,“请问张将军,这真是刘邦的意思?”
  张良面容一肃,伸出左手指向半空,“张良以自身性命发誓,若敢篡改大王的旨意。天打雷轰,不得好死。”
  海遥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消失了,茫然地抬头望向夜空。繁星闪闪,璀璨依旧,可星空之下郑重许诺的人已不见。
  张良施礼离去。一直苦苦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的海遥重重地摔倒在地。
  大殿之中,孤零零的刘邦面无表情地端坐在王座上,空洞的目光直直地望着殿门。
  她,就在殿外。
  原谅她,接纳她和那个男人的逆子?不。是她先违背了誓言,是她先背弃了自己。现在见项羽失势又前来寻他,这样反反复复不重感情的女人他不要。
  紧握的双拳里,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掌心的鲜血黏腻一片。
  心底深处,他再一次肯定自己决定的正确性:不重新接纳她,不再对任何一个女人动感情,一个真正有作为的帝王最先学会的应该是冷酷无情。无论多么娇艳的女人,相比秀丽江山都只是微不足道的点缀。
  湖中虹桥之上。
  默默站立的海遥,身子摇摇晃晃,好似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万顷碧波在光华闪耀的星空下,犹如一幅巨大的山水画,透出一种诡异的美丽。海遥突然蹬上栏杆。
  自从出来就一直站在亭子里的虞妙戈一个飞身扑过去,把海遥拉下来,“不想活了也等项羽回来再死,你和肚子里的孩子死了不要紧,那十名隐卫可是无辜的。”
  海遥惨然一笑,“我不是想死,是这里的荷花长得太过旺盛,挡住了外面的风。我觉得闷,觉得透不过气。”
  虞妙戈一愣,望一眼周围,满脸怜悯地盯着海遥,“海遥,你真没有出息。不就是刘邦抛弃了你吗?值得这样落寞吗?”
  海遥举步,姗姗而行,“苏瑞,你既然能感同身受,证明你也没出息过。我俩,彼此彼此。”
  这一次,虞妙戈意外的没有出声。
  海遥心里一暖,“苏瑞,能替我转交一封信吗?”
  虞妙戈问:“送给谁?”
  海遥顺着虹桥,走上湖岸。在通往隐卫藏身处的路上,她就着阴暗不明的宫灯,从身上撕下一条长长的帛布,咬破指头,用鲜血在上面写:即使不要我,也该为孩子取个名字吧!
  虞妙戈沉吟一会儿后接过血迹斑斑的帛布,“送给谁?”
  “让张良交给刘邦。”
  虞妙戈转身离去,海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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