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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卿尘竟是安妃的孩子!自小被强灌下致痴傻的药物,那是怎么个难受。不知安妃知不知道她的孩子还在。无端同情起她来。为了一个皇位,竟牺牲了这么多的人。“那真正的二皇子呢?”
先生忽的认真的看着我,道,“真正的二皇子便是当今丞相夏长容,你的哥哥。”
五雷轰顶般,顿时叫我忘了思考。哥哥是二皇子,卿尘所代替的人,是哥哥。让卿尘受苦的人,也是哥哥…
不可能的,不可能!哥哥怎么可能是皇子!难道意味着,随即而来的皇位之争,哥哥也是其中一员。“先生,你肯定是搞错了。哥哥自小生在江南,与皇上也不过是君臣关系。怎会成了二皇子呢?”
“二皇子本是由我带回府中抚养。届时晟国来使,欲与我大晋国和亲来结束战乱。那时晟国还很强大,加上西北地势难攻,只得妥协。可是皇上刚丧子,无心娶妃,又不能委屈了晟国公主,只得将她赐婚与我。凉玉得知我娶了晟国公主,心灰意冷。晟国的木槿公主自小在西北长大,性子直爽,自然容不下嫁一个不爱她的男子。他以为二皇子是我的私生子,为了报复我,带着二皇子逃到江南。我自知犯了大罪,只求一死。凉玉知道后,急着来寻我。她自觉愧对于我,便想着能为我留后。于是我与凉玉便有了关系。第二日去禀报皇上后,皇上却说,他早就派人跟踪木槿了。正好以此将计就计,让二皇子由木槿在江南带大。是以并未怪罪我。过了一些时日,凉玉告诉我她怀了我的孩子。后来她临盆后,自觉对不住皇室,便主动提出带发修行。我也心生愧疚,便辞去大将军的官职,为了守住我与她的孩子,做了宫中的太傅。皇上封了重黎为太子,但却刻意毁了他。我虽看在眼里,却也无可奈何。他又自幼没有母亲的关爱,幸好还有长公主。正因如此,我愧对他,是以一开始才会让你护着他。”
那,这么说来,太子竟是颜先生的儿子!这,这也太乱了吧!
“木槿在江南找到自己的归宿,如此来倒也安稳的过了几年。忽的一日听闻,晟国内乱,木槿想着回国镇压。她早就知道皇上一直派人跟着她,便与皇上谈了条件,借她三千兵马,她便将二皇子还给皇上。皇上答应了,便派了亲信自小教二皇子。木槿自知此去危险重重,便一并将刚出生的女儿给那人抚养。”说到这先生停顿下,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木槿的亲生女儿。你与你母亲长的十分相似。”
所以我倒还有些皇室血统,晟国公主的女儿,知道自己身世后却没太大的感觉。毕竟我只是一缕孤魂。依附在这个身子活了些年,本就从未见过父母,如今倒也显得无关紧要了。
“随后便有了夏长容一朝成为丞相。你跟着来到皇城。”
先生说完这番话后,我已经惊的说不出话了。哥哥是二皇子,卿尘是安妃的孩子,太子是颜先生的孩子。宫闱素来混乱,我自认为心里强大,却仍旧无法一下接受。
“可是,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条条都是杀头的罪,先生你就不怕吗?”
先生正色道,“如今你若是再不知,如何帮你哥哥,又如何帮重黎?”
帮哥哥,帮太子。为何会这样说?将这些事连在一起,再想到我从进宫到现在发生的这么多事。先生为何初见我时便想着收我,视我如几出般教导?明镜王之事条条疑点为何得不到解释?皇上为何非要将我赐婚于皇子,太子不成又是五皇子?为何我出入宫门就如出入家门一般来去自如却无半点闲言碎语?为何…为何…这些事如同一些散落的点,渐渐连成一条线,布成一张网。密密麻麻堵在眼前,忽的觉得心凉了大半,直愣愣从座位上摔下。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先生,双目渗的猩红,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先生忙来扶起我,我似是碰到什么脏东西般,嫌恶拍开他的手,颤颤巍巍站起身。
“先生,我敬重你叫你一声师傅。你可以如实回答我吗?”我一字一句说出,忽的控制不住情绪,怒喊道,“是不是从一开始你们便一个一个算计我!”
先生一惊,像是知道我会这般,又像是未料到,避开我的目光,“你哥哥对你恩重如山,我也自认为倾囊相授。”
我像是听了什么巨大的笑话般,笑的没心没肺,疼的滴血,“是啊,你自然是要倾囊相授。我有晟国公主的女儿这层关系,又是夏长容的妹妹,将来嫁哪个皇子不是牵制。必要时候指出我是晟国奸细,便可以殃及我所嫁夫君。你第一眼见我时便震惊,便是一早就知道这层关系,才故意收我。你既看出,皇上又岂会不知。是以皇上才会默许我在宫中来去自如,巴不得我能勾几个皇子。”
“当初明镜王之事,我本以为是明镜王功高盖主,不想只是皇上在为哥哥清理绊脚石。你与皇上谈话,却不避讳我,你深知我的脾性,断不会对明镜王坐视不理。你也知哥哥的脾性,若是除了明镜王他定是不许。便由着我出谋划策,哥哥也就无话可说。你再借此机会为太子求婚,我嫁哪个皇子都是牵制,皇上自然同意。然而皇上不知道,你却知道哥哥看重我,将来定不会指出我为奸细,我嫁的皇子虽说也可牵制,但也可保命。你知道我断不会忘恩负义,你既在收我之时便说让我护着太子,我自然不会背信弃义。加之我与太子关系本就好,更是会护着他。你们步步为营,只拿我做这个垫脚石。你可知这几年我夜夜梦见那个场面,明镜王府火光漫天。皇上为了他的儿子坐上皇位,你为你的儿子一世平安,你们是爱子心切,可是我呢?!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原来皇上寿宴时,淑妃不想五皇子堕落,提出将我赐婚给五皇子,不过是顺了皇上的心意。五皇子母舅家手握兵权,乃是最大的威胁。但皇上见哥哥反对强烈,定是猜出一些来,怕到时候我反而坏了大事,便才那么容易作罢。
想着那么多东西都是假的,我曾经那般深信的。本以为这么多年虽是坎坷,但也收获真情。不想只是我一厢情愿。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我道这宫闱坚不可摧,厚的不是城墙,是人心。我自恃比众人看得透,真心对待。但是明镜王之事,安妃之事,先生之事,哥哥之事。件件化作岩石,包裹我本已打开的心房。
先生想再说些什么,可终是一句话也说不出。见他这般的反应,我也彻底心灰意冷。
“先生啊先生,你真不该与我讲的,你是了解我,知道即便我恼你,也断不会使性子,不顾太子,坏哥哥的大事。可是我答应过哥哥,断不会嫁任何一个皇子。”
先生忽的笑了,自嘲般喃喃道,“这么多年机关算尽,还是输给了感情二字。由感情而起之事,如今败了感情。”
我不想理会他,胡乱擦干眼泪便欲走出去。走到门口时还是停下脚步,硬生生道,“即便我不涉及皇位之争,也断不会对太子坐视不理。你大可放心你的儿子。”说罢便迈出房门。走到院子里,见满院快落尽的梨花,不由想起那些回忆。春暖花开,冬至花败,几个春秋,我在这个同样的场景下练剑背诗。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花还是花,人却不再从前。梨花花期极短,是否也暗示着我那极短的无忧无虑的生活。
只是去年秋,如何泪先流。
正文 第二章 十年心
“在前边寻个地方歇下吧。”我叫住车夫,身子也作势起来。
青杏不解,疑道,“小姐,方才才歇过不久,怎么又歇?再不回去就要天黑了,来时一日的路程如今走了一日还未到一半。本就已经放慢了速度,再歇下去怕是回不了府了。”
我瞪下她道,“多话。”便自行下了马车。青杏见我如此,也悻悻住了嘴收拾东西陪我下车。
不知为何,我很怕见着哥哥。即便知道他没有错,他依旧对我很好。但仍然有些执拗的怨他。若不是他将我送去那个恐怖的宫廷,我如今何必承受这些。一想到他要开始为了那个皇位,与我最好的几个朋友厮杀。我便不知该如何是好。我不知该怎么做,才能让大家都好。从未如此恨自己无用过。
车夫栓好马车,提议道,“小姐,前面有个寺庙。奴才见天色已晚,不如在此过夜吧。”
“行吧。青杏,你先去安排一下。”
青杏领旨,却没好气应道,“是。”
这个寺庙并不大,只是小小的尼姑庵,仅住了几个师傅。多少事出家人,对我们也是十分礼让。借着这样的清静之地,心里也渐渐清静些了。安顿好后,却是怎么都睡不着。那个真相对我来说打击太大,我仍然不知要如何承受。随意披了件衣裳,便想着出去散散心。
山里的寺庙倒也安静,入夏的晚上仍有些冷。月亮正圆,悠远缠绵。不知此时哥哥是否也在千里共婵娟。耳边忽的响起哥哥在我临走前说的话,“是啊,这是你家。记得回家。”心里只觉得心酸。哥哥如何不怕,他护我这么久,自然也是不想我受这些罪。我为何不能替他想想呢。哥哥他,在等我回家啊。
“你儿子确实信守承诺,我们自然不会再为难你。”门外忽的传来声音,听着是男子。而且总觉得有些耳熟。我正要一探究竟,却见门开了。进来一个体态柔弱的女子,跌跌撞撞倒在门口。看她的穿着,应该是寺庙中人。我躲在树干后未现身,却迟迟不见刚刚那个出声的男子。待那女子走近我才看清,竟是平妃。
我忙跑出来,扶起平妃,“娘娘怎会在此?发生何事了?”
平妃见是我,竟有些激动,“沐果丫头,重黎近来可好?”
“我三日前来寻颜先生,这会子正回去,不知道太子的消息。不过我来之前,他还是挺好的。”看着平妃,便想起先生与她之间不得公众于世的感情。倒也恨不起来先生了。
她急急的抓着我的手,有些语无伦次,“难道没有什么反常吗?比方做一些你认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我摇摇头,确实不见太子有什么反常的。唯一有些许反常的便是那日决斗。照说我与他儿时的约定,他不必那般拼命。还有,条件竟是让我不再与卿尘有瓜葛。若是因为他心系于我,倒也不是说不通。想着这事应该没必要与平妃说了。
“发生何事了?您方才说的到底何意?”
平妃见确实再问不出什么,才沉下心娓娓道来,“前些日子我被醉梦轩绑架,他们以此要挟重黎。我不知重黎答应他们什么条件,不过几日他们便放我出来了。”醉梦轩?要挟?为何会牵扯到醉梦轩?我与太子决斗前也曾与醉梦轩谈过条件,是让我输于太子。难道…
想要我与卿尘再无瓜葛的是醉梦轩?!可是醉梦轩与皇室无牵连,怎会管起我的私人情义。且还是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只为我不起疑心。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醉梦轩到底与谁有关?远秋?总觉着要记起什么,但仍是毫无头绪。
“娘娘不必太过挂心。太子并未什么反常。他日若是我能帮上的,定会全力以赴。”
平妃略点头,叹道,“但愿如此吧。”
我扶她前行,一面问道,“娘娘住在此处吗?”
“我本是在离皇城不远的清妙寺,只是那里香火太旺,便自行来到此处。其实哪里修道都是一样的,重在心意而已。”
“清妙寺虽香客不绝,可至少不比此处阴冷潮湿,且这又是山野之中,娘娘千金之躯何必受这等苦楚。”
“受苦才能感受超脱。只有自己身体受着折磨之时,心灵的罪恶感才会减少半分。”我听得一阵心酸,也不由跟着平妃感叹。她随即轻笑,“瞧我多嘴的,竟胡言乱语了。你还这样年轻,哪里听的了这些话。我这也是时日将至,不免悲观一些。丫头你还年轻,可别被我影响才是。”
“娘娘之话皆是肺腑之言,沐果受教。又何来‘胡言乱语’之说。我看娘娘潜心向佛,定会感动上苍,长命百岁的。时日将至之说定是要不得的。”
平妃轻叹,只是随意迎合,却不肯再多说。
我扶她回房,待她坐下,便端起桌上的茶为她沏上。随后自行为她整理被褥。平妃看着我忙里忙外,在我身后取笑道,“我若是能有你这样的儿媳就好了。”
忽的想起先生的算计,心里有些不自然,却还是强装玩笑的样子道,“娘娘又说笑了。沐果尚未及笄,如何来嫁娶之说。再说,我与太子素来以兄弟互称,若是改口还真习惯不了。”
“我如何是说笑。重黎若真能娶上你这位娘子,真真是前世修来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