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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城之夜-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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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抱着的人不是连轶。
  纪言以为眼花了,定定神,再看去,那人还在自己面前。
  那人正用小鹿般漂亮的褐色双眸,轻轻地看着纪言。
  是苏瑞。
  血液直冲纪言天灵盖。
  纪言意识到自己浑身毫无遮蔽,尴尬万分,急忙松开苏瑞去找地上衣物,脑子里嗡嗡飞舞苍蝇,没法思考为什么苏瑞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
  纪言正慌乱地穿着衣,后颈忽然斩上股沉重力道,紧接着,他两眼发黑,失去了知觉。
  房间里的空气压抑沉重。
  纪言坐在床上,瞪着苏瑞,烦躁地抬起手晃动,从牙缝里挤出没好气的声音:“苏瑞,你想干什么?为什么锁着我?你把连轶怎么了?”伴随纪言的话音,连接床头和手腕的铁链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动。
  苏瑞神色有些憔悴,肌肤呈现失去血色的白,颤动的浓密睫毛覆盖了眼睛。他没有理会纪言的一连串的质问,像是沉浸在别的思绪里,轻轻地道:“纪言,你累不累?先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吧。”
  “你他妈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纪言不耐烦地大吼。他已经跟苏瑞僵持很久了,使尽解数,磨破嘴皮,苏瑞却根本不听他说什么!
  “我在听啊。”苏瑞有微微的恍惚。
  “告诉我连轶在哪!”纪言真想冲上去把苏瑞摇醒,可恨两只手被铁链束缚,根本碰不到苏瑞。
  “连轶?”苏瑞若有所思,“他给你带来那么多伤害,你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还那么在乎他呢。”
  “我他妈乐意!”
  纪言手握拳头狠狠咂向床,床软绵绵的,砸上去没有任何感觉。就如同他现在焦躁的处境,想跟苏瑞讲道理,却怎么都讲不通。
  苏瑞问道:“你选择他,为什么不能选择我呢?他真的比我好吗?他对你有多好,我可以比他对你还要好啊。”
  “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纪言抓狂,“就算他是个烂到底的人渣,我也喜欢他,够不够!”
  苏瑞轻笑:“纪言,我记得你不久前才跟我说,你不喜欢男人的。你怎么变得这么快?”
  纪言一愣
  ,放缓了语气,央求道:“苏瑞,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法回应你的感情。你要恨我,冲我来,别把连轶扯进来行吗?”
  苏瑞幽幽地看着纪言:“你以前对我很好的,但是现在,你为了连轶,竟然这样对我。”
  纪言心中,忽然涌起强烈不安。
  苏瑞的表情,举止,话语,都很轻柔。可是轻柔里,又充满难以形容的疯狂偏执。
  还有苏瑞的眼神——苏瑞的眼神,很绝望,一种充满毁灭感的,同归于尽的绝望。
  “苏瑞你要做什么?”纪言紧张得嗓音打颤,“苏瑞你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苏瑞弯起眼睛,柔和地笑了。
  他伸手抚了抚纪言面颊,道:“纪言,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了,一切都好了。”
  “苏瑞!”
  见苏瑞起身欲走,纪言心急如焚,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抓苏瑞。
  铁链乱响,两股无形而沉重的力量,死死禁锢住了纪言。
  一个面无表情的黑衣男人走进房中,大力按住纪言,手里的针管飞快扎进纪言手肘动脉。纪言震惊不已,竭力挣扎,却发现自己的力气以惊人的速度流逝。身体越来越软,疲倦感像小虫子密密麻麻地爬满四肢五骸。
  昏昏沉沉之中,苏瑞的声音隐隐响起,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纪言,很快就能结束了,到时候,我带你离开这,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
  不能睡。
  纪言指甲掐进掌心。
  一定不能睡。
  掌心被深嵌的指甲刻出血痕。
  纪言痛苦地抵抗侵袭每条神经的倦意。他不能睡,他必须想办法离开这,他必须找到苏瑞!
  苏瑞打算做的事情,肯定很疯狂,肯定比那黑暗的俱乐部表演还要疯狂百倍千倍!他必须找到苏瑞,他必须阻止苏瑞!
  ——还有连轶!连轶不能出事!
  这些该死的铁链!他妈的,该怎么把这铁链从手腕上卸掉!
  纪言焦急万分,煎熬成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他一咬牙,抬起手臂,两排牙齿猛地咬进肉里。
  剧烈的疼痛、苦腥的血味,暂时地抵挡住了汹涌的倦意。
  窗外一声枪响。
  纪言意识迷乱中,以为是自己幻听,但很快,窗外又传来一声枪响。
  一个身影从窗户里翻进来,砰砰两声,两颗子弹射出,利落地打断锁链。
  近在耳畔的枪响令纪言一惊,昏沉的神智顿时清醒大半。他看着眼前的人,十分意外:“……青
  栀?”
  “快跟我走!”青栀粗鲁地抓着纪言往床下拽。
  夜风在黑暗的天地间盘旋,教堂的钟塔悄然运转,云雾缭绕的月色里,指针,分针和秒针即将重合,指向凌晨。
  教堂是哥特风格的建筑,垂直线条贯穿整体,墙和塔越往上划分越细,布满锋利的、直刺苍穹的尖顶。路灯灭了,教堂被深重的夜色浸透,像一只被封印的庞大怪物,喷吐出幽冷骇人的气息。
  这座被白天和夜晚分割出两幅面孔的奇异教堂,带给他关于童年,为数不多的温暖记忆。
  他记得,他十岁时,第一次带五岁的弟弟来到这里,也是今天这样的夜晚:神秘、诡异、充斥未知的恐怖。弟弟吓坏了,呼吸急促,被他牵住的小手簌簌抖动。
  他那时候,还很讨厌他弟弟,把弟弟带到这座教堂,也是怀抱恶意的念头,想要狠狠吓弟弟一通,让弟弟变成晚上不敢出门的胆小鬼。于是当站在他身后的弟弟,轻唤“哥哥”时,他慢慢地转头,酝酿着黑夜里最狰狞的面孔——
  但是,还没来得及呢。
  还没来得及,弟弟漂亮得像小狐狸一样,流溢光泽的眼睛,就落入了他视线里。
  那双眼睛纯净、倔强地瞧着他,虽然写满紧张不安,但任然努力装出不害怕的模样。
  他一怔,瞧着他弟弟,忘记了摆出狰狞面孔。
  出神中,弟弟的小手反过来把他的手紧紧抓住,用稚嫩的,带着颤音的,却异常认真的口吻说:
  “哥,你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在你身边。”
  害怕的,不该是他弟弟吗,怎么会是他呢。
  韩以城走进教堂,视线越过一排排沉默的长椅,落向耶稣钉于十字架的雕像。
  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雕像下,像在出神,像在忏悔,又像在追寻耶稣为世人蒙难的往昔。
  黑暗扬起尘沙,模糊了那个人的身影。
  韩以城走向他。
  韩以风听到脚步声,却没转头,仍然冷冷盯着受难的耶稣像:“什么信仰都是屁,人类最大的信仰只有自己。”
  韩以城没有说话。
  他站在了韩以风身后,就像童年的那个夜晚,韩以风站在他的身后。
  韩以风转过头。
  依然是狐狸似的上挑双眸,漂亮得如同流水里的玉石。只是长大了,眼睛里纯净倔强的光芒再也寻觅不到,刀光剑影,血雨厮杀,黑暗的尘土不仅模糊了他的身影,也模糊了他的眼睛。
  一样黑色的物体砸
  在地上。
  “韩以城,你别折腾了,我也不想折腾了。今天晚上教堂里就我们俩个人,我跟你,我们都干脆利索点,把事情彻底解决吧。”
  韩以城低头,看向地上的黑色物体。
  “手枪是六发,装了一颗子弹。你先来或我先来都可以,不管谁中了那颗子弹,按照道上的规矩,这事都结了。”
  韩以城弯下腰,慢慢地拾起枪,放在手里。他握过很多把枪,猎枪、手枪、狙击枪……所有的枪加起来,也没有手里这把仅装了一颗子弹的左轮手枪沉重。
  他跟他的弟弟,都回不了头了。
  从他看着母亲,怀抱对整个世界的绝望,睁开空洞麻木的双眼,在自己眼前坠落的那天,就回不了头了。
  仇恨坐在他的肩上,抱住他的脖子,死死勒住了他的呼吸。
  “你先来?”韩以风眯起眼睛,站定,“——你开枪吧。”
  事到如今,韩以风心中已经绝然。
  他们都活着,就不得不互相对抗,互相厮杀,惟有一人死了,对抗与厮杀才能终止。
  既然总要死一个,那么,死在对方手中吧。
  让他杀死韩以城,或者让韩以城,杀死他。
  韩以城举起了手枪。
  对准韩以风。
  手指扣住扳机,慢慢地往后压。
  很慢、很慢,压到临界点,忽然停住。
  一线细微的、不易察觉的情绪自韩以风眼中飞快掠过,极快地,消失在黑暗中。
  韩以风加重语气:“开枪啊!”
  然后——
  然后,枪声响了。
  枪声响了。
  穿透教堂,直冲天幕,将笼罩在天地间的寂静夜色瞬间撕裂。
  枪响震破耳膜,轰鸣贯穿脑海,现实在顷刻之间,化为乌有。      
  


☆、火焰秘语

  枪响了。
  却没有飞速的子弹打进韩以风的头。
  也没有打偏,打进韩以风的胳臂、大腿、胸膛,或者擦着身体落到别处。
  那颗子弹,根本就没有打向他。
  那颗子弹,根本就不是左轮手枪里的子弹。
  那颗子弹,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射出来,像蛰伏已久的突袭,柔软的、无声的,又狠戾的、残忍的,射入韩以城的头颅。
  韩以风无法反应的,看着韩以城脚步晃了晃,一折,嘭,砸向地面。
  血从韩以城太阳穴处涌出,飞溅,流淌,把暗夜染成触目的猩红。
  韩以风听见嘶吼声从自己喉咙里冲出:
  ——“哥!”
  下意识地冲过去,按住韩以城,焦急害怕担忧关切紧张迷惘,所有所有不愿面对不能面对的情感,全部从心底最深处的牢笼逃出,冲进涩哑的嗓音:“哥,哥!”
  韩以城的两眼已经涣散。
  他听不到了,看不见了,感觉不到了。
  在浩瀚无边,白雾茫茫的虚无里,有个小小的影子,晃动着,好像在朝他走来,又好像在离他而去。
  他好想靠近那个影子。
  他好想对那个影子说……
  韩以城的四肢在发抖,手在空中急促地比划,仿佛想要用力地抓住什么。
  韩以风把他的手,握紧在自己手中。
  虚无中,那个小小的影子没有离开他,而是走到了他的身边。
  手心覆上柔软温暖的感觉,那个小影子,再次握住了他的手。
  ……哥,你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在你身边。
  埋藏在记忆里的遥远声音,轻轻的,在虚无中响起。
  他忽然觉得轻松。
  勒住呼吸的仇恨消失了,虚无,被那只紧紧握住自己的小手,填满。
  “以风。”韩以城喃喃地呼唤韩以风的名字。
  “我在这,我在这!”韩以风捧住韩以城淌满鲜血的脸,贴上自己面颊。
  什么恩怨情仇、往事纠缠,都不重要了!
  “以风,我对你,一直,”韩以城气息越来越弱,“一直……”
  声音消失了。
  韩以城失去了呼吸。
  这句没来得说完的话,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伴随韩以城,在没有时间、没有空间的虚无之境里,沉沉睡去。
  一把枪,冷冰冰地抵住了韩以风后脑勺。
  苏瑞讽刺的声音在上方响起:“真看不出来,你们
  两兄弟还挺情深意重的。”
  韩以风敛尽脸上所有脆弱的情绪,把韩以城轻轻放到地上,恢复了冰霜的面孔:“怎么,你杀掉韩以城,还打算再杀掉我吗。”
  “不,”苏瑞把唇凑近韩以风耳根,“怎么能让你们在阴曹地府团聚呢?”
  韩以风冷声道:“你最好现在把我杀了。我活着,一定会杀了你。”
  苏瑞浅笑:“我会把你整成废人一个,让你永远无法替你哥报仇。”
  “你错了。我杀你,不是要为他报仇,而是因为你擅自闯入,破坏了我跟他两个人的事。”
  “哦?”苏瑞笑道,把枪划到韩以风胸膛,抵住韩以风心脏的位置,“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是杀掉你比较好。但坦白讲,你也算救过我……纪言?!”
  韩以风心想这当口,苏瑞提纪言做什么,却察觉到苏瑞整个人一震,气息凝固。
  韩以风顺着苏瑞的视线望去,见青栀一只手扣住纪言肩膀,另一只手里握着枪,枪口对准纪言太阳穴。
  青栀盯着苏瑞,阴狠地威胁:“你要是敢杀风少爷,我就杀了这个人!”说着发出一声扣动扳机的轻响。
  “不要!”苏瑞大喊,“我听你的,你别伤害纪言!”
  青栀冷喝:“把你的枪给我扔过来!”
  苏瑞将枪扔到青栀脚边。
  青栀眼睛牢牢锁死苏瑞的一举一动,抓着纪言慢慢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枪。
  “我枪给你了,你放开纪言!”苏瑞喊道。
  青栀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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