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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君三千场-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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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之后很久的寒假,回北京的火车上另一位仁兄说起父母待自己苛刻对弟弟无微不至。

  “他们不是宠他么?敢亏待我,我天天捡他们看不见的时候往死里打那兔崽子。什么兄弟情深全是狗屁,不把他打得半死他就不知道我是他哥。”

  任少昂全没在乎这种放屁似的发言,照旧闷头打游戏,于是袁显奕冷不丁冒出来一句“您这哥哥可真伟大”的时候,他愣了。

  那位仁兄明显是个脾气暴躁的主,立刻翻脸:“我们说话关你蛋事?”

  “天天跟家打人你还有理了?”袁显奕冷笑。

  俩人互相瞪着,不多时那位仁兄放话:“有种的下车见真章。”

  袁显奕答应的连半秒钟的迟疑都没有。

  那位仁兄本以为自己是京城地头蛇,却没料到他眼前还有一个比地头蛇更难搞定的任少昂。都收拾妥当了从局子里出来,任少昂拖着满脸都是伤的袁显奕沿着长安街压马路,“你至于么,路见不平也撒这么大火儿。你妈要问起来你怎么应付她?”

  “大过年的她问不了什么,都是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袁显奕板着脸摸摸伤口,热辣辣的疼,“我也不是路见不平,就是听见他那么说,心里憋气。”

  任少昂哪会不知是那位仁兄一席话触了袁显奕的逆鳞,于是抿抿嘴,没应声。

  就听袁显奕跟在他身后,声音怨气冲天。

  “我都三年多没见过我哥了。”

  大四的最后半年,任少昂的祖父母先后去世,任少昂匆匆忙忙从西安拿了毕业证和学位证书回到北京,干的第一件事是把父亲和继母从祖父的葬礼上打了出去,从此父子彻底决裂。

  跟林凡一起继续坚守西安的袁显奕很快面临最后抉择——乖乖回北京听从杨慧敏的安排进空军总医院,或者服从分配到地方上去带卫生队。抓心挠肝地纠结了一个多月,他最终还是打电话给任少昂。损友只用一句话就轻易决定了他的未来。

  “显思现在在北京,国防大学上学呢。”

  第三章

  什么“远离北京的信誓旦旦”,什么“摆脱父母自立自强”,什么“天塌下来低头拿肩膀去扛”,到了“袁显思”这三个字面前,就都是狗屁。

  军医院毕业前途也不是那么光明,要么靠关系靠钱进大的军区医院,要么服从分配被送去哪个不知名的地方卫生队。想要选未来停留工作的地方,尤其是想要留在北京,对于袁显奕来说,就只有服从母亲的安排乖乖进空军总医院这一条路可以走。

  进医院的头一天晚上,袁显奕在酒吧里对着任少昂大吐苦水。

  “一年轮科,一年住院医,一年住院总,连上论文我得在医院耗四年都不能出来,我怎么觉得我就是卖给空总了……”

  “你妈把路都给你铺好了,你有毛可抱怨的?老实干活吧!”任少昂把他叹息哀怨着靠过来的脑袋推到一边去。

  在某些人看来,袁显奕这种已经完全被铺定好,在途中甚至连绊脚石都没有的人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换你去连着盯一个月的急诊大夜班你就不这么说了……”袁显奕张牙舞爪尽力把事情比划得更加夸张一些,任少昂敲敲他肩膀,他转过头,就看任少昂倚在沙发的一边抻长了胳膊招手。

  入口处灯火阑珊,有人在对整间酒吧的环视中慢慢转过头,目光锁定任少昂,举步走来。

  几年军营历练,袁显思明显消瘦了,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种再随意的动作也消除不掉的冷硬,只有唇线一直抿得很直,嘴角依旧垂着,打眼看过去就是张硬梆梆冷冰冰不爱笑的脸。

  袁显奕顿时局促起来,在他走过来的几秒钟里把自己从头到脚整理了一遍,正襟危坐。

  “哥。”

  袁显思的眼神漠然扫过弟弟,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似的一言不发,径直坐在任少昂身边,权当另外一边坐着的袁显奕只是团空气。

  任少昂只能先给袁显奕一个安慰的眼神,轻车熟路挑起话题:“怎么样?硕士有戏么?”

  袁显思随意叫了杯喝的,端着杯子摇摇头,“基础差得太多,直升根本不可能,估计回济南之后做函授,后续还不知道怎么办。”

  他是从部队考进的军校,读下来大学本科没有问题,但是以他那小时候脆弱得连鸡蛋壳都不如的基础,再往上考就有点像是天方夜谭了。

  袁显奕正听得云里雾里,被任少昂一把拉过去。

  “这书呆子本硕连读都下来了,还说要续一年北医的博士,你也表示表示啊。”

  袁显思慢慢抬起眼睛,看着弟弟局促还带点期待的表情,完全没有笑意地抬高两边嘴角,“恭喜。”

  这个表情冰冷得已经带了些恶毒的意味。面对这种毫不掩饰的厌恶,袁显奕瞬间如坠冰水中,从心底一直寒到指尖。他打消了心中所有的期待,将坐的位置也挪得尽量离兄长更远一点。

  “你干嘛呢,那是你弟弟。”趁着袁显奕去卫生间的功夫,任少昂恶狠狠给了袁显思一拳。

  袁显思不疼不痒地继续喝酒,茫然望着不知名的地方,“等到不管他过的多好我都不恨他的时候再说吧,现在我当不了他哥。”

  那么多年堆积起来的心结,怎么可能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烟消云散。

  袁显思在北京读书停留的期间,没回过家,没给任何一个家人打过一个电话,也没有任何一个家人有他的直接联系方式。家里的电话本上记着的永远是他在济南军区直属领导的电话号码,打过去的结果永远是“您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我会为您转达的”。如果袁显奕想见他,需要任少昂约他出来,或者是袁显思和任少昂在酒吧打架惹了祸,任少昂叫袁显奕过去救场。

  这两个会打架的从小就是部队大院里打架的名人,如今个子拔起来了,力气也见长,动起手来稍一发狠就见血,弄断人家两根骨头也是常事。袁显奕为了从局子里面领他们俩出来几乎拜遍了三里屯和五道口附近各大派出所的民警,留下一圈“双胞胎兄弟怎么能差这么多”的名声。

  毕业之后袁显思依旧回济南军区服役。送走他的那天晚上任少昂把喝得有点高了的袁显奕拖回自己在北三环的临时住处,俩人躺在客厅的长毛地毯上穿过全透明的钢结构隔层以及玻璃屋顶看着北京根本看不见星星的夜空。

  “你总是这么请假出来救场也不行吧?”任少昂说。毕竟医院不是袁家开的,袁显奕又在住院医期间,照理应该二十四小时医院待命。袁显思在北京的这段日子,平均两三天就得让他晚上请一次假出来警察局救人,随叫随到一句怨言都没有,这小子八成是挨了批也不肯说。

  “没事,林凡替我盯着呢。”

  “你就死鸭子嘴硬吧,跟你哥面前装装就得了,别跟我面前装。”任少昂抬腿给他一脚,袁显奕就像个死人似的任凭他怎么踹都没反应。任少昂自觉没趣,翻起白眼,“算了,反正他走了,往后也用不着你局子里捞人去。”

  袁显奕沉默得有点异常。

  “总觉得没什么真实感,好像他应该再在北京待几年,我再去捞你们几次……”

  “你还没捞够啊?”

  “你就当我上瘾了吧。”

  每每半夜轮床,手机一响他就像接了圣旨似的请假从医院跑出去。到派出所救人,看一眼袁显思冷冰冰的脸,对着值夜班脾气暴躁的民警一通点头哈腰赔礼道歉,然后带着满身疲惫回医院去接受值班主任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回到工作岗位之后,开始期待下一次手机响起……

  就好像吸毒一样,不管身体承受多大痛苦,心理承受多大压力,那种诱惑始终摆在那里。

  袁显奕深深叹气,“这是一种心瘾,戒不掉的。”

  “别说得那么吓人,不就是失恋嘛,死不了。”

  “……他还能回来么?”

  “天知道。他现在是军籍,正经的来去不由人。”

  “我等他回来……等不到,就等我回头脱了军籍,去找他。”

  从那之后,袁显奕再也没见过兄长,也没有任何联系。仅有的消息是任少昂和袁显思偶尔通电话捎来的一两句口信,还有在医院里跟大姑娘小媳妇们交流八卦套出来的那么一点点济南军区的新闻。

  中途曾经有一次他拿起电话拨下了袁显思留在家里的电话号码,打定主意软磨硬泡死活磨到彼方叫袁显思过来接电话。听着电话中传来的一声一声脉冲振铃的声音,他心底的鼓动似乎被无限倍的放大,渴望逐渐转化成一种焦躁,令他坐立不安。

  却在电话接通的瞬间,因为电视里传出的一句话打消了念头,瞬间挂断。

  那次的报道里一个小女孩遭人围殴洗劫,事情发生的时候她身边有无数同班同学冷眼旁观。事后采访路人,路人义愤填膺的说了一句“能帮她反抗却没有做到,能帮她求救却没有做到,这样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的人,都是那群暴徒的帮凶”。

  一时间袁显思曾经在家里遭受过的种种都挤入他的脑海,竹条皮带抽在身体上堪称清脆的声响,杨慧敏尖锐得近乎刺耳的斥骂,还有那个人面无表情直挺挺顶着烈日跪在水泥地上的身影。

  那些时候他都做了什么?

  或许是假装没看见低着头默默路过,或许是躺在医院里接受医生护士的悉心呵护,或许是坐在房间里守着家庭教师补习功课,或许是缩在被窝里捂住耳朵假意欺骗自己这样就可以听不见看不到,仿佛正在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没关系。

  如果他能够站出来,哪怕只说一句话,很可能他们兄弟的关系不会是现在这样。

  袁显奕想,我就是那个冷眼旁观的帮凶……

  在医院的日子因为有杨慧敏和韩雷的关系一直过得相当顺畅,他本身长得又招人喜欢,平时对着患者还有家属也相当平易近人,人缘可谓好到了一定程度。这一次评职称虽然他是走了不少的旁门左道,却也没有谁在背后多念叨什么,只不过他这顿饭肯定逃不掉。

  所谓的外科医生就代表没有完整的休假日,盯床期间患者有任何异常都要随叫随到。像是聚众吃顿饭这种看似轻而易举的事情,实际上很少有机会。

  终于安置好患者,已经是过了下班时间一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情。林凡摁着袁显奕,“别想跑,今天这顿饭你请也得请,不请也得请。人民群众下半辈子的生计都看你这顿饭了。”

  “人民群众能不能有点出息,别光靠我这一顿饭活半辈子。”

  “多两顿人民群众没意见,只要你请,咱们一定吃。”

  “林凡!你等着你提副主任医师的时候……”

  话还没说完,袁显奕就被押着往医院外面走。小姑娘们跟在后边叽叽喳喳说笑不停,大部队浩浩荡荡奔赴张燕点名要求的中央电视塔。

  塔顶旋转餐厅的自助餐这个时候客人并不太多,小姑娘们占了位置就三五成群说说笑笑跑去取食物。袁显奕一脸肝疼表情付了餐费晃进来,被林凡一把拖去角落。

  “怎么着,少昂不过来?”枉费他还特意通风报信。

  他不说还好,一说起来袁显奕火冒三丈,“你还敢说,我都没跟你算这通风报信的账呢!”

  “这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蹭袁显奕的饭这回事,如果遗漏了任少昂,那位天老大他老二的少爷肯定能把他们两个都拆吧拆吧吃咯。义正言辞地说完,林凡又把话题一转,“别扯远,少昂真的不来了?”

  “怎么可能。”袁显奕撇嘴,扯着林凡过去拿食物,啤酒海鲜堆了一盘子,“他说等他媳妇儿下课了再过来咱们续第二顿。就他那臭脾气见不得小护士,你又不是不知道。”

  因为家庭关系,任少昂极讨厌做护士的小姑娘。即使是他寄住袁家的时候,做护士长的杨慧敏对他再怎么温柔体贴细心呵护,也难换他一个好脸色。而且他那张嘴又损得要命,发起火骂起人来男女不分荤素不忌,之前空总的小护士被他骂哭了岂止几个十几个。为避免悲惨情景再度上演,任少昂索性尽量避开这群唧唧喳喳的小姑娘。

  “见不得小姑娘是假的,离不开他媳妇儿才是真的吧。”林凡说的一阵见血。

  俩人在心底恶狠狠嘲笑了整天围着媳妇儿转的任少昂一通,表情极度正直地回到座位上。

  这顿饭其实吃得相当亏——护士长面无表情勒令所有有胃病的医生限量喝酒忌食生冷烤炸,林凡和袁显奕看着那帮小护士一口一口又一口大肆吃喝刺身烤肉炸虾冰啤酒,心中生出了“我们根本就不应该带着护士长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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