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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心作者:阿罗al-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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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十八)
  沿着深冬阳光一分分隐退的街道行走,过年时,街上静寂无人。
  终于走的饥寒交迫,一摸兜,发现自已没带钱包。
  衣兜里只有一部手机,他想了想,拔通了江宁的电话。
  江宁到时,他坐在一家大超市的自助存包处,眼睛无神的看着窗外萧瑟的寒冬。
  江宁贴他坐下,什么都没问,揉揉他的头发,“我刚才看到一家火锅店过年没歇,咱俩吃火锅去吧。”
  店不小,但过年没什么客人,大厅一大半都黑着,没有开灯,他们俩坐在靠窗的位置,灯光映在玻璃上,外面北风呼啸,已经开始飘雪。
  菜是江宁点的,服务员要离开时,丛奕说,“来瓶二锅头。”
  江宁目光落在他脸上,这晚上,丛奕吃的不多,但半瓶酒下肚时,他抬头对江宁说,“我爸妈离婚了。”
  没等江宁回答,他苦笑一下,“你说,他们都奔五十的人,离的什么婚,一辈子都过差不多了,还以为各自找到真爱,就我妈,饭烧的那么难吃,就我爸,买条好烟都算计半天,你说,还都能出轨,看上他们的,得多缺心眼儿?”
  江宁把他手里的酒盅拿开,换了一杯可乐,自已仰脖把剩下半盅酒喝尽,“爱情不分年龄,国界,种族,你没听过吗?”
  丛奕对着自已的调料碗发呆,江宁继续说道:“也不分性别。”
  丛奕笑的更苦,“你怎么不说,爱情不分物种呢。”
  江宁笑了声,把鱼片捞出来,丛奕爱吃鱼,但又不会挑刺,逢吃必卡,他把鱼刺剔净,碗推到丛奕面前。
  丛奕眼睛酸了,咬着嘴唇,酒不是个好东西,喝多了,就控制不住情绪。
  从饭店出来的时候,江宁伸手叫出租车,丛奕抬头看他,“我不想回家,咱俩K歌去吧,反正,你也五音不全,咱俩谁也别笑话谁。”
  江宁带他去离他家不远的一家酒店,开了间房,拉丛奕进去的时候,江宁说,“好好睡一觉,明天什么事都没了。”
  那白酒八成是假酒,丛奕想,要不然,他怎么神志不清了。
  躺在床上,江宁把他外套长裤都脱下来,拉过被子盖住他,去卫生间洗了热毛巾,擦干净他手脸,窗外,有一道道绚烂亮光闪过,丛奕忽然开口,“江宁,你看,打闪了。”
  烟花绽放开,江宁依他躺下,把他的头揽在胸口,“真的,雷阵雨。”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湿透江宁的衣衫,丛奕没有一点声息,江宁把他揽的更紧,低头吻住他浓密发丝的头顶,“我不走了。”
  丛奕在他怀中抬起头,双眸潋波,他照江宁胸口捶了一拳,“冬天哪来的雨。”
  江宁的脸颊跟他贴在一起,嘴唇忽然落在他唇上,“冬天还是夏天,取决于你。”
  带着酒意氤氲,丛奕朦胧的意志被轰的魂飞魄散,可江宁的吮吸辗转让他缺氧的无法呼吸。

  19

  (十九)
  在最美好年华,遇见你。
  那晚上,丛奕记得他本能挣扎过,但江宁把他压的很紧,一直吻他,直到眼泪从他眼角滚落,江宁的唇印在上面,温柔的吮吸净。
  “别哭,我后悔没再给你要瓶白酒,彻底醉倒就不难受了。”
  “操亻尔女马的,我不是女的”,丛奕的声音沙哑的带着泪意。
  “操亻尔女马的,你要是女的,我早把你办了,不用难受这么长时间”,这是他第一次听江宁说脏话。
  猛的要从床上坐起来,但江宁不给他这个机会,紧紧钳制住他,两个人在床上折腾翻滚,直到,最后同样急促的粗喘中,他再次被江宁死死压在身下。
  在床上仅有的两次较力,他根本不是江宁对手,以前那打闹玩笑,都是江宁让着他。
  汗水从江宁挺秀的鼻梁上滴落,落在丛奕眼角,一大颗泪水满溢着滑下,他突然不动了。
  清澈的双眸像失去焦点一样,委屈,伤心,脸颊是酒醉和刚才脱力的潮红,紧紧咬着牙,没有哭出一声,但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滚落隐没在浓发里。
  江宁松开一只手臂,慌乱的去擦他的泪水,泪越擦越多,江宁的吻也越来越密,吻他的眼角,睫毛,鼻尖,鬓发,“别哭,我不是欺负你,你知道。”
  把他紧紧抱住,江宁没有再松手,丛奕也没有再挣扎,直到江宁的嘴唇再一次,落在他唇上。
  带着灼热的渴求和呼吸,一分分加深,这是丛奕的初吻。
  给了他小就认识,喜欢,信任,依恋,仰慕的江宁。
  江宁温柔却强势的引领着,不让他有分毫退缩,舌探进口中,跟他纠缠在一起,缠绵热烈。
  一吻终了时,丛奕的手紧扣在江宁背上,江宁拉过他的手,吻他的掌心,“我第一次想吻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孩子。”
  隐上丛奕的眼帘,江宁的声音有丝颤抖,“你这样看着我,让我觉得无所遁形。”
  浓密的睫毛在他掌心翕动,划过湿痕,但泪水终于渐息。
  丛奕推开他的手,用手臂横着一下子擦过,把泪水全都拭去,终于眼泪流的太多,听到他抽泣一声,别开眼睛,不看江宁。
  很孩子气的倔强,同样带着孩子气的脆弱,江宁怜惜的把他脸上被泪水濡湿的零乱头发拨开。
  江宁起身把牛仔裤和毛衫脱下来,丛奕翻个身,脸对着门一声不吭,他只穿着件长袖T和内裤,侧卧的身形起伏着,腰身微陷,臀部挺翘,双腿修长,丛奕看起来有点清瘦,但江宁知道他身体的柔韧紧实。
  从背后贴着丛奕,把他揽在怀里,隔着一层衣衫,贴在一起的体温,慢慢升高,江宁的吻落在他颈边,肩膀,手从衣摆下伸进去,抚摸到腰间,小腹,掌心滚烫的沿着身体游走,最后,终于从边缘探进那丛柔软茂密的毛发中间,握住丛奕尚未苏醒的欲望。
  温柔细致的撩拨,直到丛奕突然翻过身来,手一下伸进江宁内裤里,“要做就快做,别像摸女人一样摸我。”
  江宁已经坚硬如铁,嘴唇贴着丛奕的耳垂,吻他耳后细致的皮肤,“就像上次那样,我想射在你手里”
  丛奕把一生最真挚,最美好,最纯粹的东西,都给了江宁。
  再用很多年的岁月,看它们,一点点在他面前,破碎,修补,再破碎,再修补,最后,终于,碎成齑粉。

  20

  (二十)
  丛奕问自己,他是不是已经成了林安东那样的同性恋?
  这句是废话,马江宁难道是女人。
  那天晚上,两个人都射的筋疲力尽之后,江宁拖他去卫生间冲了个澡,出来他要找内裤,但上面是自己斑驳浓滑的痕迹,江宁拉他进了被子里,都□着,贴在一起的肌肤,同样年轻,光滑,坚实。
  已经发泄完,江宁却还是像之前那样,从背后抱住他,不再抚弄,但依然一下下的亲吻。
  从前面跟丛奕十指交握,贴在他胸口,江宁欠起身子最后吻了一下他的嘴唇,“睡吧,做个好梦。”
  也许因为过年,宾馆的热风并不暖和,但抱住他的身体,火热温暖,如果之前互相纵情在彼此掌握下是因为欲望,此时,他应该厌恶这种亲近。
  他想发火,让江宁别这么抱着他,二十一年独身岁月,他怎么可能习惯这样亲密无间的接触,男人的欲望是种疯狂的渴求,但那些缠绵动情的热吻呢?
  醉意越来越深,这天晚上的一切,在他混沌的再也无法思考,陷入深深的朦胧,最后一个清醒的意识,是江宁把他翻过来,抱在怀里,他想,为什么不能是江宁?
  第二天早晨,江宁送他回家,丛奕一直很沉默,江宁也没说话,快到时,他才想起来,昨天他整夜未归,他爸妈已经都不找他了。
  转过头看着江宁,江宁似乎能洞悉他的思想,“昨天到宾馆之前,你妈就给我打电话了,我跟她说我跟你一起。”
  喝多了,他不记得,丛奕再转开头,昨晚下了雪,到现在也没停,都说瑞雪兆丰年是好兆头,他妈多放心让把他托付给江宁,谁都知道他是一直把他当亲弟弟一样的兄长,但江宁正在把把带上的这条路,将走向哪里?
  丛奕没有恋爱过,他甚至没有真的如何喜欢过一个女孩,但是,他喜欢江宁,似乎,从很小很小的时候,从他是个孩子的时候,他就喜欢他。
  喜欢江宁的聪明,他的自由,他的认真,他的包容,他的爱护,他的温柔,他的强势,他的开朗,他的成熟。
  其实,他喜欢的是江宁所有的一切。
  已经,喜欢了那么久。
  那天回家,就没有再看到他爸,初七江宁上班,他跟江宁一起回去,在车站的时候,他妈转过去,没让他看到抹眼泪的动作,再回过头来,对江宁说,“小奕从小就任性,哪怕有你一半稳当呢,我都不至于这么不放心,你帮阿姨好好照顾他。”
  回来的城市,一切如昔,这里也下了雪,甚至,比家乡还大。
  晚上,江宁问他,“你睡哪儿?让你先选。”
  丛奕说,“客厅。”
  江宁点下头,“嗯,我也选客厅。”
  “那你就客厅去吧,我睡卧室”,丛奕往房间里走。
  江宁跟在他身后,丛奕回头,“你别告诉我,你也选卧室。”
  江宁眼里是很深的笑意,“嗯,二选一你能猜对也算不容易。”
  “马江宁,你别总跟着我,我要睡觉“,丛奕别过去的脸上有丝红晕,市政就做这种面子工程,一到过年房间里供暖能到27、8度,穿着短袖都把他脸热红了。
  他走进卧室,洗过澡的头发刚干,有些毛茸茸的,更显得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丛奕把被子紧紧裹在身上,江宁站床边看着他,直到最后丛奕一把掀开热的他出汗的被子,“我躺着你站着,当我诈尸呢,你到底睡不睡!”
  江宁俯下来,吻他红润的嘴唇,刚要开口,丛奕一把握住他,“你存心勾引我的,是吧?”
  他手上用了力气,江宁本就□的□又硬了几分,“那你别大意的对我动手吧。”
  “想的美!”
  “那我就不客气了”,江宁笑着,猝不及防的扑上来……

  21

  (二十一)
  爸妈离婚的事,其实对丛奕影响很大,他觉得他爸妈都属于一把年纪,感情经历少的可怜那种人,能把婚外恋认真到抛家弃子的程度,真是让他欲哭无泪。
  做了几年生意,钱没赚着多少,倒把逢场作戏当了真,这两个人以后可怎么收场。
  有这样的爹妈,他肯定是被遗传了,根本缕不清局面。
  老天爷似乎比农民还喜欢瑞雪兆丰年那句话,一场大雪还没化,居然又紧接着一场,江宁上班的地方,离家两公里,打车就是起步价,穿着西服大衣衣冠楚楚骑自行车也怪诡异,所以,江宁一般步行,连锻炼都有了。
  白雪映的天光大亮,丛奕以为八点多的时候,一看床头闹钟,七点还差五分。
  他旁边,江宁睡的很沉。
  丛奕默默看着他,阖着的眼睛,依然能到眼睑上细长一线,江宁双眼皮的褶皱很深,眼眶微陷,鼻梁挺拔,轮廓俊朗,只是嘴唇很薄。
  江宁有个他自已深以为憾,时常被丛奕拿来取笑的地方,他右唇角下,有个酒窝,不是长在脸颊上那种。
  丛奕说,一大老爷们,长个梨涡,江宁一巴掌挥过来,“这叫笑靥,你懂不懂!”
  不用笑,他说话的时候,那个小酒窝就若隐若现,有时候江宁教训他,对他长篇大论的时候,他就支着下巴,眼光一直停在那里,看它轻浅有无,似嗔似羞,直到江宁骂他,“你到底听没听我跟你说的?”
  江宁这人,实在在他面前,严肃不起来。
  喜欢这个小酒窝,他对江宁说,“好看”,江宁回答,“能当饭吃啊?”
  不知不觉的伸手去抚他的唇角,江宁很能睡觉,雷打不醒,知道他在梦里触痒会撇嘴,就能看到它浮出来。
  手刚摸上去,江宁忽然睁开了眼睛。
  眼光清明,不像将醒未醒的迷蒙,如他所愿,江宁对他笑着,只是笑的这叫一个暧昧。
  “你什么时候醒的?”
  “从你色眯眯的盯着我看,我就醒了。”
  “呸,你有什么可看,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丛奕做势要翻身,但被江宁箍住腰。吻落在他唇上。
  百啵不厌啊,马江宁!
  江宁嘴唇离开他的时候,两个人都不要脸的硬了,饱睡一整夜,现在正是战斗力巅峰状态。
  都到擦枪走火的边缘了,看江宁还没有停的意思,他们俩之前互相手,都是晚上,还没大清早这么坦诚相见过。
  夜色总算一个欲望疯狂的理由,这雪夜初晴,白日喧淫也太,那啥了。
  明显江宁没有明白到他脑子里“皑皑千里,琼台瑶圃”的意境,想的全是“绮罗香暖恣欢娱”。
  没文化的流氓,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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