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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葳之西琉皇朝iii-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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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将这天衣无缝的犯罪归功于司珐尔,要不是他的一番话重重刺伤了她,她又怎能想得出此等狡狯的行径? 
  暗暗地撤下这么多的毒种,她潜伏在暗处,等待着它们生根发芽的一日。 
  十天过去了,半个月过去了。 
  晴绍天天等着看那些流言何时会发酵,何时会成熟,她迫不及待地想看见司珐尔那张脸灰头土脸的模样。但是,显然司珐尔一手遮天的能力远超乎她的想象,真正让他等到效果出现,是她偶然间听到几句…… 
  「最近司大人很少来到皇宫耶,就算来了也是匆匆离开。这是怎么回事?莫非陛下与他有了嫌隙?」 
  「谁晓得,谁也不敢问啊。说不定是那些大臣天天吵着陛下不上早朝的关系,所以司大人也就不好再夜宿帝宫了。」 
  「嘻嘻,就是说啊。更何况……妳听说了吗?外头散播的那些有关司大人与陛下间的……」 
  「听到了,谁会不知道啊!别说了,隔墙有耳。」 
  这时,她脸上浮出了得意的笑。 
  晴绍一路奔回自己的寝宫,深怕自己的笑声太大会引起注意,但她关上门的瞬间,便不停她笑着、笑着,笑出腹中的泪,也笑出她累积多月的苦闷。 
  「成功了。我成功了!」 
  一张嘴怎么抵得过千万张嘴。陛下远离了司珐尔,身边不再被那人霸占住,就代表了她有赌上一把的机会。她要想办法再议陛下到她的寝宫来,她非得这么做不可! 
  吩咐丫鬓准备了一大桶的热水,却故意放到它彻底冰冷后,再不着片缕的泡入。她一面抖掷着发紫的唇,一面想着等陛下来探病时,她要怎么做,飒亚陛下是个温柔的人,她相信只要动之以情,他必定会怜悯并注意到她这份爱。 
  「我非赢不可。」晴绍誓言。 
  *** 
  陛下果然来探望她了,探望病重在床的她,温柔一如往昔。 
  晴绍再没有比这一刻更幸福了。 
  「太医来看过了吗?」 
  关心问候、嘘寒问暖的口吻里,有着深深的怜惜,但那不是她所期盼的爱情,她听出了其中的分别,她得到的只是陛下的同情。可就算是同情、是怜悯地无所谓,她不在乎。 
  然而他说完关切的话,沉默下来的瞬间,强烈的不安打碎她短暂幸福的时光,挑动她敏感的心。陛下要走了!而她什么都还没有说啊! 
  「陛下您别走!」 
  见到目光愧疚的陛下起身,她不顾一切地扑身将他拦下。 
  接着晴绍只记得自己说了许多舍弃廉耻的话,哭诉着这些日子的苦处,争取他的爱怜,主动要求陛下伸手拥抱她,当他露出困惑的表情时便哭给他看,甚至不知矜持为何物的,拉住飒亚陛下的手放在自己身上诱惑他。 
  看看我,我这柔软的胸脯是那男人不能给你的! 
  摸摸我,我这火热的身子是为了给您欢愉而诞生的! 
  天地万物阴阳相吸,陛下您不能逆天而行,您该是拥抱女人而非男人啊! 
  她在内心如此吶喊着,绝望地攀附着他,但还是被陛下所拒绝,他抽回了手,无情地起身。 
  晴绍一时只觉猛烈的妒焰烧穿了她,她口不择言地说:「为什么!您还是认为那个人比我好吗?」 
  陛下俊秀脸庞上的神情,既是狼狈也是难堪。 
  但这神情却有如火上添油的燃起她欺虐他的欲望。 
  您不该拒绝哦的。 
  摆出这样的神情去诱惑男人,却连女人都没胆子去抱,你只是个懦夫。 
  我是这么地爱你,你却不肯看我一眼! 
  她知道自己伤了他,却还是忍不住要往他的伤口上踩去说:「你们这样太肮脏了!」 
  当她说出无可挽回的话之后,陛下立刻质疑是否是她散播那些传单的。晴绍畏缩了,她知道自己一旦承认,那就只能等着被逐出宫门。因此她佯装无辜,以杀人者却乔装成被害者的口吻说着许多能掩饰的话语。 
  陛下仓皇地为误解她而道歉,随即匆促离去。 
  晴绍愤怒地提起一只枕头击上了墙,她盲目地捣毁一切,因为她知道陛下最终的选择,依然不是她!他离去前的模样告诉了她,陛下心中早有定论,在司珐尔和她之间,她会是落败的那一个! 
  「我恨!我恨!我好恨!」她哭着,扑倒在床上。 
  房间里却突然响起一阵掌声。 
  晴绍心一惊,抬起脸,看到不该出现在这儿的男人出现,她脸色苍白地大叫着。「你、你从什么地方进来的!你好大胆,这可是除了陛下以外,不许任何人踏进的禁宫!」 
  司珐尔置若罔闻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枕头,拍了拍,说:「拿它当飒亚陛下的替身吗?真是可怜的枕头。」 
  「你不立刻出去,我马上大叫。」他来做什么?他知道了什么?他想做什么! 
  他拾着静如猫步的悄声脚步,走向她说:「写着我是「影皇帝」的人,不正是妳吗?假如我是西琉的另一个皇帝,那在这禁宫内出入自如也不是什么需要大惊小怪的事。」 
  晴绍咬紧唇,执意否认到底。「我不知你在说什么,司大人,凡事要有证据。」 
  「证据?有必要吗?」司珐尔一径以他深沈阴冷的蓝眸向着她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否认也无用的,妳那些小花招只能拿来哄哄陛下,却哄不了我。」 
  他扬唇一笑说:「别紧张,我这是在称赞妳,「西琉」晴绍。也许妳还算是有根骨头吧,我当初还以为妳是浑身上下找不到一根骨头的蠢女人而已。不过蠢归蠢,骨头倒还在。」 
  晴绍极力否认道:「我还是不懂你在说什么。」 
  「唉,真不上道。」司珐尔双手一摊。「既然妳非要死得明明白白,我就好心大方地告诉妳,妳到底怎么个蠢法。还记得妳交给那位小乞丐的传单吗?」 
  「我不知道什么传单。」 
  他从怀中掏出来,并且扬在她面前说:「妳或许记得清除所有消息管道,却忘了消灭最根本的证据。这张印制前的传单上不折不把是妳的亲笔字吧?随便拿妳写过的东西来比对一下字迹,就可以知道了。这样……妳还打算继续矢口否认吗?」 
  万事休矣。晴绍面如死灰地瞪着他。 
  下一瞬间,司珐尔出乎她预料地,竟动手将那张纸给撕毁了。他将撕得粉碎的纸屑由她头顶上抛下,纸片散落一地。 
  「怎么?以为我会拿这张纸去给飒亚看?好再伤他一次?我为何要这么做,对我有何好处?不过是令他痛苦自责,认为又是自己的过错,害妳竟做出这种事。那个人的心有多单纯柔软,妳就有多肮脏污秽。照照镜子去,别再妄想能靠近他,我绝不会给妳第二次机会「伤害」他。」 
  傲慢中,有着打抱不平的愤怒。晴绍在此时忽然笑了起来。 
  司珐尔挑起眉,揣测她是否受创过大导致发疯,事情要真是如此,还省却他一番功夫,直接押她进疯院。 
  「我肮脏污秽?是啊,哈哈哈,我是肮脏,我不择手段地想要陛下。现在只有他才能给我幸福,可是你却夺走了我的幸福!令我变得如此污秽的人是你,将我拉到这个地狱的人也是你,我是最差劲的女人,那你就是最差劲的男人,凭什么你却可以留在陛下身边!」她咆哮着,过去的她绝对无法如此地对着一个人怒叫,但她现在为了自己而咆哮着。 
  「你没有资格说我,司珐尔,你也和我一样,是最糟的人!」 
  灰蓝眸子幽深地,优美唇角的笑欺人地,声音放低放柔,面不改色地嘲讽说道:「是啊!我确实是差劲的男人。只是我和妳有一点不同,晴绍妃,请你千万别搞错了,拿来和妳相比对我真是种侮辱呢!我不奢求什么幸福的东西,也不稀罕,我要飒亚不是因为这种肤浅又无法相信的东西,我要他是因为他是属于我的。」 
  远超过蛮横霸道的字眼,男人激狂的口吻,相对冷静的态度,更令人看得胆战心惊。 
  「他的一根头发、他的细胞、他全身上下的体液从眼泪到汗水,从血液到爱液全部都是我的。我不要幸福也不要爱,我要的只是他,就是他,谁也不能抢得走,最好在他骨子里从头到尾都刻上我的名字,属于我的飒亚!」 
  司珐尔停歇了一口气,让这些震撼的话直透她的笨脑袋后,才微笑地补上一句:「想要幸福,宫外街上多得是男人,随便找一个都能给妳幸福。价廉而且物美,多好。」 
  「你、你不是人……」无情地摧毁了她的美梦,毫无愧疚,他还能笑得出来。 
  冷叹着,司珐尔说:「这句话我听腻了。」 
  没有什么可撼动这个男人的,晴绍手中的武器已经空了,她知道自己走到尽头,已经没有什么可抗争的了。就像那把丢掉的钥匙,再也找不回来,她永远都无法开启满载自己幸福的宝箱。 
  「司大人,如果你有一个此生命还重要的宝箱,却找不到钥匙,你会怎么做?留着宝箱梦想着里面的宝物,怀念爱惜。或是……将宝箱高高放在永远看不到的地方,眼不见为净?」她终于明白那场噩梦的意义。陛下就是她的宝箱,但她却失去接近陛下的道路,千方百计也找不到能开启宝箱的钥匙了。 
  看着女人脸上哀莫大于心死的神情,司珐尔蹙起眉。「宝箱?钥匙?真不懂你们女人在想什么,如此简单的问题,有回答的必要吗?当然是直接撬开它,破坏掉那个钥匙孔就成了。」 
  「……呵……呵呵……」晴绍抖动着肩膀,是啊,她竟没有察觉。 
  撬开宝箱。多么直接又单纯的解答,却是她绝对做不到的。她太害怕破坏了宝箱的完整、美丽,因此从未动念的答案。这是男人与女人的不同吗?还是他和她的不同而已?她想要陛下的欲望,没有强过他的程度,他战胜了她。 
  「怎么?现在换成歇斯底里。」司珐尔喃喃地说道。「看来也该结束这无聊的会面了。晴绍妃,相信不用我再多说,这些传单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妳好自为之吧!」 
  他说完便准备离去的脚步,毫不迟疑。 
  「等一下……」晴绍哀凄苦楚的抬头朝着他的背影说。「你欠我一样东西,如果你确实地还给我,我就甘愿自动退出,从这个宫中,从飒亚陛下的眼里,永远地消失。你或他再也不会看到我。」 
  他冷眼斜瞥。 
  晴绍也默默地对望。 
  堕落到无处可堕落的自我虐待,放逐自己最彻底的手段,假如要令她全然心死,那就在牠的心房上桶一个永生无法弥补的伤口,流出所有丑恶的难看的化脓的妒血吧。 
  「你要什么?」简洁有力,他道。 
  晴绍缓缓地出床上起身,一语不发地走到寝宫门前,落锁。 
  她想要……属于陛下的一点气息也好……与陛下共享同样的欢愉也好……她想要这个男人所偷走的陛下……却因为太过遥不可及,所以她只能要……一点点的留在他身上的……陛下的余味。 
  靠着门,宛如要阻断他的去路,也断了自己的后路般,晴绍高高地抬起下颚,缓缓地闭上双眼,纤手搭上自己衣襟,一颗又一颗地解开。 
  司珐尔只是看着她的举动,既没有靠近的意思,但也没有离去的表示。 
  *** 
  晴绍选择将宝箱存放在一个没有人,连自己也都不知道的地方,收藏。 
  摸着身上一抹微红的瘀痕,她咬着唇,罪恶、痛苦也掩盖不过那曾经有过的一丝感动,陛下、陛下、陛下……她不断地在心中喊着的都是陛下的名,她窃取到的不是一夜之欢,她到手的是与陛下相连的回忆。 
  今天是陛下的诞辰,她允诺过要离开宫中,她决定就趁今夜陛下生辰盛宴上,告知陛下这件事。 
  当是我送您的祝寿贺礼吧!她会这样,以轻快、明朗的口吻告诉陛下,自己还是适合住在修道院内,静心潜修过一辈子。 
  带罪的女人,除了去面壁思过,还有什么地方可以选择呢? 
  况且……晴绍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她多么盼望能在这个子宫内孕育陛下的孩子,虽然现在已经毫无希望,但她尚未彻底绝望。 
  如果那一夜有了。 
  她会将孩子当成是陛下和她的,而非罪恶的果实。因为她当时一直梦想着自己是在陛下的怀中,拥抱着自己的双臂也是属于陛下的,那么这孩子当然也是属于陛下和她的。 
  微笑着,她温柔地对着腹胎处心声地说:「争气点。」 
  该梳妆打扮一下,时辰也接近开宴喽,执起木梳,她一次又一次地刷着,努力让自傲的发能柔柔亮亮,今夜她必须呈现最佳的状态,给陛下最美的回忆,她希望在陛下心中,她永远都是温柔婉约的娉婷佳人。 
  此时,门外毫无预警的响起不明的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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