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畏途海笠-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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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无表情地提醒道:“来大哥先把脸擦擦。”
铁牛豪爽地一抹脸,带着半脸血继续说:“栓子这人吧生前是个搞医科的教授,天天带着学生解剖,最大的梦想就是死了以后能剖剖自己,所以有时候露个肠子掉个胃什么的,我们都习惯了。啊哈哈不好意思啊刚刚僵尸跳把他肚子颠破了哈哈哈让你见笑了哈哈哈——”
我看着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栓子站在他身后捂着肚子满脸羞愧。
我又问:“为什么你们要演丧尸?”
他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我,一脸莫名其妙:“这还有为什么这不闲着无聊么。”
我想不行,我不能把智商匀在思考这种没有逻辑的回答上,于是捡了比较重要的问。
我问:“这里是哪里?”
铁牛答:“太平间。”
我深吸一口气,又问:“我怎么在这里?”
铁牛答:“噢,大春把你扛进来的时候跟我们交代过,说你刚生了孩子昏过去了,医院床位满了先把你丢这儿。”
我被这黑心医院的做法气昏了头,智商瞬间跌到负值,以至于迷迷糊糊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我问:“……大春是谁?”
铁牛答:“噢,大春是我们这的护士头头,专管太平间,身材剽悍,作风勇猛,那外形,那气质,啧啧,跟人猿泰山似的……小弟你该不会对她有兴趣吧?哎呀听哥一句话: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人要惜命,知道不?你看哥都挂了,哥的话都是肺腑之言,听了保管没错……”
我打断他:“大哥你想多了我对她没兴趣。”
铁牛讪讪道:“没有?噢,那好,那好。”
我直起身子,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太平间的生活还是很和谐的。墙角有一拨人凑着打麻将,另一拨人打着扑克,还有一拨老头子聚在一起下棋。
“哈哈哈老子胡了!四喜碰碰和大吊杠开,翻四番,哈哈哈赢大了!”
“……我日我不活了……我儿子给我烧的一点纸钱都输完了……”
“你已经死了好么,认清现实吧。”
我指着远处那桌打得风生水起的麻将问道:“你们这居然还有麻将?”
铁牛翻了个白眼:“麻疯子么,就好这口,有人给他烧呢他不打干嘛。”
我无言以对,正感叹着太平间里多姿多彩的娱乐生活的时候,一个黑皮长脸的大婶护士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我听见铁牛小声骂出一句:“操,黑面阎王李菊花来了。”

只见李菊花一进门先环顾一周,视线撇到我身上之后定格两秒,随后卷起一阵黑旋风飞奔过来。
“你谁啊你?新来的啊?名单上怎么没登记?”
我还没来得及张嘴,铁牛就帮我解释了。
“哎哟菊花别生气别生气,他是活的还没死。这不刚生了孩子没床位么,被大春扛进来的。”
李菊花的脸瞬间又黑了一层,果然无愧她黑面阎王的风范。
“生气什么呀?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啊?你要端正态度,别跟我嬉皮笑脸的!”她把铁牛怒斥一顿,随即又挑头转向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自觉呈幼儿坐姿乖乖坐好。
“那个谁,你!被丢在这儿也不知道出来报个备啊?混死人堆里开心啊?万一把你跟他们弄混了一起塞焚化炉里了,是你的责任还是医院的责任啊?啊?!你这不没事儿找事儿么!”
我一听大惊失色。操还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医院死人活人都分不清楚。
于是我咬牙切齿勃然大怒:“……是。您教训的是。”
李菊花翻了个白眼,粗鲁地把我一把推到一边,又对着后面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几坨人猛烈地开了火。
“后面一堆怎么麻将桌又支上了?我说过多少次太平间禁止赌博,你们都把这话当耳旁风是吧?陈狗蛋,你说这是第几次被我捉到了?还不快点上交!”
太平间一号赌神陈狗蛋垮着张脸惨兮兮地对李菊花哭诉:“菊花妹子啊,这都被你收了三副了,饶了我吧,再收我儿子估计都不惜得给我烧了……”
李菊花铁面无私赛包公,厉声呵斥道:“叫谁菊花妹子呢?有你这么攀亲戚的吗?破了规矩以后这太平间吃喝嫖赌样样行,那还了得?那要我们院长知道了,那还不第一个把我塞焚化炉啊?快交上来!还有旁边的扑克牌,别捂着了地上掉了张老K你当我瞎子啊?”
一群死人痛心疾首挥泪告别各项赌具,我在一旁看得恍恍惚惚,如同做梦。
李菊花神情坚毅,目光炯炯,收起一副麻将几把扑克,随即掏出一张表格一支笔来,开始进行下一项活动。她又黑又瘦,长着张猛禽般的脸,看上去恍若一只正扑向死尸的秃鹫。
“例行调查,都跟我严肃点儿!你们谁想把遗体捐去解剖实验啊?想捐的举个手!”
一群人首先把热衷解剖的栓子的手打了下去。栓子非常激动,一脸要为国捐躯的高度自豪感像发酵的面粉般膨胀在他脸上。
“栓子你别瞎举!你看看你那肚子,还没动刀呢就自己裂开了,别给人家添乱了!”
“就是!你自己剖剖自己玩玩算了,就别捐了啊,你这遗体对科学实验有个屁的帮助!”
李菊花异常不耐烦地打断了这阵突如其来的喧闹。
“都嚷嚷什么呀?自己想自己的跟别人没什么关系!你们都围着……围着王大栓干嘛?王大栓!你怎么回事儿啊?你——哎哟你怎么又把自己肚子剖了呢?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不准在自己身上动刀你怎么不听呢?你的作案工具呢?拿来!”
王大栓憋着张脸坚定地摇头:“我我我没什么作案工具。”
“放屁!”李菊花三步上前把栓子按到一旁的台子上,两只鸟爪般黑瘦的大手把他从上到下摸了个遍,最后在他裤腰带里搜出了两把小学生用的美工刀来。
我看着这简陋的工具,内心对王大栓的勇猛与顽强油然生出一股敬意。
“你看你还说没有!这是什么?”李菊花抓着两把小刻刀晃晃,一脸凶相:“我取消你的捐献资格!一边儿呆着去!”
栓子的裤子摇摇晃晃挂在他屁股上,委屈得眼睛鼻子挤成一团。
李菊花麻利地将两把小刀揣进兜里,迅疾地半转过身扫视一干人等:“除了他以外还有谁要捐的啊?最好生前都没做过什么手术的,心肝脾肺肾都在的,省得我们送去了别人还嫌不完整。”
底下没人说话,也没人举手,全都乖乖低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我用胳膊肘捅捅铁牛:“诶,怎么回事儿啊?怎么没人吭气啊?”
铁牛撇撇嘴:“你愿意被别人切来切去啊?”
我一想,这倒也是。

李菊花等得不耐烦了,大手一挥,厉声喝道:“行了都别缩头缩脑地当王八,看得我心烦。老规矩,猜拳,两两一对。都给我快点儿,今天凑不齐十人儿你们别想安生!”
太平间里哀嚎一片。我跟早已被李菊花钦点淘汰下来的栓子站在一起,看着一群人痛苦万分磨磨蹭蹭地组队猜拳。
铁牛跟个女的一队。那女的膀大腰圆,虎背熊腰,身长七尺有余,剽悍骁勇。此刻她正虎视眈眈地瞪着比她还矮了一截的铁牛。
铁牛痛苦地皱着脸:“大姐……你……你就当为祖国做贡献了啊大姐……现在妇女也能撑起半边天呢……你这体型……你这手爪子……这都能一手遮天了啊……”
骁勇的大姐二话没说,捋起袖子就给了铁牛一掌,拍得铁牛双膝一软就地跪下。
“小王八蛋你瞎逼逼啥呢?磨磨唧唧的是不是个爷儿们啊!赶紧听你菊花婶的话起来猜拳!麻溜儿的!”
我严肃地看了眼菊花婶。李菊花站在场子中央叉着腰,一张狠戾的监工脸。
铁牛从绝望中寻找希望地抬屁股起来,运足气大喝一声,把他的希望压在了剪刀上。
骁勇大姐出的石头。
铁牛再次双膝一软就地跪下,希望破灭。
骁勇大姐善解人意地抚摸了一把他颓丧的头顶:“小伙子好运气,没准儿能进十强呢哈哈哈。”
铁牛在一串豪爽的哈哈哈中痛苦万状地捂住了脸:“……谢谢大姐。”
接下来的事情恍若快进,严肃的我和眼红的栓子在一旁看完了全程。总而言之就是,有如神灵附体的铁牛在一片刷刷的猜拳声中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地输进了十强。
我于心不忍地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运气……好成这样也不容易。”
铁牛哀怨地瞥我一眼,壮士断腕般抹了把脸:“就当为祖国做贡献了。”
我深沉地点头,内心复杂的感受难以言表。

过不了多久李菊花已经把名字登记完了。她威严地扫视众死人一周,最后目光定格到我身上。
我硬着头皮迎上她的目光,身子默默抖了抖。
“你——对就是你,还能出气儿的那个,”她抬起下巴往我的方向戳戳,“跟我走!”
我挑头跟铁牛交换了一个悲戚的表情。铁牛眼泛泪花,两只黑漆漆的眼睛波光粼粼地瞅着我。
我大为感染,不由吸吸鼻子,上前一步,深情朗诵道:“好兄弟,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你居然对我如此不舍,我真是——”
铁牛也吸吸鼻子:“狗屁老子难过是因为老子马上要为国捐躯了。”
我静默两秒,回头真诚地对黑面阎王李菊花说:“菊花婶我跟你走。”

………………………………

李菊花带着我穿过了无数条长长的走廊,阴惨惨的光白得像死人的脸。
七绕八绕之后面前出现了个小门。李菊花在门口停住,转头看着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颇为不屑。
我小心翼翼地赔笑:“菊花婶,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李菊花鼻孔翕张了一下:“还能去哪儿啊,当然是把你丢出医院了。现在床位这么紧,谁有那个美国时间管你啊。”
我大为震惊。这也太他妈直白了。
我赶紧为自己争取权益:“菊花婶,你们不能这样啊。我刚……生完孩子,身子……这么虚。你把我丢太平间也就算了,现在直接把我扔出医院,我去哪儿啊?还有,我儿子呐?”
李菊花手一摊,“那你先把住院费交了。”
我懵了:“住住住住院费?!”
“哼。没有住院费还想占个床铺,丢太平间都算便宜你了。就拿你儿子抵吧。”
我又懵了:“抵抵抵抵什么?!”
李菊花邪魅狂狷地一笑,露出上下两排牙齿,毛骨悚然:“正好我们医院在研究一个项目,缺志愿者。反正你也养不起你儿子,干脆留下他为国家做贡献,一举两得。”
我泪流满面。铁牛,事到如今我终于可以理解你的痛苦了。
我回想起我儿子刘剪刀的模样,还有那顽强不屈从头到尾都在摆V字的小手,瞬间明白了我儿子的良苦用心。剪刀,真不愧是我儿子,即使面对如此操蛋的社会依旧能够笑对风雨,爹没白生你。
想到这里我豪放地一抹脸,关切地看向李菊花:“那个……你们这项目没什么危险吧?”
李菊花不耐烦地一撇嘴:“能有什么危险啊?除非你儿子体质太弱!”
我点点头,又继续追问:“那个……能让我看看我儿子么?看完了我就——”
走字还没说出口李菊花就拉开小门把我推了出去,伴随着一句“怎么这么多废话快滚”,砰地一声,我被关在了门外。

一转头,大地震动,黄沙漫天,我被扑面而来的尘土糊住了眼。
……卧槽。奥特曼终于要来拯救人类了。
我揉揉眼睛,在一片黄澄澄的空气里艰难跋涉了起来。走了差不多一刻钟,才隐隐约约看到了其他建筑物的轮廓。
再走近一看,发现是大马路旁的一个小卖部。一个人影影绰绰地立在那里,人鬼不分。
我扭头一看,四下无人,方圆一百米内的活物除了我就是不远处这位,于是只得竖起满身汗毛迎了上去。
那人一转身,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娇弱地隔空对我抛了个媚眼,姿态婀娜,表情羞涩。我抚了抚受惊的胸口,两三步走上前,谄媚一笑。
“这位大姐,你——”
“讨厌~叫谁大姐啦,羞羞~~”一个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我僵硬地抬头,看到眼前一个把自己生生拗成S型的人正捧着一小把瓜子。嘴唇翻飞之间,几瓣瓜子壳随风落在我脸上。
“伦家是男人啦~~哟嚯嚯嚯~哎呀说出来真不好意思。”
我脚底生根,眼神悲戚,咬着牙齿重新打了遍招呼:“……这位……大哥。”
他娇嗔地瞪我一眼,笑嘻嘻地忽闪了一下自己粘歪了的假睫毛,新吐出来的瓜子壳摇摇晃晃地挂在了他绿底起大红牡丹的旗袍上。
“哎呀说过你讨厌啦~~叫什么大哥呀~伦家明明有名字的啦~~”
我捂住心脏虚弱地看着他:“敢问大哥芳名。”
他甩出一串娇滴滴的笑声,粗大的手在我胸上摸了一把。
“伦家叫烈火玫瑰哟~~”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我轻轻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体内汹涌的槽意——我一定是见识得不够多,不能怨社会。
“这位大哥,我问的是真名。”
“哎呀,你怎么可以这么没有艺术细胞呢~~”这位穿旗袍的男纸忧伤地撩了把秀发:“伦家每天叫什么都是看心情的哟~今天就叫烈火玫瑰哟~你叫其他什么伦家都不会答应的哟~~”
我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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