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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嘛……这要去问那个小姐了喔，当初是她在指导这些学生作毕册的。」学务组长一脸轻松的指了一旁的小姐，「就是她。」
我要一个学生去把那小姐带来，她看著我一脸不明所以，「老师？」
我指了班上模糊的照片，「我想问一下为什麽这毕册最後会变成这样？」
那小姐倒抽了一口气，接著说道，「那个……我当初友和学生说，用手绘的话，电脑解析度会跑不好，没办法印好……我说过了。」
「才怪！」一个白净的男生喝道，我看著他的脸觉得有些熟悉，往旁边一看，看到蔡亚轩的手放在他肩膀上，才想到他是谁。「他根本就没说好不好。」
他气得脸都红了，蔡亚轩连忙拍著他的肩膀轻生要他冷静点，我都感觉他看起来快哭了似的，连忙问道，「除了他之外作毕册的人知道这事吗？」
「他们根本就没说啊。」有些学生回道。
「那现在是罗生门罗？」我转回头看向学务组长，「听说你们上礼拜就已经拿到毕业册了，为什麽你们没有做告知呢？」
「我们以为都是好的啊。」学务组长叹了声气，「谁知道会有一点问题，可是这问题根本就不大，你们也太小题大作了？」
「这、哪、里、算、不、大、了！」白净的男孩低声吼著，蔡亚轩拉住他，不然看起来他都要打过去了，「你说这还不算大问题，你们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林果雅，注意你的态度。」学务主任声音一沉，「这里不是任你咆哮的地方，我更不是你家的佣人，你没立场这样和主任说话，如果你眼中还有这个学校的话，真是受不了纨裤子弟。」
我看到林果雅气到不行的样子，才刚要替他回话，蔡亚轩就表情些微不悦的开口，「道歉。」
我以为他是要林果雅道歉，但我看向他，他眼神却是朝著学务主任，後者惊讶的看著他，一脸嫌恶，「你说我？」
「对，趁你现在还是学务主任的时候跟他道歉，不然你接著就会知道什麽是真正的纨裤子弟。」蔡亚轩表情恢复平常的冷淡，但语气还是有点愤怒，「他做的这麽用心，你们这些人是怎样回报他的？你们在说这些谎话的时候，心中是不是早就把耶稣钉死了？」
学务主任明显不想要理蔡亚轩，於是转向我，但蔡亚轩却喊道：「我有说我讲完了吗？」
他又转了身，「嗯？」
「我说，第一点，你们根本就没有告知任何关於手绘的问题。第二点，你们拿到後没有马上做完整的审阅，你们能够连这麽大的问题都忽略，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麽。第三点，不只是照片模糊，现在全校一半问题的是壳。」
蔡亚轩用力的把壳盖起来，我这才发现有稍微小了些，「这是怎麽回事？你以为我们不知道？」
「这就是厂商的问题了，我一开始不就和你们说过，厂商答应要赔偿一点钱，大概是五十块吧，不够吗？」学务主任不耐烦的把毕册放回桌上，「所以，还有什麽问题？」
「你根本就没有回答任何问题。」蔡亚轩低声说道。
「啊？是吗？」
「不要拿学生开玩笑，主任。」我皱起眉头，「直接联络厂商，你这样子我们做不了事情。」
「厂商说他明天才会来，所以今天你们在这边说这些也是毫无意义的。」他摇摇头，「都说过了，就算要退你们也超过时间了，能收一些补偿就很好了，还在那边要求来要求去。」
「不要逼学生，主任。」这时候夏行军才开口，「不要逼我们做任何伤害学校的事情。」
学务主任轻笑，「这是威胁？」
「不，不是，只是实话而已。」夏行军淡淡的说，「我喜欢这学校，虽然学费贵上层又烂，但我喜欢这学校，我不想要我三年来的好感在一瞬间就被销毁，这样子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的。」
「还说不是威胁？怎麽？家里有钱就能这样对老师吗？」
「我从来没说过我要和家里说，主任，但是总有办法不靠家里也让你们再也当不下去教职的方法，我不想伤害学校，他们也不想，我们只是要一个解释而已。」
「我已经和你们解释过了，是你们自己──」
夏行军打断主任的话，「解析度的事情我已经请教过专业人员了，他们说这问题不大，也不应该发生，发生了也应该第一时间告知，你们根本没要求对方试印，这我也问过了，不是吗？」
那位小姐这时候露出了慌张的表情，看到我在看她，连忙转身走离。
学务主任抬起头，高傲的样子，「我们认为，这种事情，不需要先看，毕竟从来没有出错。」
「但是现在出错了。」夏行军阴著脸反驳，「所以是谁的问题？」
「当然是你们的！」学务主任发怒了，「你们这群人到底有没有搞清楚谁上谁下，你们这些学生竟然胆敢跟我，跟主任这样说话，批判，你们想说这是我的错吗？我告诉你，我没错，学校没错，只有你们自己自以为是的问题而已！」
「喔，好吧。」夏行军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号码，走到一旁，「喂，印刷厂商吗？这里是……对，对，麻烦你们现在就到这里，啊？你说学校没通知你喔？没有没有，你也知道……嗯嗯，那就谢谢你了。」
夏行军挂掉电话，转身看著气结的学务主任，「你怎麽敢，你这个、你竟然冒充学校的身分！」
「我没有喔，我是用学生的身分，而且在印制的过程他们就一直都有和我连系了，只是我没想到会出这种问题，你们还要求他们封口。」夏行军轻松的看著学务主任，从口袋掏出了另一个小小四方的东西，「我忘了说，我刚刚有录音喔。」
如果脸色真的能变成青蛙，那麽学务主任现在一定是个精致的两栖，他的表情活像是刚刚吃下了一颗极难消化的怪异食物，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的表情变化能这麽有趣，好像所有的情绪都快要冲破表皮朝著我们张牙撕咬了。
但他又像是所有奢求表面完美的人一样，瞬间就让表情恢复正常，如果我没有察觉错误，他似乎对夏行军存有一种特别的愤怒感，看来之前我们四个班上闹到教学评鉴的事情他到了现在仍然耿耿於怀。
咦，教学评鉴？
「主任，你们是不是因为教学评鉴的事情对我们四班有意见？」我问道。
「啊？」他的表情闪过一丝心虚但随即就散去，「怎麽可能，我说过这和我们毫无关联啊？你们怎麽这麽喜欢嫁祸给我呢？」
「主任。」夏行军走了过来，站在我旁边，「厂商等等就来了，我们会要求回收重做。」
学务主任想了想，最後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可以，当然可以，但学校有学校的要求，一定得全校回收。」
「再者，我们的合约签了的是一年，所以在我们回收毕册的过程中，厂商可以等到一年过後再将成品交还给你们，懂吗？」
学务主任说完，转身就走向了会议室，得意洋洋的样子实在让人很想砸东西，他最後说了句，「等等厂商来的时候，就全部进来谈吧，我也会让其他老师来谈的。」
我走向处理毕册的小姐那儿，「不好意思，能问一下……」
「我不是说过都是你们学生自己没做好吗？手绘的本来就可能出问题，我说过了啊，你们自己要用手绘的，我有什麽办法？」小姐没好气的回道，「一群人像是要打架一样冲进来学务处，这学校还有规范吗？你可是老师耶。」
「话不是这样说的，学生都这麽肯定的说你们并没有告知，怎麽会有这些事情发生呢？」我揉著眉眼，「小姐。」
「不要再问我了，我什麽都不知道，好吗？谁知道你们这一届会有这麽多问题，新老师就是出一堆问题啦！」小姐侧过身就出了学务处，我也没意愿继续追上去询问，转过头看向一群学生，「你们先回去上课吧，剩下的我来处理就好了。」
「不行。」
我以为这句话是夏行军说的，但当我抬起头，才发现说话的人是蔡亚轩，天知道他不是最守规矩了吗？
「这是做毕册同学的心血，也是我们三年来的重点，不可以。」蔡亚轩认真的说著，手还是扶著林果雅的肩膀，「小雅，没关系，不要生气，会没事的。」
我看著他这样子的态度，也无法多说什麽，「那就，做毕联会的同学，有参与毕册的，等等一起开会吧。」
就这样我们进了会议室，等著厂商来，姗姗来迟的厂商进来後，连忙拿出了一堆样本，证明他们的印刷是没有错误的。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厂商指著一堆图片，「解析度不足，加上你们手绘的不够仔细，所以出了一点问题，但毕竟不是大问题，我们也愿意赔偿你们这四个班级，一个班五十元的费用，以及壳的部分，全校统一五十元，你们觉得如何？」
厂商一副我们一定会答应的样子，让人看了就觉得不舒服，学务主任满意的笑了，「我觉得已经很够了。」
「我们没有答应。」夏行军回道，「不管是壳的部分，内容影印的问题，我们都不能接受，要求全部重印也是理所当然，不是吗？」
「但是全部收回来重印，你们或许就赶不上毕业前了喔？」厂商叹了口气，「我知道当初我们没有和你说清楚是我们疏忽，夏同学，我们也很有意愿改善，我们就做出一点点妥协，好吗？」
「妥协？这种事情怎麽可能妥协。」夏行军冷冷的回应，「我们不接受，全部重做。」
厂商叹了口气，看向学务主任，学务主任这才开口，「那，我们给你们一天的时间，你们明天早上第一节课，老师会传达你们的意愿给学校，学校会再做出因应。」
「有三个解决方案。」学务主任慢慢说著，「第一个，你们这四个班级退一百元，全校退五十元。第二个，因为我们无法单独帮一个班重做，除非全校有意愿重做，厂商才会重印。第三，你们这四个班全额退费。」
「等一下，这没有意义吧？」我不解的想著第三点，「全额退费，那毕册呢？这是毕业耶，你们怎麽可以这样对待学生？」
「是学生自己来要求我们的，我们也很乐意提出解决方法。」学务主任耸耸肩，「你不能总把事情怪到我们身上啊，都已经提出方法了不是吗？」
「不是，我觉得你们这种行为──」
话说到一半，夏行军就打断了我的话，「老师，没关系，我相信除了我们四个班以外，他们也不愿意接受这种坏掉的毕业纪念册。」
「那，就明天再请你来了，谢谢。」学务主任拍了拍厂商的肩膀，「同学们，快回去上课，告诉你们班这个好消息啊，记得谨慎思考过後再决定啊。」
你是不会当人吗 98
回到教室之後，我去通知各班的老师，询问他们的意愿，但结果似乎不在我的预期之中，大多数的学生一听到可能会超过毕业典礼才能拿到毕册，多半都倾向於赔偿五十元。
好吧，或许在学校和厂商的眼中，那叫做补偿，但这根本就不是无意过失，天知道他们怎麽会想出这麽下流的方法惩罚这些学生。
就在我问了一堆老师之後，他们和学生讨论的结果都不太让我们四个班级满意，因为除了我们之外，竟然是没有学生想对这件事情做出什麽抗议──或许有，但一个班级之中的人数也少得可怜。
管彦武在快放学的时後才出现，看著我一脸无奈，「我刚刚才知道这些事情，原本在上课的。」
「其他班级似乎都没有意愿重做，我也不知道这是怎麽回事。」
我叹了声，说是不知道，但理由其实应该也满简单的，根本不会有老师白痴到愿意这样子顶撞学校，尤其这又是一间处处走暗门的高中。
「我以为学生会自己抗议的。」管彦武表情有些不悦，「教了这麽多事情，那些学生却没有多少想要抗议的念头，当然我不是说我在教导他们抗议，而是这种事情……怎麽会吞得下去呢？」
夏行军垂头丧气的走了过来，「学校就是死咬毕册重做得在毕业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